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四章 透漏消息,遭遇刺殺(1 / 1)

“嫁衣,你還記得那個被你乾掉的蜈龍大祭司麼?”

秦陽來到了嫁衣休息的地方,上來就直奔主題。

嫁衣抬起頭,眼神有些奇怪的看了秦陽一眼,她沒說話,隻不過臉上的表情裡,帶著一些秦陽看不明白的東西。

“你彆誤會,隻不過我剛得到消息,要被複活的人,就是那位蜈龍大祭司。”

“原來是他……”嫁衣恍然,沉默了一下,緩緩道:“當時沒人會料到有人會去刺殺他,也沒人料到是我,他在蜈龍一族的地位很高,可是卻不是以戰力見長,一族的大祭司,在妖族之中尤為重要,關乎到族群傳承,也關乎到更多更深層次的東西,之前是我想岔了……”

“我們都想岔了,我們都以為妖族費這麼大力氣,想要救的人,是一個絕世強者,可能是一位足以鎮壓一方的封號道君,隻是沒想到,隻是一位戰力並不拔尖的大祭司,可越是如此,越顯得這位大祭司的性命,比之一位絕世強者還要重要,這種情況,在妖族那邊可很少見。”

秦陽沉著臉補上了嫁衣沒說的話。

以妖族一貫的行事風格,強者為尊。

一個絕世強者和無數弱雞之間做出選擇,這種選擇對於人族來說,可能有爭議,可對於妖族來說根本不是選擇,他們會理所當然的選擇一位絕世強者。

自然而然的,如今所有人都會理所當然的認為,妖族搞出來的事情,是為了讓一位絕世強者歸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蜈龍一族的前任族長,偽裝成人族,在人族行走多年,他已經隕落,而我殺了大祭司,他們的傳承就會出現問題,除非再出現一個有大機緣大智慧的族人,否則再無可能出現一位封號道君,當日我勉強斷其生機,已經是儘全力,其餘我也不能確定。”

秦陽點了點頭,看來三眼妖怪的話,還是挺可信的。

以當日的情況來看,生機決斷,常人看來,自然是死了,而如今,出了舍身法的事,嫁衣也不確定大祭司是不是步入了死亡。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什麼都不做,嬴帝心中終歸還是有忌憚,我會上書請回,我該做的事情已經做了,穩住了北境局勢,後麵的事情,已經與我沒多大關係,我有心卻也無力,不若徹底放手。”

“也好,這位大帝,可能現在還在懷疑,我們進過念海,所以才會如此,那就等著吧,看看鄒宏深會把這一手好牌打成什麼樣子。”

第二天,嫁衣主動上書,以舊傷複發為借口,主動請回。

消息很快就傳了回來,嬴帝應允,可是卻借口體恤嫁衣,不願嫁衣遠程奔波,讓其去北境的陪都修養,嬴帝雖說已經多年不曾前往陪都,可那裡一應東西,卻還是俱全。

而軍中,鄒宏深也得知了這件事,坐在那苦思冥想,片刻之後,才開始書寫書信。

“殿下容稟,以臣所觀,大帝姬的確是無意重整飛鸞三衛,亦無意執掌兵權,臣幾番試探,皆是如此,殿下宜與之修好,貿然逼迫交惡,實屬不智,此前軍中散布謠言之事,也望殿下在離都追查,究竟是何人,挑撥離間……”

