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秦陽被擄走的事,可算是鬨出來不小的亂子,歸咎其原因,其實還是誰都沒料到,三眼妖母這尊大佬,會親自涉險進入大嬴,來擄走一個不起眼的小修士。
如今秦陽還活著,大家也算是鬆了口氣,既然能活到現在還沒死,還能如此高調的傳出來信息,想來再忽悠……再利用三寸不爛之舌拖延一段時間,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而妖國這邊,唯一一個肯接待人族修士的聚集地裡,秦陽已經頗有些樂不思蜀了。
沒想到啊,三眼妖母這人,比自己還怕死,尤其是從一個人質,進化到聘請的技術大佬之後,待遇蹭蹭蹭的往上漲。
本來說一天一頭凶獸獸王,也就是口胡,隨口胡咧咧,誰想到妖母還真講究,硬是每天給送來一頭獸王。
而自從第一批丹藥煉製出來之後,秦陽再說什麼,妖母也不當回事,秦陽在聚集地裡到處轉悠,沒事了就跟著不認識的妖怪坐在那扯半晌,妖母也不管。
除了不能離開聚集地,秦陽想乾什麼都行。
當然,秦陽也沒飄,心裡門清的很,妖母越是重視,就越是說明自己的猜測是真的。
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非常重要,已經重要到妖母可以對秦陽容忍到如此地步了。
秦陽也知道,這個容忍度,也是有底線的,他隻要不跑,也不明目張膽的給外界傳遞訊息,其他的都是可以商量。
又煉製好了一爐清心丹,秦陽將其分裝在玉瓶之中,伸了個懶腰,端著熬好的濃湯,滋溜滋溜的嘬著。
“要不說呢,人才放到什麼時候都是最重要的,多看書少玩遊戲,沒壞處。”
待遇直線提升的同時,他在這裡的地位也自然升高了不少,從一個疑似妖母帶回來的人寵,變成了被妖母三顧茅廬,親自去請來的大師。
這之間的差彆,說是天地之差也不過分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妖母除了隔三差五的就來秦陽這裡,交給秦陽一些東西,讓秦陽破解之外,就再也沒出現過。
倒是每天一頭獸王,從來沒落下,一直都是按時給。
弄的秦陽都有些消化不完了,熬好的濃湯,也都裝起來慢慢喝。
連喝了三十天,秦陽之前的猜測,也愈發明顯,以獸王熬湯來進補恢複,傷勢恢複的速度,雖然在開始的時候,提升了不少,但恢複到九成之後,這個速度就開始斷崖式下跌,獸王濃湯的效果也微乎其微了。
被嬴帝搞出來的傷勢,遠比預料的嚴重的多。
但秦陽也不急,妖母不來找,他也就這麼混著,等著對方的安排,反正隻要不克扣報酬,什麼都好說。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秦陽離開妖母的宮殿,來到聚集地轉悠,逢妖就伸手打招呼,他跟這裡的妖怪都已經熟得很了,大家對這個出手大方,會的還多的人族修士,印象也算不錯。
正拉著兩個已經養老等死的狐狸妖怪,聽他們吹噓講一些妖族的古老傳說的時候,聚集地之外的天空中,兩道神光飛來,落在了聚集地裡。
一位額生雙角,麵凸如狼,生有蛇瞳的大妖,而他身旁,還有一位眼睛蒙著一塊遍布符文的黑布的老者。
這大妖落下之後,周遭立刻空出來一大片,這裡的守衛,也立刻站在原地,遠遠的見禮。
“蒙先生,此地簡陋,比不得人族華美,還請蒙先生不要見怪。”
“此些外物,沾之無益。”老者神色平靜,根本沒因為這裡的環境,有絲毫異樣。
“請。”
大妖很是客氣,引著這位人族強者,一路向著聚集地的深處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那老者如同能視物一般,環顧一圈,隨口問了句。
“沒想到,蜈龍一族請了老朽,其他人也請來了彆人。”
“蒙先生誤會了,這裡都是人族的商賈,互通有無而已。”
“其他人老朽自然曉得,老朽指的,隻不過是這位小哥而已。”老者停下腳步,指了指坐在遠處,向著這邊望來的秦陽:“這位小哥坐的位置,乃是此地風水交彙之點,出現任何事情,他都能隨手利用此地氣韻,布置出進可攻退可守的禁製法陣,老朽出現之後,他立刻做出了調整,總不至於是正巧誤打誤撞的碰上的吧?”
