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瑾瑜木(1 / 1)

這樣想著,張越便跑回了小山丘下,找到了那株已然重新變回了幼苗的奇特植物。

離開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它卻悄然又長大了許多,還抽出了新枝。

讓張越嘖嘖稱奇。

“看樣子,這種植物,有著自己的周期……”他在心裡想著。

從這株剛剛結果的植物的反應來看,恐怕這種植物的生長自有規律。

比較形象的來說,就是他曾經玩過的手遊的免費抽卡cd。

它每結果一次,可能都需要一定時間來恢複,才可以再次吸取營養結果。

若果真如此……

“既然有免費cd,那便一定有付費購買嘍!”張越在心裡想道。

不過,這個空間裡沒有係統,也沒有什麼指引說明書。

恐怕,如何付費,用什麼東西來付費,還需要探索。

就連,這種植物所需要的肥料,究竟是什麼?張越現在也是一無所知。

他唯一的線索,便是那卷掉在了地上的竹簡。

望著那卷已經掉落在地上的竹簡,張越想了想,便走上前去,撿了起來,掂量了一下,感覺好像與之前拿在手裡的感覺一樣。

如此看來,這種植物所需要的肥料,必然不是竹簡本身的物質。

而是其他更加虛無縹緲的某些東西?

想到此處,張越便將竹簡打開。

其上的文字,依然清晰可見。

隻是……

好像少了點什麼?

張越看著竹簡上的文字,沉思著,雖然竹簡上的字,依然是小纂,所有文字全都清晰可見。

但是,張越卻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

看著感覺有些彆扭,好像這些文字都失去了某種精氣神,有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合上竹簡,張越想了想,思索了一番,然後便在心裡說了聲:“出去!”

轉瞬之間,時空切換。

他再次睜開眼,窗台前的油燈,依然熊熊燃燒。窗外的月光依舊皎潔,田野山林,蛙聲依舊。

他也依舊跪坐在案幾前,手裡的那卷經書,也依然拿在手裡。

放下這卷竹簡,張越想了想,便起身走到牆壁前,取下掛在牆壁上的一柄長劍。

這把劍是原主的老師贈給原主的。

在這個時代,讀書人佩劍,是標配。

抓起這柄劍,張越閉上眼睛,再次出現在空間中。

一刻鐘後,他睜開了眼睛,搖了搖頭,將這柄佩劍,掛回牆壁。

接著,他又在自己的臥室之中,取了衣服、藏書甚至是青銅器,全部拿去空間,一一測試。

結果表明,所有的東西,無論年代久遠與否,貴賤程度還是精美程度,都不能讓那些奇特的植物有任何反應。

當張越拿著一卷平日裡被張毅珍藏著的藏書,再次從空間出來時,他笑了:“排除掉所有錯誤答案後,剩下的唯一答案就是……”

他將目光看向了那些擺在案幾上的竹簡,記憶裡這些竹簡,俱是張毅請人做的,然後他再背著這些竹簡前往驪山老師處,一筆一筆的從老師的藏書室中抄錄回來的。

更是他最喜歡,最寶愛,每日必讀的竹簡。

主要就是《黃帝四經》之中的《法經》《道原》等書。

想了想,張越從案幾上拿起一卷《道原》。

這是記憶裡張毅最新抄錄的,還沒有來得及研讀、注釋和理解。

“就看我的判斷是否正確了……”張越輕聲說著,然後再次來到了空間。

當他再次睜眼時,他放下了那卷《道原》。

這一次的測試依然失敗,那些植物完全沒有反應。

但他的嘴角,卻露出了微笑。

這是已然看到了成功的笑容。

他迅速抓起案幾上的另一卷書,這是原主曾經日夜研讀並且做了大量注釋的一卷書。

他閉上眼睛,再次進入那個空間,持著這卷竹簡,快步前行,走到一株植物之前,將那卷竹簡放到一株植物的莖稈下。

然後,讓他期待和欣喜的一幕出現了。

那株原本無精打采,奄奄一息的植物,立刻就精神起來。

它莖葉之中的青色紋路,閃爍出奪目的光澤,原本枯黃的花蕾瞬間對準了那卷竹簡。

刺啦!刺啦!刺啦!

