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西角嘴村(1 / 1)

柳清歡在床上一動不動地躺了半個月,才勉強能活動身體。但隻要他能動,就能將儲物戒中的回生丹塞進嘴裡,傷勢恢複的速度也能大增。

這半個月的開始幾天,有很多村民都跑來看他,帶著看稀奇及惋惜的眼神,在他床前說幾句聽不懂的話。

從這些人的衣著神態可以看出,這個村子不僅不富裕,可能還過得很困苦。

柳清歡的傷勢極重,全身的骨骼幾乎都碎裂成塊,更不用提五臟六腹的損傷。這樣的傷勢,如果是一個凡人,恐怕早已經死了。但作為修仙者,隻要丹田不被破、經脈不枯萎斷裂,肉體的損傷總是可以恢複的。

隻不過柳清歡的身體所受的傷實在太重,以至於他用了半個月才能勉強起身。

這期間,一直是那第一個發現他的男孩照顧他。每天為他端來魚湯或菜湯,小心翼翼地給他擦臉,嘰嘰咕咕地在他床邊說個不停,並且因為柳清歡一天好過一天驚訝地大呼小叫。

這天清晨,男孩端著一隻用的很舊但洗得很乾淨的碗進入他所在的草屋,卻發現柳清歡坐在床頭。

他大叫了一聲,喊了一句話,尾音上揚。

柳清歡猜想對方是在問自己的狀況,便點了點頭。

男孩快步走到近前,將手上清湯寡水的野菜湯放到旁邊破爛的木桌上,兩隻黑溜溜的眼睛閃閃發光地看著他,憨憨地笑著說了一長段話。

柳清歡自是聽不懂,他搖了搖頭,嘴裡輕聲吐出兩個字:“阿文。”

這是其他人在叫男孩時經常會聽到的兩個字,他猜想是他的名字。

果然男孩驚喜地“啊”了一聲,期待地說了一句話。

柳清歡指著自己:“柳清歡。”

“柳其歡?”

“柳清歡。”

男孩高興地跳起來:“柳清歡!柳清歡@#$%……”然後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帶著一對中年夫婦回來。

這兩人是阿文的父母,柳清歡再次向他們說了自己的名字,這對看上去憨厚又老實的夫婦都咧著嘴笑,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便說了一長段話。

柳清歡也問道:“這裡是哪裡,在雲夢澤大陸哪個方位,你們的名字是什麼”

第一次交流就在這雞同鴨講的情況下愉快地完成了,雙方都很高興。

柳清歡開始讓阿文教他這裡的語言,指著屋子中所有東西學。兩天後他能下地後,接觸到的東西更多,學的速度便更快了。隻要阿文說一遍,作為修士的他就能記住。

阿文自然對柳清歡超強的恢複能力和語言學習速度又是驚訝又是佩服,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崇拜,而且時常偷偷地摸一把他身上樣式簡單卻極整潔的青衫。

之前穿的那一件已經沾滿了血水,柳清歡在能動後自然不能忍受。不僅換了衣服,還用淨塵術讓自己身上積存的臟汙全部去除。

那麼重的傷不過一二十天就能下床走動,身上的衣服從不見臟汙,頭發也不像村人一樣糾結成團,永遠直順飄逸。柳清歡的種種,自然引起了村人們強烈的好奇心,以及顯而易見的敬畏。

好在他一副清風明月般的仙人之姿,倒沒引起多少恐慌,隻是引得每天都有人或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地來看他,嘴裡不住念著“仙人”兩個字。

在這些凡人麵前,柳清歡並不在意暴露自己修仙者的身份。

在慢慢學會這裡的語言後,柳清歡首先要做的就是搞清楚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從阿文的父母口中,他隻知道這裡是周國廣林縣西角嘴村,至於問起是哪個州,他們的表情卻一片茫然。

周國?柳清歡回想雲夢澤地理誌,他記得周國好像是靠近冰雪北境的一個凡人國度。但這裡氣候炎熱,哪裡有冰的影子。

不過凡人國度更替很快,有時換一個皇帝就換一個國號,修仙界對凡人國度向來不太在意,幾十上百年才會更新一次地理誌。有可能這個周國便是如此,換了個國號而已。

但他們的語言與自己的完全不同,這點讓柳清歡最為疑惑。要不是看到阿文家門口兩側還貼著的半截春聯,上麵的字是他所熟悉的,柳清歡都快以為自己被篷萊螯龜帶到其他界麵了……

雲夢澤大陸通用文字被稱為正仙體,傳承沿襲自上古時代。以前並不是沒有其他文字,但後來都在時間流逝中慢慢消逝,隻有正仙體從來沒有斷代過。而且修仙界早就對此專門研究過,通過正仙體寫的符咒要比用其他文字效果更強一分,記錄的典籍也要保存得久一些。

有人猜測正仙體是從仙文中傳承而來,不然不會有這種效果。

所以,他能肯定自己還在雲夢澤這個界麵中,而不是跑到了其他界麵。通過這些天的苦思,他猜測自己恐怕搭乘篷萊螯龜,不經意就穿梭了一回空間。同時後怕不已,能在空間穿梭中活下來,隻能說他命大得可以。

小小的漁村簡陋但平和,村裡人家總共隻有幾十戶。男人們白天出海,女人們在貧瘠的山地上勉強種一點糧食。

柳清歡在來到小漁村快一個月後,爬上附近最高的一座山遠眺。

一麵是波濤浩瀚的大海,另一邊則是綿延無際的群山。除了這個漁村外,方圓幾百裡似乎再沒有人煙,此地就像被繁華的人世所遺忘的一個角落,貧窮、封閉。

他將所有景色收入眼底,正準備回轉,遠處的海岸突然引起他的注意。

大概有三十多人的一隊人馬沿著海岸緩緩而來,身上穿著整齊劃一的服飾,個個身手矯健,下盤穩當。他們護著中間的一輛華麗無比的馬車,前進的方向正是漁村這邊。

這些人明顯都是極有身份的人,來這麼個殘破的漁村是為何?柳清歡微微思索,隨即便丟開:並不關他的事,管他們做什麼。

當晚他在屋子裡,都能聽到外麵十分熱鬨。那隊人果然在傍晚時進了村,立刻引起轟動。

阿文湊熱鬨回來,高興得蹦蹦跳跳地道:“張阿公家的小兒子張五叔回來了!聽說他在外麵做了好大好大的官,給張阿公帶了好多好多肉,還有好長好長的人參……”

他興奮地說了半天,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把糖來:“柳叔,這是我搶的,給你吃!”

柳清歡一笑,把糖還他:“你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喜歡吃糖。”

阿文笑眯了眼,塞了一顆糖進嘴裡。

柳清歡準備過兩天就離開這個村子。此時他的傷勢基本已經得到控製,剩下的就需得慢慢恢複。在大體學會這裡的語言後,他自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再調理。

隻是沒想到第二日半下午,阿文風一樣跑進柳清歡所住的茅草屋:“柳叔,柳叔,村長來找你了!”

柳清歡睜開眼,放下盤著的腿:“村長找我乾什麼?”

“不知道!村長帶了好多好多人,張五叔也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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