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比賽打罷,今天的訓練也差不多該結束了。趙進然那邊卻是睡得踏實,鼾聲如雷不說,口水也開始朝著桌麵覆蓋。幾人圍觀,都有些束手無策,莫羨卻是鎮定自若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一聲“我先走了”後,照舊第一個離開去赴他的晚自習了。
“周沫,把他叫起來,我們也該走了。”隊長下指示。
周沫上前又拍又推又喊,好容易把趙進然推醒。可趙進然這不是困了,而是醉了,這麼會功夫遠不夠酒醒,雙眼依舊迷離,看著麵前幾個,也不知認沒認出,含糊不清地吐了兩個字後,馬上就又要往桌上趴去。
“哎喲可彆在這睡了,來我送你回去。”周沫急忙將他架住,死命想把他拖起,馬上就知道了“醉成一攤爛泥”到底是個什麼概念,這趙進然根本就站不起身,憑他一人的力量也根本沒法扶起這泥。
何遇見狀也急忙上去,跟周沫一左一右,總算是把趙進然給架起來了。趙進然嘴裡又在反複嘟囔著兩個字,幾次之後,眾人終於聽清了,他是在說:要贏。
幾人互相看看,再不像之前看著趙進然之前醉著闖進來,大聲嚷嚷時那樣覺得好笑了。都醉成這份上了,趙進然心裡念念不記的卻還是下一場比賽的勝利。
“趙師兄也是個……有心人呐。”何遇感慨。最初認識的趙進然,和李思傑一起沒怎麼把戰隊放心上,訓練從來都不來,高歌也就是知道這兩人是純湊數的,才無可奈何地忍耐著。
但是很快,準確來說就是在李思傑退出後,趙進然開始越來越認真,這一點周沫是最有發言權的。趙進然對王者榮耀的學習是他手把手在指引的,他最清楚趙進然付出了多少時間和精力。
跟李思傑慪氣?最初或許這是主因,可如今半個學期都過去了,趙進然的遊戲態度並沒有改變,慪氣還慪得如此持之以恒,那也過分清新脫俗了。
或許就連趙進然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覺間,跟李思傑慪氣對他而言已經不過是個附屬品了。
“你倆送他回去吧。”高歌對何遇、周沫說道。
“隻能如此了啊。”周沫點頭,口氣有一點無奈,但更多的還是欣然,就衝趙進然反複在嘟囔地這兩個字。
“周師兄知道在哪吧?”何遇多問了一句。
“知道的,咱走吧。”周沫說著,兩人開始把趙進然往外架。趙進然醉得確實厲害,兩條腿跟麵條似的,落地上也根本不著力。何遇、周沫把他從桌邊架到門口就累夠嗆,何遇隨手單肩掛上的書包這時也才滑下來,吊在了胳膊上,一旁祝佳音上前拎住:“我幫你們拿吧。”
“行吧。”何遇說著,跟周沫一起把書包交給了祝佳音,兩人架著趙進然走在前,祝佳音拎包走在後。高歌最後從辦公室離開,關燈前又看了眼趙進然趴著睡過的角落,微微歎了口氣。沒有就此離開,也跟在了一行人的後邊。
將趙進然送到寢室,自有他的同學過來接受,對於趙進然竟然醉成這樣他們都覺詫異。不過這個時候已經回到寢室的那都是之前飯局不怎麼喝的,倒也真不清楚坐在喝酒桌的趙進然到底喝了多少。
何遇和周沫勝利完成任務,告辭離去。樓門外拎著兩人書包的祝佳音和高歌正一起等著二人。周沫這一路是累得頭都沒顧得回一下,全不知高歌也跟在後邊,此時看到詫異了一下:“你怎麼也在。”
“怕你倆不行,需要人換手。”高歌說。
“那你倒是出個聲啊!”周沫說。
“你還真想讓我來?”高歌說。
“這不都你說的嗎……”周沫的音調開始降低。
“趙師兄應該沒事了,他有清醒的同學在呢,會照顧他。”何遇一邊坐祝佳音這裡接回書包一邊介紹情況。
“行,那就走吧。”高歌說。
“還走哪啊,我就對麵。”周沫也拿回了書包,他的宿舍樓就在趙進然這棟對麵。
“去吃點東西。”高歌說。
“我不餓。”周沫順口說道,但看高歌瞪過來,立馬接著道:“但可以陪大家坐坐。”
“師姐威武!”祝佳音把一切細節都看在眼裡,真是佩服死高歌了。如此威信,這是怎麼養成的呢?
“那就走吧。”高歌說完走向最前,祝佳音邁著歡樂的步伐湊了上去,準備調教一、二。
剛把趙進然架上樓的何遇和周沫說實話這會氣都沒喘勻,互相看了一會,仿佛各扛起一個趙進然似的,將自己的書包吃力地甩到肩上,步履蹣跚地跟在了兩個女生後麵。
吃宵夜的地方那依舊是東門,昨晚剛跟祝佳音來過,今天再來,不過這次是高歌帶得隊,風格就全不一樣了。完全沒有征詢幾人的意思,就已經在一家路邊小攤上落座了。
柴火小餛飩。
何遇看了下攤名,知道今天更不用點選什麼了。昨天的土豆粉還有配菜呢,今天這小攤則更加專心致誌,除了一碗又一碗的餛飩,就沒有其他了。
“老板,三碗餛飩。”高歌揮手招呼。
“啊?”周沫愕然,好不容易到地方坐下放下書包喘口氣準備補充一下能量,這……
“你不餓。”高歌說。
“要碗湯也不行嗎?”周沫欲哭無淚。
“還一碗,不要香菜。”高歌又是瞪了他一眼,扭頭對老板那邊把話說完了。
周沫頓時眉開眼笑,抱著書包坐在小矮凳上開始美滋滋地等候了。
“趙進然的話大家都聽到了。”點完餛飩的高歌扭回頭來看向三人說道。
“啊?”三人一愣。
“要贏。”高歌說。
“那是當然。”何遇說。
“但是花容確實很不好打。”高歌說。
“師姐你給介紹一下唄。”何遇說。
“之前我們經曆的每一輪比賽,甚至包括我們訓練中的大部分比賽,突破口其實就在莫羨主攻的環節。他的實力如大家所見,相對絕大部分普通玩家而言都有優勢,而且是碾壓級的優勢。利用他的壓製級實力來創造出全局優勢,已經成了我們習以為常的勝利方式。”高歌說著。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
“會和莫羨在邊路對線的花容上單楊淇,在我看來是咱們學校足以排進前五……不,前三的選手。他和莫羨一樣,對絕大多數普通玩家是具備碾壓級優勢的。”
“那個姐姐有這麼厲害嗎?”祝佳音驚訝。她對楊淇本人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隻記得那天跟花容一起打的那局,楊淇所鎮守的上路印象裡沒有什麼突出的表現。並不像有莫羨的對局,一會一條係統播報,XXX擊敗了XXX,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大家他的存在。
“因為她和莫羨不一樣,莫羨打任何局都會全力以赴,她的話,大多數時候都會有保留。”
“這有什麼可保留的?”何遇表示不理解。
“知道她為什麼會加入花容戰隊嗎?”高歌說。
“為什麼?”
“因為她覺得這樣花團錦簇的隊伍,眼高手低,真實實力會比較差。”高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