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八章 最純潔的嬰孩,這不是奪舍(1 / 1)

很多時候,狗秦陽都覺得,殺手秦陽做事太極端了,這樣很容易莫名其妙的得罪人,著實不太好,弄不好就會變成舉世皆敵的局麵。

但凡事都不能說絕對,殺手秦陽這種說雞犬不留,保證一隻活著的雞崽子都見不到的做派,換到彆的地方,瞬間就會變成了優點。

比如,現在要做的事,狗秦陽自忖他做的絕對沒有殺手秦陽好。

說一寸一寸的洗兩遍,保證什麼犄角旮旯裡,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地方會落下。

白燈籠的照耀下,小屁孩的心門在光輝之中凝聚,他的心門,完全沒有門的形狀,隻有一團沒有形狀的白色光團,懸在那裡。

對於一個不到一歲的嬰兒來說,他對“門”這個東西,還沒有概念呢。

那變幻的光團,對於秦陽來說,完全就是不設防的狀態。

殺手秦陽拎著塑料黑劍,將力量壓製到極限,一步邁出,進入到光團之中。

心門內的世界,一片明亮,充斥著最純粹的光輝,白色的世界裡,隻有寥寥幾樣東西。

龐大的木馬玩具,晃動著身子,跟個不倒翁似的,在半空中飄過,巨大的風鈴晃動著,發出清脆的響聲。

遠處還有一座抽象的如同饅頭一樣的東西,化作了大山,一條彎彎扭扭,看似像是河流的東西,裡麵流淌的都是蜜糖。

但這些東西,大都是形狀略有些抽象,還都沒有真正的具象化,嬰兒心裡還沒有真正的概念成形。

正在拓展的世界邊緣,還有其他更多的東西,正在慢慢的衍生出來。

對於一個修士,甚至隻是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若是被洗號,可能真的會被人當成白癡。

然而,一個嬰兒,心門內本身就什麼也沒有,一句話都不會說呢,被洗號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大不了前麵幾個月新手村白練了唄,反正也沒練出來什麼結果呢。

殺手秦陽也不管這些,他嚴格按照既定好的計劃,揮舞著塑料黑劍,一點一點的斬過去。

那些純潔的如同白紙的地方,也被他強行斬碎了,然後再以漁眠安神曲,徹底再洗一遍,哪怕洗完之後,跟以前似乎也沒什麼區彆。

都是純白一片,半點雜質都沒有。

一點一點的推進,最先倒黴的東西,是那個木馬,被切碎了之後,再被漁眠安神曲洗一遍,木馬徹底消失在這裡。

不多時,純白的世界裡,為數不多的幾樣東西,都已經消失不見,嬰孩的心門內,變得恍若新生兒一般純淨如洗。

隻是待在這裡,都會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種,他才是汙穢的感覺。

不過,洗號還沒完成呢,還剩下最後一點純白色的世界需要清洗。

一路推進到最後,將最後一點純白的世界切碎,再以漁眠安神曲清洗的時候,卻出現了變化。

被切碎的純白世界,依然還是純白,可是在被漁眠安神曲化作的力量洗刷過去的時候,白色卻仿若汙穢,慢慢褪去,露出下麵一點斑駁的黑色。

在這片純白的世界裡,仿若不可饒恕的汙穢,刺目之極。

“狗東西!我就知道!”狗秦陽的肺都快氣炸了,上次他來檢查的時候,可是半點痕跡都沒發現,又因為是個小嬰兒,實在沒忍心下什麼重手。

哪想到,那老皇帝如此不是東西,藏的東西藏這麼深,被塑料黑劍切碎了,表麵看起來都是白的。

“給他洗乾淨了!”

