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六章 至少要讓人家知道,人家兒子都是怎麼死的(1 / 1)

行走在臣右州的大地上,秦陽捋著最近的消息。

算算時間,從進入秘庫所在的秘境,差不多也折騰了小一年的時間了,玄鏡司秘庫的消息,想要瞞都瞞不住了。

當初的那座廢棄秘境的入門,方圓千裡之地,都已經被九指神侯調遣來的大軍戒嚴,隻準出不準進,硬闖的,潛入的,統統格殺勿論。

就算是原本就在那裡的人,也統統都被趕了出去,手下的人想要靠近些弄到什麼消息,都沒有辦法。

不過就算如此,也依然有很多瞞不住的消息被打探到了。

臣田侯世子隕落的消息,到現在還沒傳出來,應該是九指神侯不知道怎麼想的,將消息隱藏了,現在外麵還都以為臣田侯世子已經進入到玄鏡司秘庫所在,隻是還沒有結果而已。

至於那裡是不是秘庫?這種消息已經不需要確定了,若不是的話,臣田侯也不敢如此大動乾戈。

不少人都在等著結果出來呢,無論是跟臣田侯交好的,還是敵對的,都在等結果。

有了結果才好繼續發難,或者趁機反擊。

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有價值的情報卻不多。

秦陽索性直接離開了臣右州,來到了九指神侯的大本營,臣田州所在。

當時雕像送大印、詔書、金冊,秦陽可不敢在手裡拿太久了。

這東西已經不是燙手的山芋,而是足以將人燒成灰燼的魔火。

這些天回顧往日裡看過的書,又從自己的藏書裡找到一些東西來對照。

基本上已經確定,不出意外的話,大印十有八九就是大胤神朝的傳國玉璽,凝聚著神朝國運的東西。

玉璽之上那條盤踞的怪蛇,便是當初大胤神朝的國運凝聚幻化之物,當年的鎮國神獸就是這條怪蛇。

現在大印之所以不能用,十有八九也是因為大胤神朝已經滅國,國運破碎,這件堪比道器的寶物,現在不是廢物,其實也相差不遠了。

再說,就算是能用,秦陽也絕對不敢在大嬴神朝的地盤裡用這個東西。

這件東西,一經催動,必然會第一時間引起大嬴神朝的反應,皆是定天司的走狗們,還有傳說中巡視神朝疆土,著重關注的就是類似這種事情的巡天使,絕對會集體變成瘋狗,來爭搶這份功勞。

丟出去是必然要丟出去的,丟給誰,不用想,可怎麼丟,就要好好琢磨一下了。

一同丟給九指神侯的,自然還有那份暗藏大坑的詔書。

隻是這麼丟給他,就成了他的大功勞。

若是騙他將自己將名字,寫在詔書上,成為大胤神朝的人,這就是將他捅死的關鍵一刀了。

在南境待的時間越久,就越發絕對,九指神侯是真的神獸寵信,這些年他乾出來的那些事,說他是貪官汙吏,黨同伐異,暴虐成性都是輕的。

可是偏偏他什麼罪責都沒擔過,最嚴重的時候,也僅僅隻是傳來一旨申飭,罰俸十年而已。

以九指神侯的勢力,俸祿什麼的,毛毛雨而已,隨便滅個小門派,百年俸祿就到手了。

在臣田州待了幾天,確認了這邊的事,一時半會肯定是結束不了,秦陽索性直接回了黔俞州。

當初進入秘境用的勞西穀這個馬甲,直接讓其一起隕落在秘境裡得了。

悄悄的回到了黔俞州,回到了分身閉關的靜室裡,這邊一切都正常,隻是一年的閉關而已,就連樂期頤知道了秦陽在閉關,都沒來打擾。

化去了分身,分身這一年的枯燥經曆,沒什麼好看的,唯有三個月前,汝陽侯來到這裡的時候,有人在靜室之外通報了一聲,汝陽侯也沒有非要讓秦陽出關。

坐在原地調息了片刻之後,秦陽將自身修行的氣息,慢慢散出來一些。

閉關不過一年的時間,就突破了一個大瓶頸,放到什麼地方,都算得上是速度很快,而且運氣也很好了,沒人會懷疑他這一年壓根不在這裡。

秦陽化去了封閉的陣法,走出了靜室,門外已經有人隨時候著,看到秦陽之後,連忙走上前。

“大人,侯爺吩咐了,大人出關之後,帶大人去見他。”

