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三章 你是不是太昊,難做的張有德(1 / 1)

秦陽收起了所有的祭器,收走了祭台,隱藏了自身,進入到不可界之內,等待著反饋的結果。

凜冬之棺早就被他徹底煉化,也早就做了後手,那種感應,除非有人能抹除他對凜冬之棺的煉化,否則誰都彆想斬斷這種感應。

他每一次出手,當然都是想要解決靈感大神官,實在沒轍了,才會變成一次一次的試探,一次一次的催化。

哪怕他現在也不知道,靈感大神官手中的不死神器到底是什麼。

也並不會削弱他對那件神器的了解。

隻要搞清楚了最根本的規則,就有了對應的方法。

這個方法是肯定有用的,有區彆的隻是他有沒有力量,有沒有能力用出這種方法。

就比如,他知道利用亡者之界就能搞死太昊,百分之百確定。

可惜,他沒能力,拖著太昊進入到亡者之界。

秦陽站在天宮之外,靜靜的等候著。

按照他的推演,靈感大神官隻相信自己,也隻信任自己的能力,這一點沒什麼可說的。

秦陽自己最信任的也是自己,所有人都是這樣。

而從凜冬大神官失去雙腿時的表現,秦陽猜測,可能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受創了。

所以反應特彆大。

凡事有了一次,就會帶來不安全感,兩次,安全感便會徹底崩塌。

而秦陽也相信,靈感宮之中並沒有什麼能讓靈感大聲滿意的東西,作為那個脆弱不死神器的保護裝置。

所以,當自己冒著徹底暴露的風險,給他演示了一下凜冬之棺的堅固,演示了一下人可以鑽進去當完美的防禦寶物,再為了逃命,被逼無奈遺失了凜冬之棺時。

靈感大神官麵對凜冬之棺時,會怎麼考慮,會怎麼做。

已經毫無意外了。

本來他這麼做也無可厚非,他把不死神器放在裡麵保護著,也沒什麼毛病。

甚至於,凜冬之棺換成一個冰盒也好,冰罐子也罷,到這裡都是沒有任何區彆的。

區彆就在那正好是一口棺材。

在秦陽眼裡,它就是棺材。

在棺材的製造者秦老板眼裡,也隻是一口棺材。

棺材才是主要屬性,其他的統統都是附加上去的。

其他的步驟,秦陽還真的沒辦法控製靈感一定會怎麼做。

他隻是好死不死的,懂得祭天之法,還有一大堆祭器,那口凜冬之棺又是被他完全煉化的。

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補上最後一刀。

於是,事情有點尷尬了。

被下葬的凜冬之棺,便擁有著棺材的絕對特性。

不被外力破壞,不會被撬棺,抵抗著時光的流逝,與外界徹底隔絕等等,所有的附加特性,都是為了棺材本身來服務的。

所以,變成死循環了。

靈感想要出來,就隻能打開凜冬之棺,可凜冬之棺本身,就連同靈感宮一起被下葬了。

不死神器呢,又被凜冬之棺保護著,絕對的安全,他想自殺都不可能。

從此之後,隻能不死不滅,永遠被困在靈感宮,永遠保持著下葬狀態。

而所謂的下葬,按照棺材的用法,便是找一個地方下葬,有一個地方承載。

土葬也好,懸棺葬也好,都是需要一個地方的。

凜冬之棺葬在了靈感宮,靈感宮本身又會因為不死神器,強製進入下葬狀態,因為死循環的存在。

所謂的埋葬之地,隻能在這個死循環裡判定。

判定結果便是不會有任何信息對外傳播出來。

表現便是無法以正常的結果存在。

如此,代表著消失在正常的感知之中,不存在於正常之中。

到這裡,完成了究極進化,進化成薛定諤的靈感大神官。

說他存在他就存在,說他不存在,他也不存在。

……

天宮之中第二層雲台,亂成一團。

那巨大的冰棺出現的瞬間,就有留在第二層雲台的其他大神官發現了。

他們的目光落下,親眼看著靈感宮被冰棺封住,看著冰棺在讓人難受至極,難以理解的扭曲之中,徹底消失不見。

原本的靈感宮,隻留下一塊巨大的空白,什麼都沒有了。

沒人能再感應到靈感大神官,甚至於連靈感權柄的存在,都已經再也感應不到了。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哪怕其他大神官平日裡,其實頗有些看不慣靈感大神官,也不怎麼服氣靈感大神官來代替太昊天帝掌握話語權。

