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三水塑體,死海花船(八千字)(1 / 1)

醜雞待在鐘錘之內,也沒什麼心情好好的吸收這些無數靈藥靈石,輔以靈氣凝聚出的靈液。

鑽出鐘錘,趴在昊陽寶鐘上,看著這裡空蕩蕩的岩洞,一坐就是幾天的時間過去。

幾天之後,這裡依然沒有絲毫變化,除了源源不斷湧來的靈液金水,再無一個人出現。

醜雞心中最後一點點自己都不信的念想,終於徹底的消散。

趴在昊陽寶鐘上,眼神黯淡,滿心傷感。

回顧往昔,昊陽寶鐘是在玄天聖宗煉製,最初不過是一件法器而已,他在這裡懵懵懂懂的誕生一點靈性,又被當年的主人,加入了一頭金烏妖魂,煉化之後,隨著萬年歲月,徹底進化成元靈,覺醒靈智。

那時候的主人,亦師亦友,悉心教導,一步步將其溫養煉化,直至隻差一步,便可升為道器的地步。

那時候的玄天聖宗,師慈子謙,每個人都抱著一種信念,一種勁頭,沒幾個人隻會考慮利益,當年的主人,若是那等隻在乎利益,內心寡淡之人,必然早已經突破桎梏,多活個數萬年。

時至今日,當年會偷偷跑來,纏著他講故事吹牛逼的後輩,也已經儘數老死的老死,戰死的戰死……

再到後來,稱宗作祖,每年都會有新的後輩來請安,新任的宗主,有事總會隔三差五的來請教……

再到後來,一代比一代差,他們的目標,也變成了僅僅隻是守住壺梁第一聖宗寶座而已……

再也無人來請安,再也無膽大的後輩來纏著他講述當年的故事。

再到後來,宗內最強者,竟然都無法完全煉化昊陽寶鐘,於是,他們為了束縛昊陽寶鐘,在這裡布下了岩洞,將高懸在聖宗高空,震懾四方的昊陽寶鐘,挪移到這裡,布下法禁,束縛威能。

直到後來,昊陽寶鐘徹底成為了一件工具,這位看著一代代人成長、消亡的元靈,也成了最普通的法寶元靈而已。

醜雞趴在昊陽寶鐘之上,回憶著往事,一聲長歎,真的回不去了。

玄天聖宗最巔峰之時,何其自信,鎮派法寶,高懸頭頂,每個弟子有的隻是自信,而現在呢,給外人的印象,就隻剩下行事霸道,這何嘗不是早已失去了先輩自信心的表現。

一連數日,連宗主都不再來到這裡,哪怕隨口問候一聲,問候一下經曆了什麼磨難,也終歸會讓他心裡好受點。

“算了,今日算是徹底明白,為何老主人仙去之時,讓我答應,守候聖宗三萬年,原來他早已經明白,若無雄心壯誌,隻想著龜縮在壺梁這一隅之地,聖宗早晚會不複當年的聖宗。”

“如今,兩個三萬年都已經過去,我也算是不負所托,希望這次我離去,能讓這些人清醒一點,從腐朽和沉寂之中蘇醒吧。”

醜雞鑽回寶鐘之內,鯨吞靈液金水,恢複自身。

很快,醜雞那乾癟如同無毛的風乾雞一般的身體表麵,浮現出一層細細的絨毛,乾癟的身體,也稍稍膨脹起來一絲,看起來狀態好了不少……

隻是,依然奇醜無比……

……

昊陽鐘錘回歸,無聲無息,便是玄天聖宗之內,都沒幾個人知曉。

這後麵還發生了什麼,他們有沒有與萬永商號交流,也無人知曉。

也如同秦陽預料的一般,他裝作根本不知道這是昊陽鐘錘,隻當是一件報廢法寶,玄天聖宗也根本沒有來找他問一句話,一切都像是,他真的隻是隨手送出去一件報廢法寶而已。

隻不過讓秦陽有點不爽的是,自己的通緝令,非但沒有消除,反而從原本的暗地裡通緝,變成了明目張膽的大肆懸賞。

這些混蛋打的倒是好算盤,沒了後顧之憂,繼續大肆追殺一個“死人”,裝作還沒拿到鐘錘,裝作狗急跳牆的樣子,等著釣魚執法,然後到大壽之時,裝逼打臉,將有心搞事的人,一網打儘……

