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見識淺薄,我說真話,他們總是不相信就算了,你們都跟我認識這麼久了,我有必要吹這種牛麼?”
秦陽長歎一聲,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他此刻對應龍頗有些感同身受了,每每都說實話,卻總是被人當成騙人吹牛逼講故事。
“真……真的啊?”醜雞結結巴巴的看著秦陽,完全嚇到了。
他最強的時候,也是脖子都仰斷了,才能勉強看到應龍大神的腳底板。
黑影稍稍一琢磨,似乎還真是啊,這麼多寶物,就算是應龍大神死的透透的,憑秦陽的水平,也不太可能可以掀了應龍的棺材蓋,拿出裡麵的陪葬品。
“切,你們愛信不信,我給你們說,這次要是沒我,其他人全部都得死裡麵,當初我們進去的時候,遇到的那個什麼……”
秦陽吹的天花亂墜,從最初的世界碎片,再到過苦海,渡心橋,再到進入青銅巨棺,力戰廟祝,最後感化了廟祝,讓他一頭撞死,再說服了應龍,最後帶著嫂子出來,扒了扒拉的說了一大堆,就是收獲基本沒說。
“……所以了,你們說,妖母當初將我擄來,我不計前嫌,以德報怨,救了她的小命多少次?最後她一個跟著劃水的家夥,還得到了大好處……”
眼看三眼妖怪撇著嘴冷笑,秦陽不樂意了。
“你不認同麼?對,最後的時候,妖母留下來接應,作用很重要,但按照這次的貢獻來說,她起碼要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三眼妖族也要欠我個天大的人情,不給我立個生祠,日日惦念,逢年過節送點禮物就算了,以後你們見到我,起碼也要先跪下磕三響頭,不過分吧?”
三眼妖怪拉長著臉,悶頭不說話。
秦陽的話裡,有多少水分先不說,但凡是裡麵有三成是真的,這人情對於三眼妖族來說,可真的就大過天了。
“不過分,一點都不過分。”醜雞在一旁連連點頭:“按照妖族的規矩,他們以後就是龍裔了,雖說不是血脈而生的天生龍裔,可血脈已經改變,他們的後輩,就是真正的天生龍裔了,而且還是應龍大神的龍裔,彆說給你磕頭了,一句不敬的話,都要在族內遭受族規處置。”
“恩,說的也是,得到了應龍親自賜予的精血,絕對足夠拔升種族的血脈,一躍成為應龍的後裔,這種事放到上古的時候,都不可能會發生,就算是有什麼妖族得到了真龍精血,在得到真龍的應允之前,也絕對不敢這麼用,磕幾個頭而已,他們的確是占大便宜了。”
黑影也跟著附和。
三眼妖怪繼續悶頭不說話,彆人不了解妖母,他卻是最了解不過了。
妖母最後直接先放人,自己先走了,已經說明了秦陽說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而妖母也已經承了大人情,就是嘴上不承認,也不願意說謝字而已。
但他現在知道了這些事,要是還敢嘴臭,妖母知道了,十有八九會親自收拾他。
人族有人族的規矩,妖族有妖族的規矩,妖族對有些規矩和底線的堅守,可比人族執拗多了。
例如現在這件關乎到整個三眼妖族前程和地位的大事,三眼妖族無論是誰,都要記著秦陽的好。
“行了,趕緊聽我奏一曲,聽完了趕緊滾蛋。”
秦陽招出竹笛,一曲漁眠安神曲,抹去了從此刻,到當初三眼妖怪被抓住之前的記憶。
抹除完畢,念頭一動,以魔手的力量,將其徹底封閉起來,等到回去之後,再將他放了。
至於這個三眼妖怪,到底是三眼妖母的最強化身呢,還是彆的什麼東西,秦陽也懶得多問了。
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他現在想知道的,是當初他被擄走之後,後麵發生了什麼,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剩下的時間越來越少了,頭頂還懸著一把致命的利劍呢。
從海眼裡出來,一切都很平穩,人偶師乾彆的不太靠譜,但給他安排什麼活讓他乾,有什麼人讓他去打,那絕對是足夠的。
“沒什麼事吧?”
