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九日,魏軍進兵「範陽」,由燕王趙疆麾下山陽軍與元邑侯韓普麾下元邑軍擔任主力,魏武軍、鎮反軍、鄢陵軍在旁援護。
得知此事後,已被薊城任命為前線總帥的騎劫,召來顏聚、趙蔥二將,私底下對二人說道:“兩位將軍跟我都清楚,似秦開、許曆、暴鳶、靳黈等人,皆瞧不起我等,我三人當同心協力,力敗魏軍,使那些人刮目相看。”
顏聚、趙蔥二將點頭稱是。
事實正如騎劫所言,漁陽守秦開、上穀守許曆,以及暴鳶、靳黈等將領,因為前兩日「釐侯韓武撤換樂弈、司馬尚二將」一事,對騎劫、顏聚、趙蔥抱持一定的敵意,甚至有人在私底下傳論,樂弈與司馬尚被調走,韓國必敗無疑。
這讓騎劫、顏聚、趙蔥三人很是難以接受。
當即,顏聚、趙蔥二將信誓旦旦地對騎劫說道:“騎帥放心,我二人定鼎力支持。”
騎劫大喜,一邊與顏聚、趙蔥商量退敵之事,一邊傳令秦開、許曆、暴鳶、靳黈等將,命令他們從旁協助。
此時,上穀守許曆屯兵於「範陽」東側的「方城邑」,而漁陽守秦開則屯兵於範陽西側的「武陽邑」,兩兩之間則又有暴鳶、靳黈、公仲朋、田苓、紀括等將領紮營駐守,恪守要道。
在得知魏軍大舉進犯範陽的消息後,上穀守許曆歎息對副將言道:“定是魏人得知其詭計得逞,導致樂、司馬兩位上將被撤,故而趁機來攻。”
但話雖如此,但許曆還是立即出兵,希望能截住魏軍的鎮反軍或鄢陵軍,為範陽減輕壓力。
包括秦開、暴鳶、靳黈、公仲朋、田苓、紀括等其餘韓國將領,雖然他們對騎劫、顏聚、趙蔥三人取代了樂弈與司馬尚非常不滿,但大敵當前,他們還是主動給予範陽援護。
隻不過相比較樂弈、司馬尚二人尚在的時候,此刻諸將心中多少有點忐忑不安。
要知道在此之前,樂弈、司馬尚二人,仿佛就是一對矛與盾的組合——樂弈是堅實的盾,他總能及時洞察魏軍的戰略意圖,提前做好預防;而司馬尚就是一柄鋒利的長矛,這位勇將以及他麾下的兩萬餘代郡重騎,幾度迫使魏軍敗退。
尤其是當司馬尚的代郡重騎跟許曆的上穀輕騎一起出動的時候,縱使是魏國軍隊看到都要避而遠之。
然而如今,樂弈與司馬尚這「一守一攻」兩位良將皆被撤換,韓國諸將心中難免有些不安,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祈禱,祈禱韓國國運長存,且那個取代了樂弈的騎劫,他的能力配得上他的職位。
但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魏軍這次進兵範陽,很乾脆地就被騎劫給逼退了。
這也難怪,畢竟樂弈此前已經給騎劫打好了防守的基礎,隻要騎劫死守範陽,有秦開、許曆、暴鳶、靳黈、公仲朋、田苓、紀括等諸將在旁援護,縱使魏軍兵力多達三十萬,也未見得能夠輕易攻克上穀郡。
更何況,騎劫此人他也並非沒有能力的草包,否則又豈能擔任樂弈的副將?