鄒宏深揚揚灑灑的寫了數千文,將信件以自身的渠道送了出去。

這些天,他就一直在想,若謠言不是大帝姬,究竟是誰,原本的堅信不疑,也隨之變成了懷疑,再到此刻,終於徹底信了,這事跟大帝姬沒關係。

當日秦陽所說,雖然未必全部可信,但大體上應該沒什麼問題,這就是有人想要挑撥離間。

若當時執意拿下秦陽,不吝於太子和大帝姬正麵翻臉,屆時他們可沒有絲毫好處,畢竟,唯一看得見的好處就是兵權,而兵權現在已經握在他手裡了。

嫁衣離開之時,鄒宏深親自前來相送,又變成了那位說話滴水不漏的老油條,客氣的不得了,一副軍中上下都舍不得嫁衣的模樣。

秦陽看的歎為觀止,嫁衣說的沒錯,這些人,隻要不牽扯到他們的利益,他們一個比一個客氣,一個比一個好說話。

離開了軍中,秦陽略有遺憾,他沒法繼續薅嬴帝的羊毛了,可惜嫁衣走了,他留下也不太好。

秦陽倒是有心,給鄒宏深透漏點消息,讓他們彆跟大燕互相咬了,一起去咬妖國吧。

然而縱然知道真相,以目前的情況,也沒法說,說了鄒宏深也不會信,反而覺得他彆有用心,有彆的目的,又來散布謠言。

要不說,謠言害人不淺呐。

想起這個,秦陽就想把海眼裡散布謠言的三眼妖怪打死。

但真打死他了,反而隨了他的意了。

意識潛入海眼,見到醜雞正在艱難的書寫,三眼妖怪被束縛的死死的,隻有嘴巴能動。

秦陽上前隨便掃了一眼,大致的看了看都說了些什麼,看完之後便忽然怒喝一聲。

“你說的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就這麼想死麼?妄想,黑影,給我好好收拾他,彆弄死就行!”

丟下一句話,秦陽轉身離去。

三眼妖怪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就被黑影折騰的死去活來,嚎的跟殺豬一樣,可是怎麼都死不掉。

醜雞瞅著寫出來的那些東西,一頭霧水,沒發現什麼問題啊,都是些亂七八糟的辛密,各種不為外人所知的消息都有,秦陽要的不就是這些麼?

而黑影折騰著三眼妖怪,嘿嘿冷笑。

“醜雞,說你傻,你還不信,秦陽是什麼人,眼珠子一轉,就能想到十七八個害人主意,滿肚子壞水的家夥,是那麼好騙的麼?

你沒看這個比你還醜的妖怪,隻是乾嚎,一句辯解都沒有麼?還不明白怎麼回事麼?他就是想糊弄一下秦陽,看我折騰不死他。”

“朝死裡整,快死了再救活過來,竟敢糊弄本老祖,簡直是找死!”醜雞勃然大怒,費了這麼大勁,寫了這麼久,竟然是全是糊弄人的東西。

三眼妖怪被折騰的死去活來,不斷的翻白眼,眼看就隻剩下一口氣了,就又被黑影救回來。

一連兩三次之後,三眼妖怪蔓延絕望,這是生不如死啊。

“二位,何至如此啊,我們都是被鎮壓在這裡的,你們為何非要幫那秦陽,不若幫我出去,屆時妖母大人,必定會斬殺那秦陽,救二位,不,救三位脫離困境。”

他不說這話還好,誰想到剛說完,黑影氣的臉都扭曲了。

“還想害我!”

下一刻,海眼裡又響起了三眼妖怪絕望而痛苦的哀嚎。

這裡的一切,都可以被秦陽帶出去,唯獨魔手,被海眼魔石鎮壓的死死的,秦陽自己都沒有能力將魔手帶出去。

若秦陽死了,他就徹底完了,會永生永世被鎮壓在這片海眼裡,再無離開的希望。

這個三眼妖怪,竟然還敢當著麵說要弄死秦陽,這是什麼?

