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書房裡,宋老正戴著老花鏡閱讀今天剛剛出版的報紙。雖然已經離開了領導崗位,但宋老每天都會閱讀當日的報紙以及老乾部部門送來的文件,對於國家大事依然十分關注。
呂主任輕輕地敲了敲門,輕聲說道:“首長,夏若飛到了。”
宋老聞言取下了老花鏡,朝著門口的夏若飛微微一笑,說道:“站著乾嘛?進來坐!”
“是!”夏若飛應了一聲,邁步走進了書房。
呂主任則親自過去幫宋老把茶杯裡的水添滿,然後又給夏若飛倒了一杯茶。
夏若飛連忙起身道謝——呂主任的行政級彆是副部,和東南省的高官是同級,他親自給夏若飛倒水,夏若飛自然也不能大咧咧地坦然接受,必要的禮貌肯定還是要的。
呂主任微笑著朝夏若飛點了點頭,然後就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書房,並且在出去的時候還把房門帶上了。
書房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夏若飛注視著坐在對麵的宋老,發現他的麵色十分紅潤,看起來精神矍鑠,更誇張的是,原本滿頭的銀發,如今竟然已經有少許變回了黑色,變成了花白的樣子。
“宋爺爺,您的氣色非常好。”夏若飛含笑道,“真是可喜可賀啊!”
宋老暢快地笑了起來,伸手指了指夏若飛說道:“這都是你這個小家夥的功勞的!你送給我的那個觀音掛件實在是太神奇了,一開始感覺還沒這麼明顯,戴的時間長了,效果就越來越神奇,我這不但長出了黑頭發,而且現在戴這副老花鏡都感覺有點暈了,估計是眼睛也變好了,趕明兒我還得讓小呂給我配一副新的老花鏡。”
夏若飛笑著說道:“返老還童啊!這可是大好事啊!”
聚靈玉觀音能夠時時刻刻聚攏靈氣滋潤佩戴者,自然是佩戴時間越長效果越顯著,現在看來,宋老佩戴這玉觀音的效果已經漸漸顯露出來了,夏若飛心裡自然也替他開心。
宋老笑嗬嗬地說道:“我都想把頭發給染回白色了,免得被人看成老妖怪!”
夏若飛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說道:“宋爺爺,沒有這麼誇張!再說了……就算是染,也染成黑色啊!哪有把黑頭發染白的?”
“那也未嘗不可。”宋老笑嗬嗬地說道。
實際上他在擔任領導職務的時候,頭發就是染黑的,當然那是出於國家形象的需要,畢竟身為領導人幾乎每天都會上電視新聞,退下來之後他就完全不染發了,要知道染發劑也是對身體不好的,哪怕是再標榜純天然,也不可能一點兒害處都沒有。
宋老接著又說道:“還有你上次給的那個鐘馗擺件,也很不一般啊!以前這老宅子總有一種陰涼的感覺,住的時間長了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舒服,但請了那個擺件之後,感覺空氣都暖和了不少,家裡的工作人員氣色也都好多了呢!”
夏若飛笑著說道:“能帶來幫助就好!”
宋老感慨道:“若飛啊!能遇到你,也真是我們宋家的幸運。當初要不是你,我這把老骨頭現在恐怕早就在八寶山和老戰友下棋了。這兩年我們宋家一直順風順水,說到底還是多虧了當初的回春妙手啊!”
夏若飛說道:“宋爺爺您太客氣了!您是我當兵時最崇拜的將軍,能為您的健康出一把力,也是我的榮幸!”
夏若飛知道,宋老把話題引到這兒,應該是要說劉家的事情了,所以他也隻是客氣了兩句,就閉上了嘴巴,目光清澈地望著宋老,等待他的下文。
宋老看了夏若飛一眼,淡淡地問道:“小睿跟你說了吧?”
