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趙潤!』
在得知魏國的反應後,韓王然就意識到他韓國又被魏國,或者說被奸詐的魏王趙潤給騙了,沒想到那廝非但擅長在率軍打仗時耍弄奇謀,縱使在國與國的較量中,亦是詭謀迭出,讓人倍感壓力。
某日晚上,韓王然無心睡眠,依舊坐在宮殿內,再次審視著他韓國將領樂弈、許曆、司馬尚等幾個人從邊境前線送回來的那幾份戰報——事實上,那也談不上是什麼戰報,畢竟內中記載的雙方兵力損失,其實隻是魏韓兩軍斥候、哨騎之間的摩擦而已。
不過在這幾份戰報中,卻記載有魏韓雙方陣地的大致戰爭兵器數量與兵力分布。
在空無一人的宮殿內,韓王然坐在禦案後,一邊審視著攤擺在桌上的那幾份戰報,一邊輕輕揉著額角,對比著魏韓兩方軍勢的大致實力對比。
總得來說,目前魏韓雙方的軍勢,實力大致還是相差無幾的。
當然,這得力於魏國有好幾支精銳軍隊,目前都駐紮在國內的緊要之地扼守,並沒有被調到北疆而已。
比如魏武軍,目前就負責扼守著整個河套地區,說實話,僅僅隻有五萬人編製的魏武軍,還真不足以囊括這整個河套的防禦,是故,像河套地區北部的朔方、九原、雲中等地,地方魏軍迅速建成——在這邊,魏軍目前正在與重新潛回陰山北部的胡人、匈奴發生小規模摩擦,仿佛是在孕育著新一場為了爭奪河套的戰爭。
這對於韓國來說,倒是一個好消息。
而魏國的河東軍,河東守、臨洮君魏忌,此時亦未曾有所行動,大概是防備著雁門、太原等地的韓軍——主要還是防備太原的樂成,畢竟雁門守李睦,早就被秦國的名將公孫起,把雁門通往太原的通道,也就是「西河」給堵死了,暫時沒有餘力對魏國施壓。
韓國的太原軍係,實力還是頗為強勁的,其中兩原大將,無論是太原守樂成,還是陽邑侯韓徐,皆是出色的將領,事實上,目前太原軍其實正一對二同時牽製著兩支魏國軍隊:由太原守樂成牽製魏國桓王趙宣的北一軍,而陽邑侯韓徐呢,則駐守在馬陵,防備著魏將薑鄙的上黨軍,防止後者故技重施,經由太原北部山區而偷襲太原郡腹地,甚至是直接殺向韓國腹地。
至於商水軍這支在中原名氣最大的魏國軍隊,目前已調回商水郡,顯然,這是因為魏國已經逐漸感受到來自楚國的壓力。
正因為這幾支魏國軍隊都有各自負責的防區,無法被調到北疆,是故,韓國與魏國才會在北疆平分秋色。
『……悲哀啊。』
想到這裡,韓王然暗自歎了口氣,不禁搖了搖頭。
還記得想當年的時候,在他韓國仍然無比強大的時期,駐守邊疆的精銳軍隊根本無需調動,單單「邯鄲軍」與「上黨軍」,就足以令魏國如臨大敵,可現如今呢,上黨軍係被魏公子趙潤覆滅,邯鄲軍也被魏國打成了篩子,淪落為隻能給上穀軍、北燕軍、代郡軍這些精銳邊軍打下手的悲哀存在。
而現如今,兩國的局勢完全顛倒了過來:魏國隻出動了河內軍、鎮反軍、鄢陵軍這三支精銳軍隊,幾乎僅僅隻有魏國國內軍隊的三成,就逼迫韓國出動了近六成的軍隊——論全麵戰爭,單憑韓國一己之力,已經完全不是魏國的對手了。
而曾經在韓國赫赫有名的「北原十豪」中,劇辛被殺、暴鳶腿部留下殘疾、馮頲投降魏國、廉駁亦被逼走魏國、馬奢氣鬱而亡,雖然有司馬尚、許曆、騎劫等人被提名補充,但論威懾力,其實已大不如前。
想到這種種,韓王然就感覺胸口一陣緊縮:究竟是從何時起,他韓國麵對魏國竟會感到如此的無助呢?
