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五章 壽元剝奪,好人有好報(1 / 1)

看到那個暗紅皮甲的女人,身處一隻手,五指張開對著他們。

白凜立刻掉頭就跑。

因為當年這個女修臨死的時候,最後一招擺出的姿勢就是這個。

女修施展出這一招之後就死了,神形俱滅,可是他也差點被打死。

方才奔騰的雷霆,跟當年這位女修施展的一模一樣,隻是效果不太一樣,詭譎異常。

他不知道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為什麼會忽然出現,也能看的出來

也能看得出來,眼前的人壓根不是活人。

但正因為不是活人,才要跑。

要是活人,他還可能會覺得是幻覺之類的情況。

白凜轉身逃跑。

秦陽站在人偶師身後,悄悄的露出一雙眼睛浮窺。

隻是看白凜這個狗東西的動作,就知道接下來肯定特彆危險。

不過,他沒跑,跑也沒用。

那女修的五指並合,黑雷在其指尖跳躍,她做出一個類似五指奔雷咒的姿態,輕輕一搓凝聚到極致的黑雷。

霎時之間,指尖跳躍的一點黑雷,驟然炸開,化作衝擊波,無差彆的向著四麵八方擴散開來。

女修的身體,首當其衝,瞬間化為烏有。

烏色的光暈,似是一個不斷擴大的氣泡,向著四周擴散開,光暈所過之處,所有的一切都被毀的乾乾淨淨,地麵都像是被軋過一遍平整。

人偶師伸出一隻手,手掌不斷的拆解,化作一把巨大的黑色傘麵,在他麵前撐開,光暈橫掃而過,順著傘麵滑開。

站在人偶師身後的秦陽,毫發無損。

但先一步掉頭就跑的白凜,卻沒那麼好運氣了。

他逃跑的速度,遠遠沒有光暈擴散的速度快。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光暈掃過他的身體,看著自己的身體,仿佛一瞬之間曆經千年,飛速的衰敗,光滑妖異的小臉蛋上,瞬間就開始浮現出魚尾紋……

而後臉蛋跟沙皮狗的臉一樣,耷拉了下來,滿臉的褶子隨之出現,老人斑也無聲無息的浮現。

他用力的喘了口氣,仿佛失去了力氣一樣,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一頭栽到地麵,他的大妖之身,也仿佛得了重度骨質疏鬆,骨頭被摔斷了幾十根。

兩息之後,他眼皮一翻,又咽氣了,他身上再次浮現出一個神魂,化作流光消失不見。

他那蒼老的模樣,便再次逆轉,飛速的恢複到原樣。

喘了口氣,他再次睜開眼睛,坐在地上,一臉抑鬱。

“跟當年一模一樣啊……”

當年差點打死他,可這次,卻是真正的將他弄死了一次。

然而,不等白凜多鬱悶,就見天空中昏暗的迷霧裡,一頭體長數百丈的巨鯨影子浮現了。

如同大翅鯨一般的虛影,緩緩的擺動著兩隻大翅,當那大翅落下的時候,終於能看到一角,可以確定那是一個虛影。

牛毛細雨,開始無聲無息的飄落,整個世界,都開始充斥著靜逸到死寂的氣氛。

白凜想要以力量抵擋,可是那些細雨,卻完全無視了他的防護,落在他身上。

他伸出手看了一眼,光滑的手背上,開始慢慢的變得粗糙,膚色也開始變深了一點點。

他知道,這是他的壽元被帶走了。

雖然速度遠遠比不上方才的黑雷,卻可以源源不斷的繼續下去。

而遠方,人偶師的一隻手,化作了丈許大的傘麵,撐著傘,將秦陽護在裡麵。

白凜悶不吭聲,恬著臉又湊了回來,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湊到了傘下。

“你不是跑了麼?”

“誰說我跑了,我隻是不想送人頭,規避一下傷害,我現在是俘虜,怎麼可能跑。”

“……”