連續三聲異響過後,它的葉子一下子翠綠起來,枯萎的花朵,一下子就變得鮮豔無比。

那迷人的香味,再次彌漫張越的口鼻。

這一次,張越早有準備。

他將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某一個時間段。

那是他記憶裡記得的某一次講座。

主講人是國內鼎鼎大名的國學大家,講的乃是公羊學派的前世今世。

原本那次講座,他其實隻是陪一個自己愛慕的妹子去的。

所以,聽講的時候,完全心不在焉,回去後就基本忘得差不多了。

但,在奇香彌漫肺腑的瞬間,他完全記起來了。

陽光,汽車,大廈。

滿堂的年輕聽眾,台上侃侃而談的白發教授,還有與他坐在一排位置上的那個如花般嬌豔的女郎。

教授所講的每一個字,都變得清晰。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如今天下儒學,以公羊學最盛。

可以想見,接下來幾天可能上門為難的儒生,也該是以公羊學學子為主。

想要敗退他們,就要了解他們。

數秒之後,奇香消逝。

一顆大約感冒藥大小的亮白色果實落入張越掌中。

他想了想,將這神奇的玉果收入身上。

他現在還不急著催生作物,他想要對此物有更多了解和認知。

畢竟,這將可能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安身立命的根本依托。

捏著玉果,張越退出了空間。

再次睜眼之時,他卻有些愕然。

因為,玉果並不在手上,他手上唯有那卷《道原》。這尚是他第一次發現,有東西不能從空間中帶出來。

“看來……這玉果並不能帶出來……”張越心裡一歎,有些惋惜。

若那玉果能夠帶出來,即使不能如在空間之中一般有著奇效,恐怕也是個寶貝!

至少可以賣掉換個幾百萬錢!

不過,他也沒有太過遺憾。

放下手中的竹簡,張越忽然想到一個事情,他連忙急急忙忙的閉上眼睛,再次進入空間。

然後,他低頭一看,地上躺著一枚玉果,正是他不曾帶出去的那顆。

但這不是他急急忙忙再入空間的原因。

此來,他是想來驗證一個猜想的。

他走到粟苗旁,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從土壤中挖出一株粟苗,拿在手心,然後在心裡說道:“出去!”

睜眼之時,張越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那株粟苗,就捏在他手心。

他最害怕的就是,空間裡的作物,也如那玉果一般,不能帶出來。

如今看來,這卻是虛驚一場。

將這株粟苗放到案幾上,張越深深的出一口氣。

今夜的多番實驗驗證,總的來說,成果喜人。

至少,他已經差不多知道了,那個神秘空間的功能以及如何使用空間的奇異,為自己服務。

“空間的山丘腳下,總共有七株植物……”張越在心裡盤算著:“或許我該給它們取個名字……”

想了想,張越就笑道:“就叫它們‘瑾瑜木’吧!”

“山海經有曰:黃帝乃取峚山之玉榮,投之於鐘山之陽。瑾瑜之玉為良,堅栗精密,濁澤而有光,五色發作,以柔何剛……正好與這‘瑾瑜木’相似……”

確實很相似!

同樣都是植物,同樣都是結果為玉。

可能無數年前,曾有人見過類似的植物?

