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失去了前腿,腦袋也隻剩下一顆白骨的金豬,再次恢複了原樣,秦陽沉默了。
這家夥在沒被封印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之前,實力恐怕是非常強,頭都被熬成了豬腦湯,竟然還跟沒事豬一樣。
下次,將整頭豬都丟進去熬湯,會不會變成一副豬骨架,如此熬出來的,才是真正的大骨湯。
反正金豬自己肯定是很樂意的,每一次經過寶鼎熬煮,它的封印都會削弱一些,就算在這個同時,會失去一部分力量,那起碼是有自由的希望,總比一輩子當一個小妖好。
金豬被秦陽看的渾身發毛,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跟一坨貓似的,揣著豬蹄,惴惴不安的看著秦陽。
“大佬,你下次出門,能不能帶著我一起?”
秦陽眯著眼睛,盯著金豬看了好半晌。
“你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
“啥?”金豬一臉懵。
秦陽歎了口氣,一腳將這個二五仔踢飛了出去。
懶得理會這頭豬,愛說不說,不說拉倒,關係還是簡單一點的好。
他把金豬當可再生循環的頂級食材,金豬把寶鼎當做化解封印的妙招,這樣就挺好。
正常人都不會跟食材置氣。
心裡舒暢了之後,秦陽讓人偶師去修絕地莊園,自己往修行的靜室走去。
走在路上的時候,秦陽腳步一頓,忽然想到了張師弟。
這貨傷好了之後,又出去瞎浪,現在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其禍害死人了。
當然,他不是想這個狗東西了,而是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蓮花寶典和繡娘真傳,前者秦陽是肯定沒辦法修行的,連入門都不能,頂多是以後好好鑽研一下,取其精華,觸類旁通。
而繡娘真傳,其中功法他暫時不去修行,可純粹的技藝,卻可以學學,技多不壓身。
但這個也不是重點。
他是想到了,蓮花寶典配合繡娘真傳,有一個人可以修行啊。
若是能將張師弟閹了,讓他修行蓮花寶典和繡娘真傳,說不定張師弟以後就可以叫張·東方不敗·偉·正義。
等修成之後,隨便再死一次,立刻能從張公公恢複張正義。
這麼一想,似乎隻需要解決怎麼將蓮花寶典傳給張師弟這件事了。
真能成的話,張師弟戰力不夠的短板,也能立刻補全。
畢竟名字裡帶東方不敗,還怎麼都死不了,簡直無敵了。
想想還挺帶感的。
瞎琢磨著進入靜室,秦陽完成了封閉之後,拿出被封印在水晶匣子裡的胤帝右臂。
這個東西,沒拿到手的時候,急著拿到手,拿到手了,秦陽卻又不太想立刻去超度了。
當初胤帝法身向東遠遁而去,秦陽知道,他肯定是回到了帝陵之中。
桌板畫在他手裡,他現在也不敢打開,更不敢進去偷窺一下,再說,偷窺也未必能看到什麼。
若胤帝法身回去,他被斬斷了生機,很有可能是回到了本尊體內。
而當年胤帝本尊已死,帝君法身卻還活著,生機未滅,說明所謂的帝君法身,一定程度上,跟三身術有些像的,分身與本尊之間,相互獨立,至少對於技能來說,是這樣的。
但若是帝君法身重新回去,跟本尊重新合二為一,而他手中卻還有法身的右臂,若是能摸屍的話,是順帶著超度了胤帝本尊,還是隻超度了法身?