“帶路吧。”

一路來到宅院的後花園裡,汝陽侯正坐在石凳上,捧著一本不知道什麼書,看的津津有味。

多年未見,汝陽侯依然是一身乾練的氣息,軍中之人,多是殺伐果斷,氣質剛硬,不過汝陽侯的氣質裡,卻多了三分門派修行者才有的氣質,不至於太過剛強。

看到秦陽走來,汝陽侯目光一閃,大笑一聲。

“沒想到你還真的在閉關,不過一年,竟然就堪至了靈台境界,你的修行進境,著實快的可怕啊,這才多少年時間……”

“師兄說笑了,我也是苦修不輟,積累多年之後,才能一口氣衝關,突破瓶頸的。”秦陽笑了笑,見麵就換了稱呼,很自然的就稱呼師兄……

“多年不見,看起來你倒是還沒怎麼變,不過崔師伯行事,一向是隻看心情,我當後輩的,自然不會多言,這句師兄,我應下了。”汝陽侯心情似是不錯,伸手虛引,示意秦陽坐下說話。

茶過三巡之後,汝陽侯才放下茶杯,緩緩開口。

“你讓期頤告訴我的事,他說過了。”

“黔俞州牧許文程的事,我話帶到了,師兄聽了,怎麼做決斷,那全看師兄到底怎麼想了,那許文程給我了點好處,也不至於讓我坑師兄吧。”

“你就這麼想對付臣田侯麼?”

“他差點坑死了師尊,又差點弄死我,讓我重傷難愈至今,突破之後都有了些缺憾,仇既然已經結下了,就算我不想法設法的對付他,師兄你覺得,以臣田侯的性子,他騰開手的時候,會放我一馬麼?”

汝陽侯無言以對,秦陽說的不錯……

他在南境跟臣田侯不對付多年了,臣田侯什麼性子,會怎麼做,實在是太了解了。

就算是臣田侯主動去對付誰,沒成功的話,結了仇,哪怕對方畏懼他的勢力,主動避讓,根本不提報仇的事,過幾年之後,這人說不定也會忽然暴斃而亡。

也就是現在臣田侯有大事要忙活,沒工夫理會秦陽這個小卒子,或者說眼裡根本沒有這個小卒子。

等過幾年之後,大事都塵埃落定之後,秦陽這個小卒子若是一不小心落入到臣田侯的視線之中,下一個忽然之間暴斃而亡的人,說不定就是秦陽。

“說說你想怎麼做吧,玄鏡司秘庫的事,尚未塵埃落定,離都那邊,已經為此事鬨的不可開交了,就連皇子都有牽扯其中的。”

“不,師兄你理解錯了,我要對付他,那是鐵板釘釘的,現在問題是你要怎麼做?你要不要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在旁邊踹他一腳,反正你們的關係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你不表態,反而不太對勁吧?”

“不錯,我已經透露出我的態度,臣田侯挨了訓斥,我自然要幸災樂禍一下,有機會的話,踩他一腳,也是理所當然。”汝陽侯說的比秦陽還理直氣壯……

“既然這樣,那就行了,黔俞州牧許文程的事,師兄順勢應下就好了,不過也不用太在意,這人就是個牆頭草隨風倒,這一次倒向了師兄,下一次還指不定會怎麼樣呢,能用得著的話,就先用著吧。”

“哈哈哈,果真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許文程這老東西的手筆,看來不小啊。”汝陽侯哈哈大笑,似是想到了當初第一次見到秦陽的樣子。

“不,這點東西,當然不夠了,若是他有顏色,事後起碼也應該再補償我些,而且聽師兄的意思,許文程最近的日子,似乎不太好過啊。”

“可不是,許文程的家世背景不太好,在這種時候,尤其是容易被攻擊,近來已經有人開始攻擊他了,而他身後的獻國公,忙著攻訐臣田侯,隻要事成,南境的臣田州周邊的三四州皆是物產豐富,還有靠海之地,總比一個黔俞州要好得多,此刻哪有功夫去理會許文程……”

“那他要是不給我一份大大的謝禮,我可不高興了。”秦陽一拍手,撫掌大笑。

笑完之後,汝陽侯這才問了一句。

“你這麼做,總要有點原因吧?”

很顯然,上麵說的那些,汝陽侯是一個字都不信。

這位便宜師弟大致是個什麼人,汝陽侯心裡其實有譜的很,他可不想那傻兒子,被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說什麼都信……

“許文程身後不是那位獻國公麼?他最近不是死咬著臣田侯不放麼?那就先給他送些禮物,讓他去拉攏一些幫手……”

“嗯?”