夏若飛一愣,說道:“您說劉家的事情嗎?他說的不是很詳細……隻是說高家的老爺子過來找過您。”
宋老微笑著說道:“你不用緊張。老高是來找了我,而且就是為了老劉的事情,希望我能勸你出手。”
夏若飛靜靜地望著宋老,並沒有說話,他知道宋老肯定早就做出了決定,他需要的隻是聆聽。
當然,宋老也不可能強迫得了他,他如果真的不願意,天王老子來說情也沒用,桃源公司雖然在國內,但說到底核心競爭力和國內的農場、藥廠都沒有任何關係,逼急了的話,夏若飛完全可以直接到國外去。
他的大部分資金都在海外賬戶裡,而隻要又靈圖空間在,再造一個桃源公司根本不是什麼難事,損失的不過就是前期投資的錢而已。
當然,不到萬不得已,夏若飛也不想走到這一步,而且他也相信,宋老應該不至於勉強自己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宋老緊接著就說道:“你知道的,老高對我又救命之恩,當年如果不是他把我從戰場上背下來,我早就沒命了,又怎麼可能當上將軍,甚至當上國家領導人呢?”
說到這,宋老的話鋒又一轉,看了看夏若飛說道:“不過我對老高說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同樣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們宋家絕不可能強迫救命恩人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而且如果有人要利用家族的影響力來逼迫你的話,我們宋家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夏若飛聞言,心中不禁湧過了一陣暖流。
說實話,宋老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足見他心目中夏若飛的重要性有多高了。
不管怎麼說,高老爺子是宋老的老戰友,而且是共生死的老戰友;現在高家又同樣是一個大家族,論明麵上的實力,夏若飛連高家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但宋老卻能為他做出這樣一番強硬的表態,甚至不惜得罪自己的救命恩人,夏若飛心中是有些感動的。
宋老說到這之後,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說道:“若飛,今天之所以把你叫過來,並不是給你施加壓力的,而是想要給你吃一顆定心丸。這件事情你憑著自己的本心去做就行了,不需要顧慮劉家乃至高家的影響力。”
“宋爺爺,謝謝……”夏若飛聲音略微有些哽咽。
宋老擺擺手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本身這件事情就是因為你替我治療才會引出來的,也是我們的保密工作沒有做到位。而且你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老劉如果撐不了多久,劉家現階段肯定是韜光養晦,絕不會露出鋒芒的;高家那邊你也不必擔心,老高跟我雖然這些年走動少了,但我們畢竟是一個戰壕裡出來的戰友,如今活著的老兄弟已經不多了,我的麵子他還是要給的,畢竟……他的身體比起我來,可差多了……”
宋老說這番話的時候,有一種隱隱的霸氣顯露出來,夏若飛恍惚中仿佛看到了自己記憶總那個叱吒風雲的大將軍。
退下來之後,宋老愈發的平和,已經很少露出這樣的鋒芒了。
夏若飛聽完宋老的話之後,沉吟了半晌才開口問道:“宋爺爺,我想知道……拋開其他因素不談,就您本人來說,是希望我怎麼做呢?”
宋老楞了一下,笑著反問道:“這件事情不是應該以你的意見為準嗎?你怎麼還問起我的想法了?”
“因為您的立場也很重要啊!”夏若飛咧嘴一笑,“如果您本身也不願意我為劉家的老爺子治療,那我二話不說,今天回去就收拾東西返回三山!”
“你這個小滑頭!”宋老不禁笑罵了一句,然後又意味深長地問道,“如果我希望你能適當地幫幫他呢?”
夏若飛早有所料,他毫不猶豫地立刻說道:“那我可以考慮一下,至少不會一口回絕。”
宋老眼中露出了一絲欣慰之色,他歎了一口氣,然後正色說道:“若飛,我的意見隻是參考,之所以之前一直不說,也是怕影響你做決定,既然你問到了,那我就說說我的看法吧!”
