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小本本,看看待辦事項。
如今的長期待辦事項,排在第一的變成了推開黑玉神門,提升自身修為境界,這是長期主線。
排在第二的,還是嬴帝,但這一次卻是嬴帝本尊。
嬴帝本尊如今還處於徹底消失階段,等到念海的時光浪潮重新落下,重新開始從萬年前開始流淌的時候,嬴帝本尊才會再次出現在念海。
而那時,他還是那個嬴帝,可是他已經失去了他的“出入口”,跟念海裡的土著一樣,縱然看穿了世界的本質,也沒有辦法自行按照正常的方法出入念海了。
到了那個時候,他想要離開,隻有兩個方法。
第一個,是秦陽用的方法,將其納入夢境空間,如夢似幻,似假似真,如此才能以偷渡的形式,將他帶出念海,亦或者是類似的方法,但這種可能性,完全是小概率事件。
第二,便是按照嬴帝本尊原本的計劃,以足夠強大的力量和境界,強行超脫。
而如今對於大嬴神朝來說,嬴帝已經駕崩,他被釜底抽薪,根基崩碎,無論他如何強大,境界暴跌已經是必然。
在念海中,還有另外一個外來者,血喇嘛裡藏著的那位邪意凜然的光頭,在嬴帝本尊被大幅度削弱的情況下。
光頭和嬴帝之間,便可能達成一個平衡,他們誰都無法納儘念海的玄妙超脫。
第二種可能,可能比第一種成功的機會還要小。
秦陽現在也隻是將這一條列入潛在威脅,短時間內,不太可能出現了。
縱然以後嬴帝本尊真的能逃出念海,他也不會是毫無勝算。
他和嫁衣,他負責的是謀劃和布局,而嫁衣負責的是正麵戰力,是王道應對之法。
登基之後,嫁衣身負整個大嬴神朝的力量加持,修為進境必定是一日千裡,而且她先修了盜天訣,再修阿房宮,好處便是根基在自身,而不是如同嬴帝這樣,根基在整個大嬴神朝。
而壞處麼,自然是自身能承受的根基,不如嬴帝那般強大,加持也沒有那麼高。
有嬴帝的前車之鑒,無論如何都不能將根基放在大嬴神朝,這非常致命。
減弱了進境速度和加持力量,同時也失去了桎梏和缺陷,完全可以接受。
以嫁衣目前的進境,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天,到時候嫁衣十有八九也已經成就道君,再加上大嬴神朝的加持,對付一個根基不再雄厚,不再有加持的上一任大帝。
就算嬴帝原本就強的可怕,到了那天,說破天了也頂多五五開。
當然,這是隻算嫁衣單打獨鬥,不算其他情況,更沒有算他秦有德的情況下。
第三項長期待辦事項。
查清楚時光偷渡者荀穆,到底是什麼來曆,有關他的一切,都要查清楚。
然後,了解他,找到他,弄死他。
徹底弄死他。
重要的長期待辦事項,大體上就這些,剩下的則是短期待辦事項。
目前要辦的,讓嫁衣順利登基,然後平複出現的亂子,務必讓一切都處於和諧平穩之中。
還有,便是儘快將補天仙典入門,以神門太強,推開難度太高為缺陷,儘可能的去彌補這個缺陷。
至於白玉神門……
無所謂了,先推開一個是一個,反正再怎麼加強,換算的也隻是增加了推開的時間成本,以後終歸是有希望推開。
想要兩全其美,魚與熊掌兼得,最大的可能,便是一無所獲。
增強一個,去推開另一個更難的,值不值?秦陽覺得值。
將推開黑玉神門的難度,用儘各種辦法降低,再用儘各種辦法,在不增強神門的情況下增強實力,若是這樣還推不開,秦陽就準備用最後的辦法。
想方設法的打碎它。
而如今,他推開黑玉神門最好時機就要臨近,而且可能也是唯一一次機會。
那便是嫁衣登基的時候。
身為禮部主掌祠祭的大佬,又是嫁衣的人,大嬴神朝人儘皆知,欽天監之流,不可能作死的在這種時候,跟他爭核心輸出位置。
所以,他現在在做好準備的前提下,還要保證,嫁衣能順利登基。
現在誰都攔不住他了,誰攔誰就是各種意義上的生死大敵。