但也隻是如此而已了。

他們頂多隻是想要奪權,想要爭取變成說話聲音最大最有用的那個。

再往深裡去想,陰暗到深淵裡,他們頂多是想靈感大神官去死。

而靈感大神官隕落,也不過是再換了一任靈感大神官。

新一任的靈感大神官,根本不可能擁有跟他們一樣的話語權,隻能排在大神官裡的最末位。

更有甚者,這個新任靈感大神官若是毫無根基的話,可能還不如一些老牌的其他神祇。

可現在,靈感大神官沒了,靈感權柄也沒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

之前靈感大神官這邊發生的事,他們誰不知道啊,都一清二楚呢。

隻不過靈感大神官遮掩著,裝作隻是小事,他自己可以解決,其他人也樂得看靈感大神官吃癟。

一個個都隔岸觀火,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背地裡幸災樂禍的吃瓜。

沒想到現在瓜太大了,吃到自己身上了。

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上一次的事。

太昊壺梁那邊出現了情況,壺梁碎片之間的聯係,產生的神妙,隱隱有重聚的意思。

一個大世界被發現。

這是引起太昊天帝都親自過問的大事件。

一個新的大世界,便代表著,天宮的威勢,可以繼續擴散到新的世界,一個可能比如今的大世界,還要更好的地方。

讓太昊的榮光,照耀到新的大世界,代表的可不僅僅隻是權勢,還有力量。

他們自己的權柄,都可以變得更強一切。

最主要的,這是恒久以來,難得一見的大變化,不但原本的階層,有了更進一步的希望,那些固化的階層,也能看到希望。

細細算下來,有無數的好處。

第一波開疆拓土,沒有派出小神祇,而是直接出動了兩位大神官。

哪怕隻是兩位繼承大神官之位,並沒有多久的新晉大神官,那也遠比一般的小神祇要強。

一位輝耀大神官,占據奶媽位置,能打能奶,一位黑鐵大神官,擁有黑鐵之軀,可以說是不死之身。

這兩位縱然再出師不利,起碼也能穩住基本盤。

可是誰想,這倆剛過去,就死的乾乾淨淨,連權柄都消失不見了。

不是遺失了,也不是破碎了,而是被徹底剝奪,徹底消失了。

這一點,在場的大神官,一個個都清楚的很。

兩位大神官的神宮,都隨之崩塌,墜入凡間。

但那時,也沒有這次靈感大神官這般,消失的如此徹底。

他們現在已經不隻是擔心太昊天帝歸來之後,若是得知這件事,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了。

而是擔心他們自己。

敵人已經反殺了過來。

用一種他們完全不知道如何做到的方式,讓他們親眼看著,一位大神官連同權柄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

而消失的這位,還是知道的最多,有能力監察天下的大神官。

就算如此,敵人也還是能做到。

那麼,對方用同樣的方法,讓其他大神官消失,豈不是更加容易一些?

最開始損失的兩個權柄,是不是就是這樣被剝奪的?

恐懼無聲無息的出現了。

對未知的恐懼。

尤其是這個未知,絕對可以解決他們的時候,恐懼更是難以抑製。

餘下的數位大神官,圍在原本靈感宮所在的空白地帶,試圖找到任何有用的蛛絲馬跡,弄清楚敵人到底是怎麼做到這點的。

究竟是什麼力量,可以做到這一點。

可惜,他們什麼都找不到,也什麼都感知不到,所有相關的一切,都已經下葬,都已經消失。

正在幾位大神官還在追查的時候,一團太陽真火從遠處疾馳而來。

一個渾身都燃燒著太陽真火的人影,從火中走出,他那散發著赤金色光芒的眼睛,橫掃一圈,冷聲道。

“你們忘了,靈感大神官此前去做什麼了?他為什麼會忽然回來了?”

新任的真火大神官,語氣不怎麼好,對權柄的掌控更是一塌糊塗,到現在都還無法收斂太陽真火。

可現在,已經無人在意了。

他們都想到了,之前靈感大神官是帶著人,離開了天宮,甚至離開了不可界,親自帶隊討伐上古地府餘孽。

而現在,靈感大神官忽然回來了,中了敵人的圈套,消失不見。

那麼另外那邊,是不是也有什麼圈套在等著其他人?