總而言之,在諸路友軍的協助下,騎劫很漂亮地擊退了進犯範陽的魏軍,但遺憾的是,他與顏聚、趙蔥二將,並未因此就讓秦開、許曆等人刮目相看。
諸將隻是稍微有些吃驚而已:看來這騎劫、顏聚、趙蔥三人,也並非是十足的草包嘛。
原因很簡單,因為在此之前,樂弈與司馬尚已不止一次擊退魏軍,韓軍諸將早就習以為常了。
甚至於,當擊退魏軍後,暴鳶在率軍從範陽撤離時,還告誡騎劫:日後就這麼打。
這讓騎劫十分不快。
原來,由於是此次執掌大權,騎劫自己也非常謹慎,故而采取了樂弈定下的戰術,雖然這套滴水不漏的禦敵戰術成功地幫助騎劫擊退了魏軍的進犯,但騎劫心中卻並不痛快——因為這是樂弈的戰術,而並非是他的。
他渴望建立超過樂弈的功勳來證明自己。
幾日後,機會來了,魏軍幾度進攻範陽,均被騎劫擊退,甚至於最後一回,當騎劫看準時機叫顏聚、趙蔥二將率領重騎兵展開反擊時,魏軍大敗而退。
這場勝利,叫騎劫、顏聚、趙蔥三人很是振奮。
他們忽然覺得,樂弈、司馬尚二人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前者不過是「據城而守」、「伺機反擊」,而後者,純粹就是仗著代郡重騎所向披靡而已。
想到這裡,騎劫的心就難免漸漸不安於死守,他更希望主動采取進攻,擊潰魏軍。
八月二十五日,騎劫在沒有通知其餘將領的情況下,率領三千北燕軍、兩千代郡重騎夜襲燕王趙疆的營寨,魏軍似乎是毫無防備,在騎劫偷襲得手,趙疆的三萬餘山陽軍,以及元邑侯韓普的十幾萬大軍,竟被騎劫五千兵力嚇退,連營寨內的輜重都顧不上,就倉皇逃離,將大營拱手相讓。
次日天明,當聞訊而來準備援護騎劫的上穀守許曆帶領騎兵趕到時,他有些驚訝地得知,騎劫竟然隻用區區五千兵力,就奪下了魏軍主帥、燕王趙疆的大營。
當時,騎劫得意洋洋地對許曆說道:“此前我軍死守範陽,我尋思魏軍定然料想不到我竟會率軍夜襲,果然,被我偷襲得手。”
聽了這話,許曆與他的副將麵麵相覷。
『難道此前我竟看錯他了?』
許曆心中很是驚訝,因為騎劫將他的戰術講得頭頭是道,並且,事實也證明他確實成功偷襲得手,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許曆不信。
想了想,許曆善意地勸告騎劫道:“將軍勇武,挫敗魏軍,然魏軍依舊軍勢浩大,將軍莫要輕敵。”
“那是自然。”
見許曆對自己已有了幾分尊敬,騎劫心中很是得意。
此時的騎劫,還未敢太小瞧魏軍,因此,縱使占據了燕王趙疆的營寨,亦不敢分兵據守,而是派人將營內的輜重運回範陽,旋即便放火燒掉了這座魏營。
待等率軍返回範陽後,騎劫得知燕王趙疆與元邑侯韓普二人在潰敗後,居然後撤了二十裡重新建立營寨,心下不由地大為暢快——魏軍後撤二十裡立寨,豈不意味著燕王趙疆在忌憚他?
不得不說,如果不把騎劫跟樂弈相比較,事實上騎劫倒也是一員不錯的良將,這不,在燕王趙疆後撤二十裡重新建立營寨後,他立刻就看出魏軍的整體‘缺’了一塊。
於是他立刻傳令屯軍在「武陽邑」的上穀守許曆,商議兩軍聯合進攻鎮反軍的事宜。
許曆在收到命令後很是猶豫,迫於魏軍的聲勢浩大,他更傾向於樂弈那套死守的戰術,但不可否認,騎劫講地確實很有道理,魏軍目前的營地坐落,確實是使魏軍的防線‘缺’了一塊。
『姑且試試吧。』
看在騎劫前幾日夜襲燕王趙疆得手的份上,許曆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決定跟騎劫冒一次風險,畢竟騎劫確實分析地很仔細。
當日,由騎劫、顏聚、趙蔥三將主動約戰鎮反軍,激得魏將龐煥傾儘營內兵力與騎劫軍大戰,而在兩軍交戰之際,上穀守許曆引兵襲擊了鎮反軍的大營,放了一把火將這座魏營給燒了。
魏將龐煥無可奈何,隻得撤兵,後撤二十裡重新下寨。
『魏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在凱旋回城的時候,騎劫得意洋洋地想道。