這狗東西,臉皮真厚。

秦陽冷笑一聲,懶得跟他說那麼多。

當務之急,是怎麼解決這裡的問題。

那位暗紅皮甲的女人出現了,現在又出現一頭大翅鯨。

這個家夥,秦陽也是有印象的,算是黑色海灘上,體型較大的那一批裡的。

為了幫這個大家夥海葬,秦陽可是費了不少力氣。

既然已經出現倆了,不用猜也知道,後麵肯定會有更多的人出現。

曾經覺醒了神凰血脈的那批生靈。

而且,更麻煩的是,那些覺醒了神凰血脈的生靈裡,強者占的比例很大。

現在飄過去的那隻大翅鯨,隻是引來了雲霧,降下了細雨。

實則是因為這隻大翅鯨的實力一般,這種體型龐大的生靈,數百丈長隻是個未成年的弟弟。

後麵萬一遇到什麼狠角色,人偶師可未必能擋得住所有的力量。

這些已經死了的家夥,再次出現,施展的還是他們生前的力量,表現形式都沒有變化。

唯獨效果,可能都變的一樣了。

看白凜以身試法的結果,應該是被帶走了壽元,活活老死了。

人偶師的防禦是強,但這個強是他本身的防禦強大而已,那些力量無法給他帶來傷害而已。

不代表,他可以完全護住秦陽,讓秦陽也免疫所有傷害。

畢竟,前些年人偶師掉鏈子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推算了一下,兩次力量,在白凜身上的效果。

越是激烈可怕的殺伐手段,能瞬間帶走的壽元就越多。

白凜身上的神魂,每一個都可能有上萬年的壽元,方才卻一次被衝刷到了,這個可能也是因為傷害沒有豁免掉,隻要有傷害,就會源源不斷的帶走。

而如今的細雨,可能也是大翅鯨的某個神通,傷害不高,勝在綿綿不絕。

以萬年壽元推算,可能一息就能帶走十來年的壽元。

而且那種力量,似乎無法用真元抵擋,隻能跟人偶師一樣,以實體抵擋。

再考慮到方才那女人,直接用了同歸於儘的招數,而張正義也特彆擅長這種招數。

能爆發出來的殺傷力,天然就要調高一個檔次。

所以,若是後麵遇到一個法身高手,上來就用同歸於儘的招數。

他的壽元,可能會在瞬間被全部帶走,以手裡的奇異果硬抗,都未必能扛得住。

秦陽的腦海裡瞬間做出一大堆推斷。

沉吟了一下,他伸出一隻手,伸到傘外麵,讓細雨,灑落在他的手掌上。

而後再瞬間把手縮回來。

手上無法凝聚成滴的細雨,轉瞬間便看不到了,輕輕一吹,手掌便恢複了原樣。

看起來根本沒什麼變化。

秦陽閉著眼睛,感受著雨水裡的神妙。

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睛,白凜正在一旁乾笑著窺視。

秦陽麵無表情,心裡卻一點都不平靜。

不是因為其中的力量,也不是因為被帶走了一點點壽元。

而是因為……

他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就像是被普通的春雨,灑落在掌心,薄薄的一層水霧,轉瞬便會蒸發掉。

除了感覺到一點點冰涼,再沒有彆的感覺了。

他完全沒察覺到自己的壽元流逝。

這一下,秦陽是真的有點懵了。

他的腦海裡,起碼閃過了數十種情況,對後麵可能會遇到的人,也回憶著當時在黑沙灘上見到的屍體,推斷他們可能會有的能力。

但是,想了那麼多,卻從未想到過眼前的情況。

天空中的大翅鯨,緩緩的揮動著大翅,從雲層中掠過,那若隱若現的巨大影子,也慢慢的消失不見。

蒙蒙細雨,也隨之消失不見。

短短幾息之後,地麵上便再次恢複了乾涸的狀態,連點濕潤的感覺都沒有。

繼續前進,越過一座山頭。

下方的山穀裡,一個半人半植物的妖怪,紮根在大地上,他同樣閉著眼睛,張開雙臂,胸口有一朵小花骨朵緩緩的長出來。

而後那花骨朵迎風見長,飛速的化作一朵丈許大的巨大花骨朵,花瓣漸漸綻放,反射著點點熒光的花粉飄散開來。

一時之間,整個世界都是飄蕩的花粉,香臭香臭的古怪味道,飄的空氣裡到處都是。

人偶師麵無表情,一點反應都沒有。

白凜捂著脖子,臉上青筋畢露,仿若不能呼吸,抽搐著再次栽倒下去。

他的麵容,開始飛速的衰老。

秦陽站在人偶師身旁,鼻孔裡滿是那股說不出來是好聞還是難聞的香臭味。

然而,除了聞到了味道之外,他什麼都沒感覺到。

若之前還有可能是因為細雨威能不夠,接觸的時間太短。

如今就絕對沒這方麵因素了。

白凜已經老死了,他還沒感覺到壽元流逝。

瞥了一眼地上的白凜,他已經變得蒼老無比,隻剩下半口氣還沒咽下去,秦陽一腳將他踢飛了出去。

“我們走。”

再帶著白凜,已經沒有意義。

因為他會不斷的循環死了又活過來的過程。

太浪費時間了。

難道還指望他能救下白凜?