哪怕手臂隻是一部分,可隻要能超度,就跟直接超度了胤帝法身全身,唯一的區彆,應該隻是摸出來的技能問題。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推測,存留了一隻手臂,就說明,就算帝君法身回歸,也不可能是完美的合二為一,至少對於摸屍技能來說,還是一是一,二是二。
但隻要是能超度,那胤帝本尊肯定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如今直接超度,胤帝本尊卻沒有被超度的話,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若真的跟推測的一樣,這隻手臂,便是胤帝本尊的致命破綻。
如同一把握在秦陽手裡的尖刀,可以不分地點的隨時捅胤帝本尊致命一刀。
然而,就算推測的都是真的,現在也肯定是捅不死的。
可換個時間,換個時機,在最關鍵的時刻,捅出這一刀,可能這一擊,就會變成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原本的尋常超度,變成了一把極其致命,已經抵在胤帝本尊心口,輕輕一推就能刺入的尖刀,秦陽當然不可能現在就用了。
但先確認一下,能不能摸屍,還是要的,不然關鍵時刻,不能摸屍,就要命了。
做好了各種準備之後,解開了水晶匣子的封印。
失去了封印,手臂依然靜靜的躺在水晶匣子裡,傷口處平滑一片,沒有血跡滲出,手臂本身也依然還保持著活力。
秦陽其實早就知道,這是被嬴帝以天子劍,施展敕令斬斷的,胤帝法身不可能再感應到這隻手臂,可萬一呢,萬一這隻手臂忽然間成精了,也說不定啊。
可惜,這隻手臂不給力,也可能時間太短,沒成精。
秦陽略有些失望的伸出手,觸碰了一下手臂,他的表情瞬間就僵住了。
技能竟然毫無反應!
不應該啊,秦陽一頭霧水。
難道是嬴帝那一劍,斬的太徹底,直接將這隻手臂跟胤帝法身徹底斬斷了聯係,讓這隻手臂跟軀體之間,就猶如三身術的化身一樣?
那也不對,若真這樣,手臂本身就可以算是一具完整的屍體,也應該是能摸屍的。
為何不能?
秦陽坐在原地,苦思冥想,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
而另一邊,胤帝帝陵的盜天棺裡,胤帝法身已經從帝君法身的狀態,重新歸入到本尊體內,二者合二為一。
胤帝充斥著滔天死氣的屍身之中,一點生機猶如風中燭火,搖搖欲墜,卻還是沒有熄滅,隻是點生機,卻在慢慢的潰散。
胤帝法身的生機被斬斷,但對於這等強者來說,生機被斬斷,不可抑製的流逝,也是需要時間的。
一般修士,生機斷與生機滅,是一回事,對於胤帝法身來說,就不是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帝陵之中,甚至進入了盜天棺,便是想借助本尊的力量,再加上盜天棺的力量,去盜取冥冥之中一絲難以捕捉到的生機,將這一絲生機,一直維持下去。
可惜,帝君法身就算是回歸了本體,也無法阻止生機流逝,嬴帝那一劍,以敕令爆發,凝聚著大嬴神朝的氣運,還是帝君親自出手,本身就有神奇的偉力在其中。
結果出來之後,便不可阻止。
說是誅殺,便是誅殺,縱然無法將其神形俱滅,那斬斷了生機之後,也再無回天之力,他的生機注定要徹底熄滅,除非有更強的力量,能對抗這股偉力。
可惜,大胤神朝連疆土都被吞並的一乾二淨,他們能對抗個屁啊。
盜天棺也隻是能減緩,根本無法阻止最終的徹底熄滅。
這麼多天的時間過去,那一點微弱的生機之火,驟然熄滅,化作了一點點火星苟延殘喘,閃爍了幾瞬之後,徹底熄滅。
另一邊,秦陽抱著手臂,望著眼前的手臂,擰眉苦思,想了一天,也沒想明白什麼情況。
他現在特想找個人試試,看看這種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很確信胤帝法身生機已斷,以嬴帝的性子,肯定不至於吹這種牛逼。
那就是跟天子劍和敕令有關?
想不明白,秦陽搖了搖頭,準備重新將水晶匣子封禁,伸手將手臂擺好,正要蓋上的時候,秦陽愣住了。
技能竟然又有反應了?
什麼情況?胤帝法身現在才死麼?