此後幾日,騎劫奇謀頻出,再次擊敗了魏國的魏武軍跟鄢陵軍,讓魏軍整體向後後撤了二十裡。
這一係列的勝仗,讓秦開、暴鳶、靳黈、公仲朋、田苓、紀括等韓將麵麵相覷,簡直難以置信。
他們實在想不通,當初樂弈、司馬尚二人尚在的時候,他們亦要艱難取勝的魏軍,如今在騎劫的手底下,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難不成,這騎劫竟比樂弈更甚一籌?』
這個念頭隻在漁陽守秦開腦海中轉過一念,便立刻被其否決。
秦開怎麼也不相信騎劫竟會比樂弈更出色。
他在心中暗想:要麼是魏軍詐敗誘敵,要麼,就是魏國本土出了什麼問題。
此後約四五日,魏軍按兵不動,毫無反應。
而待等到九月初八的時候,魏軍忽然大規模向南撤離,由龐煥、韶虎、屈塍三人的軍隊先動,燕王趙疆與元邑侯韓普二人的軍隊殿後。
得知此事後,漁陽守秦開心中恍然:肯定是魏國本土支撐不住了。
他對副將說道:“算算日子,諸國聯軍也應該已攻到魏國的梁郡了,肯定是魏軍得知國內有危,故而心中猶豫,兼之又被騎劫偷襲了幾手,料想到無法短時間內擊敗我諸軍,是故決定撤兵……”
他心中大定:魏軍既然已經決定撤退,那麼韓國自然就沒有覆亡的危險了。
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收到了騎劫的總攻命令,後者顯然也猜到了魏軍突然全體撤兵的原因,命令諸路軍隊趁機追殺魏軍,乘勝追擊,叫魏國從此不敢再小覷他韓國。
秦開收到命令後想了想,雖然此前他對騎劫取代樂弈之事很是不滿,但出乎意料的是,騎劫做得還真挺不錯的,看在這一點的份上,他接受了總攻的命令。
九月初十,韓將騎劫見魏軍撤兵,遂發動總攻,攜秦開、許曆、暴鳶、靳黈、公仲朋、田苓、紀括等諸將,各自率領軍隊,趁勝追擊。
當時,魏軍似乎是真的撤兵心切,不欲與韓軍糾纏,倉皇向南逃離,一路向南逃到了「高河」。期間,魏軍遺落無數輜重、旗幟。
本來諸韓國將領還以為這是魏軍的詭計,下令士卒不得拾撿,可後來他們就發現,魏軍並無埋伏,他們隻是要輕裝撤退而已。
見此,騎劫的破敵之心更加炙熱,隻見他跨馬持劍,大聲激勵麾下兵將道:“擊潰魏軍,便在今日!”
然後,破敵心切的騎劫,就帶著麾下北燕軍,以及顏聚、趙蔥二將的代郡重騎,以及秦開、許曆、暴鳶、靳黈、公仲朋、田苓、紀括等幾支友軍,一頭紮入了魏軍的圈套。
當時,原本向南倉皇逃離的燕王趙疆麾下山陽軍,背身而戰,東有魏武軍殺出,西有鎮反軍殺出,對騎劫麾下的北燕軍展開三麵夾擊。
此時,騎劫才意識到情況不對,連忙下令撤退,可遺憾的是,此時魏將屈塍早已率領鄢陵軍,截斷諸路韓軍的歸路。
河內軍、魏武軍、鎮反軍、鄢陵軍,這四支合計約二十萬兵力的魏國精銳軍隊,徹徹底底地將幾路韓國軍隊包圍其中,這還不包括元邑侯韓普麾下的十幾萬元邑軍。
“騎劫那廝,真以為本王那日被他襲了營寨。”
見己方的誘敵計謀得逞,燕王趙疆哈哈大笑。
不得不說,騎劫對於趙疆麾下的河內軍不夠了解,要知道河內軍的前身乃是山陽軍,是曾經在「山陽一役」中幾乎全軍覆沒的魏國軍隊,堪稱魏國最有骨氣的軍隊——當然,如今「最有骨氣」這句讚美,山陽軍不得已要跟「大梁禁衛軍」分享了。
彆說當時騎劫率軍襲擊河內軍營寨時,燕王趙疆與麾下的兵將就已經知情,就算當時營寨已被騎劫的韓軍攻破,河內軍也是絕對不會因此撤退的。
要知道,「逢戰必先、死不旋踵」,這即是河內軍(山陽軍)的宗旨,你可以說這支軍隊的進攻能力不如商水軍,但它絕對比商水軍還要堅韌——或者說是頑固,除非燕王趙疆下令撤退,否則,單憑騎劫當日五千兵力,縱使其中有兩千代郡重騎,也根本彆想擊敗河內軍。
甚至於,若非燕王趙疆打算對韓軍「聚而殲之」,搞不好騎劫當晚就死在河內軍的反擊當中了。
而另外一邊,魏將龐煥亦是冷笑連連。
龐煥何許人,他可是南梁王趙元佐最倚重的大將,久久跟隨在南梁王趙元佐身邊,什麼詭計沒見過,豈是真會中了騎劫、許曆二人的「聲東擊西」之計?
