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師兄,我讀書少,你彆框我。”麵對自己的生死危局,張正義頗有些失去了分寸。
越是平日裡死不掉,死習慣了,真的會死的徹底了,反而會比一般人更怕了……
“張師弟,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對你還是很看重的,雖然你缺點一大堆,貪生怕死,貪財好富,挖墳掘墓,沒擔當,不靠譜,順風就飄,逆風就慫,但我們怎麼說也是同門師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平日裡鬨騰一下,真到了關鍵時刻,還是自己人靠得住……”
秦陽一臉唏噓,頗有些感觸,真正有親密關係的,親朋好友,平日裡打打鬨鬨,無傷大雅的互相揭短互相懟,可關鍵時刻,有事情的時候,還是這些人在。
張正義雖然熊了點,可要是現在真有什麼大敵當前,退無可退,他也絕對不會出賣自家人,說起來,秦陽還是真的不希望張正義死了。
畢竟,如此熱愛考古,而且專業天賦又高,專業實力又不低,還特喜歡付諸於實踐,尤其是可以幫到自己的自己人,這世上怕是隻有張正義一個了。
盜門雖然肯定還有專業技能更強的,比如蒙師叔。
可蒙師叔已經從乾活的人,變成了教學的大佬,對於專業的熱愛,也遠遠不如這些年輕後輩,靠不住的……
“張師弟,你說你的不死神凰,如何學到的,你自己其實也並不太清楚,現在有了解釋了,你是某個強大存在的血脈後裔,你的血脈裡隱藏著力量和記憶,有朝一日,你的血脈覺醒,記憶複蘇,那位存在就相當於重新複活在這個世上。
你既然莫名其妙的學會了一些神通,說明這個過程已經開始了,可現在你中了返生咒,反而因禍得福,血脈被撼動,既定的過程被打亂,雖然會吃些苦,可你的危險也會降低很多,具體是什麼,現在還不清楚,這就需要你自己去多找些線索了……”
“秦師兄,你說清楚點……”
“我的意思就是,你雖然醜了點,卻死不了的,你隻要適應了,就能掌握這些力量,想要知道你是什麼血脈,如何化解,這就需要去多找些記載了,越是古老的越好,正好你擅長挖……嗯,考古,你可以去多了解一些,所見所聞全部記載下來,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的。”
“秦師兄,你是要我去多挖一些古墳麼?”張正義品出來點味了……
“挖什麼墳,多難聽,你現在是為了活命,隻是去追尋古老的記載而已,又不是為了財貨寶物,記得所見所聞全部都要記下來!”
張正義苦著臉,總覺得秦陽這話裡有問題,可是他又覺得秦陽說的挺對的。
他自己也感覺到血脈有些不一樣了,而這種古老的東西,從來都沒聽說過,血脈在覺醒,這一點毋庸置疑,不然的話他的神通哪來的。
既然是要追尋古老的記載,就隻有倆辦法。
一個是傳承久遠的大派之中,可能會有一些記載,可這些大派內的典籍,根本沒法看到的,也沒法兩相對比,從中找出來最正確的。
那就隻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去考古。
正好專業技能在身,又愛好考古,這麼做自然最是適合不過。
秦陽歎了口氣,重重的拍了拍張正義的肩膀。
“若是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你能將血脈之中隱藏的力量,化為己用,說不得以後某一天,你也會成為封號道君一般的大人物,據我去請教的那位說,你的血脈,追溯到最初的那位存在,乃是比之封號道君還要可怕的人物,禍兮福兮,就看你怎麼做了。”
“言儘於此,該說的我都說了,是成為血脈往生的犧牲品,還是一飛衝天,威臨天下,全看你自己了。”
張正義雙目通紅,表情有些猙獰,人被逼到絕路上之後,就是一個大轉變的開始,尤其是這種落差巨大,要麼死,要麼一飛衝天,他沒得選擇了。
