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轟隆”
就在睢陽攻堅戰進入到最白熱化階段的時候,固陵君熊吾隱隱感覺腳下的大地仿佛是在顫抖。
『怎麼回……那是什麼?!』
他下意識地將腦袋轉向西麵,隨即,他的雙目死死瞪大了。
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了數以萬計的騎兵!
不,單單如此還不足以形容這支騎兵的數量,那簡直是如潮水一般。
近了,更近了。
在短短幾個眨眼的工夫內,從遠處仿佛水銀瀉地一般襲來的騎兵潮,逐漸能夠看清模樣,隻見這些騎兵普遍身穿羊皮襖,並無穿戴甲胄,行動時亦不像中原的騎兵,左手握著韁繩,而握有兵器的右手,則高舉在半空畫著圈,嘴裡還喊著諸如“烏呼”、“丫丫”之類的聽不懂的詞。
“羯族騎兵!”固陵君熊吾的嘴裡咬牙切齒般吐出一個詞。
不得不說,他對羯族騎兵的恨意,絲毫不亞於對魏國,因為羯族騎兵乃是魏國的幫凶,當年與魏國的遊馬騎兵一同掃蕩了他的封邑固陵邑,非但將封邑內所有的錢財都卷走了,就連當地的邑民也不放過,統統帶回了商水邑,隻給固陵君熊吾留下一片滿目瘡痍的廢墟。
然而眼下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固陵君熊吾很快就反應就來,頗有些驚慌失措地指著西邊方向,叫道:“季虯,速速派人擋下他們!”
此時大將季虯早就注意到了來自西邊的不速之客,當即下達了將領,命左翼的將領「於博」前往阻擋那些騎兵。
當然,季虯並不指望於博能夠擋住那些羯族騎兵,畢竟後者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多讓令他都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他眼下隻希望於博能夠支撐一段時間,好讓他及時將軍中主力撤走最起碼將麾下的正軍撤走。
至於糧募兵嘛,季虯根本就沒有考慮他們。
在做好這些安排後,季虯立刻對固陵君熊吾說道:“君侯,請即刻後撤。”
固陵君熊吾轉頭看看近在咫尺的睢陽縣,又看看西邊那些如同潮水般湧來的羯族騎兵,右手死死攥著馬鞭,氣地肝火大旺。
『該死的陰戎蠻夷!』
他在心中大罵這些羯角騎兵,因為若是沒有這些不速之客,他今日或就可以攻下睢陽縣,可是這些羯角騎兵的到來,卻是讓他非但竹籃打水一場空,甚至於還要付出兵力折損過巨的代價。
但不可不說,固陵君熊吾不愧是至今仍在掙紮著企圖奪取熊拓王位的競爭者,隻見他深吸一口氣,當機立斷地下令道:“糧募兵全部留下斷後,所有正軍立刻撤回固陵!”
必須承認,固陵君熊吾還是果斷的,但隻可惜,即便如此,他還是低估了羯角騎兵的突破能力。
這不,就在中軍的正規軍徐徐向後撤退的時候,楚軍的左翼,就在眨眼間被羯角騎兵鑿穿了。
隻見那些凶神惡煞的羯角騎兵,獰笑著殺到楚軍的陣型當中,仿佛一股疾風,在刮過的同時,濺起一絲絲鮮血,帶走一名名楚國士卒的性命。
『擋不住……這根本擋不住啊!』
楚軍左翼大將於博麵露惶恐。
雖說他接到了季虯的將令,並且也積極防守,希望能擋住這些異族騎兵,然而事實證明,他楚國的士卒,無論是正規軍還是糧募兵,在那些善於合擊的羯角騎兵麵前,簡直就好比是嗷嗷待哺的羊羔,毫無威脅可言。
“將軍小心!”