當日,騎劫在魏營外搦戰,又故意將他麾下鎮反軍誘到距離營寨十裡外的平原,當時龐煥就猜到騎劫很有可能會叫另外一名韓將趁機偷襲他守備空虛的營寨,隻不過,龐煥當時巴不得名正言順地‘敗’在騎劫手中,因此並未拆穿罷了。
其餘,似韶虎的魏武軍、屈塍的鄢陵軍,包括元邑侯韓普麾下的軍隊,皆是如此——騎劫自以為是他巧妙的戰術擊敗了魏軍,而事實上,魏軍隻不過是假意戰敗,希望將這些韓國軍隊通通引誘出來,聚而殲之罷了。
“眼下唯一仍需顧慮的,就隻有那兩萬餘代郡重騎了……”
魏將屈塍若有所思地說道。
然而,在戰場另外一邊的燕王趙疆,卻對那兩萬餘代郡重騎毫不在乎,立刻就下令全軍圍攻。
原因很簡單,因為顏聚、趙蔥二將根本就不懂得重騎兵的精髓,竟叫麾下的重騎兵穿戴著厚厚的鎧甲追擊詐敗的魏軍。
似這般愚蠢的行徑,導致約有一半的重騎兵因為馬力不繼而中途掉隊,而其餘勉強跟上了騎劫麾下北燕軍的重騎兵,一路追趕至此,無論是人或者戰馬,又還能剩下多少體力呢?
不得不說,倘若是司馬尚的話,就不會犯這種錯誤。
可惜司馬尚被撤換,換成了顏聚、趙蔥這兩個對重騎兵並不是很了解的將領,他們隻看到重騎兵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一麵,也不知,重騎兵的輝煌,在一場戰事中僅僅隻是持續一小段時間。
更多的時候,重騎兵非常無力,尤其是在戰馬體力消耗殆儘的情況下。
當日,在意識到己方誤中了魏軍的圈套後,韓將騎劫、顏聚、趙蔥、秦開、許曆、暴鳶、靳黈、公仲朋、田苓、紀括等諸將,皆紛紛帶兵突圍,奈何四麵的魏軍牢牢未定,縱使此地韓軍也有十幾萬之眾,亦無法擊破魏軍的包圍。
此戰,魏軍整整圍了韓軍兩日,期間雖難免有個例的韓卒趁夜逃亡,或消失於夜幕、或被堵截的魏軍擊斃,但絕大多數的韓軍,則被魏軍死死圍住。
但不能否認,被圍住的這些韓軍兵將,亦相當有骨氣,麵對魏軍的喊降,視若無睹,仍一次又一次地企圖突圍。
如此足足兩日,魏將龐煥便對燕王趙疆建議道:“韓軍雖中我軍包圍,但四麵圍定,反而會激勵其鬥誌,令其豁出性命與我軍廝殺,不如放開一角,叫韓軍突圍而出,則韓軍士卒鬥誌立泄。介時,我軍隻需揮軍掩殺即可。”
燕王趙疆深以為然,遂派人叫屈塍故意露出破綻,放韓軍突圍。
屈塍得令,因此在隨後漁陽守秦開率領軍隊突圍時,故意露出破綻,以至於秦開順利突出重圍。
果然,在得知秦開的漁陽軍已突圍而出後,身陷包圍的諸韓軍兵將,再也沒有與魏軍決一生死的念頭,紛紛緊跟著漁陽軍,倉皇逃離。
見此,二十萬魏軍與十幾萬元邑軍揮軍掩殺。
一方是形勢大好、因即將見到勝利曙光而士氣大振的魏軍,一方是被魏軍圍了兩日,因斷糧斷水而饑渴難耐的韓軍,更何況一方追擊、一方逃跑,可想而知這追擊戰的結局。
