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晚有點事要出門,回來可能要十二點前後了,大家不用等到很晚了。……半夜沒有,明天上午也會補上,到時候再看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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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房門輕啟的細微聲響,驚醒了躺在趙弘潤身側的雀兒。
『誰?誰進來了?』
雀兒睜開眼睛,右手悄然從枕頭下抽出一柄匕首,貓著腰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榻。
隱隱約約,她看到屋內好似有個人影,站在角落也不知在做什麼。
『蟊賊?刺客?』
腦中閃過幾個年頭,雀兒悄無聲息地摸向那個人影背後,企圖將其製服。
沒想到,對方似乎有所察覺,淡淡說道:“雀丫頭,你站在姐姐身後做什麼呢?”
『咦?』
雀兒愣了愣,她感覺對方的聲音格外的熟悉。
而就在這時,就聽呼得一聲,對方吹燃了手中的火舌子,將燭火點著了。
此時雀兒這才發現,來人不是彆人,正是她已分道揚鑣的姐姐,趙鶯。
點燃了燭台後,趙鶯轉過頭來,瞧見手握匕首的雀兒,也不意外,笑著調侃道:“還真是儘心儘職呐……”
在姐姐那捉狹的目光下,僅僅隻穿著一件單薄衣衫的雀兒,稍稍有些羞澀,下意識地做左手捂住胸前,麵無表情地問道:“你來做什麼?”
“這話就奇了,不是你叫我來的麼?”隨意地靠在一座壁櫃上,趙鶯笑吟吟地問道。
雀兒皺了皺眉,說道:“我可沒叫你深更半夜來……”說著,她上下打量著仿佛貴婦人打扮的姐姐,納悶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據雀兒所知,肅王府的防衛還算是頗為森嚴的,非但有巡邏、值守的肅王衛,偶爾還會睡不著的宗衛們在院子裡喝酒,想要悄無聲息潛到北屋,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就連她自忖都無法辦到,何況是武藝還不如她的眼前這位姐姐。
沒想到趙鶯卻笑吟吟地說道:“如何進來?當然是報上衛驕的名字,由衛驕親自從府門帶進來的咯……”
雀兒頓時無語,她還以為自己姐姐的武藝大有長進呢,沒想到,居然是被宗衛長衛驕給領進來的——衛驕很清楚她姐妹倆的身份,倒也確實不會懷疑什麼。
“好了,彆抱怨了。”可能是見雀兒還想說些什麼,趙鶯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接到你的聯絡,我可是從百裡之外趕回來的……”
說著,趙鶯瞥了一眼床榻,心中不禁湧起幾分怒氣:就因為你一句想要見我,害我日夜兼程趕回大梁,你倒好,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你這家夥怎麼不去死呢?
想到這裡,她走向床榻,看著呼呼大睡的趙弘潤,越看越氣,準備伸手捏住後者的鼻子將其喚醒。
然而,雀兒似乎是看出了點什麼,一把抓住了姐姐的手腕。
“你還真是忠心呢?”瞥了一眼最親的妹妹,趙鶯心中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嘲諷道:“怎麼,怕姐姐傷害到你家公子?……哼,我若要想害他,當初有的是機會。”
的確,倘若趙鶯果真要傷害趙弘潤的話,當初她姐妹倆與後者同床時,的確是隨時就能下手——道理是這樣沒錯,可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奇怪呢?
這不,趙鶯自己也意識到了失言,惱羞成怒之餘,假意嗔怒道:“還不放手?”
雀兒盯著姐姐看了一陣,忽而說道:“我去燒壺水泡茶。……切記,公子睡覺時若被吵醒,脾氣不好,請姐姐多擔待。”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
『擔待?你居然叫我多擔待?你……喂,你真走了啊?』
趙鶯麵色陰晴不定地看著雀兒離去的背影。
正要說話,卻見雀兒忽然停下腳步,轉頭過來,神色肅穆地提醒道:“對了,公子還在為義父守孝的期限內,請姐姐莫要做些……唔,不守禮的事。”
說著,她也不等趙鶯有何反應,退出屋外,順便將房門也關上了。
『……死丫頭!』
趙鶯氣地胸口起伏不已,心中暗罵:難道老娘就這麼渴望男人?
不過話是這麼說,待轉過頭來再看到床榻上的趙弘潤時,她心底亦不禁隱隱升起一種莫名的情緒。
這也難怪,畢竟素來驕傲的她,內心並不承認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附庸,而趙弘潤,是唯一與她發生過關係的男人。
“……”
不知出於怎樣的心思,她在床榻的邊沿坐下,就這屋內昏暗的燭火,靜靜看著趙弘潤的睡姿,嘴裡喃喃嘀咕道:“為義父守孝一年麼?還真是有心了……”
趙弘潤作為怡王趙元俼的侄子,卻能為叔父披麻戴孝、守孝一年,就算是趙鶯也挑不出什麼刺來。
忍不住伸出手撫摸著趙弘潤的臉龐,趙鶯的俏臉不由地逐漸升溫,腦海中不禁回想起當初她們姐妹倆伺候這位殿下的往事,沒來由地身子一陣燥熱。
“真是不害臊!”
驚醒過來的她暗罵了一聲自己,隨即故意粗魯地推著趙弘潤,口中喚道:“喂,趙潤,喂,醒醒,醒醒。”
一連被推了幾下,趙弘潤睜著朦朧的雙眼醒了過來,猛然瞧見一身貴婦人打扮的趙鶯坐在榻旁,先是一愣,仿佛有些警惕,但隨即待看清人來人後,他眼中的警惕便逐漸褪去,迷迷糊糊地說道:“是你啊……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
趙鶯氣樂了,沒好氣地說道:“不是你要見我麼?”