『……不可!我要振作起來!』
在長長吐了一口氣,韓王然將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通通拋到腦後,專心致誌於盤算邊境戰場上魏韓雙方軍隊的實力相差。
據他所了解的情況,韓將樂弈麾下經過補充擴軍的北燕軍,匹敵魏國的鄢陵軍或者鎮反軍皆毫不遜色,而許曆麾下的上穀軍亦是精銳,更何況還有司馬尚的一萬五千重騎兵壓陣,不誇張地說,就目前而言,倘若魏韓兩國一旦果真在邊境開戰,事實上還是韓國這邊的勝算更高,畢竟司馬尚的一萬五千名重騎兵,隻要運用的時機合適,完全有能力一股殲滅數倍於己的兵力。
但是隨著魏國這邊有越來越多的鐵甲戰車被運輸到邊境前線,無論是司馬尚麾下的重騎,還是許曆麾下的上穀輕騎兵,都將受到一定程度上的限製,故而勝算也就難免逐漸減低。
魏國的新式戰車,對騎兵的克製太厲害了。
騎兵受到戰場因素的限製,那麼主力軍就成了雙方的弩兵,在這一點上,魏韓兩軍相差無幾,畢竟韓弩並不遜色魏弩多少,再加上大量三棱箭鏃被投入使用,倘若魏軍企圖強行進攻,那麼,縱使是遠在薊城的韓王然,都有自信能叫對方損失慘重。
至於最後的步兵嘛,其實倒可以暫時忽略,因為步兵除非是配合戰車大批出動,否則,幾乎是無法對戰局造成什麼影響的。
真正讓韓王然比較擔心的,還是魏國的底蘊。
一句話,魏國太有錢了。
博浪沙港市的出現,使得魏國取代衰敗的齊國成為了整個中原的經濟核心,大量的財富在流通過程中逐漸被聚集到魏國,甚至於亦不乏有韓國的商賈,在博浪沙購置了家業,可想而知博浪沙港市目前在中原的影響力。
還記得前兩年,在齊國與楚國的戰爭中,齊國通過驚人的財力擊敗了楚國,而現如今,已擁有接近齊國財力的魏國,是否也能通過財富,將他韓國給拖垮呢?
揉了揉額頭,韓王然長長吐了口氣。
他此時已意識到,此次替楚國牽製魏國,很有可能使他韓國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可是,倘若不這樣做,楚國的發展根本趕不上魏國,又談何有擊敗魏國的可能?
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倘若他韓國不願在這個時候為楚國做出犧牲,替楚國牽製魏國換取楚國寶貴的發展時機,那麼,楚國永世彆想對魏國造成什麼真正的威脅,魏國將逐步掌控中原,將中原其他國家籠罩於陰影中。
其中最關鍵的問題,就在於魏王趙潤這位雄主太過於年輕了。
倘若趙潤現如今已經年過五旬,那韓王然絕對不會替楚國牽製魏國,他會靜靜地等待時機,等待趙潤將王權交給其子,因而使魏國出現些許不穩的時機,再聯合其他國家驟然發難。
但遺憾的是,魏王趙潤今年才三十一歲,最起碼應該還有近二十年的輝煌。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於中原其他國家,將在這位魏國雄主的陰影籠罩下,瑟瑟發抖二十年!
