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三一章 連自己都騙不了,用不到送人總行吧(1 / 1)

秦昆麵色頗有些複雜的隨風消散。

秦陽很鄭重的揖手長拜,為秦昆送行。

也不知道秦昆能不能把口信帶到,需要帶的話比較多,好不容易逮住一個自己想要去亡者之界,實力還足夠強的人,隻能給他薅禿了。

再一個,秦陽也的確是給秦昆鋪路,不敢說全部,但亡者之界那邊,多少還是有些人願意給他秦有德麵子的。

畢竟,就秦昆這個嘴,再加上他足夠強,當年砍死的人數不勝數,每一個在當年都是足夠強的存在。

如今他要去亡者之界,他所有的敵人,可能都在那邊出現了。

這麼久過去了,可能已經有一些死靈,掌握了一些實力了,萬一秦禿頭過去之後,實力不咋地,一時半會沒適應過來,被人打死了,可就真死了。

甭管之前秦禿頭藏在他身邊,想要乾什麼,這次能活下來,還真是全靠了秦禿頭,一口氣爆發出所有的庫存力量,一刀把太昊砍死了。

在這種爆發之下,秦禿頭剩下的唯一選擇,就是去亡者之界報道。

所以彆管是不是秦禿頭自己想要去亡者之界,自己想要砍死太昊,這事吧,的確是秦禿頭救了他,還給了他補刀的機會。

一碼歸一碼,秦陽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所以那些口信裡,有不少的部分,都是給秦陽的熟人帶的話。

大意都是要是以前跟秦禿頭沒什麼生死大仇,那就給個麵子,彆把剛去的秦禿頭打死了,順便給秦禿頭說點亡者之界如今的情況,讓他心裡有點逼數,彆看到以前的敵人就炸毛,到處砍人。

這貨能陰能苟是沒錯,可惜,秦陽看他那樣子就知道,真要是有什麼被他砍死的故人來敘舊,這貨絕對忍不住。

算了,不管了,能做的都做了,攔不住。

所謂口信,最關鍵的另一點,當然就是去散播一下太昊的事。

說真的,他還真的挺怕太昊會在亡者之界出現的。

雖然按照他的推演,理論上,以太昊天帝的身份,被他的超度,直接送到亡者之界,跟亡者之界的第一真理有了正麵的直接衝突。

除非這貨能強到直接更改亡者之界存在的基礎,否則的話,太昊現在肯定涼透了,連他的權柄都涼透了。

這個時候,再剝奪封印了最後的靈感權柄,已經無關緊要。

但秦陽研究了一下《三天帝》之後,還是覺得這法門太邪了。

這是他得到的唯一一部不是以三什麼身為命名的三身術。

為了這個所耗費的代價,已經不可能再複製一次了。

天帝隕落,權柄化入人族血脈,複蘇之後,得到了人族的靈性和創造力,又將其斬出,給其指引了一個方向,埋下一顆種子。

秦陽第一次看到十二的臉時,一眼就認出來,雖然發飾、神情、眼神都不一樣,可那個五官,卻跟當年黃泉裡的那位少女一模一樣。

那個時候,秦陽還以為是三身隕落之後,她的靈性被太昊找到了,剝奪了之後化作仙草的養分。

直到十二給出了不少信息,秦陽才發現了前後關係是完全不對的。

太昊在人族身上複蘇之後,苟了很久很久,結合所有的信息,秦陽代入到太昊的角度,才勉強能理解。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歲月失去了意義之後,最終的終點,就仿佛在眼前了。

太昊可能嘗試過很長一段時間,最後卻失敗了,不得不承認,哪怕他在人族身上複蘇,也無法如同一個真正的人族頂尖強者一樣。

所以他斬去了靈性,斬去了屬於人的一切,重新化作了天帝。

他的那一絲被種下了方向的靈性,化作了最初還不是三身道君的少女。

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太昊種下的種子,生根發芽,年輕的三身道君,創造出了最初級的三身術。