隨著漁眠安神曲的清洗,原本以為是純白無物的地方,純白色的遮掩,化作了可以被清洗掉的東西,不斷消退。

那一點斑駁的黑色,也在不斷的變大,化作一閃黑色的大門,跟這裡格格不入的大門。

“我需要動用足夠強的力量,才能繼續完成。”殺手秦陽先提醒了一句。

他若是動用足夠強的力量,這片純白色的世界,大概率不會扛不住,因為這裡的純白,是純粹的什麼都沒有,映射出來的如同白紙的白,但本質上其實連白紙這個載體都沒有。

可能會出現的情況,隻是在切碎這扇黑門的時候,會迸射出的力量,若是控製不住的話,可能會從內心世界,直接影響到外麵。

隻需要一丁點的影響,可能都會讓那個小屁孩完蛋。

“動手吧,現在不是我們要殺這個小屁孩,而是我們不管,他就死定了,我們必須給他動個大手術,先把老皇帝留下的東西毀了。”

狗秦陽壓下火氣,沉思了一下,補充道。

“既然老皇帝那個狗東西,能在這裡留下東西,沒道理,彆人沒法留下,對吧?”

“理論上是這樣。”

“那我們先把這裡加固一下,將那個黑門包裹進去,之後就放開手做,這是精細操作,你能做到不?”

“不要問能不能,你應該問,時間足夠不?”

“那時間足夠麼?”

“足夠。”

“那你廢話這幾個字有意思?”

殺手秦陽不說話了,立刻開始乾活。

先以造夢之術,在這裡憑空凝聚出一個夢境,將其擴大之後,充斥這個白色世界,如此的話,將整個白色世界都囊括進去了,黑門想不進去也沒轍。

而後念頭一動,虛無的世界裡,一根根鋼筋混凝土的柱子在邊際立起,無數的符文,隨著殺手秦陽念頭一動,化作洪流湧出,遠遠不斷的沒入那些柱子裡。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整個世界上下左右前後,都被封閉支撐起來。

完成的瞬間,殺手秦陽單手握著塑料黑劍,一劍揮出。

劍柄上,兩隻黑色的翅膀,驟然張開,烏光化作一道接天連地的巨刃,斬在了那扇漆黑的大門上。

一絲絲裂紋在黑門上浮現,封閉這裡的鋼筋混凝土囚籠上,也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這是造夢的夢境世界即將崩塌的前兆。

然而,隨著殺手秦陽念頭一動,那些具象化為實質的封鎖,瞬間便恢複了原樣,表麵還有一層鋼水澆灌下來,再次加固。

這個表象,代表的是殺手秦陽自己的心防,嚴謹到一絲不苟,他自己都無法突破自己的心防,以此為束縛,自然不擔心威能外泄。

一劍之後,再次揮劍。

每一劍,黑門上的裂紋便會變多一些。

九劍之後,殺手秦陽走到黑門前,仰望著這扇連表麵銘刻的外相都看不清的黑門,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彈。

“轟!”

黑門轟然崩碎,漁眠安神曲也在此時響起,崩碎的碎片,在安然的曲調中,漸漸湮滅,化為無物。

同一時間,鋼筋混凝土囚籠,也隨之崩碎消散,整個世界,變得純白一片,再也沒有一點雜質。

殺手秦陽一言不發,再次清洗了一遍。

完成之後,殺手秦陽一言不發的離開,這裡純白的讓他感覺到極為不適。

走出心門,收起白燈籠,殺手秦陽一言不發,再將這小家夥屬於皇室的血脈斬了,以各種天材地寶替他洗髓,確保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副作用。

完成之後,再檢查了一遍,果斷下線,狗秦陽上線。

秦陽抱著酣睡的嬰兒,唏噓道。

“從今天開始,你真正的新生了,一切都獨屬於你,你可以說是全天下內心最純潔的崽了,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好好活下去吧,不然的話,就枉費我費這麼大力氣了。”

小嬰兒含著手指頭,往秦陽懷裡鑽了鑽,睡的香甜。

秦陽將他放到搖籃裡,召喚出醜雞。

“先幫我看著點。”

收起了星落大陣,街道上依然是熙熙攘攘,唯有幾個轎夫,還在人群裡穿梭,想要找他們家忽然消失的小姐。

秦陽的身子驟然一僵,他驟然轉過頭,看向那座轎子,瞳孔瞬間化作十字。

轎子內陷入昏迷的婦人,如同幻影,在他的瞳術下,緩緩的消失不見。

在消失的最後一瞬,那婦人睜開了眼睛,抿著嘴向著秦陽笑了笑。

“艸。”

秦陽的頭皮都炸了起來。

剛才那個婦人,竟然是幻海氏的人,他的瞳術竟然都沒看穿。

不,不對,最初的婦人,肯定不是幻術,的確是真人,他的複合瞳術,不可能連真身和幻象都看不出來。

也就是說,對方看了半天戲,但是出來之後,對方什麼時候消失的,他都不知道。

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或者,問題回到最初,對方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為什麼要讓他發現?