大妖瞥了一眼秦陽,擰著眉頭,目中神光閃爍,老者說的玄乎,可惜他還真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這位,似乎是三眼妖母請來的,具體我也不清楚。”
“蜈龍族長稍後,老朽先去會他一會,看看他的成色,此次既然接了邀請,自然要保證萬無一失,不能讓濫竽充數之人混進來,屆時出了紕漏,豈不是砸了老朽的招牌。”
“那……就有勞蒙先生了,不過,切莫傷了和氣。”蜈龍族長稍稍一想,也就應下了,他跟三眼妖母的關係也就一般,身為擁有真龍血脈的蜈龍一族,以前是一直看不起三眼一族的,雖然到現在也依然有些歧視,但表麵上卻已經不敢表露出來了。
這次花了讓他心裡淌血的代價,才說服了三眼妖母出手幫忙,如今他也不想出紕漏,誰知道三眼妖母請來的人,水平到底怎麼樣。
這些事不是他們擅長的,如此空談,他們也看不出來水平到底如何。
眼睛上蒙著黑布的老者,一步一步的走向秦陽。
一步落下之後,腳下頓時有一道神光,化作漣漪擴散開,無數的符文和道紋,在其腳下擴散開,每一步落下,這些複雜的符文和道紋,就變得越來越複雜,其內蘊含的氣機也越來越深奧。
而另一邊,秦陽麵色肅穆的站起身,同樣邁著步伐向著老者走去。
禁製開始從他的腳下擴散開,一層一層的疊加,向著複雜的方向直線攀升。
兩人相對而立,迎麵走來,可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卻半晌都沒有縮短一點,二人如同在原地踏步一般。
但兩人之間,氣機交融碰撞,幻化出無數的幻象,短短幾個呼吸之後,原本的試探,就變成了殺機陣陣的交鋒,可以說是步步殺機,殺伐之氣,衝天而起。
眨眼間,秦陽身後不遠處,三眼妖母的身形,驟然出現,她靜靜的望著這一幕,而其他地方,也各自出現了一尊大妖,看著兩人以特殊的手段交手。
他們看不太懂這種交鋒,但其中彌漫出的危險氣息,還有那種一步一殺機的恐怖,他們誰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僅僅憑借這種交鋒,他們就可以斷定,這兩人在堪輿風水,陣法禁製一道的造詣,比他們在場的要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眼看氣機變化,愈發的激烈,你來我往的殺伐之氣,殺機也愈發明顯,三眼妖母就有些坐不住了。
秦陽不僅僅是要幫她乾彆的事,還關乎著她的性命呢。
“妖母稍安勿躁。”蜈龍族長出現在三眼妖母身側,眼睛卻一直盯著交鋒的二人:“這位是我付出了很大代價,特意請來的蒙先生,他見到這位秦先生,見獵心喜,在他們的領域裡切磋一下而已,不會傷了和氣。”
“但願如此。”妖母麵無表情的回了句。
“這二位先生的造詣,如此之強,又在伯仲之間,多一個人,終歸多一份希望,你放心,我保證不會讓秦先生出事。”蜈龍族長拍著胸脯保證。
若秦陽是個水貨,他當然不在意,可以目前的情況看,蒙先生占據上風的時間雖然多一點,可整體上卻是膠著,證明這位秦先生的水平也不差。
他們這邊讚歎不已的時候,而誰都不知道,那看似步步殺機,凶險萬分的局麵之下,兩人卻以這種特殊的方式,當著他們的麵來溝通。
而每一次交鋒的時候,神光閃耀,殺機陣陣,無數的符文和道紋流轉,誰看似占據了上風,其實就是誰在發言……
“蒙師叔,您怎麼在這裡?怎麼,盜門這是要跳到前台了麼?”
