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章 人禍?(1 / 1)

冰冷而又威嚴的斥責聲從門內傳來:“烏津,你如此行事,怕是完全沒將我刑殿放在眼裡了!”

柳清歡驟然停下腳步:烏津?想了想,才記起這位好像是整個青藜軍的統領。不過,他到這邊來了兩次,還一直沒緣得見這位大修。

柳清歡一轉頭,就與守在門口的通真對上了眼,對方連忙朝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過去。

而在這時,又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放在眼裡如何,不放在眼裡又如何?青藜軍的事,貌似並不在你們刑殿的管轄範圍內,婧言,我勸你手莫要伸得太長!”

婧言冷哼道:“我倒是不想管,可惜你們青藜軍的行事越來越沒有章法,仙盟內部已經頗多非議,不然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頓了頓,她的語氣有所緩和:“我來,也不是為了找你麻煩,隻不過仙根榕在你們青藜軍的守護下出了這麼大的差池,你總要給仙盟一個交待。”

裡麵沉默了片刻,烏津回道:“還能怎麼交待?我失職之處,此事了結後自會去仙盟領罪,下麵的人該罰的就罰,但是,你們若想把些莫須有的罪名安在我們頭上,那也是不可能的!”

“莫須有?”婧言的聲音明顯帶上了怒意,重新變得強硬:“那你給我解釋一下,仙盟查出你青藜軍在數年前,有人曾向九幽那邊的人售賣仙根榕的樹根,此事做何解?”

聽到這裡,門外的柳清歡和通真都不由一驚。

若這事屬實,那青藜軍這些人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其內部的腐朽程度,也超過了一般的想象。

就聽得門內“砰”的一聲大響,也不知是桌子還是椅子碎了,柳清歡也不敢放出神識去看,隻能跟通真大眼瞪小眼。

“你這是汙蔑!”烏津高聲怒道:“我青藜軍的人絕不可能做出這等事!”

婧言冷笑道:“若沒有證據,我豈敢亂說。你也不必狡辯,青藜軍背地裡私自盜賣仙根榕樹根一事,早已人儘皆知。以前仙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但沒想到,你們還能把生意做到九幽那邊,真是好大的本事!不過……”

她轉而又道:“你也不必跟我急,仙盟並沒打算現在就清算青藜軍中有多少蛀蟲,隻要你們配合掃塵,儘快找到仙根榕枯病的原因,便算是戴罪立功,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但要是不配合,哼,仙盟完全可以調動邊域軍過來!”

話到這裡,後麵的聲音突然就聽不到了,一層淡淡的黃光出現在門上,裡麵顯然開啟了法陣。

通真朝柳清歡做了個手勢,兩人離了那道門,進了旁邊的洞室。

“你怎麼過來了?”

柳清歡還在震驚於剛才聽到的話,漫不經心地回道:“我與婧言前輩有點舊識,聽說她到了,便來拜訪一下,不過似乎來的不是時候,她現在應該沒空見我。”

“是啊……”通真神情複雜地道:“沒想到青藜軍現在成這樣子了,不過也是,青藜荒洲處於我界核心區域,多少年沒什麼大事發生,這些人在這裡養尊處優,很難不養出一身的驕矜之氣。”

他凝著眉道:“是該好好整頓一番了!”

柳清歡思索半晌,覷著通真的臉色,道:“如果真的有人向九幽那邊私賣樹根,那仙根榕這次的事,會不會也是被人抓住這破綻,悄悄潛入了青藜荒洲,然後對仙根榕下手了?”

通真掩飾性地咳了一聲:“這種未被證實的事,還是先彆說了。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們已經做了相應的防備,必不可能再讓九幽之人靠近青藜荒洲。”

柳清歡有些了然,看來仙盟的人也早想到這種可能,隻是就像婧言說的,現在實在不是清算的時候,得等把眼前的危機解決了再說。

他也很快知道,仙盟已從其他地方調來了修士大軍,將唯一能到達青藜荒洲的南藜洲整個圍了起來。

就連相臨的那片虛空,也駐守了修士,保證連一隻不相乾的蚊子都靠近不了仙根榕。

而之後幾日,他明顯的感覺到了因為婧言的到來,整個界域之牆的氣氛都變得有些緊張。

仙盟刑殿,即使是柳清歡這種長年不在萬斛界的人也知道,其威名之盛、威懾力之強,在很多修士心中是比鬼神更可怕的地方。而作為刑殿殿主,婧言自然也讓人無比敬畏。

青藜軍的人整個都動了起來,被掃塵詬病的行動遲緩也沒了,大批的人被派去查探一切可疑的地方,比如水源、本地妖獸等。

那些木靈根修士也開始做事,精純的木靈力化為磅礴的靈氣,不斷蘊養著仙根榕枯黃的枝葉。

柳清歡則被安排在最關鍵的位置,青木之氣蘊藏著最本源的生機,其效果要遠遠大於普通的木靈氣。

“前輩?”剛剛結束調息,柳清歡便看到不遠處的掃塵,隻見他凝望著頭頂如華蓋一般的樹冠,眼中帶著點點憂慮,似乎正在出神。

掃塵聽到聲音卻並未回頭,仿佛自言自語似的低喃了一句:“這樣下去不行啊……”

柳清歡飛落到他身邊,也抬頭看去,道:“前輩,怎麼了?”

掃塵歎了口氣,道:“我們這些人,雖然個個都在空階以上,法力深厚,但相對於龐大的仙根榕來說,依然顯得杯水車薪,也隻是暫時緩解了燃眉之急,卻無法阻止它繼續枯萎下去。”

柳清歡想了想,提議道:“您看,我們是不是乾脆放棄外圍那些枝葉,或者乾脆將多餘的枝乾砍去,重心全部集中在主乾上,儘量保證這枯萎之勢不漫延到仙根榕的另一側或者根係上?”

掃塵轉頭看向他,目光變得深邃:“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柳清歡搖了搖頭,道:“我隻是覺得,其靈氣流失的速度,似乎在變得越來越快,而我們現在所做的事,隻能治標不能治本。”

掃塵默然了片刻,突然道:“你說,我們一開始是不是完全把方向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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