都是套路……

不過,現在還有一年時間呢,關自己鳥事。

還是先提升自己實力才最重要。

現在融入紫霄道經之中的功法,大都是體修之法,五金納西妙法修成之後,金生水,接下來應當修行的便是三水塑體正法,如此才最順當,最穩固。

本來的打算,就是修成三水塑體正法之後,便停下來了,因為之後是沒有木行的煉體之法,貿然修行火行與土行的煉體之法,縱然有紫霄道經作為根基,也終歸不圓滿。

看看老梆子的樣子就知道,強行修成兩種相克的煉體法門,最後是個什麼結果。

但現在,秦陽決定了,將五行所屬的五種煉體之法,統統修成。

因為當初從老梆子身上,摸到的第二本技能書,便是一本木行的煉體之法,名曰一木成林。

如此同為“法”階的煉體之法,五行俱全,自然要全部修成,煉體修士,神通自生,若是根基雄厚,修煉完善,還能借助外物,早日生出神通。

五金納西妙法,輔以元磁鐵母,修成的元磁神光,妙用就不少,隻不過現在尚弱而已。

而現在三種靈水皆已經有了,修成三水塑體正法,就是當務之急。

輕靈之水、天一真水皆有,一元重水也最容易得到,隨便到海中,凝聚個幾天,就有足夠的一元重水當做引子了。

再說,城海州內海遼闊,水汽濃鬱,若是在海中修行此法,絕對是事半功倍。

離開城池,秦陽鑽進內海,隨便在海中占了一頭海中小妖的巢穴,封閉了巢穴,開始修行。

率先要做的,自然是凝聚一元重水。

諸多靈水之中,唯獨一元重水最容易得到,隻要學會凝聚法門,在水汽濃重之地,無論實力強弱,都能靠著水磨工夫,得到一元重水。

一元重水,勢大力沉,奇重無比,素有一捧成湖之說。

在內陸,想要凝練一元重水,的確有些困難,可是在海中,最多的便是水,凝練極為容易。

不過一天的功夫,秦陽掌心,便有一團鴿子蛋大小的黑水凝聚出來。

這一點一元重水,就足以當做引子,修成三水塑體正法了,之後再修煉的時候,也無需如此奢侈,一直用靈水修行。

將一元重水收起來,秦陽率先用的,卻是輕靈之水。

輕靈之水最少,第一個用,就可以用最少的輕靈之水當做引子。

取出少許輕靈之水,張口吞下,慢慢運轉功法。

金曰從革,水曰潤下。

潤,濕潤,下,向下。

凡水之所屬,偏向不一,整體上概括,便是滋潤、下行、寒涼、閉藏。

秦陽周身水汽蒸騰,身形不由自主的懸浮起來,濃鬱卻柔和的生機,浸潤無聲,融入血脈,貫達周身,似是鉛汞的血液,流淌之間,便多了三分輕靈之感,心臟每一次跳動,泵出鮮血,也更加有力道。