想啥好事呢。

沒趁著白凜失去反抗能力的瞬間,將他的肉身剁碎了,已經是聖母心大發了。

讓他去自生自滅吧。

這狗東西肯定還知道些什麼事。

但很顯然,他不到徹底絕望,身體已經躺進棺材,棺材蓋都蓋上一大半的時候,肯定是不會老老實實的真認慫的。

表麵認慫,又不掉一塊肉,還有好處,換做秦陽自己,秦陽也會認慫。

帶著人偶師飛走,秦陽回頭看了一眼。

他還挺希望白凜彆徹底完蛋,最好能到他再也沒法借命的時候,那咱們再好好談談。

要是他徹底死在這裡,那也算了結了一樁恩怨,皆大歡喜。

繼續前行,果然跟秦陽預料的一樣。

開始遇到一個個死人。

而且,大半都是上來就用同歸於儘的招數,完了就消失不見了。

人偶師就不說了,反正秦陽已經能明顯感覺到了,人偶師的身體,已經有明顯的增強了。

肉眼可見的增強。

而他,依然什麼事都沒有。

前方一個豪豬模樣的大妖,蜷縮成一團,全身無數鋼針似的尖刺,瞬間全部爆射了出去。

那些尖刺在射出的瞬間,又不斷分化,化作一根根細如牛毛的細針,鋪天蓋地,籠罩方圓十數裡範圍。

人偶師身上傳來一陣密集的金鐵交鳴之聲,那些尖刺,根本無法破防,但威能應該很強,不考慮其中的神妙,單純的物理攻擊,一般道宮修士的防護手段,也會被瞬間撕開。

秦陽站在人偶師身後,伸出一隻手,嘗試著去接一些細針。

然而,那些完全無視他真元防護的細針,在刺到他掌心的瞬間,立刻化作了普通的牛毛一般,秦陽完全沒什麼感覺。

一甩手,手掌上殘留的一些細針,便跌落了下去。

秦陽看著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所以,所有的傷害方式,過程都是原來的,隻有效果都變成了削減壽元。

而我完全不會被削減壽元,算是免疫了最終的效果。

既然無論對方施展什麼手段,這個過程也不會在我身上有效果,也就是說,削減壽元的過程,必須跟正常供給一樣,必須有過程。”

秦陽到現在還沒弄明白,他為什麼會免疫削減壽元這個效果。

他還沒到那種可以固化自身壽元的境界。

壽元無時無刻都在流逝,甚至若是施展十二魔劍,到了後半段,也會消耗壽元。

那是為什麼?

他身上的先天之物麼?

這個可能是最大的。

總不至於是將那些人全部安葬了,好人有好報吧。

快拉倒吧,真要是這樣的話,他乾的好事太多了,也沒見他立地成仙,到現在還在修複廢墟道宮,想辦法推開白玉神門。

換做一般修士,說是遭報應了都說得過去。

隻是想著想著,秦陽就有些糾結了。

他是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了。

最不靠譜的,可能會有一點可能的解釋,竟然還真有點道理。

搖了搖頭,秦陽不再多想了,解釋不了,隻能說明他的知識儲備不夠,不會是毫無原因。

不管是先天之物也好,其他方麵也好,好人有好報也罷,反正他能免疫這裡的傷害了。

結果可以就行,暫時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秦陽帶著人偶師,一路疾行,這次就沒多耽擱了,也沒多停下來看一看。

看到前方有一道衝天劍罡劈過來,將人偶師劈的倒飛出去。

秦陽一頭撞了上去,那可怕的劍罡仿若不存在一樣,貼著他的體表滑了過去。

這一下,秦陽的速度竟然比人偶師還要快一些。

一連遇到了數百個各式各樣的死人之後,這片起伏連綿的山脈裡,終於出現了不一樣的東西。

穿過一片黑火籠罩的區域。

一座恢弘大氣,通體青黑的大殿,坐落在一座山峰的山巔上。

大殿之前廣場上,十幾歲少年身體,腦袋卻又肥又大,麵容五六十歲的荀穆,正靠在一塊石頭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而廣場的另一頭,張正義躺在地上,雙目緊閉,全身染血,不知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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