事實上,沿途似秦開、許曆、暴鳶等將領,亦猜到了魏軍是故意放他們突圍,但此時此刻,他們已經無力扭轉局勢。
當代替了樂弈的騎劫,狂妄自大,帶著北燕軍、漁陽軍、代郡軍、上穀軍等韓國軍隊,一頭紮進了魏軍的包圍網時,就已注定韓軍必將大敗。
『完了。』
諸多韓軍兵將的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韓軍一路潰逃,魏軍一路追殺。
在敗逃期間,暴鳶、靳黈、公仲朋、田苓等將領相繼被魏軍俘虜,就連漁陽守秦開,亦為了犧牲自己給友軍斷後,而被燕王趙疆麾下的南燕騎兵俘虜,唯獨上穀守許曆帶著上穀騎兵殺出重圍。
值得一提的是,騎劫雖然狂妄自大,但也並未貪生怕死之徒,縱使戰況已無法挽回,他仍率領北燕軍積極著阻擊魏軍,寄希望於秦開、暴鳶、靳黈等人能夠率軍逃離,最終,戰死沙場。
臨時前,騎劫黯然長歎,此時他方意識到,他的確是遠遠不如樂弈。
不得不說,騎劫的自負導致了韓軍的大潰敗,但在最終,他還是儘到了作為韓國將帥的職責,奮戰到了最後,相反,此前與騎劫相約一同建立功勳的顏聚、趙蔥二將,卻見勢不對,早早就撇下代郡重騎自行逃亡,這導致兩萬軍代郡重騎群龍無首、一盤散沙,被魏軍一舉擊潰。
整整兩萬重騎兵,一股足以扭轉勝敗的強大力量,因為主將逃離,就這樣被魏軍擊潰,使韓軍失去了最後一絲翻盤的希望。
魏昭武二年九月,魏將趙疆、韶虎、龐煥、屈塍,詐敗誘敵,引誘韓將騎劫不顧樂弈製定的戰術,傾巢而動、追擊魏軍,最終,於「高陽(高河以北)」大敗韓軍,斬首數萬,俘虜十餘萬。
至此,上穀郡再沒有可以抵擋魏軍的兵力。
次日,魏軍攻下「範陽」,由燕王趙疆坐鎮此城,監押十幾萬韓軍俘虜,而魏將韶虎、龐煥、屈塍以及元邑侯韓普等人,則繼續率軍進兵,直逼韓國王都薊城。
期間,韓將許曆孤身難擋魏軍的強盛,率領敗軍撤向薊城。
而此時,顏聚、趙蔥二將已逃回薊城,向釐侯韓武稟報了戰敗的消息。
為了避免遭到處罰,顏聚、趙蔥二將用鮮血抹遍身上的甲胄,裝出拚死殺出重圍的樣子去見釐侯韓武,並且將戰敗的過錯,全部推到了騎劫身上,指證是騎劫貿然出兵,他們苦勸不從。
在聽罷顏聚、趙蔥二人的講述後,釐侯韓武大驚失色。
要知道,他前幾日還曾收到騎劫的捷報,當時他還心中稍安,覺得這騎劫未必就會比樂弈遜色,沒想到,沒過幾日,這騎劫就吃了一場敗仗,而且這場敗仗,徹徹底底地葬送了上穀郡這個他韓國最後的防線。
『難道我大韓注定將亡?!』
釐侯韓武又驚又怒,立刻派人傳召衛卿馬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