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整個世界演化,具現出來的設定故事集,卻隻能真的當故事書來看,秦陽真覺得白瞎了這麼大優勢了。
尤其是寫這個故事書的作者,還在旁邊蹲著的時候。
當發現在特定情況下,可以去補充設定,秦陽嘴都快笑歪了。
打補丁而已,沒吃過豬肉,誰還沒見過豬跑麼?
俗話說,久病成良醫,被補丁禍害的多了,當手握打補丁權限的時候,絕對會無師自通的點亮禍害技能點。
這次打的補丁,要說起來,還不算太完美,不過這也沒辦法了。
以秦陽的估算,和親自試驗過出來的結果來看,補全設定的第一要務,便是要符合演化的規律。
亡者之界演化的規律,最重要的一條,自然是穩定。
能讓那種規矩,長久的運轉下去,小的偏差可以有,但不能積累下來,變成最終的大崩潰。
而無論是苦海本身,還是擺渡人,都是牽扯到所有的死靈。
平衡一般死靈、擺渡人之間的關係,讓規則對所有死靈,都相對公平,才是長久維持下去的支柱。
在這種基礎上,悄咪咪的滲一點私貨進去。
比如說,雙方六對六,你要是讓一個人能打六個,那平衡就崩了,可是呢,你要是讓一個人能衝進對麵,一個上勾拳秒了一個,竟然還能跑回來。
這性質不就不一樣了嗎,反正說出來,幾個人打不死一個,那你們不是菜是啥,反正跟平衡沒關係了。
秦陽本來想做的,就是他一個打一片,可惜世界不允許他這麼牛逼。
那就隻能迂回一下,來回試探之後,在符合基本規則的情況下,讓他變得更有優勢。
也就是從六打六,變成了六打五的優勢,看,就是這麼一丁點的優勢而已。
秦陽拿著小本本,奮筆疾書,不斷的總結經驗。
同一時間,不斷的考慮,下一次遇到同樣的情況,應該怎麼做,怎麼搶到優勢。
現在不是他想要去稱王稱霸,而是有人想接管一切,所有人都要聽他們的。
真要是無所謂,可能到最後,他連放屁要不要脫褲子,都不能自己做主了。
想想就可怕。
總結記錄的差不多了,秦陽想找小說家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聽到他從彆的角度看待的想法。
可惜,小說家跟個廢宅似的,抱著一本內容跟名字完全沒什麼鳥關係,秦陽隨手套了個一品修仙名字的話本小說,看的入迷了,外麵的世界他完全沒反應。
秦陽喊了兩聲,見他沒什麼反應,便揣著手,默默的將故事書,從海眼裡拿出來的一瞬。
完事了再次塞回去。
再次進海眼一看,果然跟猜測的一樣。
他的海眼屏蔽效果,的確在隨著他的實力提升,不斷的增強。
如今,故事書跟亡者之界的聯係,都能屏蔽一些了。
之前還在閃爍的新設定,現在徹底定了下來,化作了亡者之界的真理。
確認了這一點,秦陽又看了看其他還在不斷變化的設定,暫時還沒什麼需要注意的部分。
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設定,不影響大局的那種。
睜開眼睛,秦陽躺在孤舟上,又有些無聊了,他現在需要等了。
因為他補全的設定,就算是出現了苦海擺渡人,也沒人能渡過苦海,沒有他的沉默印記,苦海擺渡人上崗的手續就不完整。
不,也不能這麼說,這麼說的話,他的權柄就大了。
沉默印記,也不是他秦陽的,是修成哀字訣,而且必須修成沉默神通的人的。
應該說,是該有的手續都有了,隻是上崗的安全保險,不合格,上崗有風險。
那現在就等著唄。
等著遇到一個苦海擺渡人,看著順眼的,好說話的,人也不錯的。
……
一晃又是一年過去。
苦海之上,一片綿延萬裡的冰原,無數的冰柱子,如同大片的冰林,屹立在冰原上。
背鍋俠遊走在無數的冰柱子裡,幻化萬千,一邊避開追擊者,一邊想辦法逃走。
冰原上,一個龍頭人身,身高數丈的壯漢,大步行走其間,他的金色蛇瞳裡,泛著一圈圈神光,口中念念有詞。
背鍋俠的法門,壓根撼動不了對方的心神,對方正好也是修的唯心之法,利爪掃過,冰柱崩碎消散,卻根本不見冰原炸開。
那是直接崩碎了背鍋俠的意念。
還有一人,一身白底金紋的長袍,麵若冠玉,眉心一點火苗印記,恍若在燃燒。
他屈指如蘭花,輕輕一彈。
一點火星迸射而出,落在冰原上,那一點火星非但沒有熄滅,反而變得愈發耀眼,眨眼間,火光逸散開來,化作熊熊烈火。
他點燃了冰原。
“趙雪政,這次你躲不了了,交出小說家的故事書,從此之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你到底是誰?誰說我有小說家的故事書了?”冰柱子裡的背鍋俠趙雪政有點火大。
當初給小說家說什麼,故事書你們拿著是麻煩,不如給我,我幫你們解決這個麻煩,這純粹就是忽悠人的話,誰信誰腦子有問題。
真拿到手了,還不趕緊藏著掖著,打死都不承認自己拿到了。
不然還咋的,真替小說家解決麻煩?
