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下打野。”徐鶴翔正經起來的時候,大神光圈還是很足的,6隊四人也連忙正襟危坐,尤其是第一個被點名的周沫,神情都緊張起來。
“我知道你擅長的是坦克類英雄,常駐位置也不是打野,會有打野的選擇,大概是你們隊伍在需要戰力的時候,你和火箭那個進行一下位置交換,你用豬八戒這類你很熟悉的英雄打個藍領野,是這思路吧?”徐鶴翔說道,莫羨在這裡被他稱為“火箭那個”。
“是的。”周沫點頭。
“思路很好,不過雖然是同樣的英雄,放到打野位上的時候,你還是需要更加放肆一些。畢竟這個位置就賦予了你全場遊走的機動性,在前中期你一定要儘可能發揮出你的作用,刷足你的存在感。你現在不是上單,也不是野核,作為一個藍領野,死一死沒什麼大不了,隻要能給隊伍帶來節奏,你就有理由慷慨就義。”徐鶴翔說道。
“明白明白。”周沫連連點頭。
“再說中路。”徐鶴翔看向高歌。
“您說。”高歌很嚴肅。
“你比較猶豫。”徐鶴翔說。
“哦?”何遇三人都意外了,猶豫這個詞,竟然會出現在高歌身上,什麼情況?
“大概是你在突破、調整自己的打法,目前還沒有找到最舒適的節奏,這需要儘快堅定下來。中路位置非常重要,你的猶豫會給全隊帶來遲疑和搖擺。目前在你們隊中這一點不明顯,是因為何遇。我聽過你們比賽的語音,何遇的指揮非常細節,他在某種程度上有代替你們在進行思考和決斷。除非你們能保證永遠和他不分開,否則最好不要對他產生過度依賴。據我所知目前KPL裡可沒有這樣細碎話癆一樣的指揮。”徐鶴翔接著道。
何遇聽著撓了撓頭,這是在說高歌,但似乎也已經提到了他的一些問題,果不其然,徐鶴翔已經轉看向了他:“你聽到了,你的問題不在這一場。像你這樣細節的指揮,KPL裡為什麼沒人如此?因為在高強度的對抗中很難做到這樣麵麵俱到。假如你到了KPL依然可以如此,那就當我啥也沒說;如果發現很辛苦,那就需要抓重點懂取舍了。”
“我明白。”何遇點頭。
徐鶴翔最後看向蘇格:“作為隊伍中被排擠和霸淩的那一個……”
“這是什麼話!”何遇叫道。
“蘇格隻是線下賽新加入我們而已。”周沫也連忙解釋。
“你不要搞事情啊!”高歌說。
“咳。”蘇格也咳嗽了一下,神情尷尬。雖然他知道並沒有,但是被人這樣看他也覺得很沒麵子。就像校園裡被欺負的小孩,除了委屈和憤恨,往往還會覺得很丟臉。
“不好意思開個玩笑,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徐鶴翔連忙嘻嘻哈哈。
“那我們正經討論一下這個問題。因為這一局是我負責指揮的比賽,射手的參與度和你們以往的作風多少有些不同。我覺得至少從能力上來說,這位小哥也還行,不是你們隊伍中實力拉胯的那一個。那麼我就好奇了,為什麼你們的打法中射手這個主C位卻大多是處於一種放養的狀態?我想問一下你們原本隊伍中的射手位是個什麼樣的人?比較弱?還是你們隊伍就不打射手?”徐鶴翔說道。
“我們原本的發育路是莫羨。”何遇說。
“哦?那你們原來的打野是?”徐鶴翔問。校際聯賽時他倒是在決賽看過一場浪7的比賽,但現在早忘得差不多了。
“她沒報名青訓賽。”何遇說。
“我是指這位是個什麼樣的風格?”徐鶴翔說。
“呃,刺客專業戶,擅長單打獨鬥,收割能力強。”何遇說。
“那我來大膽猜測一下。因為莫羨實力過分拔尖,在校園賽這種環境肯定是一律碾壓。你們隊伍最穩健的獲勝方式自然就是以他這一側為突破口,輔助和中單多與他這一則形成聯動,上單穩守,打野呢,大多就是個後手收割位?”徐鶴翔說。
“差不多吧。”何遇說。
“所以你們大概已經習慣了有這麼一個放飛遊離在外的角色吧。”徐鶴翔說。
“這樣的習慣,可能還不是在這階段形成的。”聽過這裡,周沫冷不丁插了句話。然後看向何遇和高歌:“佳音之前,我們還有另一個打野啊……”
“哦……”何遇和高歌恍然。
“這又是個什麼樣的選手?”徐鶴翔問道。
選手?