對方是專門要引他過來的,引他出手的。

拖延時間麼?

為什麼?

那扇黑到連紋路都看不出來的門,那上麵的氣息,絕對是老皇帝的後手不會錯的。

那為什麼對方不阻止,專門給他找了個事做。

忽然,想到對方的行事作風,幾個大字,如同驚雷,在秦陽心中炸響。

以真實掩蓋真實。

正在這時,天空中彩霞彙聚,萬裡雲霞閃耀,靈氣化作細雨,揮灑而下,滋潤萬物。

這是新的大帝登基了,神朝給予神朝萬物的第一筆饋贈。

雲親王淩空而立,整個神朝的力量,開始向他的身上加持,他的氣勢開始飛速的暴漲,他計算的沒錯,整個大嬴神朝之力,加身他逆轉壽元之身,已經足夠他成就道君了。

秦陽遙望著雲親王,瞳孔驟然縮小到針尖大小。

這,絕對就是被掩蓋的另外一個真實。

不可能錯了,也不可能有彆的可能了。

老皇帝從最開始的目的,就是雲親王。

隻不過不是以前的雲親王,以前的燕宗主。

而是,此刻的雲親王。

大燕的新大帝。

哪怕秦陽不知道他要怎麼做。

但這已經是唯一的可能,再不可能也必須是。

狗秦陽難以壓下心中的驚駭,果斷下線,讓殺手秦陽上線。

天塌不驚的殺手秦陽,麵無表情的看著周圍,狗秦陽語速飛快。

“那個幻海氏的頂尖高手,肯定還在,他以為他攔住我了,才會不出手,同樣,他費了這麼大勁攔著我,肯定是知道,我可以毀掉他們的計劃。

必須不讓他攔著你,你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進入雲親王的心門,再晚了就來不及了。”

殺手秦陽麵無表情,一步跨出,原地留下一個分身,本尊則強行遁入虛空。

虛空之中,之前那個含笑的婦人,正淩空而立,看著秦陽。

殺手秦陽左手中出現塑料黑劍,左手也同時化作了黑色,致命的氣息出現。

他的身形卻一刻不停,目不斜視的繼續向前直衝而去。

那婦人的麵色一變,全身的肌肉都緊繃到一起,心頭警兆,如同洪鐘大呂,轟轟作響。

尤其是看著秦陽那淡漠,卻堅定如磐石的眼神。

婦人內心便有一個聲音響起:隻要敢攔著,哪怕隻攔一瞬的時間,秦陽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放棄後麵的所有事,轉而變成不惜一切代價。

將她擊殺,不死不休。

眼看距離越來越近,婦人終於扛不住了,她不敢賭。

她讓開了路。

跟秦陽擦肩而過,秦陽甚至都沒看她一眼,黑影黑手和塑料黑劍也隨之收起,後背空門大開,根本沒有再防備她。

可越是如此,她越是感覺後背一陣冷汗直冒。

剛才她感覺到的一切,絕對都是真的!

