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零章 聖母的力量,橋上墜落的漂流瓶(1 / 1)

秦陽親自鎮守在兩個斷口的旁邊,隨時注意著這裡的動靜。

所謂的節點,就是可以聯係兩界,同時出現在兩界的同一個點,跟秘境之門還是有些區彆的。

對方通過這個點,完成的定位,若是有足夠的實力,便可以直接在對麵開一扇門,就比如之前太昊的兩個大神官,直接在高空中開門。

本質上卻還是以這個節點作為橋梁的。

現在秦陽做的,便是將兩座通往大荒世界的橋梁,對接到一起,橋梁本身的確是經過大荒的,但隻要過橋,出現的地方,就隻能是這那兩界之一。

在過橋的過程中,瞎搞事情,那是找死的行為,若是橋梁崩斷,過橋的人迷失在無儘虛空,甭管修為實力多高,可能都會生不如死。

可架不住真有那種神經病,非要跳橋吧。

秦陽覺得自己還是鎮守著比較好,順帶著,有人過橋的時候,他還能先發現了。

真要是碰到跳橋的,也能救對方一把,讓對方順利過橋。

等了好些天,也沒見到有什麼反應,秦陽差點認為兩邊都放棄滲透的時候,終於,節點所在的地方,有一絲神光閃過。

黑灰色的力量裡,附帶著一點清靈之光,這是上古地府那邊又在滲透了。

這一次,滲透的便直接是太昊的地盤,顯化在這裡的,也隻是過橋時,自然引起的反應。

秦陽樂嗬嗬的看熱鬨,他都不確定之前是誰陰他,府君把自己分成了那麼多份,鬼知道具體有多少個,很有可能就是他,但是也有可能是酆都大帝。

秦陽不覺得酆都大帝出現在亡者之界,生者的世界就什麼都沒有了,府君這邊可是有先例的。

但這不重要,反正甭管是誰,讓他跟太昊打吧,太昊最近的火氣應該也不小,若是太昊也會生氣的話。

太昊的世界,鎮守在太昊壺梁的真火大神官,實力比之之前那倆先頭兵,強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滲透出現的第一時間,他便睜開了眼睛。

抬起頭,又是一次滿月,月光如水,灑落整個世界,滲透過來的力量,融入到月光之中,飛速的擴散開。

真火大神官,飛到半空中,冷眼俯瞰著太昊壺梁,太陽真火在他的體表浮現,仿若在瞬間,化作一輪小太陽,懸浮在太昊壺梁的上空。

月華被硬生生的蒸發掉,光輝照耀而下,真火大神官高聲頌讚。

“禮讚,太昊。”

霎時之間,光輝彌散,太昊壺梁在瞬間跨過了黑夜,進入到青天白日的狀態。

那些黑灰色的力量,如同無數的細絲,從太昊壺梁的地底擴散開來,此刻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烈日的光輝之下。

