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柳清歡要陣盤之舉,王鋒很有些不快,一臉誠懇地道:“柳兄莫非是不信我?你又要與人戰鬥,又要操縱陣法,可能會忙不過來。我原本就因不能出力而心生愧疚,這點小事還請柳兄一定要讓我做!”
柳清歡笑道:“我怎麼會不信王兄,不過我在裡麵,時常要調整法陣配合著出手,這也是為儘力殺傷異界之人,我相信王兄應該能理解的吧。”
他怎麼可能把大陣的操縱之權留在對方手裡,這不等於讓自己小命被對方捏在手中嗎?
王鋒麵露遲疑,仿佛拿不定主意。柳清歡語氣十分堅決地冷聲道:“君子不以危牆之下,若王兄不肯,這大陣我不進也罷。”
再說下去,就要撕破臉了,王鋒臉色難看至極的將陣盤甩到他手裡:“既然青木道友信不過在下,那請自便吧。”
而此時陣外,那幾個異界修士已奔到近前,為首的元嬰修士發出狂放的大笑,手中提著一根黑鐵般的長棍,一揮動便有裂帛破石的銳響。
他們在離大陣很遠處便開始發出各種法術,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前進。而那元嬰修士更是毫不客氣地四處打砸,發泄一般將周圍的樹木掃得七零八落,到得大陣之前,更是擎天一棒!
呼嘯的風聲之中,棒影層層疊疊如山如海,無形的空間如被隨意揉捏的紙張一般泛起無數的褶皺,有的地方又拉薄得透亮,再加一分力就要破碎成塊!
然而,棒影轟然砸到地上,將地上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卻並無法陣的光芒閃現。
“咦?!”驚疑之聲頓起。
王鋒嘲諷地道:“這些傻子,大概不知道什麼叫做隱陣吧?要是隨便揮一棒就能打出大陣光幕,豈不顯得隱陣太過無用。而我們烏羽丘礦脈敢以這麼一點死守,沒有點依仗,誰還敢呆在這裡!”
柳清歡也舒展開眉頭,道:“這些人還算謹慎,要是再前走幾步就好了。”
陣內二人猶如看戲一般,看著陣外幾人手段齊出,各種大威力法術齊出,一片絢爛光彩。
那元嬰修士須發怒張,發出陣陣狂吼,瘋魔一般舞得漫天棒影,才終於打出了一點兒大陣的波紋。
呼呼地喘著出氣,他拄著長棍開始大罵。
王鋒疑惑道:“這人在說什麼?”
柳清歡聽了聽,道:“大意是罵我們是縮頭烏龜什麼的,嗯?”
這時,有一位金丹修士不知覺中已經走進了大陣範圍,在周圍摸索著。
王鋒一喜:“快啟動法陣!”
“再等等。”柳清歡眯了眯眼睛:“一個太少了。”
果然,沒一會兒,那幾人都紛紛進了大陣範圍,唯有那元嬰修士還站在原地大罵。
柳清歡笑道:“這樣也好。”
說著,手指靈光閃爍,在陣盤上連點。隻見那幾人身形閃動了兩下,突兀地從原地消失!
那元嬰修士一驚,連退數步,隨後攻擊越發犀利狂暴。
柳清歡卻沒空再理他,操縱著手中的陣盤食指連畫,將陣中幾人以大陣之力分彆隔絕開,然後道:“王兄,外麵還請你多加照應,我先去了。”
說完,他身前打開一個小小的光洞,身形驟然消失在洞口。
五方五行禁製隱陣算不上非常大的法陣,與那些大修仙城的護城大陣不能相比,但因其屬性特殊,算得上一個奇陣。
此陣最中心處便是烏羽丘靈礦所在的地方,環繞著此點,外圍被分成五個領域,互相交錯著各成一方領域。
對於操縱之人,陣中就如自家後院一樣如履平地,但陷入陣中的人卻麵對著各種險惡的環境,或火海狂沙,或汪洋沼澤。
柳清歡進入陣中,沒多久便尋到第一人。此時那人正陷在一片荊棘林中,拳頭大小的燦金色長蜂漫天遍野,嗡嗡之色吵得人心煩意亂,其整個身形都快被淹沒。
柳清歡微點陣盤,那些金蜂便如看不見他一遍,卻自發讓開了一條小道。
為防那人發現,他小心地隱藏了身形,又繞到了那人身後,遠遠地跟著尋找下手的機會。
對方身周被猶如實質的乳白色光暈保護著,手中提著一隻古怪的花籃,不斷有各色光霞從中飛出,竟是一掃一大片!
每一隻碰到光霞的金蜂就如被利劍削過,切口平滑整齊,未落地便化作點點碎金消失無蹤。
看他遊刃有餘的樣子,柳清歡在陣盤上點了幾下,頓時嗡嗡聲大作,隻見一支支細若毫毛的金色尾針齊齊射出,讓人心裡發寒的銳芒一閃即逝。這還不算完,射過尾針後的金蜂扇動著薄薄的翅翼撲到那凝厚的乳白光暈之上,轟地一聲炸開!
一隻或許威力有限,那數十隻數百隻同時轟炸呢?
不大一會兒,狼狽不堪的異界修士終於跌了出來,等待著他的卻是腦後突然閃現而出的極淡的藍紫色劍芒!
在如此突襲而至的攻擊之下,卻見對方驚駭不已的同時身形微微一側,毫厘之差地閃過了致命的襲擊。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那道藍紫色劍芒如附骨之蛆一般跟著拐了個彎,速度陡然加快,從其額心一穿而過!
一舉滅掉對方逃遁而出的金丹之後,柳清歡伸手一招,那隻古怪的花籃便飛入他手中。
這東西竟然能發出大片猶如劍光的光霞,倒是頗有些意思。
收起後,他又找到一枚玄黑色的納戒,揪了一眼後滿意地笑笑,順手塞入懷中便往下一個區域趕去。
利用法陣的千變萬化,他很快就連續殺掉三名金丹修士,隻在第四個時陷入了一番苦戰。對方金丹後期大圓滿的修為比他高了兩個小階,讓他不敢輕忽。
以他雙丹之力,對上一般的金丹後期修士也不會落下風,但大圓滿之境離元嬰隻差一步,他不能不小心。再加上他傷勢未愈,便隻能引動法陣的種種殺招慢慢與其消磨。
王鋒見柳清歡從陣中退出,連忙迎了上去:“柳兄,行事可還順利?那些人殺掉了嗎?”
柳清歡滿麵疲憊,全身上下更是沾上了不少汙跡,點了點頭,喘了口氣後才道:“幸不辱命!嗯,我進去多久了?外麵可有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