“盜門一直隱遁,可暗地裡一直有活動,不少人都知道,尤其是在大嬴神朝之外的地方,更是如此,這次我被蜈龍族長邀請而來,倒是你,怎麼在這裡?”
“可彆提了,妖母的一尊不知道是不是化身的東西,被我抓了,她就不知廉恥的親自跑到大嬴,親自布局,親自出手,將我擄來這裡,我察覺到他們想要去挖什麼大墓,我就暴露了我會煉丹,也會堪輿破陣,她就邀請我幫她,事後會放了我。”
“嗬,三眼妖母,心思縝密,素來謹慎,而且她為人狠辣,這話你都信,可不像是你。”
“我也沒辦法,不答應不行,而且我之前坑了嬴帝本尊,被其打傷,傷勢到現在也難以恢複,我猜測他們去挖真龍塚,所以想去搞點真龍之血來恢複傷勢,其他的看情況再說。”
“不錯,我也猜測他們是找到了真龍之塚,所以才會故意讓蜈龍一族找到我,到時候去看看,我查遍了盜門故紙堆,在其內找到了很多上古時期真龍的記載,就是不知道這個真龍之塚,究竟是哪一個,但不管是哪一個,都必定凶險萬分。
這些日子,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之前有一段時間,我們都找不到你的絲毫蹤跡,我觀你氣機,明顯的是虛盛內衰,肉身縱然看起來恢複了大半,可依然是瀕臨崩潰,這次太過凶險,你就彆去了。
若我能弄到真龍之血,回來帶給你,縱然沒有,我也知道一個地方,可能會有真龍之血,屆時我去借些。”
“蒙師叔,您彆擔心,我現在的水平,雖然不算多高,可盜門藏經閣五六層樓的水平,總是有的,再者,我的性命,牽扯到妖母的性命,她不敢讓我死的,但她也不敢讓放我脫離她的視線。”
“那這樣好了,你跟在我身邊,我這把老骨頭,護你周全的本事還是有的。”
“彆,蒙師叔,彆暴露我們認識的事,無論我遇到什麼凶險,您可千萬彆急著幫我,讓妖母出手。”
“那你坑了嬴帝,是怎麼回事?”
“這事說來話長,等這次事了,我在慢慢給您說吧,這些年,我也算是經曆了不少事了,噢,對了,上次送蝕心草的事,多謝蒙師叔了,我查過了,蝕心草是律宗那些禿驢的東西,想要拿到,一定很不容易。”
“你沒事就好,說這些乾嘛,這些年,你在外獨自打拚,宗門也沒幫你什麼,你還要幫襯著不乾正事的正義,師叔心裡也過意不去。”
“那行吧,這次就先說這些吧,再拖下去,他們該起疑心了,我身上有妖母留下的印記,她在監控我,蒙師叔要留意。”
“安心吧,我一來就發現那個印記,她察覺不了的。”
兩人暗地裡溝通完,交鋒之地,彌漫的符文和道紋,已經化作神光,將數百丈之地,都籠罩在內,其內的殺機和凶險,也積聚到了極致。
忽然之間,滿天神光轟然崩碎,二人的身形,也隨之向後退去。
蒙毅倒退了五步,留下五個寸深的腳印之後,麵色略紅,周身氣息翻騰,停在了那裡,他的頭頂,一道白氣,如同狼煙,衝天而起。
而秦陽倒退了七步,腳步更深,可是秦陽卻麵色發白,氣息變弱了不少。
“蒙毅。”蒙毅一拱手。
“秦陽。”秦陽回禮。
兩人交手完畢,蜈龍族長立刻走上前,拍著手掌,一臉讚歎。
“蒙先生果真是厲害啊,本王看的是眼花繚亂,算是長了見識了,這種場景,可是千年難得一見啊。”蜈龍族長稱讚完,稍稍一頓,轉頭看向秦陽:“當然,秦先生也很厲害,隻是切磋,還望秦先生切勿介懷。”
“蒙先生在風水陣法之上的造詣,的確比我強的多。”秦陽點了點頭,實話實說的奉承了一句。
能折騰這麼久,純粹是因為他們在趁機交流而已,若論真實水平,蒙師叔高出他起碼倆層次。
不過,蜈龍族長的奉承,蒙毅卻不吃這一套,反而搖了搖頭,趁機給秦陽抬身價。