內部基本沒什麼懸念了,因為大家都沒得選擇,除非他們想讓大嬴神朝四分五裂。
所有的懸念都是來自於外部了。
一,大嬴神朝西北方向的妖國,二,北部的大燕神朝,三,已經乾掉了嬴帝法身的胤帝。
妖國近些年來,內鬥不休,三眼龍母的崛起,帶動了三眼妖族的崛起,新的龍裔出現了,而且是直接傳承自真龍的龍裔,血脈強度可比那些一代代傳下來的龍裔強多了。
當有了身份,有了實力,有了潛力,身後還有一眾族群的時候,三眼龍母已經彆無選擇,她願不願意,妖族那邊都會有人逼著她去鬥。
妖國可以暫時忽略了。
而大燕神朝,老皇帝距離蹬腿也不遠了。
他們那邊有兩波人正在鬥的如火如荼,已經算是打出狗腦了,一波是被正兒八經冊封的新太子,一波是原來的老太子之子,被人私下裡稱之為皇太孫的家夥。
大燕神朝暫時也可以忽略。
剩下的最大的阻礙和變數,就是胤帝了。
嬴帝法身死的這麼快,十有八九是被秒殺了,胤帝就算付出了代價,也不會太高,實力肯定還是有的。
他沒法從桌板畫出來,可是卻有可能從幻海出來。
而幻海老賊這種為了自己的利益,背信棄義跟喝茶一樣隨意的家夥,萬一胤帝能說服他,他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將胤帝從幻海帶出來。
秦陽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高。
站在幻海老賊的角度,用他的想法去看待這件事,他本身就有將胤帝帶出來的必要。
幻海與幻海氏的安危和隱患,都出在桌板畫裡的死亡世界。
當幻海和死亡世界已經有了限定聯通,這種聯通會不會越來越緊密,跨越的限製會不會越來越小,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必然會。
那麼縱然幻海老賊拿到了桌板畫,能杜絕了外部的威脅,但還剩下一個內部威脅,曾經被他背信棄義坑死了帝君法身的胤帝。
隻要將胤帝丟出去,那麼同時手握萬裡山河圖正本和副本的他,隻需要將幻海封閉,誰都奈何不了他,也奈何不了幻海氏,一切都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幻海氏又會站在了超然的位置。
易地而處,秦陽覺得,若他是幻海老賊,肯定會這麼乾,區彆也隻是中間的過程,結果卻必然是這樣。
防著胤帝蹦出來搗亂,就要提前做準備。
雖然說實話,相比嬴帝法身,秦陽對胤帝本尊,還真沒那麼看得上。
氣魄、實力各方麵都不如嬴帝法身,更彆說嬴帝本尊。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胤帝已經死了。
處於死亡狀態的任何人,不管什麼情況,秦陽就會自然而然的獲得一個狀態加持,敵對時獲勝成功率不可能為零。
戰略上蔑視敵人,可該怎麼做還得怎麼做,不能掉以輕心。
秦陽成為大嬴神朝大員之後,除了祠祭相關的事,還是第一次這麼儘心儘力的辦事。
遊走各方的同時,還不忘參悟補天仙典殘卷。
甚至為了更穩妥一點,秦陽專門來到了魁山。
魁山,名義上是大嬴神朝的疆域,但這樣說,也隻是因為大嬴神朝的疆域,已經徹底將魁山包裹在裡麵了。
真實情況則是魁山根本不屬於大嬴神朝的疆域,至少反應在國運上,大嬴神朝的疆域圖,中間屬於魁山的部分,都是空著的。
秦陽這次來,便是要見見大嫂,跟大嫂商量點事。
白狐狸再次從霧氣裡跳了出來,這貨的身形看起來都快胖成一條狗了。
“小的見過秦大人。”
秦陽將白狐狸拎起來看了兩眼,嘖嘖稱奇。
“你看你都胖成什麼樣了,汲取的力量太多了,小心原地爆炸,不趕緊先消化掉再說。”
白狐狸吐著舌頭憨笑,一點也不在意秦陽這麼拎著它,自從被秦陽送到這裡之後,它都快爽死了。
