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撓撓頭,也不好再跟著,還是找個地方回複傷勢再說吧。
繞過右側一個小土包,他找到一處狹小的樹洞,大小剛剛好能容他鑽進去。用去塵術拂去洞內的枯枝敗葉,稍稍整理下,準備就在這裡將就一晚了。用石頭把洞口封住後,柳清歡盤膝坐下,開始調理傷勢。
從儲物袋中翻出一支玉瓶,隻見玉瓶上寫著“療傷丹”幾個小篆,裡麵有三顆褚紅色的丹藥。他倒出一粒服下,開始運轉靈力行大周天。靈力行到左肩的傷口時,微微滯阻,好在在溫和的丹藥藥力下,傷口在快速的愈合。
行了五個周天後,柳清歡收勢睜眼,隻見滿天星鬥璀璨,已是半夜了。
除了左肩的傷還有些疼痛外,靈力已恢複九成。柳清歡籲出一口濁氣,這才覺得腹中饑餓。拿出一個饅頭慢慢啃,腦中回想著白日裡第一次與人交戰的情形,緊繃的精神慢慢放鬆,疲倦席卷全身,靠著樹乾就睡著了。
柳清歡是被餓醒的。醒來一看,外麵天已大亮。
檢查了一下左肩的傷勢,修行之後,人體的恢複能力大增,再加上許遠留下的療傷丹藥極好,昨天看著那麼嚴重的傷口,這會已經結痂了。動動左肩,除了略微有些不適外,已無大礙。
柳清歡神清氣爽地鑽出樹洞,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整理一下睡了一晚有些褶皺的衣物,摸到懷裡,摸到一隻儲物袋。
這儲物袋是昨天那對夫婦其中一個,被那少年扔給了他,看著要比柳清歡自己的要小,且破舊一些,裡麵容量也沒那麼大。往裡打量一下,這應是那男人的,裡麵有幾套男子衣物,一件絲質鬥篷,下品靈石十幾塊,一支玉瓶。
柳清歡拿出鬥篷,這鬥篷連帶著兜帽,都用一種隱約帶著紫色的白色絲線製成,袖口和領子綴著淺紫絨毛,下擺用紫色的絲線繡著繁複雲紋,顯得華麗無比,跟男人其他衣物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這不知是打劫誰得來的……”柳清歡咕嚨,一想到那個壯得跟熊一樣的男子披著一件這麼精致華貴的鬥篷,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柳清歡抖了抖,把這麼可怕的想象驅出腦海,他將鬥篷一展,反手披上,可惜啊,他身量不足,鬥篷直接拖到地上一大截。這鬥篷不知什麼做的,摸上去絲滑無比,仿若無物般。
不過這不可能就是一件普通的鬥篷吧,柳清歡思索了下,試著將靈力注入其中,然後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消失了!
可以隱身的鬥篷!
神識外放,隻見原地隻剩下他的頭十分怪異地浮在空中,脖子以下的身體完全不見了,把兜帽也戴上後,柳清歡從山洞倏然消失。
有意思!用觀靈術和探測術反複掃視自己所在的位置,原地空空如也,一絲靈力都沒有外露。
嘿嘿,逃命隱匿的利器啊!
柳清歡滿意地脫下鬥篷,摸摸上麵的精致雲紋,乾脆就叫這鬥篷紫雲篷吧。又欣賞了半天,這才收起。
又拿出那支玉瓶,往裡一看,柳清歡驚喜萬分,裡麵裝有兩粒培靈丹!培靈丹是練氣期可增加修為的丹藥,正好適合他服用。
因為許遠作為築基期修士,他的儲物袋裡東西倒是不少,但練氣期能用的東西卻沒幾個。丹藥也有幾種,除了療傷丹解毒丹辟穀丹,還有一瓶雷靈丹,那是雷係增加修為的丹藥,柳清歡木係,根本用不上。又有一瓶培元丹,更是築基期增加修為的丹藥,要是他服下培元丹,最大的可能是承受不住龐大的靈氣爆體而亡。
所以柳清歡是空有寶山卻無福消受,如今得了兩粒培靈丹,如何不心喜。他以前修煉,除了用過幾塊靈石衝階外,大多是靠自己硬生生衝上來的,其中艱辛不足道也。如今修為已處在三階頂峰,這些天一直卡在瓶頸上,如果借助丹藥之力,應是能突破到四階了。
他也不去找吃的了,直接嚼了一粒辟穀丹,回到樹洞打坐調整好狀態後,倒出一粒培靈丹服下。
丹藥入口即化,化為一道溫潤磅礴的靈力,彙入柳清歡的經脈內。他不斷運轉著坐忘長生經心法,靈力在體內一遍遍地行著周天。
丹田內的靈力越聚越多,原本淡淡的青色也有了一點變化,青色變得比以前深了少許,直到柳清歡覺得全身經脈微微一震,耳邊仿佛聽到泡沫小小的一聲破裂聲,衝破了一道看不到的障礙般,修為升到四層!
