“子厚,你可真不憐香惜玉,隻是可憐了卿卿一番心意”走遠後,張四維往後看了一眼,搖了搖頭衝朱平安打趣道。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王世貞白衣勝雪,背著手,言笑吟吟。
“我不過玩笑之言罷了,還以為你們會被我施恩不圖報的精神感動呢。”朱平安微微搖頭,笑了笑。
“拉倒,流水無情朱子厚,沒瞅見人家姑娘含情脈脈的眼神嗎?”張四維用肩膀撞了撞朱平安,打趣的問道。
“我不過是想救下那位老爺子而已,又不是衝著人家姑娘去的。”朱平安坦然一笑,如冬季的一縷陽光普照大地。
“子厚,真君子也。”王世貞正色感慨了一句。
三人一路閒聊,沒多久就走到了崇福禪寺山腳下,崇福禪寺可以說是京師最為古老的一座寺廟了。
如果不是有張四維領著到了崇福禪寺門口,朱平安自己是找不到崇福禪寺的,這個寺廟不像一般寺廟那麼顯眼,它是在一個七拐八繞的小胡同裡。寺廟門口充滿了世俗氣息,有人在叫賣禪香,有人在阿彌陀佛的喊著佛號手裡卻在賣開光的掛件。
朱平安隨著張四維和王世貞一起進了寺廟山門,寺廟內和外麵儼然兩個世界,這裡麵安安靜靜的,到處都是焚香的味道,讓人感到心平氣和。院子裡有僧人在掃地,有香客在進香,有鳥雀嘰嘰喳喳的在地上找吃的,也不怕人。
在往裡走一走就是寺廟核心的大雄寶殿,隻在外麵就能聽到裡麵僧人禮佛的聲音,木魚聲伴著佛經傳了出來。進去便看到很多信徒在虔誠的向著佛像跪拜,或是祈求健康,或是祈求錢財,或是祈求前程,不一而足。
在張四維的唆使下,朱平安和王世貞都買了一束香,見佛就上,其實上香不過是心理安慰的一種形式。朱平安並沒有放在心上,張四維和王世貞也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相反,三人對寺廟後山的杏花美景倒是感興趣的很。
隻是讓他們失望的是,同往後山杏林的小門卻是被數人把守著,一臉生人勿近的樣子。
“快走快走,後山已被我家主子包下了。”把守小門的人,看到朱平安三人走過來,直接就特拽的揮手趕人。哪怕朱平安三人穿著不俗,也一點沒有把朱平安等三人放在眼中。
“為何,寺廟乃萬眾信徒集資而建,又非你家主子的。”王世貞上前理論。
“從哪來回哪去,這是為你們好。”一位守門人揮了揮手。
“與他們費什麼話,他們算哪根蔥,趕緊走,不然休怪咱們兄弟下手無情。”另一位守門人更拽,根本不跟王世貞講理,抱著一把帶鞘的長劍。鼻孔朝天,眯著小眼睛,直接恐嚇朱平安三人道。
“明火執仗,恐嚇威脅,就不怕兵馬司緝拿問罪嗎?”張四維將王世貞拉到身後,目光如炬的盯著守門人,大聲問道。
聽了張四維義正言辭的話,守門人先是一怔,繼而像是聽了多好笑的笑話似的,相視一眼,哈哈笑了起來。
“哈哈哈兵馬司,你讓五城兵馬司過來試試。看看他們有沒有膽子”
“還五城兵馬司,就是廠衛都不好使!”
“我不管你們是誰。現在,趁還沒打擾到我們老爺。趕緊打哪來回哪去!”
守門人輕蔑的笑著,再次趕人。
“敢問尊老爺何許人也?”朱平安伸手拉住了張四維,向守門人問道。
“哼,不怕嚇壞你們,我們老爺正是嚴侍郎嚴大人。”守門人說他們老爺是,一臉的傲慢。
嚴侍郎?
哦,那就是嚴世番了,嚴世蕃有一個好爹,省了多少人幾十年的功夫,人家根本不需要經曆眾多書生焦頭爛額的童子試、鄉試、會試,人家先是由他爹給他弄了一個國子監名額,然後直接就做官了,不僅如此,升值跟吃飯喝湯似的,升的老快,一個部門的人還沒認全呢,人家就又升官換部門了,到現在已經是工部左侍郎。
換成現在的官職來說,工部左侍郎就相當於如今的建設部副部長,工部是乾什麼的,搞工程的,油水足的比現在什麼石油天然氣多多了。
怪不得連看門的都這麼拽,原來是嚴世番在裡麵。
張四維和朱平安及王世貞相視一眼,張四維和王世貞雖說對嚴嵩父子壓根就沒有好感,可是對於嚴嵩父子的權勢還是非常忌憚的,畢竟嚴嵩還是高高在上的首輔,就是嚴世番都是副部級人物了,朱平安他們三人還在為會試燒香,現在連芝麻官都不是呢。
真是封建社會啊,賞個杏花還尼瑪封廟後山!
就曆史而言,嚴世番這人可是個狠角色,嚴嵩這麼大年紀還能當首輔,與嚴世番在背後出謀劃策、協助處理政務,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當然,還有一點很重要,嚴世番這人人品可是臭名遠揚。
朱平安還在考慮,如果王世貞書生氣上來,擰著脖子非要往裡進,如何化解與嚴世番的衝突;張四維就不用擔心了,張四維骨子裡可是有勾踐的基因的。
不過讓朱平安沒想到的是,一聽到後山杏林有嚴世番,王世貞一張臉上滿是鄙夷的表情,扭頭就走了。
朱平安和張四維也都轉身跟了上去,往外走去。
守門人看著幾人離去的身影,不屑的撇了撇嘴,像這樣狼狽離去的身影,爺們見得多了!
“有那人在的杏林,恐怕就沒什麼好看的!”王世貞走遠後,回望後山,不屑的開口道。
“久聞嚴瞎子貪而色,封鎖後山,怕是在裡麵搞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張四維也是鄙夷的很。
“嗬嗬,我還聽聞那嚴胖子好男風,多虧你們倆沒進去呢。”朱平安想到了在現代看到的一些野史,不由笑著打趣道。
“不會?”
王世貞聞言,臉抽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相信。
“這我也有所耳聞,嚴瞎子確有分桃龍陽之好,不過大約也隻是圖個新鮮,還是貪戀女色多些。”張四維也跟著點了點頭。
“縱情享樂,不顧國計民生,國之大政落在這等人手中,真是家國不幸,民之不幸!”王世貞搖頭歎息,深惡痛疾。
“不過,看如今形式,這種情況怕是短時間改變不了了。”朱平安拍了拍王世貞的肩膀,搖了搖頭。朱平安是知道曆史的,嚴嵩父子還要當政十年呢。
“是啊”張四維對朱平安的見識讚賞不已,他也是從長輩聊天中得出這個結論的,現在見朱平安才來廄沒多久就看了出來,讚賞不已,也跟著點了點頭。
“可悲可恨。”王世貞歎息不已。
就這樣,在這個崇福禪寺的一條小路上,三人相視許久,繼而,張四維看了看王世貞又看了看朱平安,正色的開口道:
“千裡之行,始於足下。以君等之才,必成大器,我願與君共勉,將來風雲際起,出將入相,匡扶社稷,建立千秋不朽之功業!還乾坤以朗朗!”
張四維說完後伸出了手,朱平安和王世貞相視一眼,露出了微笑,然後毫不猶豫的將手放了上去。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