可是哪想到,他剛拿到手沒多久,翻來覆去的看來看去,還沒研究明白呢,隻看到一些已經定下的東西。
眼前這個龍頭怪,和這位眉心帶火焰印記的家夥,就直接找到他,要搶故事書了。
還有,他都不認識對方,對方卻能叫出他的名字。
他自己也才想起來自己的名字!
對方肯定盯著他很久了!
而且也複蘇意識很久了,反正不會比他晚。
“趙雪政,不要做無謂的辯解了,你去找小說家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盯著你了,我們也知道你拿到了故事書。
現在還隻有我來找你,是因為我拖住了其他人,再晚點,我迷惑不住其他人的時候,他們都會來找你。
到時候,便是你真正化為虛無的時候。
而我們隻要故事書,拿到就走。”
“嗬嗬……”趙雪政冷笑一聲,這話權當是放屁。
他給人家說過一模一樣的話,可是拿到手的瞬間,還不是想要直接翻臉,直接滅口,最保險。
這世界現在可沒什麼血誓,什麼限製都沒有,相信這種話的人,都是意識複蘇的時候,腦子出問題了。
眼看趙雪政軟硬不吃,白衣男也不廢話了,念頭一動,那點燃冰原的星星之火,化作燎原之勢,迅速鋪開。
火焰所過之處,冰柱被不斷的燒的崩碎,化為齏粉,冰柱之中的趙雪政,一個接一個的消散。
冰原不斷的擴大範圍,火焰燎原的速度,卻越來越快,明顯的再過不了多久,就能將整個冰原燒毀。
到時候趙雪政就徹底沒了機會。
那龍頭人身的巨人,蛇瞳不斷的一脹一縮,很快鎖定了一個方向。
那裡冰原擴散的速度明顯更快,趙雪政想要逃走,走那邊更快一些。
就在這個時候,冰原之外,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
一個頭戴鬥笠的人影,撐著一艘烏篷船,從遠處駛來。
清脆的鈴鐺聲,在海麵上飄了很遠很遠。
正在交戰的雙方,不由的停下了動作。
“黃泉擺渡人?”
“你錯了,此地乃苦海,吾乃苦海擺渡人。”烏篷船上,飄渺的聲音,徐徐傳來。
“苦海無邊,無人可自渡,交出小說家的故事書,渡爾過海。”
白衣男麵色一沉,稍稍思忖,臉色頓時變的頗有些難看。
“上古地府,當真是好算計。”
“交,渡海;不交,永墮苦海。”擺渡人平靜的聲音,繼續飄來。
擺明了就是有恃無恐,甚至壓根不擔心對方動粗。
趙雪政的臉色也很是難看。
故事書上,壓根就沒有出現有關苦海的事。
他哪想到,費了這麼大勁,險些被人打死,最後還是被上古地府的人,穩坐釣魚台了。
然而,不等他們多想,那擺渡人繼續道。
“誰交故事書,誰渡海。”
此話一出,剛才還在打生打死的三人,就想先合力打死這個擺渡人。
這個狗東西什麼意思?
讓他們先自相殘殺,然後誰拿到了故事書,再去他那搖尾獻媚麼?
