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節 神秘的壽宮(1 / 1)

離開船司空,眾人繼續南下,穿過桃林塞(後世潼關),湖縣就已經在望了。

剛剛出了桃林塞,還沒有進入馳道。

前方的道路,忽然堵塞了起來。

“怎麼回事?”張越皺起眉頭,問道。

“似乎是前方有人設卡?”金賞有些不是太肯定,道:“我去看看!”

說著就策馬上前,沒有多久就回來了。

“天使,確實是有人設卡,說是昨夜湖縣天子祀被盜,故而湖縣縣尉張富昌帶兵設卡,嚴查過往行人!”

所謂湖縣,本作胡縣。

這個名字的由來,就是因為此地存留有宗周時期的周天子祀。

張越聽著,連一個字都不想信!

周天子祀被盜?

哪個小偷這麼沒眼力界啊,那兩個周天子祀裡有個屁的寶物?!

除了一些國家給的祭祀品外,就兩個重的要命的祭祀用青銅鼎。

乾嘛不偷鼎湖壽宮?

要知道,湖縣境內,有著一個超級奢侈的天子行宮壽宮。

其中,藏有無數珍寶玉器和各色綾羅綢緞。

可惜,沒有人敢動鼎湖壽宮。

因為當今天子,自元鼎六年以來,每年都要抽時間來一趟壽宮。

而且,據說這個壽宮還有著神秘力量。

傳說非常靈驗,關中百姓有想求子的,都會來壽宮附近的鼎湖,向湖中叩拜後,取湖水吞服,想生兒子的,隻要喝了鼎湖水,沒有不成功的。

連帶著壽宮也成為了一個被人以為是神奇的地方。

不過,在長安城裡,沒幾個人會提起壽宮。

哪怕張越現在已經是侍中官了,也沒有從官方檔案裡見過幾次這個壽宮的描述。

要不是他回溯的史料顯示,這鼎湖壽宮是漢季的一個特彆重要的地方。

他估計也不會放在心上。

“看來,有人不想吾與兄長去湖縣嘍!”張越笑著對金賞道:“他們越不讓吾去,吾就越要去!”

“請金兄打起天子節,繼續前行!”

“賢弟……”金賞想了想,看著張越,忽然湊近了低聲道:“這湖縣可不能再和臨潼、萬年、鄭縣那樣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此地非同小可啊!”

是啊!

壽宮主人,在天子心中的地位,近乎無可替代!

那位據說‘羽化飛仙’,隻留下衣冠在人間的神秘術士,長久以來是當今天子長生久視的希望所在。

自壽宮主人‘飛升’,迄今十餘年,每年天子都會在其‘飛升之日’特地趕來鼎湖,希望這位已經成仙的朋友能夠記起他這個在凡世掙紮的‘道友’,下凡來拉他一把。

而天子之所以如此篤信和深信壽宮主人。

是因為這個方士和所有的其他方士都不同。

賜給他黃金?不要,原封退回。

賜給他美人?也不要,說什麼‘吾誠心修道,不近美色’。

給他官爵,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還經常勸天子要修生養息,不要背離‘天道人願’。

更關鍵的還是,這位壽宮主人確實有幾把刷子。

元鼎六年,當今天子病重,幾乎都要掛了。

那壽宮主人,隻是看了一眼這位奄奄一息的陛下,就說:天子無憂也,且與我會甘泉。

然後就好了!就好了!

過了幾天就高高興興的去了甘泉宮,召見這位術士。

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可惜,他們的談話內容一直是個謎。

彆說是金賞了,就是乃父金日,乃至於霍光等人,也一概不知。

唯一知道內幕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一直以來不離這位陛下左右,負責其起居記錄的太史令司馬遷。

而司馬遷的嘴,一向很嚴。

反正,金賞隻知道,湖縣是一個特殊之地。

而且,眼前的這個侍中官的崛起,與湖縣的鼎湖壽宮主人脫不了乾係。

他爹金日曾經有此喝醉了,說漏了嘴,告訴了他:“張子重與壽宮之主,有著乾係……”

金賞本想追問,奈何金日怎麼都不肯再說了。

張越聽著金賞的話,略微皺眉,望著前方的道路,輕聲問道:“兄長的意思是?”

“在此地,便是我父,便是霍都尉,甚至是當今家上,都不敢輕舉妄動……”金賞輕聲道:“數月前,吾隨陛下幸鼎湖,陛下居壽宮正殿,連吾父也要退避三舍……”

“若擾了壽宮清靜,陛下龍顏震怒……”金賞看著張越道:“賢弟或許可以無事,愚兄與其他人怕是要大禍臨頭了!”

因為當今天子是出了名的心胸狹隘啊!

他長期以來孜孜以求,年年來鼎湖,想要道友拉他一把。

萬一湖縣的事情鬨大了,而那位陛下心裡麵有多想了一下。

然後……

他或許可能會想:全都是爾等的錯!錯非爾等驚擾壽宮清靜,神君安能不下凡與朕相會?

那不是死翹翹了嗎?

張越聽著,笑道:“兄長放心,吾自有分寸!”

這湖縣他是肯定要進去的,那趙家也肯定是打一頓的。

不打,念頭就會不通達。

當然,方式和方法也得主意。

張越知道,既然有人敢在前麵設卡,那麼說不定那紈絝子已經來了。

而湖縣之行,其實關鍵不在那些小蝦米。

隻要將那紈絝子吊起來打一頓,下麵的人,會自動做出選擇的。

而且,正如金賞所說,湖縣因為有鼎湖壽宮存在,敏感異常。

那紈絝子選擇此地,簡直可以說是作死!

哪怕張越不來,一旦天子知曉了此事,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仔細想想,曆史上,鉤弋夫人被賜死,趙氏外戚在整個昭帝統治期間都是啞巴,連一個浪花都沒有翻起來過。

這其中,或許有霍光太bug的緣故。

但恐怕,也和趙家的人,在湖縣搞了事情有關。

甚至,鉤弋夫人之死,可能與此有密切關係。

當今天子雖然性情涼薄,但殺母存子這種事情,也是需要下定決心才能做的。

也是需要有誘因的。

這樣想著,張越就知道,自己已然勝券在握了。

不管那紈絝子怎麼選,都是死路一條!

敢在湖縣搞事,真是活膩了啊!

當然,這或許也不能怪他。

壽宮主人的存在,在漢室一直是一個秘密。

除了少數人外,幾乎沒有人知道。

錯非司馬遷,張越也不可能知道曾有過一個對天子有著莫大影響力的術士,曾居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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