若是那兩位大神官,也被人用這種詭譎難測的邪法,讓其人和權柄都一起消失,徹底剝奪了權柄。

那天宮之中,大神官便直接夭折了一半。

大神官所代表的十大權柄,也會直接消失一半。

大戰未啟,先折損一半的大神官權柄,後麵還打個屁啊。

若是太昊天帝歸來,為了杜絕這種事情再出現,八成會直接褫奪他們的權柄,將他們打落凡塵。

以天帝的行事風格,被褫奪了權柄,基本等同於死亡。

眾人麵色變幻,陷入了兩難。

現在離開天宮,去援助其他兩位大神官?

那天宮怎麼辦?

對方能潛入到天宮一次兩次,在失去了靈感大神官之後,必定可以再來三四五六七八次。

若是對方又是調虎離山,準備對留守在這裡的大神官下手怎麼辦?

這樣有可能又被剝奪一個或者兩個權柄。

可若是不去,僅憑那兩位大神官,在不可界之外,能對付得了敵人嗎?

結果也有可能是被剝奪兩個權柄。

這種事可是發生過不止一次了,再次發生的可能,基本上可以斷定為必然。

怎麼辦?

他們陷入了兩難,這個時候,就又賤白白的想到了靈感大神官。

若是靈感還在,起碼有個可以做決定,無論好壞都會把鍋背起來的人,他們頂多是照著做。

思忖許久之後,新任的真火大神官,冷笑一聲。

“一起去不得了。

我等不給對方機會,那賊子縱然能潛入天宮,有通天手段又能如何?

他什麼都做不了。

相反,我等齊心協力,以壓倒性的優勢,先去解決了上古地府的餘孽。”

有人開口,眾人稍稍沉思,立刻點頭。

現在除了齊心協力,的確沒有彆的辦法了。

至於麵子上好不好看,那也總比隕落的好。

當外敵比己方強,會影響到內部每一個人,而他們卻隻能對抗的時候,團結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

於是乎……

留守在天宮的五個大神官,一起走出了天宮,直奔天宮之外而去。

一直蹲在外麵等一個反應的秦陽,覺得自己的計劃是不是都失敗的時候。

終於看到反應了。

當看到五大神官一起走出天宮,秦陽是真的愣住了。

打死他都沒有想到過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些家夥在乾什麼?

他們是要乾什麼?

掰著指頭算了算,他在大荒封了兩個大神官的權柄。

靈感權柄也被下葬了。

之前還有兩個大神官,跟著靈感一起出了不可界。

剩下五個再出來,天宮豈不是根本沒有留守的大神官了?

他們真的是做了一件完全出乎秦陽意料的事。

我的媽耶。

真是長見識了,從各種記載,各種傳說之中,還從來沒見過什麼大勢力,所有管事的全部出門,大本營一個說話算數的都沒有。

就算是小門派,也從來不會說,從掌門到長老,所有的人全部出門,隻留下一些弟子在門派裡。

還是在明知道有人能潛入他們大本營,可以搞出來一個大新聞的情況下。

越是大勢力,就越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秦陽站在原地懵了好半晌,站在對方的角度,開了思字訣一瞬,才勉強理清思路和他們這麼做的邏輯。