這不等同於當麵威脅黑影,等我出去了就弄死你。

一連三天,三眼妖怪的哀嚎聲就沒斷過,最後哀嚎都變弱,他已經快被折騰到意識崩潰了。

醜雞看著勃然大怒的黑影,也是一陣發毛,一直不敢說話,眼看人都快被折騰死了,才小聲勸了一句。

“黑影,你將他折騰瘋了,我們就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算你運氣好!”黑影氣的咬牙切齒,滿眼殺機。

醜雞操控著紙筆飛了過來,語重心長的勸了三眼妖怪一句。

“秦有德這人耐心有限,滿肚子壞水,而且睚眥必報,心眼小的不得了,要是他下次來,你還用這些糊弄他,你那個什麼妖母,就真的完了。”

“我才不信,我跟你們不一樣,你們已經被磨去了棱角,還抱著那一絲希望,你既然都說了,秦陽如此歹毒,待有一日,我再也拿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變得無用的時候,秦陽必定不會放過我,他也不會放過妖母。”

三眼妖怪縱然害怕,知道什麼都不說,肯定完蛋,說假話,也終有會被戳穿的可能,那時候也會完蛋。

可他也知道,什麼都說完了,他也一樣完蛋,他必須留著點,必須先慢慢的拖延時間。

時間越久,對他越有利,他消失在大嬴軍中,早晚有一天,妖母會查到他消失在哪,也早晚有一天,會追查到秦陽身上,他隻需要儘量拖延時間就好。

雖然這也不是什麼好辦法,可除此之外,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已經沒有彆的應對之法了。

“你說的挺有道理的。”醜雞撓了撓羽毛,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不過我可不是被鎮壓在這裡的,我可以出去的,隻有黑影是被鎮壓在這裡的,秦有德這人雖然不怎麼樣,可信譽卻還是靠得住的,他既然說了,肯定就能做到。”

“嗯?你沒被鎮壓?”三眼妖怪有些意外。

“以前倒是有過,不過秦有德把我放出去了,還幫我恢複了,算起來,他還算不錯的。”

“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三眼妖怪搖了搖頭,意誌堅定的很,他隻相信自己。

“隨你便吧,你繼續說吧,下次秦有德來了,要看的,至於要說什麼,是不是糊弄秦有德,你隨便。”醜雞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反正死的又不是他,小妖怪也好,大妖也好,跟他有什麼關係。

反正他是秦陽一邊的,秦陽真讓他出手幫忙,去弄死一個大妖,他也無所謂,他早就不是真正的大日金烏,他隻是一個法寶元靈而已。

如今看起來像一頭真正的大日金烏,也隻是因為他恢複好了,而且比曾經完好的時候更強,讓他這個元靈,看起來比一頭真正的大日金烏氣勢更盛而已。

海眼裡的一切,依舊在繼續,三眼妖怪,不斷的說著亂七八糟的事情,除去其中一些比較關鍵的情報,餘下的對於人族而言,的確比較新奇,但這些也隻是他灌水的內容,用來拖延時間的。

秦陽則跟著嫁衣上路了,路途之中,回想著之前看到的那些情報。

趁機找三眼妖怪的茬,一方麵隻是想收拾一下三眼妖怪,給他提提醒,另一方麵,自然也是能看的出來,那些內容,大部分都沒有太大的作用。

都是些八卦秘聞,什麼三眼妖族裡,本來是有希望誕生第二個有用三隻眼睛的妖,隻不過被三眼妖母壓製了,沒有可能誕生。

要麼就是些什麼蜈龍一族,為了保證血脈純正,一直以來,都會扼殺那些血統不純的後代,以至於現在血親成親都很常見。

都是些在人族看來亂的一塌糊塗的秘聞。

目前看起來沒大用,秦陽也沒有完全不當回事,情報的積累和知識的積累是一樣的,誰知道那些在平日裡看來完全無用的信息,會不會在關鍵時刻派上大用場。

秦陽也知道這個三眼妖怪,雖然戰力不行,可能被派來執行附身,挑撥離間的任務,腦子肯定不會太差,他想乾什麼,秦陽心裡清楚的很。

他想要去灌水,秦陽也由著他,反正這些內容,本身也是秦陽想要用來做積累的,沒有足夠的了解和積累,真有什麼勁爆消息,他也未必能看出來更深層次的東西。

暫時就等著吧,看看三眼妖怪什麼時候,能用這些八卦秘聞,給他整出來一部百萬字的妖族秘史。

一路到了陪都,宮殿已經許久沒人住過了,大帝沒來,這裡也沒什麼受重視的皇子皇孫在,就顯得愈發荒涼,陪都宮城裡的人,從婢女到內侍,一個個手忙腳亂的收拾著,等著迎接大帝姬駕臨。