“蜈龍族長誤會了,老朽也隻是僥幸獲勝而已。老夫的技藝,並不比秦小哥高多少,隻不過老朽的境界虛長他一些,而他又有傷在身,耗了這麼久,沒有耗過老朽而已,老朽是勝之不武。”
眾人一看,秦陽氣色,的確不太好。
而他們壓根就不擅長此道,根本看不明白,這叔侄倆之間的特殊交流方式,隻能信了蒙毅的話。
“原來如此,是本王眼拙了,秦先生勿怪。”蜈龍族長連忙客氣了一句,又拿出一個木盒:“這是蜈龍一族的特產,龍血草,有大補氣血之效,還請秦先生收下。”
“無功不受祿,謝蜈龍族長好意。”秦陽隨口回了句,而後看了一眼三眼妖母,他是妖母請來的人,如此平白無故的當著妖母的麵,收蜈龍族長的重禮,可就讓妖母臉上無光了,不用想就知道,蜈龍族長肯定不會拿出來妖母能拿得出的東西。
尤其是這兩人的關係,怎麼看都不像是關係不錯,秦陽當然是要給妖母麵子,不能給蜈龍族長麵子。
三眼妖母瞥了秦陽一眼,走上前,接過木盒,轉遞給秦陽。
“我代秦先生,謝過蜈龍族長了。”話音一頓,又補了一句:“秦先生不太舒服,我帶秦先生去休息。”
“蒙先生,改日再去拜訪請教。”
丟下這句話,秦陽就跟著三眼妖母回到了宮殿休息。
回到了宮殿,三眼妖母忽然道。
“那龍血草,的確是我這裡拿不出來的寶物,隻生長在蜈龍一族的龍塚,對你的確有很大的好處,你趁早服用了,恢複傷勢吧。”
“我今天拚著傷勢複發,給你掙了這麼大的臉麵,後麵又在蜈龍族長那給了你麵子,就算我現在算是半個人質,但也算是半個你聘請的專家啊,你都不會給我說個謝字?”
“明天給你送來一頭特彆點的獸王。”三眼妖母板著臉丟下一句話,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秦陽咧著嘴哈哈大笑,這三眼妖母,殺人不眨眼,奪命如割草,竟然會害怕說個謝字,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沒人了,秦陽自顧自的坐在蒲團上,打開木盒,一陣淡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但轉眼間,血腥味便化作了清冽的香氣,輕輕一嗅,體內的氣血都變得活躍了一些。
木盒之中,一株遍布著血紋的幽藍色靈草,植株形如一頭蜿蜒身軀的神龍,上麵還有一層靈光,不斷的幻化。
“龍血草啊……”
這還不算是真正的龍血草,真正的龍血草,需要用真龍之血澆灌,才能生長出來的。
不過,蜈龍一族,好歹也算是有真龍血脈,他們那邊長出來的龍血草,比之神朝那邊的山寨貨色,強了不知道多少了。
畢竟,能葬進蜈龍一族龍塚的蜈龍,血脈、實力、地位,缺一不可,隻是有一點蜈龍血脈的,可沒資格葬入那裡。
取出龍血草,整株吞下,霎時之間,身上的血龍紋身,就隨之而動,一口將龍血草所有的藥力都吞噬掉。
而後精粹之後,再化作一些血霧,化作吐息,重新回到秦陽體內。
秦陽催動龍血寶術,慢慢的修複肉身。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藥力耗儘,秦陽也感覺到自己的傷勢,又恢複了一大截,可是藥力到了最後,依然是有些後繼無力的感覺。
看來龍血草也沒法讓他的傷勢徹底恢複。
蜈龍一族吹噓的真龍血脈,水分是有些大了啊,說不定隻有十分之一,甚至幾十分之一的真龍血脈,卻硬要扯到真龍血脈,強行臉上貼金。
不過想想也是,蜈龍一族,真要是有一半的真龍血脈,他們還用得著費儘心思的去挖真龍之塚,亦或者說,真有這麼強的血脈了,還會打不開真龍之塚?