張越不知道。

但他已經差不多摸清了這種被他命名為‘瑾瑜木’的習性。

從今夜的驗證來看,‘瑾瑜木’,是一種完全脫離了他所認知的生物習性的未知物種,它應該不是植物、動物等張越熟知的生物。

因為,它的生長和繁衍規律,完全脫離了任何地球物種的概念。

它不需要常規所認知的食物,甚至可能都不需要繁衍。

它的生長發育,隻需要一個東西。

張越望向那卷被他放在案幾上的《道原》,輕輕吐出一句話:“文字之中,所承載的精氣神……”

準確的說,應該是人們在研讀知識之時,投注於文字之上的專注、期望、信仰、理想以及其他所有美好的情感。

承載於文字上的類似精氣神越多,‘瑾瑜木’結出的玉果就越大,越光澤,開花時散發的香氣也越多,回溯記憶的持續時間也越長。

這從張越前後兩次得到的兩枚玉果的經過就能證實。

得到第一顆玉果,所用的竹簡,是張毅最近半年才開始研讀的《法經》,結出的玉果不過指甲片大小,香氣的持續時間不超過三秒。

而第二顆玉果所用的竹簡,卻是原主最近兩三年,一直在研讀和精修的《道原》,幾乎每一個文字,原主都曾經掰碎了背誦,記錄的筆記和心得,密密麻麻,寫滿了整卷竹簡。

於是,結出的玉果幾乎是《法經》所結玉果的兩倍大,幾乎有感冒藥膠囊大小。

色澤也更圓潤,最重要的是,開花時散發的香氣幾乎持續了五秒,讓張越可以完整的回溯那次講座的全部記憶。

隻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需要驗證。

那就是,這些瑾瑜木,究竟是隻以原主或者張越投注於文字之上的精氣神為食,還是來者不忌。

或者說……它會不會忌口挑食?

若瑾瑜木隻吃原主或者張越的東西,那就糟了!

張越上哪去搞這麼多的書籍來備注和精研?

而且,這樣的效率也太低了!

想想看,原主半年的辛苦,方得一個指甲片大小的玉果,兩年心血不過一粒感冒藥大小。

若是如此……

空間的奇效,恐怕要大打折扣。

想了想,張越覺得,這似乎不太可能。

因為,空間之中的‘瑾瑜木’應該還沒有精到這種程度。

但卻也不得不防。

因為,萬一,‘瑾瑜木’真的挑食呢?

譬如說,它們隻吃黃老學派的精氣神?

“希望它們不挑食……”張越也隻能在心裡祈禱,因為,現在天下,黃老學者,已經凋零的差不多了。

整個關中,還在堅持的黃老子弟,不超過一百。

全天下加起來,把老莊和方仙道的人也算上,恐怕不過兩三千而已。

這是儒家獨霸的後果。

彆說黃老了,便是現在在玩儒皮法骨的法家,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法家大臣在中央占據的位置,越來越少。

張湯帶頭玩春秋決獄,以為可以鳩占鵲巢,結果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至於墨家?早不知道去哪裡玩泥巴了!

這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隻聽到嫂嫂的聲音,在門外道:“叔叔,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張越連忙答道:“諾!毅已經準備睡了……”

“這便好……”嫂嫂道:“叔叔剛剛好起來,還是得多休息……”

張越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道:“嫂嫂,明日毅準備去一趟驪山,拜見老師。還請嫂嫂為毅準備些乾糧……”

驪山,是必去的!

因為不去驪山,找那個原主的老師求援。

張越知道,自己必定扛不住‘青年才俊’的連番挑戰。

有‘瑾瑜木’的奇香之助,他可以回溯很多自己曾經看過的書與信息。

後世的互聯網上,消息爆炸,幾乎有著所有的公開資料和文章、論文。

是這個時代的人,無法想象,也無法比擬的。

張越雖然不可能全都看過,但,即使如此,他曾瀏覽和閱讀過的知識與信息,也非是這個時代任何人可比的。

旁的不說,單單是他方才回溯的那一次講座的記憶,就足以令他扼住公羊學派的儒生們的命門!

再多回溯一些相關信息,說不定可以讓他們跪下來唱征服。

但,張越很清楚,儒生們的吃相,到底有多難看!

後世有句話說:不怕流氓會武功,就怕流氓有文化。

儒生們現在不止會武功,而且特彆有文化!

這就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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