趁著這些人浩浩蕩蕩的衝出天宮之門,秦陽便施展著星隱神通,直接鑽進了天宮裡。

一路潛入到第二層,看著已經徹底消失的靈感宮。

而他來到這裡之後,就有一種冥冥之中的感應,有一件屬於他的東西,就在這裡,可是他看不到,也感應不到。

不用想也能確定,就是他的凜冬之棺。

計劃很完美的施行了,靈感也的確跟他預想的一樣做了。

要說靈感是不是徹底完蛋了,也未必,沒有什麼是必然的。

秦陽自己就有兩個方法,可以讓靈感重新從不存在之中歸來。

一,最簡單的辦法,將這片天地的凜冬斬了。

斬去了天時,凜冬之棺就會失去身為神器的威能,諸多特性也會隨之瓦解。

消失的靈感宮,十有八九也會重新出現。

但這麼做的代價,太過於高昂。

讓一片天地連最基本的四季輪轉都不再有了,最基本的規則,會影響到的地方就太多太多。

說不定會引起連鎖反應,帶來整個世界的崩塌。

這裡跟秦禿頭的無冬之地,可是有本質區彆的。

第二,秦陽在這裡放棄對凜冬之棺的所有權。

讓凜冬之棺重新化作無主之物。

以靈感大神官的權柄,和他知道的東西,再加上凜冬之棺裡關著的不死神器,跟他也有著凜冬之棺也無法隔絕的聯係。

說不定哈,說不定他還是有不小的希望,可以將凜冬之棺納為己有,揭棺而起。

確認了戰果,秦陽心裡踏實了不少。

回憶著剛才五個大神官一起氣勢洶洶的衝出天宮,他的表情便有些怪異,頗有些啼笑皆非。

這是被嚇壞了啊。

又怕調虎離山之計,又不敢直接放棄出了不可界的那兩位大神官。

最後就玩了這麼一手看起來跟失去理智似的的做法。

不得不說,這些人裡還是有腦子轉的快的天才啊。

他們這麼一搞,明麵上還可以說是為了團結。

可秦陽還真的拿他們沒轍了。

至於天宮之中餘下的其他神祇,估摸著那些家夥也沒當回事,死就死吧。

估計上古地府那邊,麵對這次突如其來的拚儘全力,恐怕也會損失慘重吧。

那個女修未必會死,可她帶著兩個奇行種,指不定就完蛋了。

七個大神官,嘖嘖……

秦陽隱藏著自身,在天宮的第二層撒歡。

本來解決了靈感大神官,他再潛入天宮,就會容易很多了,不用太過擔心會暴露,也不用太擔心暴露了基本就是去亡者之界找大嘴玩的結局。

念頭一動,秦陽丟出去一個漂流瓶。

這一次什麼都懶得寫了。

這已經是一個成熟的漂流,已經學會自動填充滿內容了。

……

十二還在整理似乎永遠也整理不完的記載。

忽然,看到一片桃花瓣,從窗外的書上飄落,落在她的書桌上化作一張信紙。

十二立刻滿心歡喜的跳了過來。

“哈哈哈哈,你猜猜我在哪?

不用猜了,我告訴你吧,靈感被解決掉了,我基本不用擔心潛入天宮,隨時會被人發現了。

而且,所有的大神官,竟然都一起出門了。

太昊也不知道去哪了。

現在整個天宮對我來說,已經變成了無人鎮守的狀態。

我剛從靈感宮舊址出來,順便看了看真火宮,那破地方,比靈感宮的防禦強太多了,直接用太陽真火籠罩著。

快說,你的具體位置在哪?

我現在就去救你出來,這可是萬載難逢的好機會,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十二驚喜不已,連忙回了一個簡短的信件。

“就在雲台的最頂端,你小心點。”

秦陽收到回信,立刻動身,開始在這裡尋找路徑。

這一層雲台,便是十大大神官的居所。

秦陽轉了一圈,也沒發現其他神祇的存在。

按照這種布局,看來在太昊眼裡,其他所有的神祇,統統都是一個層次的存在,無論真正的實力如何。

考慮到之前見過的一個小神祇,秦陽甚至推測,其他所有的神祇,是不是都已經變成了那種工具人的狀態。

太昊這是所圖甚大啊。

再上一層,應該就是太昊的居所了。

很快,秦陽找到了一道光梯,大日的光輝,從天際之上落下,化作一條長長的光帶,延伸向更高的地方。

順著光芒之橋,一路向著太陽的方向前行。

不多時,便見四周雲霧四起,太陽的光輝穿過雲霧,分化成七彩的虹光。

當雲霧漸漸消散,他走上了更高一層的雲台時,就見那顆指引著他前行,光輝化作光橋的太陽,就懸在這一層。

隻是看了一眼,便有一種渺小感和無力感升騰而起,雙目都被那刺目的光華,刺的有些酸痛。

秦陽耷拉著眼皮,拿出一些材料,現搓出來一副在彆的地方,保證什麼都看不到的墨鏡,扣在了眼睛上。

順著碩大的雲台,轉了好半晌,目力催發到極致,也什麼都沒有看到。

“我到了第三層了,這裡除了一輪快要亮瞎我眼睛的太陽,就隻有雲台了,彆的什麼都沒有,我根本沒有發現你說的莊園。”

十二拿到信之後,趴在窗前,伸長了脖子,想要發現什麼,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她也沒有看到秦陽說的那輪烈日。