說到底,第一代的蜈龍,還不知道是真龍跟什麼的混血呢,更有可能,是真龍後裔跟什麼東西的混血。
真是的,照這麼算,我這穿越者,還能算是兩界混血呢,要再算上遊戲世界,更是跨維度跨次元的混血兒,如此的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我也沒去吹噓過。
心裡麵吐槽了幾句,秦陽就繼續等著妖母送來的凶獸。
第二天,所謂特彆點的凶獸被送來,還真的有些特彆。
竟然不是一般的凶獸,而是一種鮮血化生之後形成的古怪妖物。
這東西可以說,全身都是大補氣血之物,被送來的時候,妖物的意識已經被打碎,隻剩下一團不成型體的血球。
秦陽例行將其熬湯,熬出來之後,卻與往日不同,不在是粘稠的濃湯,而是變成了一鍋血豆腐。
秦陽挖出來一小塊吞下,濃鬱的氣血力量,逸散而出,瞬間就將他籠罩在一團血色的火焰之中。
足足一個時辰,秦陽才將這一小塊血豆腐裡蘊含的力量消化掉。
睜開眼睛,秦陽立刻將血豆腐切成指甲蓋大小的小塊,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這東西實在是太恐怖了,大補氣血的效果,比之數十頭獸王都要強,也不知道這個血妖,最初的時候,究竟是什麼東西的鮮血,衍生出了意識所化。
它成長到如今這個地步,更是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生靈鮮血生機。
這個東西留著吃都有些浪費了,反正他的傷勢恢複,已經幾乎停滯,沒有真龍之血那個級彆的寶物,不可能徹底恢複了。
血豆腐留著,作為瞬間大補氣血的應急手段,反而更好。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又過了一個月之後,三眼妖母才忽然來找秦陽。
“準備出發了。”
秦陽知道,這是時候到了,外麵的情況如何了,他是一點都不知道,想知道,也隻能通過找人聊天扯淡的時候,聽彆人說一說。
而這裡,卻全部都是妖怪,那些偶爾來的人族修士,秦陽也不好問的太詳細,隻能跟平時一樣閒扯淡,說的時候,順著話問一問。
但這些商賈,知道的也不多,他們每一次出來,都是曆經艱險,可能數年,才能來往一趟,他們知道的消息,早就過時了。
秦陽跟著妖母一起離開聚集地,飛了十天之後,才在一片雲層之上,見到其他的人。
各式各樣的妖怪,聚集到這裡,要說靈台實力的,除了秦陽之外,還真沒幾個了,有的也是一些擁有特殊能力的妖族。
在雲層之上,又等了半個月,才陸陸續續的來齊,秦陽窩在這沒事乾,就光明正大的找到了蒙師叔,跟他討論一些專業知識。
後麵還以聊的投機為借口,看秦陽這個有禮貌的後輩順眼,送了秦陽基本書,不是見聞雜談,就是有關於風水堪輿之類的東西。
誰想到,秦陽回來之後,妖母就看似隨口問了句。
“聽說那位蒙先生對你很是看中,還送了幾本書給你?”
秦陽心中冷笑,這老妖婆還聽說,全程監控著,什麼看不到,弄的我這幾個月都不敢洗澡,生恐被這個老妖婆偷窺。
“不過幾本對於我們價值不高的書而已,怎麼,你想看麼?”
說著,秦陽就將幾本書隨手甩給了妖母。
妖母大大方方的打開書,隨意的翻了翻,發現不是雜談見聞,就是她看不懂的高深東西,也看不出什麼問題,就還給了秦陽。
“我就隨口問問而已,大事在即,我可不想出什麼紕漏,你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給我拖後腿吧,完成了這件事,對大家都有好處,在這中間,你得到什麼好處,什麼機緣,也都算是你的。”
“切,我能拿到什麼好處,真有好東西了,你們這些大妖,一個個都是狼,我能保得住?”