不遠處,有幾名護衛大聲喊道。
於博下意識地轉過頭去,旋即就發現就發現有一隊羯角騎兵突破了他前隊楚軍的防禦,為首一名騎兵,正揮舞著手中的戰刀,徑直朝自己而來。
『該死!你以為我是誰?!』
注意到在對方的目光中,自己仿佛是成為了獵物,於博心中大怒,抽出腰間的佩劍,用兵器奮力迎了上去。
隻聽“鐺”地一聲,於博以及那名羯角騎兵手中的兵器猛烈撞擊在一處,在激起一片火星之後,分彆被反力彈開。
相比較於博隻是身形微微一晃,那名羯角騎兵整個人劇烈搖晃,隨即偏離了原本的路線,連人帶馬衝到遠處的楚軍隊伍中,雖說撞死了好幾名楚軍,但自己也被戰馬掀落在地,生死不知。
不得不說,於博作為楚軍的三千人將,其實力的確遠遠在那名羯角騎兵之上。
但是對於於博而言,危機並未解除,因為此時,待為首那名羯角騎兵呼嘯而過時,其身後第二名羯角騎兵,已經朝著於博揮動了戰刀,簡直是不給於博絲毫的喘息時間。
“鐺!”
又是一記硬拚,那名瞬息間從於博身邊掠過的羯角騎兵,一邊下意識牢牢抱住馬脖子,一邊回頭瞧了一眼於博,目光中帶著幾分敬重,還有幾分則仿佛是在看待死物。
“鐺!”
“鐺!”
“鐺!”
在短短十幾息時間內,一名又一名羯角騎兵從楚將於博身邊掠過,分彆揮出勁道十足的劈砍,讓於博疲於應付,隻感覺手臂一陣酸麻。
漸漸地,他感覺右手逐漸綿軟無力,整條右臂亦是酸痛不已,這一瞬間地恍惚,讓他手中的兵器赫然脫手。
待他回神過來,下意識握緊右手時,手中已空空如也。
『不好!』
於博心中大叫一聲不妙,他甚至連撥馬掉頭逃跑的空隙也沒有,待他抬起頭來時,就看到有一名迎麵而來的羯角騎兵,麵色猙獰地用手中的戰刀砍向他的身軀。
“噗”
鮮血迸現,一顆頭顱衝天而起,隨即掉落在地,咕嚕嚕翻滾了幾下。
此時在這顆頭顱上,仍能看到楚將於博在臨死前那無助、茫然、已經死不瞑目的慘狀。
這即是羯角騎兵的合擊。
在這種合擊之術麵前,縱使是個人武力再高強的猛將,隻要被羯角騎兵拖住,最終也難以避免力竭被殺的命運。
反過來說,想要遏製似羯角騎兵這種輕騎兵,首先要做的就是遏製騎兵的速度,即不能讓騎兵肆無忌憚地突破,這也正是重步兵對騎兵有所克製的原因。
但遺憾的是,楚軍的士卒卻並不具備能夠抵擋羯角騎兵的能力,在一開始,楚軍左翼就被羯角騎兵突成了篩子,旋即,待等三千人將於博戰死之後,左翼更是徹底亂成了一鍋粥,無論是正規軍還是糧募兵,麵對著凶神惡煞的羯角騎兵,他們腦子裡第一時間反應的,就隻有逃跑。
這使得在短短一炷香時間內,楚軍的左翼便徹底崩潰了。
而接下來,即是一場屠殺。
“……”
在睢陽縣的城樓上,都尉石信以及上梁侯趙安定等人,站在城樓上看著城外的這一幕。
“那就是三川的羯角騎兵麼?”
上梁侯趙安定喃喃說道。
他無法想象,這幾日來帶給他睢陽縣無儘恐畏的楚國軍隊,此刻在那些羯角騎兵麵前,卻仿佛是砧板上的魚肉。
反倒是遊馬騎兵出身的都尉石信,對於羯角騎兵的實力倒並不陌生,畢竟羯角騎兵與遊馬軍曾一起並肩作戰,彼此都頗為了解。
“這個數量……羯角軍怕是傾巢而動了,應該是陛下派來支援我宋郡的援兵。”
說到這裡,他轉身對上梁侯趙安定道:“君侯,城防就拜托您了,我率領城內騎兵出戰,助羯角軍一臂之力。”
聽聞此言,上梁侯趙安定吃驚地說道:“石都尉要出戰?”他看了一眼城外如浪潮一般席卷而過的羯角騎兵,勸告道:“羯角軍人數眾多,且又成功偷襲了楚軍,擊退敵軍應該不難。石都尉奮戰了數日,勞苦功高,不如就歇一歇吧?”