實力有了奔頭,身後還有魁山拳頭最大的人為靠山,在魁山簡直可以橫著走,絕對沒人敢攔路。
之前不太服氣的人,如今不是被鎮壓的沒脾氣,就是圈地自閉,連頭都不敢冒了,噢,不,他們連圈地的資格都沒有,整個魁山,都在山鬼的掌控之中,他們隻能在秘境裡宅著。
有白狐狸帶路,很快就到了大嫂應白的住所。
這裡還是那般簡陋,一切都跟以前沒什麼區彆,有區彆的隻是大嫂的氣息看起來更加深不可測,明明站在麵前,秦陽卻已經感覺不到大嫂的存在了。
秦陽估計,在魁山範圍內,如今的大嫂,少說也相當於之前在大嬴疆土的嬴帝法身。
她在這裡,基本可以算是無敵的。
“大嫂,我來看你了。”
秦陽抱著個葫蘆,樂嗬嗬的走了進來。
“大嫂,這是我自己熬的寶湯,我估計你這也不缺什麼,就給你帶點嘗嘗我手藝。”
應白笑了笑,自然的接過葫蘆,輕輕一嗅,立刻笑道。
“咦,這個寶湯,你倒是膽大包天,連**獸的幼崽,都敢熬湯了,還有另外一種,我也感覺熟悉,卻想不起來是什麼了。”
“沒什麼好食材,就是自己家養的豬,用腿熬的,應該還算可以。”
“行了,寶湯我收下了,還有什麼事?是好事將近,給我送個請柬麼?看大嬴的情況,盈盈是不是要登基了,你可得加把勁了。”
秦陽乾笑一聲,略過這個話題,厚著臉皮湊過來。
“大嫂,你都知道了嫁衣要登基了,這次是有事找你幫忙的,也是因為這個事,你知道的,嫁衣的實力不太夠,所以,想要順利登基,就得有其他的助力。
我能想到的最大的助力,便是開疆拓土了,這不,就厚著臉皮來找大嫂幫幫忙,鬆個口。”
“你是想讓我承認,魁山也屬於大嬴神朝的疆域麼?”應白直接點明了這點,她想了想之後:“隻是承認倒也不是不行……”
秦陽大喜,連忙道。
“大嫂你放心,這要的隻是你的承認,但也隻是一個名義,之後大嬴神朝,各地山鬼娘娘廟,必須都立了,而魁山還是大嫂你的,跟現在沒彆的區彆。
大嬴神朝也不會派人進入魁山乾什麼,一切照舊。”
說到這,秦陽伸手一翻,拿出了黑玉板磚,將其丟出去化作黑玉神門。
“大嫂,你也看到了,這是我的神門,我是真沒辦法靠著單純的力量將其推開,若是不推開,我便會被卡死在這個境界。
而嫁衣登基,也是我推開神門最好的機會,可能也是唯一一次機會,要是有彆的辦法,我也不敢厚著臉皮來請大嫂鬆口。
我保證,絕對跟以前一樣,隻是在名義上承認,讓魁山在國運版圖之中,化入大嬴神朝的範圍。
而且隻需要在嫁衣登基的情況下答應就行。
再者,大嬴神朝的國運化身,我見過了,是一個金甲蛟龍,我看它倒是有希望化成真龍,所以就將應龍大哥的精血,給它了些,它也算是應龍大哥的半個記名弟子了……”
秦陽厚著臉皮求人,這種事對應白沒什麼損失,她要的隻是魁山而已,跟魁山在哪個境內,唯一的關係,便是山鬼娘娘廟和祭拜香火。
可若是名義上承認了,這個名義上就落了半個檔次,損傷的是臉麵。
但最穩妥的辦法,便是如今這樣了,唯一一次機會,秦陽不得不儘全力做好準備。
而魁山在國運版圖之中,納入大嬴神朝,便是最大的一股助力。
秦陽叭叭的說個不停,而應白已經無心理會他了。
應白望著黑玉神門之上的應龍浮雕怔怔出神,久久不語。
良久之後,應白忽然道。
“就按你說的辦吧。”
丟下這句話,應白伸手一揮,身前浮現出一塊白玉,她以指代筆,在其上書寫出一篇正式的書文,將其遞給了秦陽。
“你帶回去吧。”
秦陽有點懵,這……這就應下了?
秦陽摸了摸臉,不由的暗暗生出一個念頭,他的麵子這麼值錢麼?早知道,之前就先不給屍骨脈旱魃精血,應該先試試純靠臉呲。
念頭一閃而過,想到那旱魃精血,最後十有八九還是落入屍魁手裡,心裡也就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