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營裡一陣雞飛狗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有人潛入了大營偷襲,剛從昏迷蘇醒的王百強,更是被當成了圖謀不軌的賊人,要不是秦陽開口了,他十有八九會被打的再次陷入昏迷。
陷入魔怔的秦陽,遺憾的暫停了學習。
被記憶裡的劍,斬了兩劍,真要是不學會的話,不是白挨了麼。
再說,現在倒是有點頭緒了,那一劍裡越來越多的細節,開始慢慢的浮現出來,把這一段記憶,當成技能書來看,倒是也沒什麼毛病,隻是難度高了點而已。
但學會的難度再高,也不會比一字訣高,哀字訣和憂字訣,他都有完整的法門,可惜卻連門檻在哪都找不到。
嬴帝的這一劍,起碼還有頭緒了,慢慢學總有機會。
這次的事,倒是給秦陽再次提了個醒,看光球顏色和品階,挑三揀四的毛病是絕對不能有的。
摸屍摸出來的光球,並不能代表摸出來東西的價值,起碼是對於他的價值,是不能這麼粗暴的衡量的。
摸出來經典,不適合他學,那這個東西,對於他的價值,就跟藍白沒什麼區彆,可能還不如一些白色光球裡,畢竟有些白色光球裡,會給他很有價值的信息。
這次摸出來這個記憶片段,是對方生前印象最深刻的畫麵,這很常見,可以前秦陽可沒想過,還能通過這段記憶片段,去嘗試著學會裡麵的東西。
真要算起來的話,嬴帝這一劍,若是變成技能書,應該也是紫色技能書裡頂尖的那種。
如今隻能通過記憶一點一點剖析,一遍又一遍的強行解析,學習難度提高了很多,這樣的話,應該也算是淡紫色的技能書。
繼續瞥了一眼最後那本紫色技能書。
這個他是最不在意的,紫色的技能書,十有八九是什麼還算可以的法門。
但這種法門,都是屬於功的行列,若無必要,他現在也不太敢修行這種比較好的法門。
相比之下,嬴帝這一劍,算是技藝,正好是秦陽現階段最喜歡的類型,能增強實力,卻不會讓白玉神門大幅度增強。
這邊一看,果然是修行法門,名叫《擎天》。
沒有按照人族這邊的方法進行定品,非經、典、法、訣。
大體掃了幾眼,類比人族修士的修行法門,這個法門跟五行山的五身寶經很像,煉體加神通,隻不過這個法門是偏煉體,神通也大都是輔助,助的是力量的力。
隻是這個修行之法,跟他的體修法門,不太一樣,有些地方按照正統的煉體之路對照,這個法門頗有些離經叛道,修行的危險也比較多,要求也特彆高。
不過這些危險,對於醜格獸一族,應該不算什麼危險。
瞥了幾眼,秦陽就再也不管了,暫時用不上的東西,頂多是沒事了參悟一下,當做他山之石用。
庫存的四個光球,好壞有些出乎意料。
一個在平時來說,最普通的臨死畫麵,反倒是最有價值的,價值遠超藍色光球的範疇,也遠超他的預料。
兩個正兒八經的法門,卻都是雞肋。
另外一個信息,也挺有價值。
那個神樹族死的時候,那些黑氣力量裡,似乎參雜了一些過去的痕跡。
可能是因為那種屬於恐字訣所衍生出的黑氣力量,根本不是黑袍女人可以掌控的,所以才會參雜了一些她無法掌控的東西在裡麵。
那些對話裡,他能聽清的就隻有一個名字。
若冰,也可能是彆的字,但音就是這倆,應該沒錯。
但他不能確定,這個名字是屬於誰的。
就像之前,他其實一直都覺得,占據了朱雀身體的意識,應該是屬於男人,誰想到對方生前竟然都是女人,他還是頗有些意外。
畢竟,秦陽還真的從未想過,醜格獸會跟誰有親密關係,他對醜格獸印象一直都是,冷血殘酷,殺人如家常便飯,滅族如飯後遛彎,內心如冰鐵。
如今回想起來,倒是覺得自己看問題有些片麵了,人家再壞,那也是對他壞,又不是對誰都這樣。
“秦兄?”王百強服下了丹藥,努力抬了抬眼皮,用無神的黑眼圈瞪著秦陽,臉上還帶著點疑惑。
秦陽將飄飛的念頭拉回來,重新找了個營帳,拉著王百強鑽了進去。
王百強不明所以,下意識的離秦陽遠了些,他已經確認過了,他的頭骨都有裂痕了,若是那會兒秦陽用力再大一點,一巴掌就把他的腦袋拍爆了,就算沒受重傷,他的腦袋裡,現在還有嗡嗡聲。
“你清醒了?”