她有些慌了,連忙繼續去翻資料,她在前麵已經查清楚了,她這裡絕對是靈台的最頂端啊,怎麼可能不是。

翻了好一會之後,秦陽的第二封信來了。

“你最好快一點,那些大神官隨時可能回來,我也隨時可能會被人發現,隻要被堵在這裡,我肯定死定了。”

十二確認再三,連忙回了一封信。

“絕對就在雲台的最頂端,不會錯的,既然你沒發現,那隻有更上一層了。”

秦陽接到信,眉頭微蹙。

沉默了一下,直衝而起,向著那輪烈日的頂端衝去。

這輪烈日極為龐大,他的速度攀升至極限,以烈日為參照物,也隻能感覺到緩慢的攀升。

飛行之中,秦陽麵沉似水,不由自主的開始琢磨。

十二到底是誰?

十二說的肯定不是假話,漂流瓶的特性,就如同權柄一般,是固定的,確定的,絕對不容更改的。

對他是這樣,對十二也是這樣。

他們之間是不存在謊言的欺騙的。

秦陽覺得跟十二當漂流瓶友的時候挺舒服的,就是因為他可以不用再想自己要說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什麼。

反正漂流瓶過去之後的話,必定都是真話。

這種單純的關係,很讓人放鬆,也很讓人舒服。

在彆的地方,彆的人那裡,是絕對不可能這樣的。

比如,秦陽就不敢麵對嫁衣的時候說,哎呀,嫁衣你好像挺平啊,而且你腳真大。

活著不好嗎?

可是在十二這裡,秦陽就敢肆無忌憚的幸災樂禍,哈哈大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所以,現在十二說,就在雲台的最頂端這句話,肯定是真的。

那麼,問題來了。

整個天宮,整個太昊世界,能站在最頂端的人是誰?

毫無疑問,太昊天帝。

是個人都能想到,都能確定的答案。

秦陽之前就猜測,十二知道的這麼多,她是不是就是太昊天帝斬出來的一部分。

比如有沒有這種可能。

上古的時候,太昊天帝隕落,但是他的權柄卻無法被徹底毀掉。

當太昊的權柄重新凝聚的時候,他其實已經變成裡一個人族的少女。

她恢複了曾經的記憶,重新掌控了太昊權柄。

可是成為人族少女的時候,所擁有的肉身、神魂、意識、感情,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與她不分彼此。

她隻能將這些東西斬出,卻又不能毀滅,毀滅了之後,便有了缺失。

對於這一點,秦陽是最有發言權的。

曾經中了枯心咒,他深刻的明白。

人之所以是人,好的壞的,善惡觀念,統統都是人的一部分,永遠都沒辦法以簡單粗暴的非黑即白來判定。

損失任何一部分,都不再完整,便有了缺憾。

而這種缺憾,就會在一些地方,卡住了進步的道路。

所以太昊隻能將這些所化的少女十二,困在天宮之中。

也隻有這種情況,似乎才能說明。

為什麼十二能在比太昊還要高的地方。

為什麼太昊能容忍十二騎在他的頭上。

因為她的本身就是太昊,她本身就是太昊最脆弱的部分,必須保護在最無懈可擊的地方。

秦陽覺得,這似乎就是最完美的一個答案了。

秦陽疾馳而上,麵色平靜,一個念頭化作漂流瓶飛了出去。

十二打開了信件。

這一次的字,都變得極為工整,不再如同往日那麼潦草,也不似上次一般,大小不一,還會跳動。

字裡行間裡,透露出來的,都是認真肅穆。

“我正在往最高的地方衝,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我既然答應了你,來救你,那我肯定會來的。

隻是,我現在有些疑問,我需要你正麵回答我。

我發現你在比太昊的居所還要高的地方,這在太昊的世界,代表著什麼,我相信你肯定比我還明白了。

我覺得,你應該就是太昊了。

隻是太昊斬出來的一部分。

但是,這麼久了,你不是我的敵人,我知道你就是十二。

我也不想用我的推測,就來蓋棺定論。

我已經來了,現在回頭,也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我想你正麵回答我一次,你是不是太昊斬出的一部分?

若不是,你可以確信自己不是麼?”