太陽真火伴隨著的烈日的光輝,化作浪潮,從太昊壺梁的中心,一口氣橫掃整個太昊壺梁島,所有的東西,都被燒成了灰燼,包括此刻還在這座島嶼上的生靈。

地毯式的橫掃而過,浮現在地表的力量,自然毫無意外的被全部毀掉。

太陽真火,至陽至熱,在所有的真火裡,論霸道無匹,也是穩穩排進前三的存在,尤其是陰邪之屬,更是被太陽真火死死的壓製。

真火大神官淩空而立,冷眼看著已經變成焦黑色的太昊壺梁,目中金光閃爍,不斷的掃視周圍的一切,意圖找到可能藏在地底的部分。

然而,地底都被太陽真火化作的浪潮掃了一遍,地底深處,探入到岩漿河裡汲取力量的神樹樹根,表麵都變得有些焦黑了。

確認沒有問題之後,真火大神官伸出手,書寫出一卷奏章,一手輕輕一抬,奏章化作一道光輝,飛入天際消失不見。

真火大神官靜靜的懸立當空,化作小太陽,照耀了太昊壺梁三日之後,才見一道流光從天而降。

他看了看奏章之上的批注,收斂了太陽真火,重新落在島嶼上,繼續靜靜的鎮守著。

這時,過了三個白天的太昊壺梁,重新恢複了黑夜,明月的光輝,也重新灑落下來。

月光穿過海麵,落在海岸線附近的海床上。

一塊石壁上,有一個不過半寸長的痕跡,就仿若一隻細蟲,被烤死之後,留下的痕跡。

那是之前滲透過來的那些黑色絲線,被太陽真火燒毀之後的痕跡。

如今隨著朦朧的月光,穿過水麵投射下來,那一絲沒有任何力量的痕跡,緩緩的動了起來。

在一條三寸長的海魚遊走過來的瞬間,印記無聲無息的印在了海魚魚鰭上。

小海魚遊走出去不遠,立刻沒一條黑色的海蛇一口吞噬掉,而那一絲印記,便從海魚身上,轉移到海蛇的腹部。

海蛇遊走海麵之下,悄悄的離開了島嶼附近。

如此連續轉換了五次,最後一隻速度極快的劍魚,承載著這一絲印記,來到了萬裡之外的花船附近。

之所以花船還沒走,還是托了真火大神官的福,相隔萬裡,也還能看到太昊壺梁島那邊,連續三日,如同白晝。

上古天庭的大神官,親自顯現偉力,乃是難得一見的景象。

有的是人會遠遠的來湊熱鬨,在保證安全的時候,伸長了脖子多看幾眼,至於這些家夥是不是真的湊熱鬨,誰管啊。

反正這來的人多了,花船的生意多少就會比原來好些了。

那日放了太多心血,如今麵色蒼白如紙,頗有一副我見猶憐氣質的女修,剛從一個閉關閉傻的修士那,忽悠到了極品的療傷靈藥之後,伸出手,輕輕撫過對方的雙眼。

下一刻,她一步跨出,蛻下一層人形的外殼,自顧自的來到窗邊,而那個閉關閉傻的修士,則還在對著人蛻自說自話。

她一隻手伸出窗外,下方遊過的劍魚一躍而起,與她的手觸碰到一起,瞬間,那一絲印記,便轉移到了她的手上。

印記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她的手背上,她仰起頭,遙望著明月,瞳孔一漲一縮,虹膜由黑化作灰黑色,而後又再重新轉變回來。

這時,她的眼神也已經徹底變了。

她眨了一下眼睛,散去了眼底毫無感情的冷漠,轉而一步跨出,重新套上人蛻,帶著微笑,繼續忽悠著那個閉關閉傻的修士。

三日之後,她亦步亦趨的跟在傻修士身後,跟個嬌羞的小娘子似的,離開了花船。

七日之後,站在一個門派的門口,她微微昂著頭,麵帶一絲微笑,眼神被日光刺的有些睜不開,她重新低下頭,含笑默念了一聲。

“太昊啊,你的老對手,老朋友,來了,先送你一個見麵禮吧。”

入夜之後,大日落入西山,明月升起,她的腳下,一絲絲黑色的線條印記浮現,不斷的融入到她的體內。

於此同時,太昊壺梁島,新一波的入侵出現。

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音,黑灰色的力量如同泉湧,從節點滲透過來,這些力量飛速的凝聚出一閃黑色的大門,從地下鑽了出來。

大門之上,左邊陽雕著一位含笑女子的側臉,她仿若一個聖母,散發著溫柔的光輝。

右邊則是密密麻麻的骷髏頭浮雕,女子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右邊的一個骷髏頭。

當真火大神官出現的時候,黑色的大門轟然洞開,無數的骷髏頭,伴隨著大量的低級陰魂鬼物,化作洪流一般,呼嘯而出。

太陽真火,化作浪潮,如期而至,那些難以計數,化作洪流的陰魂鬼物,在太陽真火的力量下,也完全失去了作用,數量似乎毫無意義。

這些陰魂鬼物,甚至都衝不出巨門百丈之地。

真火大神官冷眼看著這一切,內心裡毫無波瀾,在他眼裡,那些陰魂鬼物,與之前太昊壺梁島上的其他生靈一樣,生死都不會讓他在意。

他早已經忘記了,憐憫是什麼東西,殘忍是什麼東西。

太陽真火不斷的卷上來,將所有的一切都灼燒殆儘。

巨門右邊,一顆顆骷髏頭脫離出來,想要繼續回到左邊聖母的懷抱,可惜,它們一個個,在脫離出來的瞬間,便被太陽真火化為灰燼。

片刻之後,黑色的巨門開始被灼燒,慢慢的崩碎,那個聖母的浮雕,從門上走下來,被烈火焚身之時,依然麵色溫柔,帶著一絲憐憫,仰望著真火大神官。

當她被徹底燒成灰燼,巨門也徹底崩塌之後,真火大神官的身形微微一震,瞳孔深處,映照出一個骷髏頭的虛影。

轉瞬,這個骷髏頭便化作了那個聖母,麵帶微笑的樣子。

咚咚……

咚咚……

心跳的聲音,如同驚雷,真火大神官,全身燃燒著真火,將身體內外都在灼燒之中,可是那種心痛的感覺,卻如何都消除不掉。

他捂著胸口,麵上慢慢的浮現出痛苦的神色,冷漠的眼底,出現了一些屬於一個活人的心緒。

那種心緒越來越強,他也愈發的痛苦,嘶吼著咆哮著,發狂了似的,燃燒著自己。

“不怪你的……”

