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一節 閒聊(2)(1 / 1)

經過這一出,張越和上官桀的關係明顯又拉近了許多。

尤其是上官桀,看著張越的眼神都有些變化了。

因為他聽說,張越的侍妾金氏已經懷孕。

若生下來的是兒子,豈不就可以聯姻了?

雖是庶子,但終究是長子,於是上官桀表現的更加熱絡。

兩人說著長安城中最近的趣聞,又聊著宮中事務。h

張越也是有意引導,將話題向那位至今沒有見過麵的同僚任立政身上引。

上官桀是個聰明人,一聽張越有意無意的提起任立政,立刻就明白了。

左右此事也不是什麼機密,而且就算是機密也不需要向張子重保密,於是,上官桀道:“說起這位任侍中,愚兄也是有所耳聞……”

“據雲,任侍中如今受命天子,已經去了漠南的南池……”

“南池?”張越眉毛一挑,知道此地是哪裡。

漢之南池,既後世的黃旗海,乃是舊年匈奴右賢王的王帳所在。

匈奴在漠南的政治軍事經濟中心。

如今,此地在名義上歸屬漢室,漢軍在當地屯有一個曲,甚至建造了簡單的城市。

但其實際控製,落在了烏恒人手裡。

此地在如今,更是類似後世hk一般的間諜細作集中之所。

更是漢家走私商人的必經之路。

過去,匈奴人就依靠這一渠道,從漢室走私了大量的鐵器和技術資料。

而本應負責,為漢室承擔起遮蔽匈奴任務的烏恒人,近年來幾乎忘記了這一使命。

對於匈奴人的行為,完全裝作看不見!

其二五仔之心,可謂昭然若揭。

隻是如今匈奴未滅,漢室騰不出手來。

等將來匈奴滅亡,這拉起清單來,烏恒人肯定會付出代價!

就聽著上官桀道:“然也,任侍中奉詔持節,於南池與單於特使相會,商談互相歸還扣押使者之事……”

“如今,差不多已是有了結果……據說,明歲開春,漢與匈奴將在居延塞互換扣押人質……”

張越一聽,嗬嗬的笑道:“看來,匈奴人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在明年解決日逐王先賢憚了……”

“可不是呢!”上官桀笑道:“貳師將軍那邊聽說極力反對漢匈弭兵,互換使者,主張趁匈奴主力西進之機,奇襲餘吾水,奪取浚稽山!”

“海西候可是做夢都想要拿下浚稽山,突破餘吾水……”

“可惜……”上官桀嘖嘖的說著:“李中山(李廣利出生在中山國)怕是這輩子都無法如願了……”

顯然對李廣利,上官桀半分好感也欠奉。

這也正常,因為隻要李廣利在,那麼,其他人恐怕都無法取代他在漢軍中的地位。

貳師將軍麾下的兵團,也很難信服外人。

畢竟,李廣利在居延,可是蹲了十餘年。

從太初至今,他就是漢軍在居延方向的統帥。

下麵的將校,俱是跟隨他從大宛殺回來的驕兵悍將,心腹黨羽。

自然,在長安城裡反對和不喜歡李廣利的人,多如牛毛。

很多人都樂得看李廣利吃癟,而不願意看到他建功立業。

看上去上官桀就是其中之一,甚至可能是資深的李黑。

張越聽著,卻是道:“也不儘然!”

“若是此番會商,匈奴人撕毀承諾……嘿嘿……”張越笑道:“陛下可不會忍氣吞聲,必有所報!”

“賢弟的意思是?”上官桀一聽,就跳了起來。

張越嗬嗬一笑,用一個你懂的的眼神,看著上官桀。

李廣利會看著漢匈達成一項暫時休兵的協議嗎?

答案是肯定不會的!

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破壞!

就像過去三十多年,曆次漢匈和談,都被人破壞了一般。

無論是在漢,還是在匈奴,都有著強大的反對和談力量存在。

匈奴人是覺得我還能苟,說不定能苟贏!

而漢家將軍貴族們,則厭惡一切和談。

因為和談意味著沒有仗打,沒有仗打就沒有軍功。

與後世的米帝一般,龐大的軍功貴族集團,有著綁架國策的力量。

二十年前,匈奴的烏維單於派他的親弟弟來長安,尚且都被人給搞死了。

如今李廣利想要破壞和談,有的是手段。

旁的不說,讓一支漢軍騎兵在居延外圍巡邏時‘迷途誤入浚稽山’,然後為了救援和接應這支部隊,居延出動數千甚至上萬騎兵,完全是正當和合理的。

到那個時候,匈奴人會眼睜睜的看著漢軍大舉進入浚稽山,搜救‘迷途手足同袍’嗎?

然後,自然就能打起來!

甚至,乾脆用一點簡單的手段,散播謠言給匈奴人聽,說漢軍在居延大舉集結,欲與匈奴內部某個貴族裡應外合。

匈奴人也會被嚇尿。

然後和談與協議自然無法達成。

上官桀當然能想到這些事情,因為,從前李廣利和其他漢軍大將就屢次用類似手段,摧毀了本來趨於緩和的漢匈關係。

而這是上官桀無法接受的。

不止是因為他和蘇武是好基友,更因為他對李廣利沒有好感。

當下,心裡立刻就有了決斷——必須掐死李廣利可能的野心!

怎麼做呢?

扯後腿和扣押軍需這種事情,上官桀是不敢做也不願做的。

畢竟,他也是軍人出生,節草再低也做不到像公孫賀父子那樣,為了坑死李陵就扣留本該送去居延的戰馬。

但,他可以去天子那邊告狀啊!

若有天子訓誡,想必李廣利必不敢玩花樣。

想到這裡,上官桀就抬起頭來,看向張越,謝道:“多謝賢弟點醒!”

這可是一個人情,若蘇武順利歸來,不止他得承張越的情,霍光、金日磾、張安世都要承情。

因為,當初蘇武可不止與他們關係非常好,以兄弟相稱。

更因為,大家都欠蘇武許多人情。

當年蘇武年長,而且地位高,對這幾個小弟,關照非常。

至少上官桀就記得蘇武的好。

張越聽著,卻是笑道:“兄長不必謝我,吾也是有私心……”

“吾麾下有子曰:常遠,乃蘇公副使常惠之遺腹子……”

“此子吾甚愛之,不忍見其父子分離……”

比起蘇武,張越更期待常惠的歸來。

有著常遠在,不愁常惠不來張越麾下。

而常惠,那可是宣帝朝有數的名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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