十二認真的看著信件,認真的坐在書桌前,提起筆,認真的書寫。

“我是人族,最純正的人族。”

秦陽看著漂流瓶在臉上炸開。

讀著裡麵的信件。

“(?_?)我是人族。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太昊為什麼要把我困在這裡。

我知道他的秘密,他的大陰謀,可是我說不出來。

我之前也在想,為什麼他不殺了我,那不是更好麼。

可是,聽你這麼一說,我就不確定了。

我以前也不記得我會這麼多東西,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莊園裡記載的那些東西,有很多種文字,我看到了就會懂得。

甚至連那些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法門,我都能看得懂,知道那是什麼,怎麼分類。

要不,你先彆來了,太冒險了,等弄明白了再說。

我已經在這裡困了很久很久了,再晚點也沒有什麼的。”

看完信件,秦陽的麵色有些複雜。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回頭,什麼也彆管了,回頭再把有關十二的一切記憶都斬掉,權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也什麼都不知道,自己也什麼都沒答應。

是不是這樣,才是最保險的選擇。

欺騙一下自己,一切安全為主。

可是這個念頭浮現出來的瞬間,秦陽就歎了口氣。

既然來了,還是看一眼吧,哪怕十二真的是太昊斬出來的一部分,那這個也隻是她的出身而已,她也隻是十二。

到了今天,到了現在這一步,已經沒辦法回頭了。

秦陽昂著頭,一路攀升上去,向著大日的頂端衝擊。

他什麼都沒說。

但另一邊,十二卻看到一朵桃花瓣,從窗外飛來,化作一封信。

“就算是太昊挖的坑,他能花費這麼大代價,隨機扔漂流瓶,被我撿到,最後還花費這麼大代價,隻是為了引我到這裡。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權當我逼格高到太昊都必須這樣小心翼翼的針對我了。

你等著吧,等著我來救你出去。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被坑的話,那就等著老子百萬倍的還回去。

尤其是你,對,說的就是你,你敢坑我,你就完了。

不怕實話告訴你,這世上坑了我,還能歡快的蹦躂的人,全部都在亡者之界呢。”

十二拿著信,輕輕撫摸著信件上跳躍的字跡,跟往日一樣,潦草之中帶著漫不經心。

她抿著嘴,感動的兩行熱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要不,還是先搞明白吧,萬一真的呢……”

秦陽一路衝到了大日頂端,看著漂流瓶從上方墜落,砸到他臉上,看著裡麵的內容,咧嘴一笑。

舉頭看著那裡的七彩虹。

七道虹光裡,他感受到了七種既然不同的力量。

不用想了,這就是剩下那七個大神官的權柄,所代表的力量。

被封神書封禁的兩個權柄不在了,在秦陽的意料之中。

但是代表著靈感的權柄,竟然也消失了,就讓秦陽有些驚喜了。

這代表著,哪怕不用封神書,其實也還是有可能,用其他的方法,將其權柄徹底剝奪。

這個剝奪,不隻是靈感大神官的權柄,還有太昊的力量裡,也不在有這種權柄了。

有了現成的其他可能,應該還是被其他大神官親眼目睹的方式,那他以後就不用再太過忌憚,用封神書徹底封禁了太昊的權柄,會被太昊知道是誰乾的,知道封神書。

隻要能保證,在封禁大神官的權柄時,不被彆人知道,是他乾的就行。

差不多可以放開點手腳了。

秦陽一直懸著的一顆心,稍稍放下了不少。

那以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耗費了這麼大代價,做出來以個專門針對太昊的封神書,不用怪可惜的。

秦陽在研究怎麼跨越這七層虹光的時候。

另一邊,不可界之外的荒海。

戰鬥已經開始打響了。

靈感大神官忽然臨陣撤走,明顯是有要事。

對麵陣中,那位繃帶人的額頭,繃帶忽然裂開,露出一隻滿是血絲,充斥著癲狂的眼睛。

眼睛看向了不可界之內,他哈哈狂笑。

“靈感大神官隕落了!絕對是隕落了!我已經感覺到了。”

女修滿臉驚喜。

“靈感怎麼隕落了?”

