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出塔(1 / 1)

柳清歡冷冷一笑:“這倒是。要是你去告狀,我怕是會受到極大的責罰,看來還是把你殺了吧!”

說著,手中靈劍閃出一道動人心魄的寒光!

王仁安嚇得一哆嗦,慫得直往後退:“哈、哈哈,我我我說笑的!我怎麼可能、不會去告……”

柳清歡卻是不聽了,已是身形如風地急迫追來,冷月寒水劍劃過天空,氣勢極為驚人。

王仁安已經沒有了與他對打的勇氣,一邊抱頭鼠竄一邊大叫:“啊啊啊,師弟我錯了!我發誓,發道心誓!絕不將今日之事的一點一滴泄露與外人知道半分,如有違誓,便、便叫我……便叫我修為再進不了一步!”

柳清歡驟然一停。

他守著竹種這麼多天,要到手了卻蹦出兩人來搶,實在讓他忍不下去。更何況那位李姓師兄明顯不是能好好說話之輩,所以他才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悍然出手。

為絕後患,他本不打算放過王仁安,不過對方說發道心誓……

修士的誓言與凡人的誓言最大的不同就是,凡人可以隨便發誓,就算違背也沒誰能真的懲罰。而修士被天道規則管束,誓言可是不能亂發的,因為真的會應驗!

柳清歡心念電轉,其實除非必要,他也不想多造殺孽,更何況還是在大須彌乾坤塔內。

如今的修仙之人大多都是修身而不修心,很多人認為殺一兩個人無所謂,反正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柳清歡卻覺得人還是有些底線比較好,若是一味放縱殺心,最後怕是會養出魔心。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從此便吃齋念佛了,要是再遇到今天這樣的事,他還是會殺李姓師兄,但不濫殺、不嗜殺,卻是他給自己定的底線。

如今王仁安已是毫無戰意,又承諾以道心起誓。柳清歡冷冷的看著他:“你發吧。”

一直到柳清歡捏碎通行玉牌,王仁安都再沒有動作。等他消失在原地,王仁安又怔愣了片刻,才敢大聲罵出來:“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小爺的九曲如意箍啊啊,一百五十塊靈石買的啊!”

想到對方一身凜冽的氣勢,他不由抖了抖:“算了,就當喂狗了……以後見了那人,還是躲遠些……”

……

此時的大須彌乾坤塔外,已是極為安靜,隻有外圍能看到幾個低階弟子的影子。

守塔的劉宇琛正坐在塔的一角打坐。這時,隻見他眉心微微一動,睜開眼睛向塔門處望去。

一個練氣六層的弟子出現在了塔前,隻見他身上的青衣有一處破損,露出裡麵的黑色玄衣。

此人正是剛剛傳出塔的柳清歡。

柳清歡抬眼便見遠處的九座巨大山峰高聳入雲,不由呼出一口氣,在塔內時刻緊繃著的神經終於覺得安全了,徹底放鬆下來。

算起來,從外麵看他這次隻在大須彌乾坤塔內呆了三個多月,實際卻是呆了三年多。如今已是長高了一大截,以前稍顯圓潤的臉部輪廓也變得深刻起來,真正長成了一個身量碩長的少年。

掃了一眼四周,見盤膝坐於一角的劉宇琛睜開眼睛看向他,他便走上前恭敬行了一禮:“劉師叔!”

劉宇琛嚴厲的麵容上似乎帶了點笑意,卻隻是微微點一點頭,便又閉上了眼睛。

柳清歡又默默行了一禮,便走下塔前的台階,招出飛葉梭,往竹林山飛去。

一路上的奇峰異景裡,無數身著文始派門派衣飾的弟子忙碌地穿梭不息,也有人於山間遊玩,或嘻笑、或低語。又有那於山巔做高人狀的,執著個酒杯臨風而立,望見柳清歡經過,還抬了抬手中的酒杯。