秦陽撓了撓頭,頗有些哭笑不得,還是沒想明白。
但之前的推測,應該大概率是對的。
既然能摸屍了就行,將水晶匣子重新封印,丟入了海眼裡藏起來。
這是他能想到最保險最安全的地方了,以往任何藏在這裡的東西,都沒被人找到過,絕對是最安全的。
藏好了之後,秦陽心裡也算是鬆了口氣,握著一把尖刀,抵在胤帝背心,隨時可以捅他一刀,總算是有點底牌。
現在就要考慮嬴帝的問題了。
哪怕隻是一尊帝君法身,嬴帝這次爆發出的實力,也讓秦陽明白,想要弄死他,真的很難。
那種先定下果,再補上因的敕令,除非有絕對的力量,否則看起來是真的無解。
胤帝法身都無法扛得住,換做其他人,應該更扛不住。
思考了半天之後,秦陽還是決定,是時候將推嫁衣上位這件事,放到台麵上了。
這一屆的幽靈拍賣會,秦陽也不準備親自上了,交給手下們做吧,頂多讓人偶師去露個麵,當個保安,震懾一下其他人就行。
反正萬法之書,基本上都成了空殼子,而且還打不開,誰愛當這個冤大頭,就拿去吧。
再後麵,萬年祭也要開始了,胤帝法身已死,嬴帝法身是肯定要親自去萬年祭的,而這種時候,他肯定也不會有太多顧慮了。
推嫁衣上位更容易些,畢竟,以前胤帝法身未死,嬴帝隻要離開了離都,會隕落的概率,雖然不大,終歸還是有。
那個時候死了,嫁衣自然會成為新帝,以嬴帝的性子,必定會顧慮重重,不會輕易答應立嫁衣為皇太妹。
而如今,胤帝法身已死,在大嬴神朝的範圍內,能乾死嬴帝法身的,放眼天下,肯定是有,但那些人肯定不會這麼做,肯這麼做,敢這麼做的,還真沒人有這種把握。
這個時候推嫁衣上位,性質其實跟以前的老太子,沒多大區彆了。
隻要有人力推,嬴帝應該不會拒絕,畢竟,他離開離都,去準備萬年祭,離都必須要有儲君監國。
是成功弄死嬴帝法身,斷了大嬴神朝對嬴帝本尊的支持,還是從此遠遁千萬裡逃命,就看這一次了。
秦陽招來了第二劍君田亂宇,請他帶著自己去了田氏祖宅。
“老不要臉,你死了沒有?”
秦陽極其囂張的踹開了大門,進入了田老祖所在的屋子。
田老祖對秦陽的囂張樣子,壓根沒什麼反應,他隻是直勾勾的看著秦陽,良久之後,頗有些痛心的一聲長歎。
“早知道,老夫就應該將你打暈,喂你百八十斤烈性虎狼藥,再將選出來的女子統統丟給你,好歹能給我田氏留下一些子嗣。”
“你可要點臉吧,禍害自己的後輩,都敢直接說出口。”秦陽麵色一黑,怒噴了田老祖一句。
“這是造化,那些不成器的子孫巴不得呢。”田老祖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
他是真的後悔了。
代國公死在了秦陽手裡,虛空真經傳人死在了秦陽手裡,甚至胤帝法身,怒極攻心,為了殺秦陽,竟然敢潛入到離都附近,還被嬴帝發現,也被斬殺。
再加上黃氏的黃瑛,還有其他零零散散的強者,前朝的人近乎團滅,而這些統統都跟秦陽有關係。
十年前的時候,田老祖哪裡會想到,事情會這般發展。
早知道如此,臉麵算什麼,就算秦陽因為被下了藥,暴怒不已,以他的性子,還能把懷了自己骨肉的田氏女,全部砍死不成?