“我說給你,你就拿著,沒人能搶走。”
秦陽笑了笑,也不反駁,就聽妖母吹牛逼吧,這裡能與之匹敵的大妖,都有好幾個,再說,真有什麼好東西,第一個出手搶的,就是她吧。
秦陽回到臨時營地,將蒙師叔送的幾本書,好好的研習。
其中不少東西,的確是深奧,可是其中,還隱藏著不少關於真龍的節選介紹。
風水之中,真龍可不僅僅指的是活著的那種真龍,很多時候也是術語,真讓妖母一字一句的看,她也未必能分辨出來其中的差彆。
等到秦陽看完了書,了解的差不多的時候。
隊伍終於開始出發了。
一路從妖國,向北前行,氣溫越來越冷,天空中的罡風,也越來越強,行進不過半月,就被迫落到地麵前進,縱然這些妖族實力不弱,可頂著罡風,消耗力量前進,實屬腦殘行徑。
越過妖國陸地,沒有繼續向著東北方向的陸地前進,而是轉道向西北,進入了冰川。
又是一月的時間,才終於在一片一望無際的冰川之中,停了下來。
極目遠眺,秦陽甚至可以看到,再向著極北的方向,那裡已經照耀不到太陽的光輝,化作一片深邃的黑夜,如同深不見底的深淵,梗在天邊。
蒙毅來到秦陽身邊,同樣遙望著極遠的天邊。
“那片地方,就是極北的永夜之地,傳說上古之時,真龍之一的燭龍,就生活在那裡,他睜開眼睛,便是白天,閉上眼睛便是黑夜。
傳說之中,上古的最後,上古天庭與上古地府交鋒,燭龍參戰,隕落於天外,永遠的閉上了眼睛,那片地方,便再也白天,陷入了永夜。”
“原來如此……”秦陽點了點頭,心裡明白,蒙師叔提起這個,隻是讓他彆想岔了,彆以為這裡靠近極北之地,就可能是燭龍的龍塚了,這龍塚十有八九跟燭龍沒關係。
安營紮寨,很快,就有人來邀請秦陽前去。
這一次妖國各族,除了都派出了大妖之外,還有好幾族的族長都親自前來了。
蜈龍一族的族長,三眼一族的族長,牛魔一族的族長,望月犀一族的族長。
眾人進入大帳,除了主事的人之外,就隻有蒙毅和秦陽兩個外人了。
不過跟著,就有人抬著座椅,將一位皮膚灰敗,兩眼灰白一片,看模樣像是蜈龍一族的人,抬進了大帳之中。
“見過蜈龍大祭司。”
眾位大妖,一起起身行禮。
“諸位,無需多禮。”蜈龍大祭司被人攙扶著坐在中央,他看了一眼蒙毅和秦陽:“這兩位,就是蒙毅先生和秦陽先生吧,此次還要有勞二位先生了,事先答應二位先生的事,二位先生可以放心,我妖族必定不負。”
“大祭司客氣了。”秦陽和蒙毅一起回禮。
秦陽坐在最末的位置,微微眯著眼睛,看了看這位蜈龍大祭司。
他身上毫無活物生氣,如同一尊行屍走肉,偏偏還無半點死氣,甚至隱約可以看到,他心臟的位置,空蕩蕩一片,如同那裡破開了一個大洞。
可其內卻能聽到雜亂的心跳聲,一絲絲混亂的生機,維持著他現在的樣子。
再環顧四周,秦陽忽然有些明白了。
這些妖族,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肯幫忙,也隻是需要蜈龍大祭司知道的東西而已,並非需要一個能完全複活的蜈龍大祭司。
維持著現在的樣子,是最符合他們利益的,說不定這件事之後,這些妖族就會出工不出力,甚至任由殺字碑的事情被人掀桌子,屆時讓這個老祭司徹底歸西。
正在秦陽瞎琢磨的時候,蜈龍族長丟出一個獸皮卷軸。
卷軸在半空中攤開,化作一張地圖,上麵標注著密密麻麻的上古妖文,還有各種勾勒成型的線條。
秦陽盯著地圖看,而妖母眼睛斜了下,瞥了一眼秦陽,沒有說話。
秦陽也不理會她,自顧自的看,既然要做事,連地圖都沒看明白,怎麼做?
