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柳清歡已經算是厚道，他要是問雲夢澤大陸上一些生僻得不能再生僻的東西，相信何修根本不可能答上來。

柳清歡行走於雲夢澤這個界麵三大地域，見識相對在場之人隻多不少。如今離一個時辰也不遠了，他問出自己的問題：“既然你提到丹意，那麼不妨說說七竅道玄丹的丹意有幾重意境。”

何修霎時傻了，圍觀的人群也傻了，嗡嗡的討論聲立刻響起。

“七竅道玄丹？！是那個煉丹之人將修煉與道境的心得融入丹藥的七竅道玄丹嗎？”

“據說服用此丹，能直接提升道境呢！不過，它的丹意還分層級的嗎？”

“應該是分的吧，不然柳道友為何會提出這個問題……”

“肅靜！”王姓金丹修士喝道：“旁觀之人不可作提示之語。”

整個敞廳內瞬間靜不可聞，他再一次提醒道：“柳小友，這個問題你必須自己答得上來才行。”

柳清歡負著手：“那是自然。”

如解微塵和蒲瑜這樣金丹修為的煉丹師，此時都側目而視，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柳清歡。

“那好，請何小友回答吧。”

之前何修問了超出他們修為能力的丹意，如今柳清歡答出來後又順著問出這題，誰也不能再以修為等事說道。

何修此時麵色灰暗，體會到了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憋屈。

蘊含丹意的丹藥本就是稀少，很多煉丹師一生都不可能煉出一顆來，更何論分幾重意境。就如凡間的獨門絕技一般，每個煉丹大師的心得與經驗都是絕密，輕易不會拿出來，各種丹經上的記載也隻是最淺顯普通的煉製手法。

而七竅道玄丹的煉製已經不是難不難的問題，需要融合天道感悟，不是知道怎麼煉就能煉出來的。

何修望向蒲瑜，卻見對方目光低垂似在深思，隻得磕磕巴巴地說道：“分、分、分七重……第一重……第一重……”

卻是說不下去。

有人躲在人群後叫道：“哈，丹藥名字裡有個七字，便是七重嗎？真是笑煞人也。”

何修麵色紫脹，怨毒地指著柳清歡：“我不信這個問題你知道！”

“這麼說，你是要認輸？”柳清歡道。

“哼！你若自己都答不上來，那便是你輸。”

“那好，我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柳清歡麵無表情地道：“七竅道玄丹的丹意，以煉製之人的境界分三重意境。第一重空山境，所謂落葉滿空山，一頁一經書。煉丹之人雖煉出了此丹，其境界卻如霧裡看山，似有所得非所得。所以這種七竅道玄丹為最下品。”

何修看向王姓修士，見對方撫須點頭，不由失望灌心。又看向其他高階的煉丹師，都是若有所思之態，卻並未有人出來喝斥柳清歡胡說。

柳清歡繼續道：“第二重花開境，空山無人，水流花開；第三重長空境，萬古長空，一朝風流。”

後麵兩重他並未再展開細說，因為這都是文始派先輩最珍貴的智慧，沒必要與這些不相乾之人詳細解釋。

便是這幾句，已有人目光大亮已有所悟，仿佛拔開了一層迷霧，看到了山巒美景。

丹典之比是以柳清歡獲勝而告終，何修輸得並不冤，怪隻怪他沒有一個如文始派這樣的頂級宗門在後麵撐腰。

文始派的氣度是經過時間長河沉澱下來的深厚底蘊，對門下弟子從不吝嗇，隻要有心，先人的智慧便擺在那裡任你汲取。

何修勉強維持住了風度，拂袖而去前放下話：“丹典代表不了什麼，下一場煉丹的成丹率才是我們丹師真正實力的體現。柳道友，下一場我可不會放水，咱們拭目以待！”

說得好像他這一場放了水似的。柳清歡也懶得跟他進行口舌之爭，那邊解微塵在招手，他便走了過去。

第二場比試的場地還在準備，因為來觀戰的人越來越多，敞廳內已經擠不下了。

蒲瑜蒲長老下令不準再開山門後，便陰沉著臉和何修消失在大家的視線裡。

“哈哈哈，小友高才，真是讓我吃驚啊。”解微塵臉上是暢快的笑意：“特彆是最後的七竅道玄丹更是讓我有些領悟，以後若有空閒還要向你討教哦。”

柳清歡謙虛兩句。

周君站在解微塵旁邊笑得如一尊彌勒佛，見柳清歡看他，拱手道：“柳道友，恭喜。”

一時更多恭喜之聲從周圍人群傳來，無數的人過來攀談，包括之前那些對他愛理不理的人。

柳清歡隻得一一回禮，好一會兒才從人堆裡走出來。

“周道友。”在前往第二場比試的路上，柳清歡總算尋到個機會，與周君搭上話：“我對雲夢澤大陸一直很感興趣，隻是苦無路徑滿足好奇心。不知道友過些時日可有空閒，我發帖請你喝酒如何？”

解微塵看了他一眼，幫腔道：“聽者有份，我可知道你一直藏著上好的竹髓酒，自上次喝了一次一直念念不忘。周小友你可不能不答應啊，我這肚裡的酒蟲都叫了好些時日了。”

“哈哈，有好酒我豈能錯過！”周君拍拍圓滾滾的肚皮，笑咪咪地道：“我周某人一好美酒，二好美食，此等機會自是不能錯過。柳道友隻管定下日子，我定當上門討酒喝。”

柳清歡笑道：“那好，到時我整席以待，不醉不歸。你這一好美酒二好美食的，莫非還有個三好？”

周君擠眉弄眼地道：“嘿嘿，三好自然就是好美人了。”

幾人相視大笑，一路閒聊著前往一處寬敞的大殿。

……

雲錚從瑤光島回天璣島時，看到不少人興衝衝地往天璿島方向飛，不由停下來好奇地問幾個路過的修士：“幾位道友，天璿島出什麼事了嗎？怎麼這麼多人往那邊趕。”

“你還不知道嗎？聽說七星盟有一個黃階煉丹師在挑戰玄階煉丹師，這事兒都傳遍了，整個北鬥七星島為之轟動，現在大家都趕著去看熱鬨呢。”

“玄階煉丹師？”雲錚想起柳清歡今日說要到天璿島拜訪人，不由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可不是！我還沒見過玄階煉丹師呢，能看到這樣最頂階的對決實在太難得了！據說第一關的丹典之問，那位玄階煉丹師大放光彩，將對手問得啞口無言、吐血三升，啊啊，可惜我們錯過了這麼精彩的畫麵！”

“這後麵的比試可不能再錯過，我們快走吧。”

那些人飛走了，留下雲錚風中淩亂了片刻，連忙追上去。

此時蒲瑜的洞府小山下，聚集了眾多的修士，看熱鬨的人擠滿了附近幾座山。但因蒲瑜吩咐了不準再放人進入，所以就隻能在門前吵鬨叫囂。

守山的童子頂不住，隻能火燒屁股一樣跑去通知蒲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