“啊?”趙弘潤愣了半響,隨即這才反應過來,恍然說道:“哦,對對對……不過我沒叫你三更半夜來見我吧?算了算了。”說著,他站起身來,隨口說道:“到那絞塊濕毛巾給我。”
趙鶯下意識地站起身,隨即這才反應過來:我又不是他侍女,憑什麼被他使喚?
“趙潤,我可不是……”
“快去。”
“……”咬了咬牙,趙鶯氣悶悶地走向角落的木架,從臉盆裡絞起一塊濕毛巾,隨即回到床榻旁,板著臉遞給了趙弘潤。
隻可惜,趙弘潤接過濕毛巾後用它捂著臉,根本沒有工夫注意趙鶯臉上的憤慨。
拿濕毛巾抹了抹臉,趙弘潤總算是稍稍驅散了幾分困意,翻身坐在床榻邊沿,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趙鶯,問道:“你最近仍在追查蕭鸞的蹤跡吧,有何線索麼?”
“那狗賊知道我在找他,這段期間藏著不敢露麵。”
說話時,趙鶯感覺自己站在床榻旁,仿佛像是趙弘潤的侍女,遂不動聲色地走到屋中央的桌子旁,坐在凳子上,提起桌上的茶壺,往杯子裡倒了一杯冷茶。
結果還沒等她喝,就見趙弘潤也走到了桌旁,順手就將那杯冷茶端起一口而儘,臨末還將空杯子放在她麵前:“再倒一杯。”
“……”趙鶯咬著銀牙沒有發作,氣悶悶地又給趙弘潤倒了一杯。
她還以為趙弘潤是故意給她下馬威,可事實上,這反而是趙弘潤沒把她當外人的證明——若非趙弘潤其實也將趙鶯當成是自己的女人,他豈會默許趙鶯侵占了六王叔趙元俼留給他的家業?
“絲毫線索也沒有?”連喝了兩杯冷茶,趙弘潤感覺精神稍稍振作了一些,他在趙鶯對麵的凳子上坐下,捏著手中的茶杯,皺著眉頭說道:“我倒是聽說,有人曾在我大魏與韓、楚等國交戰期間,企圖哄抬市麵上的米價,在國內挑唆民意、製造混亂……”
“是青鴉眾呈報的?”趙鶯問道。
“唔。”趙弘潤點了點頭。
對於趙弘潤所說的這件事,趙鶯也知道,隻是她也沒有查證是否是蕭氏餘孽在背後搞鬼。
但這件事很快就被壓下去了,出麵解決的,既不是青鴉眾,更不是趙鶯,而是當時的朝廷聯合宗府強勢打壓——對此,宗府還罕見地警告了國內貴族與世家:誰要是敢在這時候囤積米糧、哄抬米價,引發混亂,那就彆怪國家不客氣。
最終,在宗府近乎威脅的強勢警告下,魏國國內的貴族與世家誰也不敢發這筆戰爭財,這才使得朝廷戶部勉強將米價維持在曾經的三倍左右,否則,恐怕國內市麵上的米價,早就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自那次之後,魏國國內就再無發生任何有違尋常的事,就連蕭氏餘孽,仿佛也一個個都藏了起來,不再想著顛覆魏國。
當然這個假設是不可能的,魏國還未覆亡、魏天子趙元偲也安然無恙,整件事從頭到尾隻是犧牲了一個並不相乾的怡王趙元俼,蕭氏餘孽的首領蕭鸞又如何肯就此善罷甘休?
趙弘潤認為,蕭氏餘孽之所以按兵不動,隻不過是因為他趙弘潤與南梁王趙元佐、禹王趙元佲三人過於「神奇」,分彆擊退了各自的對手,讓蕭鸞措手不及——好不容易營造的「五方伐魏」之勢,竟被如此輕鬆就化解。
或許是見勢不可違,蕭氏餘孽這才決定重新潛伏下去,畢竟為了營造出「五方伐魏」之事,蕭氏餘黨也是損失慘重,潛伏在陽武軍、南燕軍的同黨,皆紛紛暴露,或許多半還真失去了繼續作亂的資本。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找到蕭鸞的蹤跡,著實不易。
至於趙鶯「找尋」蕭鸞的方式,趙弘潤也聽青鴉眾稟告過,非常粗暴直接的懸賞追殺——趙鶯在隱賊、遊俠的渠道裡,發布了十萬兩黃金的天價,懸賞蕭鸞的首級。
值得一提的是,朝廷刑部也獲知了這個消息,看在肅王趙弘潤的麵子上,並未對私自懸賞蕭鸞的趙鶯問罪,反而也弄到了一份,並且將這份懸賞榜單改成了刑部頒布的通緝令——畢竟在怡王趙元俼與蕭鸞接觸時,趙鶯、趙雀姐妹當初也是見過後者的,因此,趙鶯親筆所畫的蕭鸞的畫像,可信度當然是最高的。
在這於明於暗兩份懸賞令麵前,也難怪蕭鸞不敢冒頭,因為他一旦冒頭,就有不計其數的隱賊、遊俠會撲上去,無論是為了朝廷賞賜的官爵,還是那十萬兩黃金的天價懸賞,都值得那些隱賊、遊俠為此豁出性命。
但遺憾的是,至今為止,無論是朝廷還是趙鶯,都沒有找到有關於蕭鸞的任何線索。
這讓趙弘潤不禁猜測,蕭氏餘孽中,肯定有人以能夠公開的正當身份,庇護著蕭鸞。
而且這個人,或者這些人,在國內的身份還不低。
可能是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