夏若飛點了點頭,注視著宋老,做出傾聽的樣子。
宋老說道:“我之前說了,當年一個戰壕裡出來的老家夥,如今剩下的不多了。拋開其他因素不談,我也不希望老劉這麼早就走了,尤其是如果還有機會挽救的話。但是話又說回來,這些年劉家給我們宋家也製造了不少麻煩,無論是政治領域,還是商業領域,對我們掣肘頗多,從這個角度講,老劉如果不在了,劉家就不足為慮了……”
宋老說的很坦誠,完全沒有在夏若飛麵前隱瞞他糾結矛盾的心理。
說實話,到了宋老這個層級,平時講話不說雲山霧罩,至少也是要隱含機鋒的,絕對不可能把事情說得這麼直白的。他這也是把夏若飛當成了自己親子侄一樣看待,才會毫無顧忌地說出這番話來。
夏若飛聞言微微一笑,說道:“我明白了……”
宋老愣了一下,問道:“你明白了?我都沒有想清楚自己要秉持什麼立場,你就已經明白了?”
夏若飛笑嗬嗬地說道:“宋爺爺,您這是當局者迷啊!其實聽了您這番話,我還是非常敬佩您的!”
的確如此,如果宋老坦言不希望劉家的那位老爺子獲得生存的希望,夏若飛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從家族的角度出發,那是最好的結果。但宋老卻依然表達了對於當年戰友情的不舍,這是十分難得的人性閃光。
一個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他是感情動物。如果凡事都從利弊得失出發,考量的都是利益,那麼從人性的這個角度來說,就是有所缺失的。
宋老苦笑著說道:“你彆是在說反話啊!”
夏若飛正色說道:“我哪敢諷刺您老人家啊!這都是我發自內心的話呢!”
宋老笑嗬嗬地問道:“若飛,你剛才說你明白了,是已經決定要怎麼做了嗎?”
夏若飛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吧!我已經有一個大致的章程了。”
其實夏若飛在來之前,就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原則。
既然劉家已經得知了他在醫術上的實力,直接回絕無疑是最不明智的一種選擇,雖然夏若飛並不害怕麻煩,但卻不代表他喜歡被麻煩纏身。
而如果直接答應給劉老爺子治療,首先夏若飛自己心裡這一關也過不去——人家稍微施加一點壓力你就屈服,還有沒有一點骨氣了?而且給劉家一個活蹦亂跳的頂梁柱,並不符合夏若飛的利益,同樣也不符合宋家的利益。
所以他需要在這中間找一個平衡點。
其實這跟宋老的心態十分類似。
所不同的是,宋老隻是在糾結,實際上他卻把選擇權交給了夏若飛,而且完全沒有對夏若飛施加任何影響,反而是站出來給夏若飛當起了堅強後盾;而夏若飛的這個選擇,唯一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在這次的事情中,讓自己的麻煩減少到最小,獲得的利益達到最大。
現在宋老的心態和他的考慮基本上不謀而合,自然也就堅定了他內心的決定。
而如果直接答應給劉老爺子治療,首先夏若飛自己心裡這一關也過不去——人家稍微施加一點壓力你就屈服,還有沒有一點骨氣了?而且給劉家一個活蹦亂跳的頂梁柱,並不符合夏若飛的利益,同樣也不符合宋家的利益。
所以他需要在這中間找一個平衡點。
其實這跟宋老的心態十分類似。
所不同的是,宋老隻是在糾結,實際上他卻把選擇權交給了夏若飛,而且完全沒有對夏若飛施加任何影響,反而是站出來給夏若飛當起了堅強後盾;而夏若飛的這個選擇,唯一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在這次的事情中,讓自己的麻煩減少到最小,獲得的利益達到最大。
現在宋老的心態和他的考慮基本上不謀而合,自然也就堅定了他內心的決定。
給夏若飛當起了堅強後盾;而夏若飛的這個選擇,唯一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在這次的事情中,讓自己的麻煩減少到最小,獲得的利益達到最大。
現在宋老的心態和他的考慮基本上不謀而合,自然也就堅定了他內心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