地圖上的上古妖文,是其中的龍文,乃是真龍特有的文字,這些文字本身,在真龍手中,都會有巨大的威能。
稍稍一看,秦陽就看明白,這的確是記載著一個真龍之塚的地點,但地勢地形,卻跟腳下完全不一樣。
“真龍,鱗蟲之長,能幽能明,能細能巨,能短能長,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潛淵。”蜈龍大祭司緩緩念道,伸出手指一指地圖,上麵有一道光輝變化,地圖也隨之演化,慢慢的化作腳下這片冰雪平原的模樣。
“此春秋乃是以上古的說法,三千年為春,三千年為秋,今天正好是春分在即的時刻,潛淵龍塚也會在數日之後,重新由幽化明,由細化巨,由短化長,也是我們進入的最好時刻。
若在其徹底變化到登天之勢之前,我們都不能進入其中,那麼誰都不可能有用破開一尊真龍龍塚的力量,我們就要再等六千年的時間。”
“三千年後不是還會有變化麼?”下方的牛魔族長甕聲甕氣的問了句。
“由登天化作潛淵,乃是由強變弱的過程,在其變化到最弱的時候,我們才有機會進入,可進入之後,龍塚已經化作潛淵之態,我們誰都彆想出來了,也沒人能經受得住那種神妙的變化而不死。”
“原來是要進入真龍之塚啊……”秦陽忽然低聲歎了一聲。
抬起頭,見眾人望來,秦陽嗬嗬一笑,一拱手道。
“抱歉啊,之前妖母隻是給我說了事,卻沒說是真龍之塚。”
“事關重大,不到最後時刻,不敢貿然泄露消息。”妖母麵無表情的回了句。
而這時,蜈龍族長也站起身,對蒙毅一拱手。
“蒙先生見諒,實在是事關重大,不得不小心。”
“無妨,能見識一下真龍之塚,所有塚墓之中,最奇特的存在,事前說不說都不重要。”
插了句話之後,蜈龍大祭司才繼續道。
“此真龍之塚,我們已經查清楚,屬於九天應龍,屆時……”
眾人在這裡商議,秦陽隻是聽著,也不說話。
等到會議結束,已經有妖物,開始在厚厚的冰蓋上開鑿通道。
原本的地形,已經徹底被冰雪覆蓋,曆經不知道多少萬年的時間,化作了這片不知道多厚的冰蓋層。
想要找到真龍之塚的入口,自然也要先挖下去一條通道。
數天之後,一條足有百丈直徑,直直的落入冰蓋深處的通道,已經被妖族挖開。
決定要去的人,一起落入到冰蓋深處。
向下落了足足十數裡,才落到一片被挖出來的空間裡。
到了這裡,冰蓋已經化作了深藍色,冰塊都是堅若玄鐵的萬載玄冰,可以直接用來當做煉器材料用的,烈火焚燒也不會有絲毫融化的跡象。
妖族想要挖出來這片不過數百丈大的空間,怕是已經廢了老鼻子勁了。
空間的一側,可以看到一片原本應該是山坡的地帶,如今的土地,已經化作凍土層,堅硬猶在萬載玄冰之上。
幾個大妖親自出手,挖掘凍土,耗費了半日,才在這不過數百丈的山坡上,挖出來一片空白的地帶。
將一塊百丈大的金屬圓盤,從裡麵挖掘了出來。
蜈龍大祭司走到金屬圓盤之前,對蜈龍族長點了點頭。
蜈龍族長割開了手腕,一絲紫色光華的鮮血,如同泉湧一般,遠遠不斷的淌出,灌滿了金屬圓滿之中的溝壑縫隙。
而蜈龍大祭司,以一種古老的語言,吟唱著蒼茫的歌謠。
一絲絲奇異的力量,開始在這裡的彌漫開來,似乎有一隻真龍,在這裡發出蒼涼的嘶吼,如同最古老的呼喚。
隨著吟唱的變化越來越多,時而低沉如喃呢,時而高昂如嘶吼,秦陽已經聽不全了,這些聲音,已經超出了他耳朵的捕捉範圍,隻能感覺到這裡的氣息變化而已。
而蜈龍大祭司的身體都隨之顫抖,秦陽可以感覺到,他胸中那一團雜亂的生機,再以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飛速的消逝。