“清醒了。”王百強話音一頓,對著秦陽拱手一禮,很是鄭重的道:“多謝秦兄相救。”
那會兒若不是秦陽一巴掌將他拍的昏死過去,他可能會意識崩潰,鑽了牛角尖,自我否定,陷入死循環,意識越強,認知越是清醒,反而死的越快。
同樣的情況,換到個神經病身上,估計……噢,人家可能都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行了,這種客氣話,就彆說了,你的情況,誰也幫不了你,反正我暫時是沒什麼辦法,另外,你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吧?”
王百強微微一怔,點了點頭。
“不錯,已經好幾次了,每一次我隻要去想這件事,在腦海裡去探尋,意識便會陷入混亂,有時候還會直接昏死過去,醒來之後,之前的一段記憶都會消失。
尤其是每一次睡醒之後,更是如此,這些年來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所以我一直不敢休息,一瞬的安歇都不行。
上一次我實在是太累了,閉著眼睛休息了一瞬,便直接沉睡了過去,足足睡了三年才醒過來,幸好當時沒遇到什麼危險。
我挺了一百多年,這一次布陣交鋒,意識愈發疲憊,又見獵心喜,多研究了會兒,最後實在扛不住了,才不得不做好準備,陷入沉睡。”
秦陽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拍了拍王百強的肩膀。
“你暫時不要再多想了,等我下次回去了,幫你請教一下幾個長輩,他們應該有人知道點什麼。”
秦陽這種情況,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想了好半晌,才想明白,就是他明明知道一件事,但是他卻把這段記憶斬去之後,他自己便會有種特彆怪異的感覺。
其中有一個念頭,最是尋常,也最是強烈,那就是去找回這些記憶。
這是人的本能。
再加上王百強有能力,將他經曆的彆人的人生,所擁有的記憶,全部塞進法相之書裡,歸根到底,跟自己斬去記憶的能力,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所以,秦陽覺得,這不是他的意識經不住,而是他的自我保護。
可能是他自己斬去了曾經的自己,忘卻了曾經的身份,曾經的記憶,套上了王百強的記憶,以王百強的身份,繼續生存下去。
這一套秦陽最熟悉,套馬甲唄。
區彆隻是王百強套馬甲套的特彆深,徹底變成馬甲了。
而王百強這個名字,這個身份,按照秦陽的手下,費儘力氣深挖出來的情報來看,當年的王百強,其實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散修,天賦一般,沒背景,沒資源,沒錢,智商也一般。
怎麼一千多年,就變成了一個法相強者,還是陣道高手,陣道高手圈子裡,出了名的不要臉,臉皮厚度堪比離都的城牆拐角。
要知道,這世上的天才不少,按照正常情況下,這種大逆襲,就不是天才倆字能界定的。
一般稱呼這種貨色不叫天才,有個專有名詞,叫掛逼。
就秦陽目前所知的,大荒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掛逼,正好跟他一個姓,叫秦有德。
如今大致猜出來,可能是王百強自己斬去了自己的身份和記憶,還會本能的阻止他再去想起來。
那秦陽瞬間能想到兩種最可能的情況。
第一種,是往事不堪回首,曾經的王百強,心態爆炸,心理崩潰,生無可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索性就斬去自己所有的記憶,斬去曾經的一切,以全新的身份重新開始,跟投胎了沒什麼區彆。
第二種情況,則是他曾經的身份,曾經的記憶,會有大凶險,他為了自保不得不斬去曾經的自己。
有時候,隻要知道了什麼東西,明白了什麼東西,可能都會有生命危險,知道也不知道,基本等同於生和死。
這種情況,秦陽是深有感觸的。
所以不管那種情況,秦陽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不多嘴提出來了。
甚至想到這一點之後,秦陽都生出了一個大膽猜測。
王百強的法相之書裡,是不是都是可以用的馬甲?