石信聽了這話笑道:“話雖如此,但豈有友軍來援,而我睢陽卻畏懼不出的道理?”頓了頓,他又說道:“這終歸是在我睢陽!”
話是這麼說,但在石信的內心,他隻是不希望被羯角騎兵看輕而已尤其是對於仍自認為自己乃是商水遊馬一員的他而言。
見石信如此豪氣,上梁侯趙安定在想了想後,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本侯就陪同石都尉一同出戰!”
相比較石信,上梁侯趙安定的想法就沒有那麼單純了,他隻是為了爭功而已。
雖然此刻他已經是非常疲倦,但一想到守住了睢陽,身在雒陽的那位陛下必定會給予重傷,他就仿佛全身又充滿了力量。
『怎麼能被那些羯角騎兵搶走功勞?』
在對視一眼後,石信與上梁侯趙安定當即率領軍隊殺出睢陽,對楚軍展開兩麵夾擊。
“督將,睢陽城的魏人殺出來了。”
注意到睢陽縣的異動,當即就有羯角騎兵將這件事稟報於大都督博西勒。
博西勒聞言看了一眼睢陽方向,果然瞧見有一支魏軍殺出城外,他心下不禁也有些意外。
畢竟他可是親眼看著楚軍攻打了睢陽縣兩日餘,沒想到在那等激烈的攻城戰過後,城內的魏卒尚有精力,或者說,尚有士氣展開反擊。
『……因為是此地的主人麼?還是說,是為了爭功?』
博西勒輕哼一聲,淡淡說道:“不必理睬他們,繼續追擊楚軍!……對了,楚軍的主帥是何人?”
“好似是楚國的固陵君熊吾。”左右回答道。
博西勒點點頭,下令道:“傳令各萬夫長,斬下那固陵君熊吾的首級!”
“是!”
由於遭到四萬餘羯角騎兵的偷襲,固陵君熊吾所率領的十幾萬楚軍為之崩潰。
期間,固陵君熊吾第一時間就帶著正規軍撤離了,留下接近十萬人數的糧募兵殿後。
說得好聽是殿後,說得難聽點,即無情地拋棄了那些糧募兵,任憑他們被羯角騎兵屠殺。
然而讓固陵君熊吾感到懊惱的是,即便他撇下了十萬餘糧募兵,但還是有一隊羯角騎兵對他緊追不舍。
這支羯角騎兵大概有五千餘人,仿佛如形隨形,在固陵君熊吾麾下正規軍向固陵邑逃逸的途中,在旁徐徐擊殺後隊楚軍。
見此,楚軍將領季虯對固陵君熊吾說道:“君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軍距離固陵邑尚不止幾十裡路程,若任由這支騎兵尾銜我軍,怕是難逃被其各個擊破……”
聽聞此言,固陵君熊吾有些心慌地說道:“那、那怎麼辦?”
隻見季虯思忖了片刻,咬牙說道:“為今之計,唯有與其決一生死!”
固陵君熊吾聞言看了眼周遭麾下的正規軍,重重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熊吾跟季虯想得是很好,隻可惜他們太小瞧追擊他們的這支羯角騎兵,因為這支羯角騎兵,正是由大都督博西勒親自率領的,作為如今魏國中數一數二的騎將,博西勒會蠢到與數萬楚國正規軍正麵交鋒?