他的心底,仿若浮現出一個女人,輕柔的呼喚,像是在安撫他的心痛。

他慢慢的跪伏在地,痛哭流涕。

片刻之後,他身上燃燒的太陽真火,在他身前,凝聚出那個聖母的樣子,臉帶微笑,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腦袋。

下一刻,真火大神官,跪伏在地,麵帶微笑的閉上了眼睛。

他的氣息還在,他的神魂還在,他的力量也還在,但他的意識,卻已經自我湮滅了。

當一切無人掌控之後,太陽真火失控,將他的身體,燒成了灰燼,最後隻留下一團太陽真火,留在了原地。

這是真火大神官的權柄具象。

轉瞬,權柄化作一道流光,飛入天際,沒入到真火大神官的宮殿裡,等著太昊重新敕封新一任的真火大神官。

失去了真火大神官的鎮壓,地底再次浮現出一扇黑色的巨門。

巨門之上,左右各有兩個青麵獠牙的厲鬼形象,大門洞開之後,一些氣息陰冷的家夥,從中走了出來。

“神祇掌控的世界,嘿,完美。”

“要是能宰兩個神祇,作為幡旗的主魂,那才叫完美。”

……

秦陽眯著眼睛,靜靜的看著光輝頻繁閃爍的節點,有些震驚。

本以為對方是慢慢的滲透,沒想到這才滲透了沒幾天,立刻來了大陣仗,感受著橋梁上湧過的力量,明顯是大批人馬衝了過去了。

得了,現在不用再猜了,如此人多勢眾,完全不在意大隊人馬當炮灰,十有八九是酆都大帝的人了。

府君那邊走的是精兵路線,可沒這麼多炮灰隨意消耗。

然而,轉瞬,他竟然感受到了一絲一字訣的力量,混雜在大隊人馬裡,順著橋梁去了太昊的世界。

隻是太快了,這樣子感受,也難以感受的真切,他根本沒感受清楚,那到底是哪一門一字訣的力量。

他隻能確定,不是思字訣,也不是哀字訣。

秦陽心癢難耐,想要去看熱鬨,有入門一字訣的大佬親自出手了,那麼,大隊人馬十有八九就不全是炮灰了。

比他想的還要快的多,這兩邊還真是不需要火星,碰到就能炸。

心裡癢癢,秦陽還是忍下來了,反而親自出手,幫忙將這裡徹底鎮壓,保證橋不會塌了。

正鎮壓著呢,秦陽感覺到似乎有什麼力量,從橋上跌落了下來。

他一直擔心的事出現了,還真有什麼神經病跳橋啊,不害怕迷失在無儘虛空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陽將其鎮壓,待看清了東西,微微鬆了口氣。

原來隻是一個念頭。

將其鎮壓的瞬間,便見那個念頭,在他眼前幻化,最後化作一封書信自動舒展開。

念頭裡蘊含的東西,自動幻化成秦陽認識的文字,在紙上書寫出來。

字跡娟秀清麗,以字識人,便仿若看到一位大家閨秀,在案頭提筆書寫下那些蠅頭小楷。

“希望有人能看到,有人能來救救我,或者,來抹殺我。

我不想成為神祇的傀儡,成為神祇的棋子,他有一個天大的陰謀。

天啊,有沒有人啊,救救我,或者抹殺我吧,我不想……不想……”

秦陽砸吧著嘴,原來是有人趁著混亂,無意識丟出的念頭,難怪會從橋上跌落下來,這不就是丟漂流瓶麼。

誰能撿到,完全隨緣。

可這有什麼用呢。

鬼知道這個東西是不是用來釣魚的,不,八成就是釣魚用的。

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施展一字訣的大佬,到處撒網釣魚的。

就算不是,誰知道,這是誰啊,總不至於無意間撿到個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漂流瓶,就跨界而去,玩一手英雄救美的把戲吧。

再說了,跨哪界都不知道呢。

總結出來,四個字:關我屁事。

隨手掐滅了這個念頭,順帶著將自己剛才看到漂流瓶的內容,也一起斬了,安全第一。

……

數日之後,一座雲台之上的莊園裡,一位明眸皓齒的少女,倚在窗邊,望著窗外怔怔出神。

忽然,她神情一動,有些驚喜的看著一片窗外的桃花樹上,有一片花瓣隨風飄落,她連忙伸出雙手,將其小心翼翼的接住。

花瓣在她的掌心崩碎,化作一張小紙條。

上書四個潦草的大字。

“關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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