韓王然無法想象,在趙潤這個天縱之才的統治下,經過二十年擴張與發展的魏國,將會強大到什麼地步?——大概是強大到令人絕望的地步吧。
因此,哪怕要走的這條道路布滿荊棘,十分艱難,韓王然亦堅定地認為,必須在這裡打斷魏國的勢頭,否則,包括他韓國在內,中原各國將永無出頭之日。
隻是……
徐徐站起身來,韓王然漫步走到窗口,長籲短歎望著夜空中那輪月色。
這些道理,他都懂,但看著國庫內的資金一天天減少,他心中亦難免有些茫然。
就連他也不知,他韓國還能堅持多久。
『所謂未雨綢繆……還是與那些人交涉看看罷。』
韓王然心中暗暗想道。
他心中所想的那些人,即是指掌握著他韓國國家命脈的各大貴族、各大家族。
半個月後,莊公韓庚應邀而來,與韓王然見麵。
莊公韓庚此人,跟康公韓虎一樣,曾經亦對王位有垂涎之心,可當韓王然以不可思議的手腕同時鏟除了康公韓虎跟釐侯韓武的心腹、武安守朱滿之後,這家夥就嚇得立刻將這份心思收了起來。
可能是鑒於莊公韓庚曾經對待自己還算客氣尊重,再加上北燕守樂弈乃是前者一係的將領,韓王然為顧全大局,倒也沒有對這位王族遠房族叔做出什麼懲罰——反而是莊公韓庚自己,當時嚇得逃回了北燕,直到後來等了一兩年都沒聽說韓王然要懲罰他,這才又逐漸出現在世人眼中。
“臣韓庚,拜見大王。”
在見到韓王然時,莊公韓庚恭敬地拱手而拜。
此時他心中不禁有些感慨:曾幾何時,康公韓虎認為麵前這位年輕的君王隻是一隻隨手就能捏死的麻雀,可事實上呢,這位年輕君主卻是一頭猛鷹,在雌伏了十幾年後,終於一口將康公韓虎給啄死了。
“莊公。”
韓王然笑嗬嗬地回禮,表情中看不出絲毫他對莊公韓庚的不渝,這令後者多少有點惶恐不安。
畢竟據他所知,眼前這位年輕君主,那可是極其擅長權謀手段的。
定了定神,莊公韓庚勉強笑道:“得知大王召喚老臣,老臣立刻從北燕日夜兼程趕來,不敢懈怠……卻不知,大王召見老臣,所為何事?”
韓王然微微一笑,他可不信莊公韓庚嘴裡這番話。
北燕郡緊挨著漁陽郡,倘若果真是日夜兼程,三五日就能抵達,又豈會拖到半個月?
想來莊公韓庚在得知他召見後,猶豫了良久,又托關係詢問了大致情況,明確得知並非是故意賺他,這才放心而來。
不過這種事,韓王然自己心中清楚就好,倒也沒必要說破。
在邀請莊公韓庚入座後,韓王然神色凝重地說道:“莊公,此番寡人專程派人請你來,乃是為與你商量一件事。”
“大王請講。”莊公韓庚亦麵色凝重地說道。
聽聞此言,韓王然也不拐彎抹角,他先是將目前魏韓兩國對峙的大致情況跟莊公韓庚說了一遍,隨即說道:“……為了鑄造兵械、打造戰爭兵器,國庫入不敷出,恐不能維持良久,是故,寡人希望莊公看在國家的份上,慷慨解囊,助國家渡過這個劫難。”
“原來如此……”
雖然這話仿佛有些驚訝,但是莊公韓庚的臉上,卻並無吃驚意外之色,很顯然,他早就也已經猜到了——或者說,他是在猜到韓王然的意圖隻是為了錢財而並非是要殺他時,這才壯著膽子前來。
“沒問題。”
在思忖了片刻後,莊公韓庚拍拍胸口信誓旦旦地應了下來,當場表示願意向國家貢獻一筆錢財。
見莊公韓庚如此爽快,韓王然心中也很滿意。
其實他也明白,莊公韓庚之所以如此爽快,其實也是有條件的——按照曆來的默契,莊公韓庚此舉叫做花錢消災,拿了他這筆錢,曾經他與韓王然之間的恩恩怨怨,就從此一筆勾銷,不得再提。
而對此,韓王然倒也不介意,畢竟他也不是一個太過於記仇的人。
在作為傀儡的這十幾年中,他最恨的就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康公韓虎,隻因為後者當年摔死了他的愛鳥——那是他心靈的寄托,是他在無助時不斷激勵自己振作的傾述對象。
而除此以外,韓王然在事後並沒有清算任何人,比如那些曾經在背後笑話他這個傀儡君主的內侍與宮女們。
當然,那些內侍與宮女們自己嚇得逃離王宮,這跟他毫無關係。
“莊公大義為國,實在是我王族典範。”
既然拿了好處,韓王然也不介意說幾句讚美的話,畢竟他還有事要請莊公韓庚幫忙呢。
這不,幾句好聽的話之後,韓王然又接著說道:“莊公,除了請您為國慷慨解囊之外,寡人還希望莊公您跟代表寡人,與國內那些人交涉,希望他們出於大義,共同助國家渡過難關。”
言下之意,就是讓莊公韓庚代表他與國內的王族、貴族、世族交涉。
莊公韓庚捋著胡須想了想,覺得這件事倒也不難。
雖說天下烏鴉一般黑,無論楚國、魏國、韓國,隻要是王族、貴族,就幾乎沒有不貪婪斂財的,但是在國難當頭的情況下,這些王族、貴族倒也不至於昏昧到將家族擺在國家之前——國家、國家,既無國,何來家?