於是乎,當固陵君熊吾麾下的正規軍們停下後撤的腳步,準備跟那支追擊他們的羯角騎兵背水一戰時,博西勒立刻下令騎兵後撤,隻見羯角騎兵哈哈大笑地策馬離開,在距離正軍大概兩百餘丈的位置佇立,仿佛是貓戲老鼠般,看著不遠處的楚國軍隊。
反正博西勒是有恃無恐,因為在睢陽縣的城外,他麾下約三萬餘羯角騎兵,仍在屠殺那十萬餘糧募兵,一旦那些羯角騎兵徹底擊潰了糧募兵,率軍趕來支援,固陵君熊吾與其麾下的軍隊必死無疑。
狼,是一種非常有耐心的野獸。
“可惡!”
見博西勒麾下的羯角騎兵駐足不前,固陵君熊吾心中大恨,想來他也猜到了博西勒的打算。
“不可再拖延下去,倘若等到那數萬羯角騎兵來援,恐我軍要全軍覆沒。”
說了一句,固陵君熊吾立刻下令全軍向固陵邑撤退。
一聲令下,數萬楚國正規軍再次朝著固陵邑撤離,而此時,博西勒麾下的羯角,再次如影隨形般跟了上來,從側翼對逃逸的楚軍展開一次次的襲擊,徐徐收割後隊楚軍士卒的性命。而一旦這些楚國正軍被逼急了,試圖與博西勒正麵決戰,博西勒麾下的騎兵,就立刻遠遁,在遠處重整陣型,伺機再戰。
不得不說,這就是輕騎兵在平原地形上的恐怖之處,尋常的步卒麵對這種騎兵,想追追不上、想甩甩不掉,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一次又一次地偷襲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固陵君熊吾率領軍隊終於逃到了睢水河畔。
說實話,睢水距離睢陽並不遠,也就是七八裡的距離而已,但是對於固陵君熊吾以及他麾下的正軍兵將而言,卻是無比的漫長。
隻見這一路上,遍地都是楚軍士卒的屍體,仿佛是一條用屍體鋪砌的道路,可想而知博西勒率眾對固陵君熊吾的追殺,那是何等的凶殘。
可即便如此,博西勒仍不滿足,在注意到前方便是睢水之後,對左右護衛騎吩咐道:“傳令下去,在楚軍試圖渡過睢水時,我軍再發動一次突擊掩殺。”
“是!”
左右護衛騎舔了舔嘴唇,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片刻之後,固陵君熊吾嘗試強行渡過睢水,而此時,博西勒亦對楚軍發動了突襲。
隻見在羯角騎兵的逼迫下,數萬楚國正軍驚慌失措、爭先恐後地跳入睢水,絲毫不顧奔騰的河水有可能會將他們卷到下遊。
半個時辰後,固陵君熊吾在護衛們的保護下強行渡過睢水,當他回過頭看向身後的軍隊時,卻發現,十亭正軍至少已去了三亭。
死死盯著在河對岸佇馬而立的博西勒與其數千羯角騎兵,固陵君熊吾恨恨地咬了咬牙。
就是這些該死的陰戎蠻夷,破壞了他的大計!
但恨意過後,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強烈的死裡逃生的慶幸。
有那麼幾次,他萬般恐懼於會死在這些羯角騎兵的追殺中,但好在噩夢已經過去。
然而,噩夢真的已經過去了麼?
注視著河對岸逃逸的楚軍,博西勒輕哼一聲,對左右吩咐道:“往上遊、下遊去找找,看看哪裡適合渡河。”
“是!”