從低級的三陰身之類的三身術,破綻極大,邪門之極,修成者沒有一個好結果。

再到更高級的,三命身,三世身……

直到最後,衍生出最完美的究極三身術:三天帝。

到了這裡,三身寶術的所有缺陷,都將不再是缺陷。

秦陽覺得,三身術不祥,修成者無一例外,都沒有好結果,可能就是因為最終執棋子的人是太昊的原因。

而掌握著仙草的太昊,根本不擔心三身術會有什麼意外的變化,最終演化出的三天帝,一定是出現在他手中的。

結果從一開始,就被他掌握在手中,過程對於他來說,便不再重要。

三身道君不重要,仙草不重要,因為三身道君引出的事件不重要,因為三身道君而死的修士亦不重要,十二不重要,秦陽亦不重要。

那不是冷酷,也不是狠心了,他隻是沒有心,他隻是漠然,不在乎。

這就是高高在上的天帝。

秦陽隻是代入一下,就覺得渾身冰冷。

他想到當年中了枯心咒時分化出的殺手秦陽,區彆隻是殺手秦陽還是覺得自己是人,行事也隻是以秦陽自己為第一而已。

把自己的身份代入到太昊,再換上殺手秦陽,隻是想想,秦陽就覺得渾身寒毛炸立。

不過還好,現在算是塵埃落定了,太昊求仁得仁,徹底貫徹了修三身術的人,沒有一個善終的定律。

至於十二到底是怎麼來的,秦陽已經不打算想了,從十二想要獻祭掉自己,來成全他的時候,這種問題就已經不重要了。

十二堅信自己是人族,那秦陽便堅信她就是人族,誰說不是就讓他接受世界的毒打。

躺在雲台上,秦陽雙目無神的望著蔚藍的天空,腦海裡亂七八糟的念頭不斷的閃過。

府君的化身湊過來,盤著腿坐在旁邊。

“以後你準備做什麼?”

“還沒想好,事情發展的有點快,比我預期的計劃,還要快太的多,被趕鴨子上架了。

以後啊,我覺得不出意外的話,可能就是對上太一了。”

秦陽自嘲了笑了笑。

“接下來我要說,我跟太一其實沒什麼恩怨,大家可以坐下來聊聊,可能也沒人會信了,我自己都覺得這話太扯淡了。”

三位天帝,太微在還剩下一口氣的時候,被他拉著同歸於儘了,權柄都被當做材料用了。

太昊的計劃本來已經成功了,被他利用塔香點燃了生機,再堵死了他的路。

兩位天帝都被他補刀補死了。

這三位天帝之間再不對付,哪怕是恨不得掐死對方,在麵對這種情況的時候,太一也絕對不會相信,他秦有德不是專門針對天帝。

雖然憑良心說,秦陽一直實在自保而已,說破天了,那也是個人恩怨,壓根扛不起種族大義的大旗。

秦陽雖然不要臉,心裡卻還是有點數的。

可惜,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現在說什麼大實話都不會有人信了。

他現在若是站在山巔,搖旗呐喊一聲,絕對能輕而易舉的拉出來一支反天帝的大軍,所有反抗天帝的人,哪怕是那些上古的巨佬,可能都會心甘情願的出現在他麾下。

秦陽歎了口氣,很認真的看著府君。

“我說,我其實壓根沒想過跟天帝作對,也沒你們那麼崇高的理想,你信不信?

我現在很天真的想,要是有一天能見到太一,我們坐下好好聊聊,和和氣氣的。

正所謂君子和而不同,就算理念不一樣,坐下談談,說不定就能找到一個兩全其美之策,那不挺好麼。

打打殺殺的有什麼意思,我真不想再跟太一對著乾了。”

府君愣了愣,上下打量著秦陽,嗤笑一聲。

“你這話連我都說服不了,還想騙到彆人?”

“你信我,我真不是專門針對天帝的,我隻是一個小修士,你不知道,太昊被削弱到極致的實力,都讓我感覺到一種絕望,獻祭一切都不可敵的絕望,我都做好了去亡者之界報道的準備了。”

“哈哈哈哈……”府君笑的前仰後合,跟失心瘋似的。

“……”

秦陽麵色一黑,滿心絕望。

徹底完了,太微的事,可能也有人知道,當年覺得已經死了,行事那叫一個肆無忌憚。

萬一太微的事也被人傳開了,那他頭上就會被扣上一頂永遠都摘不下來的高帽。

他所有的稱號裡,最前麵就會加上一個“天帝終結者”的響亮名號。

哪怕跟那位太一天帝,從來沒見過麵,仇恨卻還是會直接拉滿。

“哎,你這具化身裡知道的事似乎挺多的,有關太一的事,你知道多少?”