柳清歡感受著體內充沛的靈力,心裡十分滿足,便不再久留,禦起躡雲決,繼續往東行去。
走了兩天,地勢漸漸平坦,橫蕪山脈的支脈至此完全看不到了,到了緩緩的丘陵地帶,視野也更開闊。
”咦?“柳清歡極目遠眺,發現前麵山坡處有個身影。仔細一看,卻是那個叫雲錚的少年。
彆人說他腳程慢,這少年比他還慢。
少年顯已發現了他,回頭盯了他一眼,也不理他,繼續不緊不慢走自己的。
柳清歡想了想,追上去作揖道:“我叫柳清歡,再次多謝雲道友前兩日的救命之恩!”見少年還是不理他,又道:“雲道友不知前往何處?如果是去昊元城,與我倒是同路,不如一起走?”
少年斜著看他一眼,半天才道:“雲什麼道友!我不叫雲道友,我叫雲錚,彆跟我扯那些酸字,跟個老頭兒似的。”
柳清歡訕笑一下,這少年好難接近。又聽他接著道:“至於去不去昊元城,關你屁事!離我遠點兒,我可不想當你的保護神!打架時連靈力護罩都不知道用的蠢貨,修煉時連個防護陣都不知道設的白癡,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柳清歡一愣,那天他的確忘了用靈力護罩。而陣法,書中倒提過,不過都是介紹門派時順帶提到的諸如十二神魔都天大陣之類的護山大陣。他一邊感慨自己的見識實在太少,一邊陪著笑臉問道:“防護陣是什麼?”
雲錚以看怪物的目光看著他:“你是怎麼修到練氣三層……咦,四層啦!怎麼修到練氣四層還沒死的?”
柳清歡有意結交於他,於是也不隱瞞,乾脆從他怎麼看到有修士打架,怎麼撿了修仙心法,又如何誤打誤撞走上修行之路,娓娓道來。
雲錚也懶得打斷這個不知不覺把自己所有底都漏了的傻子,任由柳清歡喋喋不休,偶爾插上兩句話,也是十分毒舌。
兩人直走到天黑才停下來找地兒休息。依然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這次是走到了一處河灘,柳清歡兩三天沒吃過什麼東西,練氣期還離不開食物,至於辟穀丹,那東西也不便宜,不能當飯吃不是。而且辟穀丹吃了雖然不餓,但他總有沒吃東西之感。
於是走入旁邊的山林,不大會兒就抓回來一隻野雞和兩隻野兔,又順帶了些山菌野蔥和山果。回到河邊,見雲錚正打坐,也不打擾他,自去處理食材。
他自小上山挖菜下河撈魚補貼吃食,再加在山中一個人生活,生火做飯早就做慣。而且他對吃食有著興趣,所以味道一向弄得不錯。
將野雞去毛,屁股整個切掉,從開的小口處把內臟掏空,在水裡洗淨後,柳清歡拿出從通達城購製的瓶瓶罐罐各式調料,給野雞肚子裡填上香料,又將山菌野蔥塞進去,沒有荷葉,就揪了一把蘆葦葉將雞整個包好,然後在河邊找到細膩的黃泥糊好,先放至一邊。
野兔就比較簡單了,直接拔皮洗淨,抹上調料。柳清歡在河邊選了塊乾地,先將雞埋入土中,再在上麵升起一堆火,將兔肉架在火上烤。不一會兒,濃鬱的肉香味就飄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