一路安頓下來,按照規矩秦陽沒法住進進宮城,索性在宮城邊,狐假虎威的買下了一座宅院。

然而,就在他安頓下來的當天,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卻拎著兩壇子酒,上門拜訪了。

“韓大人,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你我果真有緣分。”

秦陽哈哈大笑著衝了上去,隨手拿走韓安明手中的酒,站在門口高聲大笑。

“韓大人,你這太客氣了,來就來了,還帶什麼禮物,我們相識多年,不興這麼多規矩,喲,還是稀少的七花釀,這東西在南境都難得一見,北境可是見不到的好東西啊。”

韓安明嘴角微微抽抽,眼皮狂跳,每一次看到秦陽,都會感覺到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如今見秦陽這般熱情,又回想起曾經不好的過往。

“秦先生,冒昧來訪,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韓大人客氣了,裡麵請。”秦陽熱情的拉著韓安明進了宅子,餘光瞥了一眼宅子外麵,若隱若現的那些窺探之人,笑的更開心了。

本來就琢磨著怎麼打發這些人呢,韓安明來的太是時候了。

現在看看誰還敢隨便窺探,誰敢膽大妄為的潛入進來。

有人敢這麼做,秦陽就敢給對方安上一個窺探定天司隱秘的罪名。

進到屋內坐定之後,秦陽才打開了酒壇子,給韓安明斟酒,一邊隨口問了句。

“韓大人,你們定天司裡的外侯,難道就你一個了麼?怎麼次次有什麼事,都要你這個堂堂一品外侯親自來辦?”

“大帝姬來了陪都,我不過是奉命,前來看看,畢竟這裡已經許久沒有皇家之人前來了。”韓安明也隨口回了句。

端著酒杯抿了一口,瞥了眼秦陽,心中卻暗忖,要是能有彆人來,他才不來呢。

定天司的一品外侯,的確不是一個,可是跟大帝姬這邊打過交道,而且目前來看,還算和諧。

這次本來就是要來找秦陽的,偏偏現在有大帝姬在看著,再加上之前的遭遇,他也不好直接公事公辦的問話,屆時必定什麼都問不出來,還不如來隨便談一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好半晌,秦陽半壇子七花釀下肚,竟然臉不紅心不跳,跟沒事人一樣,韓安明看的心疼不已,這酒可是他自己花了很大代價才弄到的。

沒想到秦陽喝起來跟喝水一樣,一點事都沒有,雖說早知道秦陽海量,卻沒想到會海量到這種地步,這種大補之物,秦陽重傷之身,竟然也沒什麼反應。

“韓大人,你這個大忙人,這次來,總不至於就是為了來看看我,請我喝酒吧,咱們的交情,還有什麼不好說的,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在下一定配合。”

“的確是有事想要問問你。”韓安明暗歎一聲,果然啊,誰都知道定天司的人上門沒好事。

“是這樣的,我想問問秦先生,關於殺字碑的事情,舍身忘死這四個字,是從秦先生這傳出來的,而舍身法的事情,也是秦先生發現的,所以我想當麵問問秦先生。”

“喲,這件事現在已經人儘皆知到如此地步了麼?看來平日裡能看到陛下案頭奏章的人,不在少數啊。”秦陽嗬嗬一笑,麵帶嘲諷。

“倒也沒有人儘皆知,定天司知道是陛下授意的,我隻是想問問秦先生關於殺字碑的細節。”韓安明果斷轉移話題,消息是誰傳出去的,定天司自然是知道,也知道為什麼,但不能明說。

“細節還有什麼可說的,反正我人微言輕,說了也沒人信,我說殺字碑是個大坑,是妖族為了救活一個人,放在那裡的誘餌,引得大嬴和大燕交戰不休,讓那些受不了誘惑的人獻祭舍身,你們誰信?”