秦陽遁出虛空,出現在雲親王身前。

一揮手,將人偶師放出來護法,秦陽拿出白燈籠,對著雲親王低聲一喝。

“對我敞開心扉。”

雲親王麵無表情,緊閉的雙眼,艱難的睜開,他的眼中滿是掙紮和不甘。

心門浮現,那心門在灰色與黑色之間不斷變幻。

一會兒是黑到紋路都看不到的黑門,一如之前看到的那扇黑門;一會兒又化作一閃普通灰色木門,什麼防護都沒有,隻需要輕輕一推就能打開。

在變成灰門的瞬間,秦陽推門而入。

雲親王的眼神,時而陰冷凶狠,時而堅毅不屈。

此時仿若兩個一模一樣的雲親王,相對而立。

隻不過其中一個,模樣開始慢慢的麵的蒼老,最終,當他變成一個滿臉老人斑的老人時,終於,變成了老皇帝。

另外一個,是年輕版的雲親王,他滿臉的不甘,滿心的不解。

“我不可能被奪舍。”

“沒錯,你修成的法門,不可能有人可以奪舍你,縱然是三身道君的三身術,在將你成功煉成化身之前,你也會先一步死去,縱然你死了,也不能被人煉成化身。

你就是集天下防奪舍之法於大成的經典。

如今,我也不是我奪舍你。

奪舍終歸不是正道。”

老皇帝麵色冷淡,一板一眼,仿若在訴說一個事實。

“燕雲啊,你本來就是我,而我卻不是你,我隻是在拿回我自己的東西。”

雲親王如遭雷擊。

無數的過往,驟然浮現在眼前。

其中就有一條,他一直忽略的。

老皇帝壽元將儘,而他的壽數也同時走到了儘頭。

他以為是因為北鬥七殺經才會如此,儘管從各方麵表現出來都是如此。

哪裡想到,最根本的原因,其實就是因為,兩個人的壽數,本來就是一個人。

他不是化身,沒錯。

也沒人能奪舍他,也沒錯。

但如今,卻能清晰的感覺到,自我在消失,他的一切,都在被老皇帝接手,所有的一切,包括內心,都開始被納入到老皇帝的內心世界。

一切都因為,他本來就是老皇帝,兩位一體。

他不過是另外一體上,隨著時間衍生出來的另外一個意識,但也僅僅隻是意識而已。

一腔悲憤湧上心頭,整個世界都是昏暗的絕望壓下,就在這時,他感受到了內心的震動。

他感受著伴隨著力量的灌入,越來越強的同時,失去的自我,瞬間完成了決斷。

他是燕雲,從一個雜役,一路爬到了大燕第一宗宗主的位置,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從來沒有放棄過。

秦陽都沒放棄,他哪有資格放棄。

一腔熱血湧現,單純的意念,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忽然,雲親王睜開了眼睛,他伸出一隻手,猛的錘到自己的胸口。

心血噴湧而出,他嘶聲厲喝。

“以吾之名,傳帝位,於秦陽。”

伴隨著嘶啞的低喝,心血自動凝聚成大字,化作血雨,逆衝而上,衝向了天空中的七彩霞雲。

那些正在瘋狂灌入他體內的力量,灌入的速度,驟然暴跌。

雲親王咧著嘴,感受著那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的“道君”這倆字,開始漸行漸遠,遠遠的離去。

內心卻驟然浮現出一絲痛快。

“去你娘的帝位,你想要再來一世大帝,想的倒美!”

雲親王哈哈大笑了兩聲,他的身體便徹底失去了控製,意識再次被鎮壓了回去。

內心世界裡,秦陽看著內心世界的變化,哪裡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雲親王的身形,在一旁凝聚出來,對比整個世界來說,他看起來似乎越來越弱。

狗秦陽上線,看著雲親王的內心世界,開始被另外一個更大的世界向下兼容吞並,毫無阻礙的吞並,緩緩道。

“我聽說,上古有倆流派,一個是記憶流拍,一個是意識流派,你聽說過麼?”

“聽說過。”

“你支持哪個?”

“我不知道。”

“你沒明白我什麼意思。”秦陽搖了搖頭,拿出黑劍,呲牙一笑。

“分那麼清楚乾嘛?吃飽了撐的,等砍死了老皇帝,你以後想支持哪個隨你便,今天我支持這個,明天支持那個,後天心情不好了,倆都吃屁去,我誰都不鳥,哈哈哈……”

雲親王有些愕然的看著秦陽,心情也慢慢的平複了一來,跟著秦陽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說的好有道理。”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