繃帶人挖下額頭上露出的眼睛,將其拋出。

瞬息之間,便見不可界的邊緣,一顆眼球浮現出來。

眼球環顧四周,盯著不可界看了幾眼,然後慢慢的深入到不可界內,向著天宮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後,便立刻退回來消失不見。

幾息之後,那顆眼球再次回來,沒入到他的額頭。

繃帶人的笑聲更加張狂。

“不隻是隕落了,他的權柄我都感覺不到了,不可界被削弱了。

不知道是誰,用了什麼方法做到的,但對方就是做到了。”

遠處繃著臉的黑臉壯漢,也忍不住露出了笑臉。

他們對不可界之內的滲透進度並不快,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為靈感大神官的存在。

明明鬼幡裡已經有一個神祇作為主魂,已經可以汙染不可界。

隻要有足夠的世界,他們甚至可以毀掉不可界,讓不可界的鎮壓,徹底消失不見。

他們能滲透到不可界之內,能找到一堆內鬼帶路。

這一點就是最不容忽視的重要原因之一。

“有其他大大神官出來了,剩下的五個,全部出動了。”

“動手,不惜代價,解決他們。”

女修當機立斷,眼中殺機浮現,立刻準備徹底撕破臉。

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既然沒靈感大神官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億萬陰魂鬼物,充斥天地之間,強行改變這裡的天象,讓這裡化作了陰魂鬼蜮,不見天日。

剩下的兩個大神官,聽著對方肆無忌憚,生怕他們聽不到,如同雷鳴一般的對話,麵色變了變。

其中一個一臉蒼老的大神官,麵色一沉。

“所有人一起動手,擒賊先擒王。”

昏黃的光輝,在他身上灑落,化作一條光芒通道,衝開了所有的阻礙。

所有被光輝籠罩到的陰魂鬼物,氣息都在急速的衰落,有些鬼體,都沒有辦法維持,轉瞬崩碎消散。

這是壽儘而亡。

這些陰魂鬼物比之人族,至少綿長十倍的陰壽,也扛不住夕陽大神官親自出手。

他的權柄,便是夕陽,隻要被其籠罩到,壽元便會以超越極限的速度,不斷流逝。

當壽元耗儘,任何生靈,都會迎來死亡。

另外一個一身冰冷死寂氣息的大神官,腳踏這昏黃的光輝,直衝而去。

下一刻,便見那位扛著鬼幡,渾身漆黑的神祇主魂,站在了昏黃的光輝之中,攔住了這位大神官。

周遭所有的陰魂鬼物,都在不斷的衰落死亡,唯獨這個神祇主魂,毫發無損,似乎也感覺不到一點傷害。

壽元,對於神祇來說,已經失去了意義。

尤其是對於已經化作鬼幡主魂的神祇來說,更是毫無意義,神通權柄對其來說,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這邊打了起來,剩下的地方,也開始了亂戰。

失去了靈感大神官的指引,又在不可界之外,再加上天宮權柄削弱,他們也未必能對方不惜代價的絞殺。

女修一直站在後方,麵帶微笑的看著廝殺。

眼神裡帶著一絲蔑視。

所謂的神祇,到底是什麼貨色,她太清楚不過了。

靠著權柄,來獲得的力量,除非完全掌控一個權柄,否則的話,在她眼裡,這些神祇,這些大神官,都隻是一些瘸腿走路的家夥而已。

隻有上古之時,那些曆經了無數歲月,已經完全掌控自身權柄的神祇,才可以被稱之為神祇。

這些?

垃圾貨色。

反倒是,後麵小神祇,那些沒有權柄在身的家夥,發揮的讓她另眼相看。

忽然,她看向了在陰魂鬼物群裡,賊頭賊腦的張有德,正在那到處躲避著,瘋狂劃水。

女修的目光一凝。

她一揮手,散去了遮擋住視線的東西,將自身的身形,完全暴露在對方的視野裡。

她沒有理會其他神祇,而是盯著張有德,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原來你在這裡啊。”

飄飄忽忽,略帶一絲驚喜的聲音,飄到了張有德的耳朵裡。

他抬頭一看,看到那個女修,頓時麵露苦色。

完蛋了。

他之前就知道要完。

跟在天宮的隊伍裡,一起來討伐上古地府餘孽。

想跑吧,之前有靈感大神官在,他哪敢做什麼吸引目光的事啊。

可不跑吧,頂著秦有德的身份,又不能變臉。

就秦有德之前乾的那些事,隻要他會變臉被發現,到時候要他死的,肯定就不隻是一邊的人了。

一直藏著躲著,削減存在感,正琢磨著,要不狠下心,直接死了拉倒。

大不了這個身份不用了,以後秦有德想去天宮了,讓他自己想辦法,讓秦有德自己也彆用自己的身份了。

誰想,還沒等他決定好,怎麼死才能死的自然一點,徹底一點的時候。

就已經先被那個女修發現了。

想到這,張有德一狠心,死,現在必須死,這個身份不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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