柳清歡也拱了拱手,並不停留地一晃而過。

一會兒,便望見了竹林山。他徑直往山腰上去,又繞到山的背麵,飛到山間一片白霧繚繞處。拿出一塊玉牌一晃,白霧中便出現了一個圓形通道。

柳清歡拍一拍身上的衣服,就如一位遠歸的遊人,回到家門口時,隻下意識的要先拍去風塵一般。甩甩衣袖,便飛了進去,通道在他身後慢慢合好如初。

飛過外圍的紫竹林,便到了紫竹小院,柳清歡落到院中,看著滿院熟悉的物什,不由露出輕鬆的笑容來。

“嗯?”柳清歡彎下腰,從地上撿起幾隻紙鶴和傳訊符。看來有人在他外出時給他留了訊息。

他拿著紙鶴坐到院中的石桌旁,也不忙看,卻是先查看了一下蹄角獸的情形。

好在初一的情況已經穩定不少,身上雖然還是溫度很高,但已降下來不少。體內的靈氣與血肉也不像最開始時那麼激烈的鼓動,平靜了許多。

感受到柳清歡的神識,初一還睜開眼睛,弱弱地叫了一聲。

暫時還看不出它得了那滴大公雞的血後有什麼變化,看來得去把靈獸契約學得,也好早點與初一鏈結上,以後就可以直接以意識與初一交流了。

如此想罷,他拿起桌上的紙鶴正待要看,防護法陣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靈力波動。

柳清歡一愣,他才剛剛回山,怎地就有人找上門來了?又皺起眉頭,不會是那個白衣公子這般等不及,頃刻就上門找茬兒來了吧!

打開法陣,卻見林光和白鳳鳴一同飛了進來。

“林師兄、白師兄?”柳清歡看到他倆有點詫異。

兩人的神色頗有些不自然,林光乾笑兩聲:“哈哈,柳師弟回來啦?”

柳清歡忖度著他倆的表情,點頭笑道:“是啊,剛回來,還沒進屋呢,這不林師兄和白師兄就到了。”

林光的表情更透出幾分尷尬,白鳳鳴一拐他,粗聲粗氣地道:“你走開!扭扭捏捏的像個娘們兒,有啥不好說的。”

說著,轉向柳清歡:“柳師弟,俺倆來是為了告訴你,俺和猴精如今已經投在屈師兄的麾下。”

柳清歡這次是真愣住了。屈師兄,難道指的是那位白衣公子?

白鳳鳴娓娓道來:“當初俺們分開後,又到腐木林采了一個月的美人花。因為怕屈師兄的報複,又硬是拖到一個月前才出來。誰想一出來,屈師兄就找上俺倆……”

“好了好了,我來說。”林光打斷他:“聽你俺來俺去的半天,腦子都被你淹死了!”

他指著白鳳鳴一臉鄙視地道:“你說你都成修仙者了,這‘俺’字怎麼就還改不掉!”說完也不給白鳳鳴回嘴的機會,轉向柳清歡,一臉討好地笑:

“柳師弟,當初我們一出塔,屈師兄就找上門來,我還以為他要打擊報複,誰知卻是笑臉相迎。說是經過兩個月的思索,越想越覺得我們那次使的計有意思,很是欣賞我們三人。柳師弟的機智、白師弟的靈運,還有……”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的擅於收集消息。”

見柳清歡一臉懷疑的表情,他忙道:“開始我倆也很懷疑他的用心,但想著能不立馬撕破臉也是好事,畢竟他是澄心真人的親侄孫,很受寵愛,又收羅了好些個高階弟子當手下,能不結仇自然是最好,所以便虛以委蛇的答應了他。誰知這一個多月相處下來,倒沒見他有什麼陰險居心,還帶我倆見了不少世麵。”

白鳳鳴也點頭道:“俺試過了,屈師兄的確有幾分氣量,他手下那些人也並不隻是看著他的權勢才跟他的,有些倒是真心擁護他。”

柳清歡提醒道:“才一個多月,怎麼看得出他居心如何……”

才說了一句話,陣外又傳來靈力波動。

白鳳鳴和林光也注意到了,林光搔搔頭發:“這該是屈師兄來了!我們能這麼快得知柳師弟回來,也是屈師兄通知的,讓我倆來先把情況與柳師弟說一聲。”

柳清歡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打開防護法陣,三個人影飛了進來,打頭的便是那位屈師兄。

屈師兄依舊是一襲白衣,他一見柳清歡便滿臉笑意地拱手:“柳師弟,你可讓為兄好等啊!”說著已飛了過來,落在柳清歡麵前。

伸手不打笑臉人,柳清歡也笑著回禮:“屈師兄。”

“柳師弟,自上次塔內一戰,我便知柳師弟是個大才!”屈師兄滿臉鄭重地道:“為兄卻是極為佩服師弟,敢不懼修為的差距設計與我等幾人相抗,還敢一人獨闖夜狼山,我是越想越欣賞師弟,所以才厚著臉皮上門來,還請師弟原諒我在塔內的蠻橫無禮。”

說著,已是抱手深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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