“此事……應該不難辦。”莊公韓庚斟酌著語氣說了句,隨即,他試探道:“且不知,大王需要多少資金?”
說實話,到底需要多少資金,韓王然自己也不清楚,因此,他在思索了片刻,隨口說了一個數額。
“嘶——”
莊公韓庚被嚇得倒吸一口氣,就連眼珠子都不由地瞪大了許多,表情為難地喃喃說道:“如此龐大……的一筆錢,還隻是「暫時」?”
韓王然聞言後說道:“絕非寡人貪財,借機收刮,實在是國庫缺錢,不得已而為之。”說著,他鄭重地對莊公韓庚承諾道:“莊公,隻要渡過這次劫難,諸位皆是我大韓的功臣,寡人畢生不忘,若違此誓,天人共棄!”
對天起誓,在這個世人對「蒼天」還極為敬畏的時代,還是非常有力的,至少莊公韓庚在聽到這句誓言後,心中已經大定,再不懷疑韓王然日後是否會加害他。
問題是,韓王然索要的那筆錢,數額實在太大,更要命的是,這筆數額還是“暫時”,也就是說,接下來可能還有第二回、第三回,這任誰也吃不消啊,畢竟並非人人都是魏國巨富文少伯——況且,就算是文少伯也不見得負擔得起。
“老臣儘力而為!”
莊公韓庚鄭重地說道。
“莊公忠義,寡人銘記於心!”
韓王然正色說道。
在送彆莊公韓庚的時候,韓王然拉著前者的手,親自相送,一路將前者送出王宮,這讓莊公韓庚感到莫名的滿足。
雖然莊公韓庚也明白,這隻是韓王然籠絡人心的手段,但不可否認,他確實很受用。
況且,他韓國,也確實麵臨著生死存亡的危機。
結合這兩個原因,莊公韓庚在離開薊城後,倒也不敢懈怠,代替韓王然走訪國內的王族、貴族、世族,懇請他們為了國家犧牲利益,助國家渡過難關。
可能是看在莊公韓庚的麵子上,也可能是那些王族、貴族、世族還不至於愚昧到像楚國巨陽君熊鯉那種地步,在國難當頭的情況下,倒也沒人不肯捐獻錢財——當然,在此期間他們對韓王然的抱怨、甚至是咒罵,這還是在所難免的。
畢竟,並非人人都向韓王然那樣具有遠見,一般人無法理解,他韓國此時不忙著休養生息,為何要主動挑釁魏國。
但不管怎麼樣,在魏興安七年的入冬前,薊城朝廷確實收到了一筆筆來自國內各王族、貴族、士族捐獻的錢財,從初秋到入冬前,源源不斷地運到薊城,大大緩解了韓國國庫的赤字。
而這件事,卻被魏國安插在繼承的青鴉眾親眼目睹,立刻就寫下密信,日夜兼程送回魏國。
待天策府左都尉高括收到這份來自薊城的密信時,已經是十二月,在粗略看罷密信後,高括不敢耽擱,立刻就前往王宮,將此事啟奏君主趙潤。
“謔?素傳韓國的貴族,比我大魏的貴族還要貪婪專權,如今看看,還是挺仗義的嘛。”
在仔細看罷書信後,魏王趙潤似笑非笑地說道。
“想來那些人還不至於愚昧到那種地步吧。”高括陪著笑了笑,隨即壓低聲音說道:“陛下,得力於這些人的資助,韓然又得到了一筆資金,這可如何是好?”