是不是曾經的他,斬去的記憶,斬去的自己,就化作了法相之書裡的一個故事,藏在那些故事中間。
猜測歸猜測,秦陽卻沒說出來,反正目前這個王百強,除了有點蹬鼻子上臉,特彆不要臉這點,有些不太習慣之外,其他也都還好。
尤其是作為一個陣道高手,高端技術性人才,能拉攏到乾活,絕對值了。
在這邊安定了幾天,秦陽跟王百強在陣道上展開交流。
秦陽的陣道硬實力,其實也就那樣,隻是個彆方向相對突出一點,手裡有一個靠著絕版材料硬堆出來的大陣而已。
人家王百強才是真正的基礎紮實,無死角的紮實。
說是交流,其實就是在學東西,惡補基礎,學習一下一些陣道理念而已。
這邊待了沒幾天,正學著呢,秦陽忽然心生感應,遙望著東方。
秦陽眉頭微蹙,閉上眼睛細細感應,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似乎是幽靈號。
幽靈號受損了?
什麼情況?
先不說幽靈號本身的防護,已經屬於特彆強的行列,再加上如今的幽靈號,在東海幾乎橫著走,跟一個刺蝟一樣,誰都不敢去碰,碰了跟捅馬蜂窩一樣。
盤算了一下時間,距離幽靈秘境開啟,還有一段日子,想要借道,快速的跨越過去是不行了。
再加上之前知道,幽靈號似乎牽扯到更深層次的秘密。
秦陽就有些坐不住了。
必須要儘快過去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秦兄,有事?”
“恩,有點情況,我要去看一看。”
“不若我跟你一起去吧,多少還能幫上點忙。”說著,王百強苦笑一聲:“另外,還需要秦兄照應一下,這次我就差點繃不住,我覺得我的意識再次陷入混亂的話,可能連打暈自己都不記得了,所以……”
秦陽想了想,點了點頭,相當苦力還不容易。
正好最近找不到張師弟了,他還真需要這麼一個基礎紮實的陣道大師。
踏上飛舟,秦陽直接遁入虛空,自虛空借道,直奔東海而去。
一路在虛空之中全速前行,半個月之後,才終於趕到了東海。
從虛空中遁出,感應了一下幽靈號所在的位置,秦陽飛馳而去。
等到趕到的時候,便見幽靈號停在一座荒島的邊緣,側麵仿若被什麼東西正麵重裝了一下,凹下去一個大坑。
問了一下溫雨伯,才知道,半個月之前,東海有一座洞府出世,在一片海麵三千丈之下的海底火山中。
幽靈號正好在附近,就跟著去湊了熱鬨,誰想到,來的人有點多,那洞府之中,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衝了出來,正好撞到了潛入海底的幽靈號上,竟然將開啟了防護的幽靈號,撞了一個大坑。
到了現在,上麵還殘留著一股很詭異的力量。
秦陽來到幽靈號側麵,伸手觸碰了一下大坑,一種燥熱的力量,順著指尖傳了上來。
乍一看像是地火的力量,可是這種燥熱,卻讓他的心裡也生出一種煩躁的感覺。
運轉思字訣一瞬,再次去感應,卻發現這東西還不是一字訣的力量。
“船長,黑皮碰了一下,就跟瘋了一樣,眼睛都綠了,氣勢更是直接一路攀升了兩個大境界才停下來……”
秦陽驅散了指尖的一絲燥熱力量,隨口問了一句。
“憑你們能控製的住失控的黑皮?”
“我們給他準備了十三頭烤凶獸,八千斤玉稻,他吃飽了就恢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