“還說你想跟太一坐下來聊聊?等到他死了,再坐下來聊麼?”

秦陽無言以對,說啥都沒人信了,他也懶得解釋了。

“噢,對了,我現在提到太一,他會感知到麼?”

“不會,太弱的,他感知不到,太強的,除非刻意,否則他也感知不到。”

“那就好……”

“其實說起來,太一,算是三天帝裡,唯一不讚成太昊計劃的,三天帝之間,分歧也很大。”

“什麼叫算是?”

“簡單說就是,太一隻是覺得這個計劃不好,並不是站在人族這邊了,若是證明計劃可行,他也會支持太昊,他們根本不會在乎人族死活。”

秦陽開始跟府君聊太一的事,秦陽隻是想要了解一下。

府君卻覺得,秦陽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弄死太一了,自然是有什麼都說什麼。

倆人蹲在雲頂瞎扯的時候。

天宮的第一層,卻還是死一般的安靜。

那些被剝奪了靈性,剝奪了人性的小神祇,在沒有得到命令的時候,一個個還是繼續宅在自己的宮邸,不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專心去參研權柄,力求能掌握到更高的層次。

哪怕現在十大神官加上太昊,都被一窩端了,他們也並不在意。

可惜,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完全掌握權柄,他們隻是太昊用來承載權柄的工具人。

太昊到死,都沒在意過這些小神祇。

……

之前的戰鬥,天宮震動,秦禿頭一刀,斬破了大世界,隻要是不瞎的人,都能看到。

荒海之上,回去療傷的女修,遙望著天宮的方向,眼中帶著深深的忌憚。

“秦昆果然來了!”

“大人,我們要……”黑臉壯漢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要什麼要?”女修瞬間炸毛,冷眼瞪著黑臉壯漢:“現在過去麼?過去乾什麼?送死麼?”

黑臉壯漢果斷閉嘴不說話了。

“你以為府君的化身,對我等客氣,秦昆也會這般客氣麼?

你以為府君的一個化身,就能壓得住這個瘋子?

他若是看到我們,我們統統都得死,府君的化身也攔不住。

先退到壺梁島,等著。

若是秦昆來了,我們直接離開此界,若是他懶得理我們,那我們再行計劃。”

女修退的乾脆利落。

她已經壓製不住內心深處,已經化為恐懼的忌憚。

太昊的氣息出現,她便知道,太昊一直都在。

可是當秦昆那一刀之後,太昊的氣息便慢慢消散,發生了什麼,她已經不想去猜了。

惹得起府君,惹不起秦昆。

女修沒想著趁機占便宜,隻想著秦昆彆來找她。

還在汙染不可界的黑神祇,也被帶著匆匆離去,一溜煙的跑完了。

……

這個時候,動蕩最大的反而是不可界之內的那些勢力。

那霸道無匹的一刀,擊穿天宮,斬開世界壁障,讓天帝的氣息都消失,他們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天宮第一層,彆彆子從一元宮裡走了出來。

身為神祇,他感知的最為清楚,十大神官沒了,天帝沒了。

他難忍心中激蕩,遙望著雲台之上,喃喃自語。

“張道友,你看到了麼。”

……

所謂的張道友當然看到了,他一邊在府君這套信息,一邊也沒閒著乾聊,開始遊蕩在第二層和第三層,向十二詢問著,可能會存在的寶物,到處搜刮。

“你要這些東西乾什麼?”

“你不懂,我是個俗人,再說了,我用不到,回去送人也行,我手下不少人靠著我吃飯呢。”

秦陽把破碎的靈感宮,直接連窩端了,一邊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問了句。

“你在這邊有沒有留下什麼寶物?要是有典籍最好,我這人最喜歡看書,什麼書都看。”

“沒有。”

“那之前那個上古地府碎片裡,有你的洞府麼?”

“沒有。”

“那其他人的洞府呢?”

“秦陽,你還是體麵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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