“沒事,就是遇到了妖族窺視,讓我弄死了,還有個光頭,幾個人族的修士,都是遠遠的偷看了幾眼就跑了,我跟他們打過好幾次交道了,除了那個光頭來試探過一次,其他的都不想惹事。”
“光頭……”秦陽回頭望了一眼北方,似乎就隻有永夜之地的律宗了,這些禿驢要是不惹事就算了,敢主動找茬,那就彆管咱們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當初聽說蒙師叔跟律宗的禿驢乾了一架,蒙師叔也沒細說。
真要是遇到了律宗的禿驢,秦陽管他之前是什麼原因,見到自己人跟彆人打架,打的頭破血流了,難道還要先搞清楚對方什麼人,因為什麼打起來的,誰先吐的口水罵的娘,正常情況,哪會想那麼多,想也不想就拎著板磚上去拉架才是正常操作。
講什麼理啊,拳頭大的時候,彆人才跟你講理。
要不是人偶師的拳頭大,他在這晃悠了這麼些日子,律宗的禿驢,至於來試探一次,就改成遠遠窺視了。
“現在沒空理他們,不來找事就算了,來找茬的,你也彆客氣。”秦陽擺了擺手,將這些人放到一邊:“神朝那邊,還有戰場上什麼情況了,你知道不?”
“不太清楚,你當時被擄走,那凶婆娘跟吃了毀滅球一樣,派了不少人來找你,跟妖國的人也打了幾次,據說還跟大燕神朝的人打了一架,再後麵我就不太清楚了,我追到冰原,就再沒見到過他們。”
“那行吧,咱們先回去再說,彆進大燕神朝和妖國,走大燕和妖國交界的緩衝地帶,省些麻煩,安穩一點,中間這段路,我要修行一下,再煉製些東西。”
給人偶師吩咐了一聲,秦陽回到船艙,做好了封閉之後,開始清點這次的收獲。
應龍之血一大罐,以此倒是也可以將自身變成龍裔,就是這種血脈沒法傳給後代,秦陽也看不上這種程度,留下來當材料用吧,或者以後手下誰想要了,賞給手下一些也行。
他有應龍的龍脈在手,這才是真正的至寶,其內的神髓還留了一些,留著庫存,龍脈本身,能用的地方也實在是太多,但能想到的這些,無論是怎麼用,秦陽都覺得是暴殄天物,要遭天譴的。
算了,先留著吧。
再就是應龍送的,山鬼廟裡的那些寶物,拿出來依次拾取煉化了。
等到煉化完了之後,秦陽的臉都有些黑了。
“我還以為應龍是例行裝逼,隨口說這些東西留著沒用,沒想到還真是,品階比昊陽寶鐘還要高,竟然全部都是用來祭祀的,我一不是鬼物,二不是擁有神性的山鬼,我要這些東西乾什麼?還真是隻能當奢侈擺件了!”
憋了一口氣在胸口,好半晌沒吐出來。
可回想一下,人家應龍給說的明明白白,壓根就沒誆他一絲一毫。
被擺了一道,竟然還不能怪他。
全部煉化完,思來想去,這些寶物本身都不是什麼威能強橫的寶物,除去祭祀之外,剩下的最大價值,似乎就是本身的品階了……
將其當做陣眼,用來布陣,雖然奢侈了點,但好歹也算是能用上。
用幾十件品階最差的都能跟昊陽寶鐘一拚,好點的堪比道器的寶物布陣,想來威能也不會小。
隻是明明是一堆一百力量的寶物,加起來卻隻能發揮出十點的力量,讓人不爽的很,看起來也像是個什麼都不懂,隻會拿寶物拚品階,硬砸死人的腦殘暴發戶。
將其全部收了起來,眼不見心不煩。
最後的最大收獲,則是那顆殘月。
煉化了之後,感受著其中洶湧澎湃的力量,秦陽體內的真元自主運轉開,清冽之中透著一絲冰涼的力量,湧入他的體內,被其煉化了之後,化作真元,彙聚成河,隨著經脈,不斷的灌入到海眼之中。
稍稍感受了一下,秦陽立刻停止了使用。
月華的力量,比之靈氣還要強一些,可是好死不死的,這些力量,竟然可以被白玉神門吸收。
因為黑玉神門的事,他都有心理陰影了。