“妖族?”韓安明大驚。

“是啊,而且是為了複活蜈龍一族的大祭司,他們……算了,說這些乾什麼,反正也沒人信,說了反而會遭人懷疑,又說我散布謠言。”秦陽話說到一半,就收了回去,自顧自的喝酒。

方才還麵不改色心不跳,如今卻忽然間,就有了七分醉意。

韓安明氣的牙根癢癢,最可恨的就是說話說一半的人,恨不得讓人當場將其打個半死,等到說完後半句之後,再將其徹底打死。

“秦先生,咱們就是閒聊,閒聊而已,不是公事,入我之耳,就再也跟先生沒關係了。”

“有什麼好說的,北境軍中之事,你會不知道?軍中已經有出現兩個聲音,起了紛爭的跡象了,定天司會沒人在?你可彆唬我,具體什麼情況,你應該清楚的很,我倒是有心說什麼,可那情況,你會不知道,我說了鄒宏深會怎麼想?”

韓安明微微苦笑,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既然已經有了散布謠言的事,秦陽再說什麼,也不過是憑白被人扣實散布謠言的帽子。

“我跟鄒大人肯定是不一樣的,我一向是相信先生學識,也相信先生為人的,我特想知道,先生是怎麼這麼確定的?”

“告訴你也無妨,有個小妖,附身在那位攀咬我的小卒子身上,他主動散布出去真相,反而最後被鄒宏深當成了謠言,再也沒幾個人信了,我對其嚴刑拷打,諸般威脅,才知道,他們是為了複活蜈龍大祭司。

可憐殿下,重傷之軀,傷勢也就比我稍稍輕一點,卻還要奔赴前線,又不受信任,被那姓鄒的,明目張膽的違逆朝規,憑白奪權,知道了真相,也一心為大嬴好,卻落得如此下場。

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彆問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不認識那些上古的妖文,全部都是我瞎說的。”

秦陽含含糊糊的一通抱怨,似是酒的後勁上來了,噗通一聲就趴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

“秦先生?”韓安明試探性的叫了一聲,秦陽毫無反應。

韓安明也不知道秦陽是真醉了,還是裝醉了,不過看了看的兩壇子七花釀,基本全被秦陽喝了,他還是覺得是後勁上來了,七花釀,根本不是給秦陽這個實力的人喝的。

“秦先生,那我先走了,改日再來登門拜訪。”

韓安明將秦陽扶著躺在榻上,才轉身離去。

等到他消失,秦陽從榻上爬了起來,遙望著大門的方向,心裡麵感歎。

老韓這人啊,還真不適合在定天司這種陰暗的地方待著,換做彆人,怕是會趁機將這裡摸個丁朝天,將他也查探個底朝天,老韓竟然就這麼走了……

不過這七花釀,可真是大補啊,很久沒嘗過了,老韓出手挺大方的。

老韓這次來,絕對是為了查殺字碑的事情,而且他肯定不是才來的,隻不過沒查到什麼關鍵,這才趁機來問他。

看來嬴帝還真不是什麼都沒做,隻不過做了也未必有人知道。

順勢將這些消息,交給韓安明,後麵的事,秦陽就不用管了,定天司絕對會追查到底,率先要去查的,必定是那位蜈龍大祭司。

他們去查的淺了,查不到什麼,查的深了,必定打草驚蛇,妖國那邊,也必定會以為事情敗露。

到時候他們複活蜈龍大祭司,究竟是為了什麼,總會有跡可循的。

回到新挖出來的密室裡,秦陽拿出了鬼神令,跟仡樓大佬播了個長途。

片刻之後,鬼神令懸於半空,一絲絲灰蒙蒙的光暈浮現,在半空中凝聚出仡樓大佬的模樣。

見過禮,仡樓大佬打量著秦陽,略有些驚訝。

“你去乾什麼了?怎會傷的如此嚴重?”