是的,狼這種生物,是不會因為小小一條河流的阻礙就放棄追擊獵物的。
這不,當日的黃昏,就讓固陵君熊吾沉著臉,思考著待回到固陵邑後,該如何再施行自己的抱負時,被他們在睢水甩掉的羯角騎兵,居然再次追了上來,使得他以及他麾下的正軍們,再次陷入了想追追不上、想甩甩不到的噩夢。
而更讓他們感到絕望的是,此時追擊他們的羯角騎兵,比較下午時數量更多。
在絕望之下,固陵君熊吾麾下的正軍,士氣全無、四下潰逃,縱使季虯等將領親手斬殺了十幾名逃兵,大聲喝令不得逃跑,也無法阻止正軍的潰逃。
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大勢已去。
在這種情況下,季虯唯有撇下那些潰逃的正軍,保護著固陵君熊吾繼續向南逃離。
此時他已放棄逃回固陵邑,因為固陵邑的防守兵力,根本無法阻擋羯角騎兵的進攻。
但遺憾的是,他們僅僅隻逃了十來裡,就被一眾羯角騎兵給追上了,團團包圍。
『那就是這群騎兵的首領麼?』
遠遠瞥見了博西勒,楚將季虯對自己的護衛吩咐道:“爾等拚死也要保護君侯逃離此地!”
說罷,他率領一部分麾下的正軍,朝著博西勒所在的方向展開了衝鋒。
“愚蠢!”
博西勒的嘴裡迸出一個詞。
下一刻,楚將季虯就被周遭的羯角騎兵,被其手中由魏國鍛造的軍弩射成了刺蝟,連人帶馬身中數十支弩矢,倒在了血泊當中。
看到這一幕,固陵君熊吾嚇得渾身哆嗦。
他無法釋懷,明明他已看破了熊拓的陰謀詭計,正準備將計就計,趁機在這場戰爭中積蓄力量,待日後再與熊拓爭奪王位,然而這遠大的誌向才剛剛邁出一步,就被這些該死的陰戎騎兵給無情地摧毀了。
在一陣驚慌失措後,固陵君熊吾忽然用魏國的語言大聲喊道:“我乃固陵君熊吾,乃是大楚熊氏正統,我要見趙……我要見魏王!”
“……”博西勒與他麾下的騎兵愣了愣。
鑒於魏國的文化早已在三川傳播了十幾年,大部分的羯角騎兵,都聽得懂魏國的語言。
“你是楚國的正統?”
博西勒策馬緩緩朝著熊吾而去,皺眉問道:“據我所知,「正統」在中原特製儲君一係……”
聽聞此言,固陵君熊吾連忙說道:“大楚、不,楚國的王位本該屬於我,是熊拓可恥地竊取了王位,他是亂臣,我才是正統!……我要見魏王,我願投降魏國,有了我,你們就有名正言順的大義討伐熊拓。……若是日後魏王能支持我奪回王位,我願意率楚國,世世代代臣服於魏國!”
“……”
博西勒上下打量了固陵君熊吾幾眼,點點頭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
聽聞此言,固陵君熊吾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簡直不敢相信,事情到這種地步,居然還有這等轉機?
他忍不住開始幻想,倘若魏王趙潤果真願意支持他成為楚國的君主……
然而就在這時,卻見博西勒鏘地一聲抽出腰間的佩劍,麵無表情地揮劍斬向固陵君熊吾。
隻聽刺啦一聲,固陵君熊吾的胸腹鮮血直湧。
呆呆地看著自己胸腹的鮮血,固陵君熊吾簡直不敢相信對方真地敢殺自己。
為什麼?
他熊吾乃是楚國的正統啊!
生擒了他,魏國就有了名正言順討伐熊拓的大義,為什麼?!
“砰。”
他的屍體倒在肮臟的屍體上,猶睜著死不瞑目的雙目。
而此時,博西勒瞥了一眼固陵君熊吾的屍體,這才淡淡說道:“然而,大魏的君主並未在對某下達的將令中,提到任何有關於你的事,想來他心中,你也隻是一個無關輕重的小卒子罷了。”
說罷,他甩了甩劍刃上的鮮血,將其放回劍鞘,隨即撥轉了馬頭。
“固陵邑的屈氏一族,背叛了大魏,他們不再享有魏王的庇護,我羯角的勇士們,踏平固陵……”
“喔喔”
數以千計的羯角騎兵興奮地大喊。
魏昭武元年四月十三日,楚固陵君熊吾兵敗睢陽,被魏將博西勒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