“秦師兄,這次你框我,我也認了,我就想知道,你說的話裡,幾成是真的。”
“張師弟,這種事,我會騙你?十成十都是真的!”秦陽拔高了嗓音,單手舉起:“我秦有德對天發誓,這些話裡,全部都是我去討教一位對上古之事了如指掌的人,轉述若有虛假,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秦師兄,是我錯怪你了……”張正義紅著眼睛,喃喃自語:“以往是師弟我對不住你,師兄你彆往心裡去,其實還是因為這麼多年了,師弟誰都不敢信,你雖然老框我,可是我也隻敢信你,所以之前才隻敢偽裝成你,彆人來收尾,我不敢信他們。”
“行了,彆做小女兒姿態了,師兄心裡清楚,你去吧,白天躲起來,晚上再出來,適應了之後再行動,最好先回宗門待一段時間……”
送走了張正義,秦陽頗有些唏噓,告訴張正義的話,自然都是真的……
對於張正義,這也的確是最適合的辦法,要說私心嘛,也就是順帶著而已。
張正義去考古的時候,所見所聞記錄下來,屆時他也可以掌握一下考古分布圖,有針對性的去拜訪一下那些陷入永眠的前輩高人。
張正義血脈的先祖,究竟是什麼東西,就算是大魔頭也無所謂了。
這都什麼年代了,看看黑影這位號稱是上古強者的家夥,跟時代脫節成什麼樣了,連現在一些爛大街的法門,他都不一定認識……
最主要流行的法寶,從煉製之法,再到威能神妙,也都跟上古之時不一樣了。
時代在進步啊。
就算是現在還存在流傳的經典之中,也隻有一部分是古經,剩下的不少都是上古之後,才被創出來的。
縱然是一些神通秘法,也被改變的與上古時期不同了,曾經擁有的一些破綻,也被補全了。
有些東西可能不如古,可也有更多東西,更多細節,是比古時候還要好的。
真要有什麼上古的存在,往生到這個時代,從一個弱雞重新開始,指不定剛出門就被倆路過強者的交戰餘波當場震死。
知識和經驗,在沒轉化成足夠強大的力量之前,一個小意外,就會致人死地。
畢竟,能成為強者的人,天賦、毅力、法門、資源、後台,還有運氣,那是缺一不可的。
多少成名的強者,都死在了運氣這倆字上。
所以嘍,張正義現在的情況,已經注定了不可能在某一天,忽然之間境界飆升七八個大境界,然後天下無敵……
那自己還在意什麼,魔頭也好,邪物也好,聖母也好,有什麼區彆麼。
秦陽旁觀者清,看的清楚,可張正義卻不一樣,當局者迷也好,想得明白也好,事情牽扯到自己,關係到自己的小命,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邊匆匆離去之後,張正義就開始琢磨著以後應該小心點,再謹慎點,為考古事業奉獻終生。
送走了張正義,順手從盜門的情報網裡,給門內傳了個信。
隻剩下一個人之後,秦陽就開始懷念在幽靈號當鹹魚的日子了。
可惜啊,自從踏入大荒,見識了這裡明顯遠超死海,甚至遠超南海的修行文明之後,不安全感就再次浮上心頭。
他的戰力,在神海境界,絕對是屬於最頂尖的那一批。
防護從龜殼到黑鍋,肉身本身足夠強,底蘊深厚,又曾經修行過煉體法門,完全是防護到牙齒級彆的。
而且氣脈綿長,真元浩瀚如海,神通都能當做普通秘法使用,不怕消耗,手中還有一柄化血魔刀,專精殺伐。
要說實力,的確不弱了……
但麵對這裡大派弟子竟然都有靈台境界,沒壓力才怪了。
之前摸到的法門之中,好幾種現在都難以修行。
哀字訣就不說了,這個名頭最響亮的一字訣之一,到現在連門朝哪開,都還沒摸清楚呢。
曾經摸到的大日神光,此法銷肉蝕骨,威能無匹,的確可以修行,可他本身,烈陽之氣不高,又沒有對應的特殊體質加持,修成了也沒什麼威能。
如此就要先修成三陽開泰,這個法門,升陽拔朔,烈陽如日,要求更高,沒有對應的體質,事倍功半,硬要修行也行。
畢竟道基強的一批,足夠將法門融入其中,可威能卻要弱很多。