“這都是快好了的樣子,之前差點肉身崩潰,這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以後再說吧,這次我找前輩,是有些事想請教一下前輩。”

“你說。”

秦陽將三眼妖怪的事說了一下,才問道。

“前輩,能否利用這個化身,咒殺三眼妖母?”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那三眼妖母,乃是一族之尊,乃是一族核心,這尊化身雖然關係密切,但想要憑此,咒殺妖母,卻也需要很多條件,很多準備,而且不是一日兩日就能辦到的,黎族有一門百日咒,正好合適,你是怕暴露你的秘密麼?”

仡樓語氣平靜,根本沒覺得秦陽要殺三眼妖母是什麼大事,既然敵對了,對方又有可能來殺他,那殺了就殺了,更何況對方要是妖族。

“不,我隻是問問而已,我並不打算殺這個三眼妖怪。”秦陽搖了搖頭,他隻是想知道而已,知道的更加具體一點。

“還有一件事,想問問前輩知道些什麼,或者是有什麼建議。”秦陽又將殺字碑,還有要複活的蜈龍大祭司的事說了一遍。

仡樓沉吟了片刻。

“殺字碑不祥,你切莫修行上麵的殺道法門,倒是那門忘死法,你可以修行一下,終歸可以算是與死局之中搏一線生機之法,縱然生機斷絕,隻要沒有步入死亡,縱然沒有修習舍身法,也還是會有機會重新點燃生機。

至於蜈龍大祭司,他在蜈龍一族裡,不算最強,可是地位,卻不下於老夫在黎族的身份,他活的太久了,知曉無數的秘密,既然妖國如此費儘心機,隻可能是因為有什麼事,隻有他知道,或者,隻有他能做到,但他還沒有來得及傳下來便忽然暴斃。

你應該已經有所猜測了吧?”

“我隻是猜測,這件事對於蜈龍一族,還有妖國大族,都有很大的利益,才能讓他們如此萬眾一心,但我猜不到,究竟是什麼利益。”

“能讓所有妖族,都趨之若鶩,而且又跟蜈龍一族又直接關係的,就隻有一樣東西了。”仡樓微微眯起了眼睛,擲地有聲。

“真龍。”

“真龍?真龍不是早在上古之後,就已經全部滅絕了麼?”秦陽有些意外。

“活著的真龍,的確是再也沒有了,可真龍留下的東西卻還有,蜈龍一族,乃是真龍後裔,那位蜈龍大祭司,實力不算太強,可他生來,壽元就要比人族綿長成百上千倍,他們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正常了。

蜈龍一族,若是知道些什麼,又肯分潤一些真龍的寶物,那些妖族的確會忍受不了這個誘惑。

若能得到真龍血脈之類的東西,他們的族群,以後也能變成真龍後裔,無論是實力,還是在妖族的地位,都會截然不同。

相比之下,幫忙複活蜈龍大祭司,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是不得不做的事。”

仡樓說完之後,盯著秦陽,眉頭微蹙。

“你恢複了大半,竟然還有如此重的傷勢,你也該提升一下境界了,根基穩固,底蘊雄厚,雖說是好事,可你的境界,已經限製了你的實力。”

“前輩,事實上,我縱然再強兩個境界,結果也不會跟現在差太多……”秦陽咧了咧嘴,回憶了一下當時嬴帝出手的畫麵。

對於嬴帝本尊來說,靈台和道宮,應該沒多大區彆吧,能活下來,還全靠了自己刮地三尺的本事,當時硬生生的將黑鍋挖了出來。

“嗯?你是遇到了道君麼?”