“怕什麼?”
趙潤瞥了一眼高括,淡淡說道:“繼續耗唄!反正我大魏,耗得起!”
“可是……”高括猶豫了一下,又說道:“長此以往,不是辦法啊。”
“你是說,那些貴族會繼續資助韓然?”趙潤問道。
高括點點頭,說道:“無論是否心甘情願,在國難當頭的情況下,想來也沒有那麼多人跟楚國的巨陽君熊鯉似的,國難當頭仍想著保存實力……”
“嗬。”趙潤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楚國的巨陽君熊鯉,確實是一個很搞笑的家夥,當年在「齊魯魏越四國伐楚」的時候,他延誤軍機、懈怠兵事,將兵力龜縮在城內,滿腦子都想著如何保全他的封地巨陽,當時就連趙潤麾下的商水軍都對其毫無辦法。
可事後呢,巨陽君熊鯉就被其兄長楚國老王熊胥給清算了,雖然留了一條命,但前者的財產、軍隊,都被壽郢抄沒,簡直就是弄巧成拙——倘若當初巨陽君熊鯉不是那麼自私,趙潤所率領的商水軍,恐怕還不能那般順利地攻到壽郢,而事後,這位楚國君侯也不至於失去所有。
這種貪婪自私到這種地步的奇葩,縱使是在天下各國貴族當中,倒也隻是個例了。
而此時,高括則在旁建議道:“臣以為,朝廷當設法對那些貴族……給予打擊!”
聽聞此言,趙潤感到有些意外,畢竟憑他對高括的了解,高括並不是那種善於出謀劃策的人——高括的長處,在於他善於結識三教九流,上至王親貴族、下至地痞無賴,隻要是跟他吃過一頓飯,那準是恭恭敬敬地得喊一聲“高爺”,也不曉得這廝給那些人灌了什麼迷魂湯。
但論出謀劃策嘛,就並非高括的長處了。
不過,趙潤並不介意聽聽高括的建議:“說來聽聽。”
得到君主允許,高括立刻就說道:“臣以為,韓國的國庫支撐不了許久,但韓國的王族、貴族中,卻仍有殷富之人,為防止這些人資助韓然,臣認為當針對那些韓國貴族的來錢渠道……據臣所知,韓國的特產有棗、栗、酒等等,售於各國,其中棗子跟酒水,我大魏也有,臣建議,韓國賣十錢,我大魏就賣八錢,以此破壞韓人的生意,至於栗子,雖我大魏很少見,不足以用這條計策,但卻可以放出謠言,就說此物多吃傷身,時間一長,就無人再去問津韓國的栗子了……”
“……”趙潤更是驚訝地看著高括。
“隻要破壞韓人商賈的生意,流向韓國貴族的錢財就會越來越少,倘若此時韓然再繼續向這些貴族威逼利誘索要錢財,就難免使這些貴族離心,到時候,我大魏可以派遣策反這些貴族,許諾他們種種待遇,讓他們作為我國的內應。”高括繼續說道。
聽完這一番話,趙弘潤似笑非笑地看著高括:“你這計……有點毒啊,很像是張啟功的手筆。”
聽到趙潤的調侃,高括也不藏掖,哈哈一笑,如實相告:“回稟陛下,正是右都尉張啟功的計策。……今日我收到密信時他正好在場,我隨口一說,他便立刻就有了對策。”說到這裡,他由衷地稱讚道:“此人,著實是大才!”
“唔。”
趙潤微微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張啟功是個大才,隻是此人用計太狠太毒,有時候,他還真不敢用此人的計策。
不過這次嘛,張啟功獻上的計策,倒還相對中肯一些,至少不像此前幾次那樣陰毒。
想到這裡,趙潤點點頭決定道:“既然是張啟功的主意,那就叫他去辦吧。……切記,儘量莫要牽連韓國的平民。”
“是!”
高括抱拳而退。
看了眼高括離去的背影,趙弘潤負背雙手走到窗口,看著窗外的雪景。
『韓然,接下來,又到你的回合了……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