這個名詞放到浪7戰隊的一代打野趙進然身上,聽起來都有些刺耳,至於他是個什麼樣的選手……
“不太會。”何遇用三個字就概括了。
“這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徐鶴翔仿佛解開了什麼謎題似的,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因為隊伍中有一個不太會的人,所以你們比較熟悉順手的體係實際上由四人建立的。所以這第五個人倒不是位置問題,隻是你們熟悉的體係習慣性地會和第五人有一些遊離。
何遇和高歌、周沫互相看了看,正要開口說什麼,這邊徐鶴翔卻已經繼續說下去了:“這個問題不必細究了,你們接下來的精力也沒必要放在這上。”
“為什麼?”周沫問。
徐鶴翔看了他一眼:“因為這不是某一個人的問題,是你們隊伍的整體問題。但你們這個隊伍……”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大家已經完全懂。
因為他們的隊伍就隻會到此為止。打完青訓賽後,就算全隊五人都被留下,也沒可能五個人同時被一支隊伍選走了。就算有這樣的奇跡,他們也早有一個莫羨是拒絕打職業的。青訓賽就將是他們這個小團體的終點,所以確實沒有什麼必要在這裡去糾結如何解決這個整體性的問題。
“就說這麼多吧?”徐鶴翔最後道。
“那對我不是等於什麼都沒說?”蘇格道,到他這一點,最後談了一個沒必要解決的團隊問題,對他個人等於啥也沒說。
徐鶴翔看起來欲言又止,最後卻隻是拍了拍蘇格:“就是這些了,我上午還有點事,先去處理一下。”
說完這話徐鶴翔便起身離開了。話未說儘,又走得如此突兀,像是在逃避什麼似的。
“我們也休息一會吧。”高歌這時說道。
“好的。”大家點頭,屋裡安靜下來,每個人都在想著什麼。
離開的徐鶴翔,心下也完全沒想好要去哪,走得那叫一個漫無目的。
他是在逃避,因為有關蘇格他有些糾結。說蘇格受排擠,那確實是玩笑,可就6隊目前的這套打法卻真的對蘇格挺不利。即便6隊一路狂勝,可身處遊離位的6隊射手在這一係列的勝利中有什麼令人印象深刻的表現嗎?沒有。甚至因為6隊總是速勝,讓輸出表現主要來自於後期的射手在數據上都不會太樂觀。
而選秀,最終挑選的隻是個人。6隊吸引了無數人的關注,可是他們隊中的這個射手,卻極有可能始終不在大家的視線之內。
所以從正常比賽的角度來說,6隊沒問題。可要從青訓賽的特彆目的——選秀這一需求的功利角度來說,蘇格在6隊,不是有意,卻也確實處在了被排擠的位置。而這,讓徐鶴翔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說。
正沒頭目的地亂轉,手機響起,有新消息來,徐鶴翔點開,竟然是來自高歌的一條微信。
“徐隊打擾一下。”高歌的開場白,緊跟著就來了第二條消息。
“您之前講到蘇格時有說道,他不是我們隊伍中實力拉胯的那一個,這話的言外之意,是不是我們隊伍中其實有一個實力比較拖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