“差不多吧。”

仡樓頗有些側目的看了秦陽一眼,點了點頭。

“那你隻是險些肉身崩潰,的確算是走大運了,要不這樣吧,我派點人,給你當護衛。”

“這倒是不用,我身邊有一個護衛,足夠用了。”

“那好,你好自為之,若那件事真的對妖國如此重要,隻要有人查到這裡,跟你有沒有關係,你都會有危險。”仡樓說著,話音就有些語重心長。

“你需謹記,當斷則斷,當殺則殺,跟那些妖族,講不了什麼道義禮法,也講不了規矩的,那些妖族,隔一個殺一個,可能會有無辜者,可排成隊,隔兩個殺一個,絕對會有遺漏,切記不可對他們生出仁心。”

“晚輩省的,多謝前輩關愛。”秦陽老老實實的行禮道謝,也不辯解。

他對於妖族,其實還真沒什麼偏見,對於其他異族,也同樣沒有,隻不過看仡樓這話裡的意思,很顯然是曾經經曆過什麼不好的事情,以至於讓他對妖族生出這般厭惡之心。

老前輩的教誨,還是要聽的,具體如何做,就要靠自己了。

仡樓見秦陽這般模樣,欣慰的笑了笑,消失不見。

收起了鬼神令,秦陽拿出了蒙師叔的畫像,想要再聯係一下蒙師叔,問問近況如何。

隻不過,不等他擺上香案,密室的禁製就被人觸動了。

打開禁製,離開密室,就見人偶師手裡拎著一頭三尺長的黃鼠狼。

“有妖物潛入,原本我以為能潛入到這的,肯定實力還不錯,沒想到用力過猛,將其打死了。”

“打死了就打死了,這種貨色,一看就問不出什麼消息。”秦陽眉頭微蹙,萬萬沒想到,妖族竟然這麼蠻乾。

還真是寧殺錯不放過,根本不講規矩,也沒有人族的顧慮。

這個黃鼠狼,來這裡,十有八九是要擄走自己的,被擄走的結局,基本上是死定了。

這讓秦陽感覺像是回到了曾經在荒野的日子,那時候的修士,也不會有神朝之中的這般顧慮重重,無論什麼身份,隻需有一絲懷疑,便直接下手,後果什麼的,很多人根本不會去想。

“以後但凡是遇到潛入進來的妖物,直接宰了煲湯,至於這個,給韓安明送去,你能找到他的吧?”

“能。”

人偶師拎著黃鼠狼離去,找到了韓安明,隨手將手中妖物丟在地上。

“這是給你的。”

丟下妖物,人偶師轉身就走。

韓安明望著地上的妖物,麵色鐵青。

陪都雖然遠不如離都那般守衛森嚴,各種防護嚴密,可終歸也是陪都。

大帝久不駕臨,那也不應該如此。

竟然有妖物,能潛入到陪都,潛入到宮城邊殺人,而且還是他今天剛去過的地方。

這是什麼?這是打臉呐。

秦陽什麼都不說,也沒先鬨大,而是先將妖物送到他這,已經是給了他天大的人情了。

真要是先鬨大了,他這位尚在陪都的一品外侯,竟然事先什麼都不知道,他要擔的罪責就大了。

招來了陪都之中定天司的下屬,韓安明沉著臉坐在上首,妖物被丟在地上。

那些定天司的下屬,看到地上的妖物,再看韓安明那陰的快滴出黑水的臉,哪裡還不明白,這是出事了。

良久之後,韓安明緩緩問了一句。

“人到齊了麼?”

“回大人,還差兩人,是……”

“不用給我說他們是誰,讓他們自己滾去定天司大獄!敢擅逃者,殺無赦。”

“是!”

兩句話的功夫,下麵的人,全部都收起小心思,眼觀鼻鼻觀心,一個個儘是一臉肅穆的坐在那裡等候命令。

“本官今日,才去了一處找人問過話,而就在當天,就有妖物前去刺殺,不過一個神門妖物,如何能瞞過所有人的眼睛,潛入到陪都之中?你們平日裡都是怎麼做事的?是不是非要等到有妖物潛入到宮城,殺了人,你們才能發現?”