同樣的,以葬海修髓典,先修出一門烈陽之體,是最好的辦法。
而若想修成類似烈陽之體的體質,最好是在對應的環境之中修行,直接跳到太陽上是最頂尖的選擇。
可惜退而求其次,再其次的其次,有類似環境的地方,都非他此刻的肉身能扛得住的,隻要放棄法寶防護,一時三刻就會化作灰燼,更彆說在那裡修行了。
以真元強行抵抗,肉身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高強度、長時間的爆發。
於是最後繞了一圈,又繞到了肉身上。
諸多法門,相輔相成,一個短板,就會讓其他所有的一切,都被拉低到短板的層次。
雖然大多數修士都是這樣,可秦陽卻無法忍受,明明可以發揮出十二分的威能,卻因為一個短板,修成之後,隻能發揮出一分的威能。
更無法忍受的是,曾經最強的肉身,現在竟然有點跟不上進度,拖後腿了。
一邊走,一邊琢磨著這些事,不知不覺就向著南蠻東部走了好幾天……
再次見到一座坐落在山腳下的城池,秦陽邁步行去,到了城門口,就先看到一個吸引人眼球的家夥。
這人看起來麵容隻有三十來歲,臉上帶著胡茬,滿臉飽經風霜的滄桑感,隨意紮起來的頭發裡,混雜著不少白發,一襲黑色的勁裝,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換過了……
最吸引人眼球的,便是他背上背著一個一襲赤紅嫁衣的女人,女人頭戴帷帽,看不清麵容。
不少人都被這個背著新娘子的男人吸引了目光。
秦陽看著很是感歎,想當初自己也是這般背著嫁衣……
區彆就是這個男人背著的新娘子,不是什麼迷失的強者。
新娘子的身段看起來頗為瘦弱嬌小,氣息也非常微弱,如同重病在身,生機孱弱,似是隨時都會撐不住。
秦陽目視著這人進入城池,旁邊一人歎了口氣。
“這家夥又來了,真是執著啊……”
“道友你認識這人?”秦陽隨口搭了句話,因為方才那男人身上的氣息,總給他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好似似曾相識,偏偏他從未見過此人。
“你外地來的吧。”旁邊那人一口斷定。
“恩。”
“哎,這家夥也是個可憐人,三百多年了,他已經第六次來到這裡了,為了去黑林海,給他媳婦尋找靈藥,他也不知道耗費了多大精力,三百年了,依然能讓他媳婦生機不滅……”
“他媳婦怎麼了?他叫什麼?哪的人知道麼?”
“這誰知道,我在這一百多年了,見過他兩次了,隻知道大家都叫他癡心漢,實力很強,自從他當年第一次進入黑林海的時候,一劍殺了一位神門強者之後,就再也沒人敢沒事找事了,我勸你也彆好奇心重,他去黑林海最多半年就會走了,你要是去探索黑林海,見到他躲著走就行。”
“呃……”秦陽有些愕然,這怎麼就到黑林海附近了。
“看你也是第一次來吧,要不要地圖?我在在這裡待了很久了,從腳下這座黑角城向東北進發,隻需要三天時間,就能從黑林海延伸出來的西南角進入,往內萬裡之地,安全的路線,我這裡都有,隻要一塊四品靈石,保證是真貨,不確定的部分,也會在地圖上標明,我在這裡幾百年,信譽絕對有保障,你去街上隨便問!”
掏了錢,拿了地圖,秦陽進入城中,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裡的氣氛,跟其他相對安逸的地方,明顯不一樣,這裡的人,煞氣都比較重,明顯是長期廝殺交戰的結果。
而且體修的數量,也明顯比之前路過的城池,多了好幾倍。
秦陽找了家客棧,攤開地圖,一臉沉思。
“怎麼就到黑林海附近了……”
“唔,來都來了,要不,進去轉轉?萬一運氣好,摔一跤,都能栽到那位黑黎前輩的墳頭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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