要是兩座神門,都變成了永遠都無法推開的存在,就真的徹底玩完了。
白玉神門上的玄奧,雖然全部領悟破解起來,頗有些困難,但他已經修成了思字訣的神通,正好專業對口,可以幫他縮短參悟的時間,提高能領悟的難度上限。
以後用這輪殘月修行是可以,但絕對不能讓月華直接接觸到白玉神門。
這輪殘月怎麼用,秦陽心裡早就有譜了。
當初得到的一門星落陣譜,還有一塊星落陣盤,陣盤他之前還在用,後來用的越來越少了,就是因為威能跟不上了。
當初摸到的陣譜隻是藍色,不是因為陣法威能弱,而是缺陷太大。
陣譜的品階,在劃分的時候,很多時候不是單純的陣法威能有多強,畢竟同樣的陣法,威能可能可以從養氣階段一路跨越到道宮。
越好的陣法,越是可以起到四兩撥千斤的效果,以一力引萬力。
星落陣盤的威能,完全要靠材料來算。
當初得到的時候,陣盤本身的材料,已經是非常不錯了,可惜,陣盤的核心,一沒有星核,二也沒有煉入流星的陣旗輔助,陣盤的威能,自然上不去了。
摘取一些流星,煉入陣旗,現在來看,已經不難了,讓人偶師幫幫忙,很容易。
可這陣法,核心的星核,才是先決條件,沒這個,有了陣旗,反而成了頭重腳輕,陣法不崩潰就不錯了。
如今秦陽拿著殘月,將其直接鑲嵌到陣盤的核心。
殘月的力量在陣盤之中湧動,洶湧澎湃的力量,如同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隨之可能炸開。
秦陽凝神調動殘月的力量,淬煉陣盤,片刻之後,陣盤也徹底變了模樣,化作一麵閃耀著點點星光的深紫色陣盤,上麵有一層月華漣漪,不斷的暈開。
“嘖嘖,完美,當年的摘星宗,布置的最強星落大陣,也絕對不可能奢侈到用一顆上古的明月來當核心吧,哪怕這顆明月是殘月。”
陣盤鑲嵌了核心,捕捉流星,也未必能跟得上檔次,索性拿出庫存的材料,煉製出四麵陣旗,將那些寶物拿出來二十八件,讓這些寶物當做陣眼,填充到裡麵。
要奢侈就一口氣奢侈到底。
放眼大荒,絕對不可能有比這個陣盤陣旗套裝更奢侈的寶物了。
上古明月為核心,二十八件品階堪比道器的上古秘寶為輔助,還有誰?
如此簡單粗暴的堆積而成,陣盤陣旗上,卻天生有道韻流轉,晦澀難懂,讓人根本無法領悟其中真意。
解開了封鎖,秦陽將人偶師叫進來。
“來,墨陽,試試我信煉製的陣盤的威能如何。”
人偶師望著陣盤陣旗,五官都快皺到一起了,一副一言難儘,欲言又止的模樣。
“想說什麼就說。”
“我說了你彆生氣。”
“不生氣。”
“就算是在上古時代,你這種敗家子,在宗門內就會被打死,不死了出門也會被人打死,用上古明月當陣眼,那些妖族大聖,若是知道了,絕對會從棺材裡跳出來掐死你。”
“咦,你能看出來?”秦陽微微一驚,不過想到人偶師的來曆,也不奇怪了:“那彆人能看出來麼?”
“你們這個時代的生靈,從來沒感受過這輪明月的力量,他們肯定是看不出來的,不過可能還會有一些古老的種族,尤其是一些拜月種族,例如塗山氏,他們之中的強者,就算是認不出,也能感應到那是屬於明月的力量,你最好彆在那些人麵前用這個陣盤。”
“塗山氏已經成為傳說了,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好運。”
“那你最好也彆隨便用。”
“又怎麼了?”
“你這樣炫富,容易被人打死,萬一你惹得太多人眼紅,我分身乏術,一個人也未必能擋得住所有人。”
“那還不簡單,隻要用上了,就把人打死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