正在這時,蜈龍族長向著跟隨而來的幾個蜈龍一族的強者點了點頭。
這幾個強者半跪在地,行了一禮,下一刻,幾人便同時伸出手,拍到了自己的腦門。
幾人的生機,瞬間斷絕,而同一時間,蜈龍大祭司胸口的生機,卻驟然壯大了一截子。
秦陽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真是夠狠心啊,用自己的人獻祭,這幾位強者,修煉到這種境界,怕是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時日和艱辛,就這麼死了……
隨著時間推移,其他幾族,也各自出來一些人,獻祭了自身,維持住蜈龍大祭司的生機。
足足三個時辰,蜈龍大祭司的吟唱,戛然而止。
他趔趄著差點跌倒,被人扶了下去。
那片被鮮血侵染的金屬圓盤,開始散發出一些柔和的神光,流淌的鮮血,被蒸發掉了九成以上,隻餘下一絲散發著紫金色光輝,自身就帶著濃鬱威壓的鮮血,沒入到金屬圓盤的中心。
下一刻,伴隨著轟鳴聲,一座足有百丈高的青銅大門,從圓盤的中心升起。
中心兩扇門,上麵有一尊應龍浮雕盤踞,應龍探首俯視,兩隻爪子,正好抓住了兩扇門的鋪首。
“應龍之塚!終於出現了!”蜈龍大祭司,激動的走上前,俯身跪拜而下。
隨著巨門浮現,眾人環顧四周,想要看看這扇門,到底應該如何打開,蒙毅和秦陽也一起跟了上去察看。
正當大家都在觀察的時候,牛魔族長等不及了。
“這門還用怎麼看,推開門不得了。”
對手下的人揮了揮手,立刻有一個數丈高的牛魔,走到巨門之前,嘶吼一聲,身形暴漲到百丈高,兩隻巨爪,貼在巨門上。
而巨門毫無反應,隨著牛魔一聲嘶吼,手中發力,推動巨門的時候,卻見門上的應龍浮雕的雙目中,驟然射出兩道神光。
牛魔的嘶吼戛然而止,他的身軀,無聲無息的化作砂礫,崩碎而下,這些砂礫不待落下,便化為齏粉,消散的無影無蹤。
場麵死一般的安靜……
秦陽歎了口氣,怎麼總有些人,迫不及待的去送人頭,辛苦修行到這種境界,多麼不容易啊,他們怎麼就不怕死呢。
“你們是多不怕死啊,竟然還想強行破開應龍之塚的大門?”
“秦先生有何高見?”妖母一聽這話,就明白,秦陽之前都一直不說話,這個時候說話,總不至於是嘲諷吧。
“想想傳說中,應龍的傳說,似乎他老人家,降臨人族的次數不少,再看這門戶的造型,明顯不是妖族的風格,反倒是人族傳承下來的風格,再者,有客到訪,但凡是有點禮貌的,都不會去直接強行破開門吧?踹門的叫惡客,會被打死的。”
“你在這嘰嘰歪歪的到底想說什麼?”牛魔族長有些急了。
“敲門啊。”
他的話音剛落,沉著臉的牛魔族長,立刻將身旁的一個人踹到了門前。
這牛魔想也不想的就伸出手掌,要直接拍門。
“彆……”秦陽連忙喊了一聲。
可已經來不及了,牛魔已經啪啪啪的拍在門上。
巨門之上的應龍浮雕,又是兩道神光落下,當初將這位牛魔化為烏有。
牛魔族長氣的眼睛都紅了,瞬間出現在秦陽麵前,就要抓向秦陽的腦袋。
而他的巴掌落到一半,妖母已經伸出一隻手,尖銳的指甲,已經在那裡等著他的手落下了。
“小子,你故意的是不是?”
“牛魔族長,你聽人說話不聽完,就急著去送死,這能怪我麼?”秦陽滿臉無辜,指了指門上的倆鋪首:“看到這兩東西了麼?這個才是用來敲門的,你的手下,上來就上去猛拍門,你知道這放到人族叫什麼嘛?”
“叫什麼?”
“這叫報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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