“衛海都尉之子,臣左州州牧之子,黔俞州楚家的嫡傳嫡子……”秦陽一口氣念出來一大堆:“這些人,全部都是進入了那座秘境的人,而且是被臣田侯世子坑殺滅口的人,甚至還包括了臣田侯之子卞蘇仁。”

“嗯?”汝陽侯的眼神一凝,死死的盯著秦陽。

“彆看我了,師兄,我也有一位道兄,慘死在那裡,我輾轉得到消息,肯定準確就是了,你若是不信,儘管將消息穿過去就是了,說不定那些被坑死的人裡,有一兩個運氣好的,能被接引了殘魂,稍稍一盤問便知了,而且你可以告訴他們,臣田侯世子,帶了禦賜的如意。”

“你說的這些人,不是權貴衙內,就是宗派真傳之流,說是身隕,消息隱瞞不了……”

汝陽侯謹慎的沒有直接應下來,還想說什麼,秦陽歎了口氣,伸手攔住了他。

“師兄,就算是假的,你讓許文程,將這些消息傳給獻國公,那位也絕對會當成真的來辦的。”

“……”汝陽侯無言以對……

“這次就先這些,慢慢來,有人肯衝鋒陷陣,自然是極好的,我這次就好好幫一下這位獻國公。”

隻有這些消息,當然沒法坑死臣田侯,頂多就是先小坑一把。

若是秘庫這件事,臣田侯辦好了,這也僅僅隻是惡心一下臣田侯而已。

可惜啊,秘庫的事,他注定辦不好了。

這小坑一把,就成了攢氣階段,等著最後爆大招了。

不將臣田侯弄的眾叛親離,牆倒眾人推,後麵的事就不太好辦了。

畢竟,被坑死的人裡,的確有不少是親近臣田侯的人……

想想當初一起進入秘境的那些人,太慘了,什麼好處沒落到,就被卞蘇武一口氣全部坑殺了個乾淨。

這貨實在是太狠辣了,怎麼下得去手啊。

與汝陽侯的再次見麵,算是結束了,汝陽侯去忙這些事情。

就在當天,黔俞州牧許文程,就很會做人的差人送來了一份大禮,也不知道這貨從哪打聽到秦陽的愛好。

除了各種財貨資源之外,還有整整八千多本書籍玉簡,各種雜聞遊記,再到雜七雜八的書籍,統統都有。

有了新書看,秦陽就窩在寨子裡看書,沒事了繼續修行一下,自從進入靈台之後,靈台境界真正的修行還沒正式開始呢,現在也是時候開始了……

……

另一邊,秦陽讓傳出去的消息,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的許文程,連夜傳了出去,就指望著獻國公看到這些消息之後,能稍稍注意一下他這位處境不怎麼好的州牧。

七日之後,黔俞州的楚家,宗祠之中,有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對著一盞已經熄滅的魂燈施展秘法。

片刻之後,魂燈的燈芯之中,亮起一絲微光,像似重新燃燒起來了一般。

一些不太清楚的幻影,在燈芯之上浮現,正是當初那位倒黴蛋,墜入虛空的畫麵。

短短幾個呼吸之後,老者目中殺機浮動。

“有果而無因,果真是萬法如意,臣田侯當我楚家無人麼,前幾日竟然還敢差人來假惺惺的告慰。”

……

臣左州州牧府,一處密室之中,州牧陰著臉,對著另一邊一位一臉刺青的老者點了點頭。

老者微微欠身之後,手捧著一麵水鏡,言語寬慰。

“大人放心,當初公子修行法門之時,專門留了一絲神魂在此孕育,此時正好可以用上,隻要沒被人強行抹去了痕跡,絕對可行。”

老者施展秘法之後,足足一個多時辰,就見水鏡之上,慢慢的浮現出一張蒼白驚恐的臉。

“爹,我死的好慘啊……”

“你怎麼死的?”

水鏡之中的臉,將臨死前的事情給說了一遍之後,就哀嚎著慢慢的隨著漣漪消散。

臣左州州牧望著水鏡,一臉悲憤。

“卞子濤,這些年來,我對你可謂是忠心耿耿,我膝下僅有兩子,一子尚在北境戍邊,隻有這一子能在身旁,你怎麼能狠得下心殺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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