那龍頭大妖,勃然大怒,轉過身,一步邁出,龍爪伸出,化作烏光籠罩,驟然拍向了烏篷船。
擺渡人輕輕晃動搖櫓,烏篷船微微一動,與龍爪之間的距離,便瞬間拉開數十裡。
“爾等縱然能將我就地格殺,也毫無作用,以後怕是也再無任何一個擺渡人,會載爾等渡海。
現在你們隻有一次機會,誰把故事書當船資,誰便可渡海。”
龍頭大妖怒不可遏,當場就要化出真身。
就在這時,異變再現。
天邊混亂的氣息出現,一個個死靈,化作流光飛來。
這些都是之前被白衣男困住的死靈,他們也都是想搶趙雪政故事書的人。
然而,這些人還沒飛來,卻又像似察覺到了什麼,齊齊向著兩側避開。
後方,濃鬱的死氣,如同天幕拉來。
濃鬱的死氣,不斷的彙聚而下,化作一條黑色的長橋,從天邊一路延伸過來。
一位身穿獸皮的大胡子,率領著一群人,站在長橋上,被長橋載著抵達這裡。
大胡子瞥了一眼,什麼話都沒說。
他的身後,一個麵容俊秀的年輕人,越眾而出,刷的一下抖開一把白紙扇,上書布冥白三個大字,他反手將紙扇貼在胸口,嘩啦啦的扇著西北風。
“讓我看看,這誰啊,我都還沒來得及欺負欺負人呢,這上古地府的人裡,都有人敢先跳出來,以勢壓人,耀武揚威了。”
年輕人細長的眼睛看向那個擺渡人,紙扇一抖,一陣西北風吹過,擺渡人麵上的黑布,無聲無息的化為齏粉。
看到對方真容,年輕人有些失望。
“我當時哪位上古地府裡的哪位擺渡人呢,原來是個我都不認識的貨色。”
擺渡人又驚又怒,可是他也不認識對方是誰。
他想不去來了,隻是覺得紙扇上的那三個字有些眼熟而已。
可有這種手段,能輕鬆破去他的麵罩,曾經必定是上古地府裡的大人物之一。
他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就見那年輕人再次揮動折扇。
“這種貨色,留著也是招黑,我便做主,替酆都大帝清理門戶了。”
擺渡人晃動搖櫓,烏篷船急速遠去,可是那西北風卻後發先至,一陣黑風卷起,轉瞬便化作一條黑龍,一口將烏篷船吞下,卷入天空中,絞殺成齏粉。
轉瞬,黑風消散,什麼也沒有留下。
瞬間,場麵安靜下來了。
龍頭大藥,白衣男,趙雪政,還有那些後來追來的死靈,全部都快傻了。
所有人都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誰都沒料到,這些新來的,死氣旺盛,如同天幕,能在苦海上直接化作黑橋而來的大佬們。
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便直接秒了一個擺渡人。
聽這話裡的語氣,眼前這位俊秀的年輕人,似乎還是上古地府的人。
年輕人繼續扇著扇子,再次露出了笑容,對著冰柱裡的趙雪政揮了揮手。
“來,過來,我有點事問你,其他人沒事了就散了吧,也就是我脾氣好,除了愛欺負人之外,沒太大缺點。
要是我其他脾氣不太好的同門蘇醒了,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龍頭大妖和白衣男對視了一眼,默默的揖手一禮,毫不猶豫的退去。
這話他們也不敢反駁,他們才複蘇意識,實力也沒回複,根本惹不起眼前這些不祥。
不一會,人全部散完了。
趙雪政瑟瑟發抖的挪了過來,沒什麼猶豫的,直接交出了故事書。
“這是小說家的故事書,你們拿去吧,我可以走了吧?”
“急什麼,我有點事要問問你,彆緊張,我道門從來不隨便殺人,剛才那也是按規矩辦事,按照上古地府的規矩,將其湮滅,已經是輕的了。”年輕人一臉和善,接過了故事書之後,轉身雙手交給了大胡子。
“您問。”
正在摸索故事書的大胡子,忽然笑了起來。
“你這故事書是從哪來了?”
“小說家那得到的……”
“說說,你怎麼拿到的。”
“是這樣的……”趙雪政老老實實的,將他如何費儘力氣才騙到秦陽,順利拿走故事書逃走的事說了一遍。
“哈哈哈……”大胡子仰天大笑,笑完之後,對趙雪政揮了揮手:“你可以走了,你可以告訴彆人,故事書,在我道門手裡,誰想要,來找我道門拿。”
一聽這話,趙雪政哪敢多留,趕緊腳底抹油跑路。
“祖師,怎麼了?”年輕人湊過來問了句。
“不可說。”大胡子摸索著故事書,翻看看著裡麵的內容,又忍不住大笑了幾聲。
“我們這個素未蒙麵的門主,可比想象的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