韓安明越說火越大,聲調直線拔高,身上的殺氣,如同噴發一般的噴湧而出。

“給本官查!無論是查到了誰,私通妖族,儘數拿下,你們平日裡在陪都懶散慣了,早就忘了定天司是什麼地方了吧?你們平日裡收些好處,無傷大雅的,懶得追究。

今天,你們誰牽扯到這件事裡,現在就站出來,尚可活命,若是最後查出來的,那就彆怪本官秉公處置了。”

下麵的人被殺氣籠罩,全身如遭針紮,卻也沒人敢動一下。

“沒人麼?沒人就好,希望最後查出來的也是沒人有牽連,現在去查,給你們十天時間,十天之內,要是查不清楚,你們自己知道結果。”

定天司的人一哄而散,一時之間,陪都之中,到處都是定天司的暗探,各種防護,也瞬間加強到極致,進出之人,皆要受到仔細盤查。

氣氛不知不覺就變得有些風聲鶴唳,但大家也都沒太在意。

還以為是最近大帝姬來了,大家做做表麵功夫,不給人當場抓現行的機會。

秦陽自然也知道這件事,也知道為什麼。

他沒將事情鬨大,而是送給了韓安明,順手賣個好,也同時讓韓安明去查,去處理。

他根本不用自己出手管。

要說一個不過神門的妖族,在無內應幫助的情況下,如此輕而易舉的潛入到陪都,秦陽是絕對不信的。

陪都的各種防護遠不如離都,但也不至於弱成這般模樣。

無論是誰要害他,對方這次得罪的,可不隻是他了,而是將韓安明也朝死裡得罪了。

韓安明要是追查出來究竟是誰,他鐵定玩完。

私通妖族,幫助妖族進入宮城邊,刺殺軍中之人,這罪名,沒人能扛得住。

畢竟,秦陽在其他人看來,是嫁衣的人,可明麵上,秦陽還有一個軍中的身份的。

秦陽沒多理會,繼續在這裡待著,沒事了,就看看三眼妖怪口述,醜雞記錄的八卦消息,這貨還真準備靠這些,弄出一部百萬字的小說。

一晃數天的時間過去,城內也傳來了定天司抓人的消息,城中一個家族被牽連,現在全部被控製了,正在嚴審之中,結果如何,還沒出來,等出來了,韓安明自然會來給他說一聲。

看完了三眼妖怪的更新,又結束了當天的修行,秦陽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然而,推開門,跨出去的第一步,秦陽的眼睛微微一眯,不動聲色的繼續走。

走到院中的水榭,秦陽坐在那自顧自的喝酒,不多時,人偶師從側麵走來,站在一側,靜靜的候著。

“事情辦完了?”

“恩,辦完了。”

“坐下喝一杯吧,這可是我的醉生夢死,喝一點少一點,我平日裡都不舍得喝一杯。”

“多謝。”人偶師坐下之後,端起酒杯,輕輕嗅了嗅之後,一飲而儘,酒水入口,又閉目品味了片刻,一聲長歎:“當真是好酒啊……”

“那你以為,喝醉了,可是真的會死的。”

說著,秦陽站起身,收起了酒壺,似是心疼,不敢多喝。

隻不過走到人偶師身後的時候,秦陽反手握著半透明的符文劍,瞬間從人偶師的後腦刺入,劍尖從其眉心貫穿而出。

霎時之間,周遭一陣奇異的波動緩緩散去,趴在桌子上的人偶師,已經氣息全無,眼中還殘留著那一絲驚駭。

秦陽拔出了符文劍,人偶師的身形,慢慢的變化成一個膚色黝黑,鼻子耷拉下來能遮住嘴巴的怪物。

“就這點水平,也敢班門弄斧,學人家玩什麼夢中套話,夢中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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