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獨孤氏族的寨子,如今已經成為了一處熱鬨非凡的場所。
楊孫氏漫步在期間,俏臉上,滿懷著欣喜與亢奮。
因為,在這裡,她像掉進了米倉的老鼠,滿眼所見的,都是利潤與財富。
旁的不說,單單是這獨孤氏族的這一千多戶,每五天就能給她織出上百匹的毛布。
她以三百錢每匹,或者用等價鹽鐵交易。
輕而易舉,就獲得了這些寶貴的毛布。
而在長安,這種羊毛布,一匹起碼價值一千錢!
換而言之,利潤高達數倍。
若是羊絨,價值更高!
但這還隻是添頭,算不得什麼!
真正讓她歡喜的是,因為掌握了技術、渠道,同時還有著靠山依仗。
所以,這些塞下牧民,都隻能與她簽訂契約,他們織造的羊毛布也好,紡出來的紗線,乃至於羊毛,都隻能賣給她的商隊。
至少目前來說是這樣的。
壟斷,帶來了無窮利益。
等於是這塞下的所有人,都成為她的雇工。
為她放牧,為她漿洗,為她梳毛,為她紡紗織布。
所有人的勞動成果,最終都變成了楊氏的利潤。
“這塞下足有差不多兩萬戶……”楊孫氏隻是想到這個事實,就興奮的恨不能再爬到張蚩尤的床上去,好好伺候一番,好叫他再指點一下,多開辟幾條路子。
可惜……
幸福時光,總是短暫的。
“夫人,袁家、李家和王家、田家的人,也都出現在了塞下……”一個家臣來到她麵前稟報道:“他們派人跟在了俺們派出去的人後麵,悄悄窺伺,似乎都在打探……”
“再不做些準備,他們可就也要入場了!”
“他們敢!”楊孫氏美目圓睜,這個市場是她發掘的,羊毛布帛貿易是她建起來的,技術和方法也是她傳授出去的。
這還沒有嘗到多少甜頭呢,就要被人入場?
她如何能接受?
“夫人,您得早做準備啊……”家臣低著頭道:“如今,來這塞下的人,大抵都是些下人,他們自然不敢與夫人爭鋒……”
“但,若此間之事傳回長安……”
楊孫氏聽著,抿著嘴唇,俏臉發白。
她知道,自己在那些真正的巨鱷麵前,恐怕連反抗能力都沒有!
特彆是田家、李家,他們可都是長安真正的大人物的白手套啊!
於是,她輕輕提起裙角,吩咐道:“給我備車,我要回善無!”
……………………
善無城中,張越也準備離開了。
此間之事,基本結束。
該了結的,也都了結了。
而二代們,也都基本將各地情況控製住,軍管在穩步撤銷。
韋延年、馬原等主要罪犯,也都被押解,送去長安,準備交給天子處置。
當然了,在過去幾天裡,張越也沒有閒著,有時間,就在善無城裡講義,向士子們灌輸他所打造的‘昭昭天命’。
核心思想,便是以公羊學派的‘尊王攘夷’‘大一統’為基調,結合曆史、現狀,闡述諸夏特殊論。
認為諸夏民族,生來負有無上天命。
這天命,要求諸夏民族,教化四夷,將先賢的榮光,播撒寰宇。
最終使天下歸一,實現四海之內皆一家,六合之中禮儀傳的偉大使命。
這種說辭,拿來鼓噪與忽悠年輕熱血的士子們,自然是綽綽有餘。
更何況,張越還是董仲舒的再傳弟子。
有著這個虎皮在,自然會讓人以為,此乃董仲舒思想的正義。
自然都是深信不疑,一個個聽得如癡如醉。
幾乎沒費什麼太大力氣,就讓這些人接受與相信了張越的說法。
諸夏特殊,昭昭天命之說,漸漸深入人心。
所以,當雁門局勢穩定後,張越就將地方工作,全部移交到了韓文等人手裡。
然後,又提拔了一批護烏恒都尉的軍官,擔任句注軍的日常工作。
於是,下令在三月十四,拔營啟程。
命令一下,善無城立刻忙碌起來。
長水校尉與護烏恒都尉的兵馬,開始準備拔營。
許多剛剛新婚的軍官,不得不依依不舍的與新婦們告彆。
張越很人性的宣布,待幕南之事了定,準許他們接妻妾過去團聚或者帶回長安。
這命令一下,自然全軍歡呼。
便連那些沒有妻妾的將士,也都高興不已。
因為,這意味著,他們將來也可以如此。
不過,也不是沒有非議的聲音。
一些軍官就認為,這樣做可能會使軍隊失去戰鬥意誌——都顧著和女人調情,想著家裡的妻妾了,哪裡還有人會認真作戰?
不過,這樣的論調,張越嗤之以鼻。
有了家眷會失去戰鬥意誌?
笑話!
無數事實證明,軍隊的戰鬥力,來源於其堅持的理念與信念。
而在這些其中,保衛妻小,是最強大的力量!
一個男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妻妾,足可爆發出超乎想象的力量!
對於軍人來說,真正可怕的,正是沒有任何讓他們保衛的東西。
那樣的軍隊,真的會觸之就潰。
就像明末的所謂的關寧軍,在滿清麵前,和紙糊的一樣。
再說了,若不能帶家眷過去,怎麼經營幕南?
沒有足夠的人口支撐,幕南是怎麼都消化不掉的。
故而,張越也就無視了這些雜音。
反正,等這些家夥,也娶了嬌妻美妾,帶到了身邊。
他們自然不會再持有這種可笑的論調了——他們要再這樣說,那就讓他們以身作則,嘗試一下一個人孤枕獨眠的日子。
那絕對會讓他們爽爆的!
就在張越準備收拾行囊,前往幕南的前夜。
楊孫氏不期而至,自然天雷勾動地火,纏綿一夜。
不過,今日的楊孫氏,卻顯得有些特彆。
特彆的主動,原本許多因為害羞而不願解鎖的姿勢,都肯主動奉獻了。
這讓張越真的是好奇不已,於是,等到雲收雨歇之時,便摟著這小婦人問道:“夫人今日何以如此之乖巧?”
對這個小婦人,張越的態度很奇妙。
兩人的關係也很奇特。
不像淳於文、金少夫那種夫妻關係,反倒是是類似於後世的金主與明星。
張越沒想過娶她過門,楊孫氏也沒有要求過名分。
兩人都清楚,對方的需求,也都明白對方的目的。
這卻反而,給兩人的生活,增添了許多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