甭管嘴上再怎麼說,等到孩子出生,初為人父之後,秦陽跟田氏綁在一起,便會成為定局,再不待見他田老祖,又有什麼關係。
可惜了……
田老祖腸子都快悔青了。
悔不當初啊。
秦陽眼見田老祖這般毫不遮掩的模樣,直翻白眼,也懶得再假惺惺客套了。
“老不要臉,你還記得上次的承諾麼?”
“什麼承諾?”
“你說了,除了讓你去對付前朝,其他的,換一個什麼事都成,還算數不?不算數我就不說了。”
田老祖心裡一個咯噔,心中暗忖,原來是在這等著呢,可是他那個時候,就確信自己能解決前朝的麻煩?
既然跟前朝無關,肯定是不比對付前朝簡單的麻煩。
但看秦陽的模樣,他不答應,秦陽也不會說什麼,隻是後麵,他們之間的交情,怕是也算是徹底淡了。
一想到之前就大大低估了秦陽,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先抓住了再說。
田老祖想了想,正色沉聲道。
“自然是算數,除了造反之外,其他任何事,但凡老夫和田氏能做到,必定不會推辭。”
“我乃大嬴禮部右侍郎,我造什麼反?”秦陽嗤笑一聲,也沒繞圈子,直接道:“估計你應該能猜到了,我要推大帝姬上位,成為儲君,需要你們田氏的支持,你可以考慮一下,答不答應都無所謂。”
無數信息,在田老祖的腦海中閃過,他忽然恍然大悟。
原來之前謠言四起的時候,傳出來的這條謠言,竟然是真的。
那個時候,他就曾經考慮過這種可能,說實話,他也覺得,大帝姬除了是女兒身之外,其他方麵,的確是無可挑剔,對比其他親王,她的確是成為儲君的最好人選。
田老祖搖頭苦笑。
“原來你一直是為了這件事,可笑你都說出來了,包括老夫在內,所有人竟然都當成了玩笑。
若隻是這件事,老夫應了便是。”
秦陽揖手一禮。
“那就有勞了。”
話音落下,秦陽一揮大袖,一顆剛摘下的加強版奇異果飛出,懸在了田老祖麵前。
“這是奇異果,有療傷、增壽、洗滌等諸多奇效,隻要是生機未斷,都有效果,隻是效果如何,略有浮動而已,以如今的情況,你若是不想死了,就服下。
還想死的話,也隨你去,反正這枚奇異果,頂多兩個時辰便會淪為朽泥,徹底失去神效。
我尚有其他事,先行告辭了。”
秦陽鄭重一禮,轉身離去。
雖說當初是給老不要臉挖了個坑,讓老不要臉做出了承諾,可人家不做,他也沒轍,再者,如今要做的事,與其不情不願的答應,還不如不要這種助力。
以如今的局勢,田老祖應該會應下,但秦陽還是要問清楚,問明白了。
人家答應了,他也不會真把這個當成以前的承諾,人家就必須去做,應該去做,沒什麼是應該的。
所以,投桃報李也是應有之義。
等到秦陽走後,田老祖望著身前懸著的奇異果,神情複雜無比。
看到這枚奇異果,他就想明白了秦陽為什麼那麼問了。
他看人的確很準,他看得出秦陽是個什麼人,卻沒看明白秦陽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越是如此,他卻越感覺惋惜。
幸好這次沒再猶豫。
秦陽既然提了,他再去支持,而目前一個儲君備選人都沒有的情況下,結合整體局勢,大帝姬上位最大的兩個阻礙,就隻剩下嬴帝的態度,和天下對女子成為儲君的異議了。
田老祖長歎一聲,張口將那枚奇異果吞了下去。
……
另一邊,秦陽離開了田氏,請第二劍君,將他送到了黃氏腹地,直接出現在其家主所在的府邸大門前。
“在下秦陽,想見一下你們家主,有點事,跟你們家主商量一下。”
秦陽一揮手,將一口棺材丟在他們大門前。
“這是見麵禮,我等半柱香的時間,時間一到,我便會自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