待輕靈之水消化完畢之後,秦陽立刻吞下些許天一真水。

天一真水,有萬水之母的稱號,可以化和萬物,其他靈水都能被天一真水化去,也有性質相左之物,可以被天一真水居中調和,融而為一。

第二種,選擇天一真水,便是因為這個。

隨著功法運轉,秦陽肉身表麵,浮蕩起一絲絲水波,肉身慢慢的變得透明,最後化作一個水人,隨著波浪不斷泛起漣漪。

這時,秦陽才果斷的一口將一元重水吞下。

繼續運轉功法,輕靈滋潤,博大寬厚,沉重如山的氣息不斷交替浮現,水身之中,一團烏黑的一元重水,慢慢的散開,融入全身,將透明的水身,化作烏黑。

不知多久,秦陽身形一晃,衝出洞穴,化作一團黑水,輕靈與沉重的氣息,融為一體,半點窒礙都沒有,遊走在海中,恍若劍魚一般,速度奇快。

遊走片刻之後,遠處一條還真有一條劍魚,如同利劍出鞘,飛速衝來,抵達秦陽身前的時候,頭前利劍,刺向秦陽身體。

秦陽心頭一動,保持著水身狀態,一動不動。

劍魚從秦陽身上穿過,將其剖成兩半,如同穿過一團水一般,等到劍魚消散,秦陽的水身,便瞬間恢複原狀。

散去水身,肉身完好無損,一點傷痕都沒有。

秦陽咧嘴一笑,三水塑體正法的修行,比預想的還要容易的多,想來這其中,天一真水的功勞最大。

而且修成之後,便自生神通,可以化作水身,利刃不傷,碎體無礙,又身具輕靈之水的輕靈生機和一元重水的沉重浩瀚。

最重要的,還真的跟預料的一般,以天一真水居中,以後還真的可以用其他靈水修行,吸納其神妙。

半晌之後,秦陽撓了撓頭,心頭不禁又生出一點疑惑……

怎麼生出的神通,又是保命神通。

自己真的有這麼怕死麼?

都說煉體修士,自生神通,跟修士本身的願景有很大關係,想什麼,偏重的應該就是什麼……

思來想去之後,秦陽隻能暗暗歎氣,可能我真的是怕死吧。

不過,保命神通也好,起碼這個水身神通,的確好用的很,一般力量,想要傷到自己,怕是都會很難……

化出水身,秦陽繼續遊走在海中,重新回到洞穴裡,靠著海中無窮的水中靈氣修行精進。

這時候,扭頭一看,才發現早已經被忽略掉,化成水身,都能黏在自己身上的肥橘貓,不知何時醒了過來。

肥橘貓揣著爪子,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秦陽的水身,然後忽然一口咬在水身上,硬是在水身上咬出一個小缺口。

而這一點小缺口,水波流動,卻怎麼都覆蓋不過去了,就似本來就缺了一塊一般。

秦陽恢複人身,看著自己手臂上缺了一小塊肉,鮮血流淌,頓時拉長著驢臉,麵色黑中發紫。

“大佬,我知道你厲害,但你這樣,故意的是不是?就不能讓我裝裝逼,高興一會?”

肥橘貓麵帶嘲笑,張口吞噬傷口中逸散出的鮮血,然後跟沒骨頭了一樣,搭在秦陽肩膀上,歪著腦袋,有氣無力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傷口,繼續如同死了一樣,繼續搭在秦陽肩膀上睡覺。

秦陽恢複了傷口,拉長著臉,半點高興勁都沒了,一腳踢開洞穴禁製,飛身離開海底。

還修煉個屁啊,身邊跟著一個掛逼,有事沒事了,讓你認清一下現實,誰還有心情……

本來還想一鼓作氣,修煉到胎元,然後繼續修煉一木成林育法。

算了,歇歇吧……

反正現階段也沒彆的要緊事了。

一路晃晃悠悠的回到蘆湖城,進城就感覺到有人目光注視著自己,抬頭一看,道旁的酒樓,吳涇坐在窗邊,對著他揮手。

待秦陽登上酒樓,吳涇立刻站起身,樂嗬嗬的拱手行禮。

“裘兄,彆來無恙啊!”

“吳兄,彆來無恙,怎麼今天有興致,在這裡喝酒?”秦陽拱手回禮,隨意寒暄。

“專程去找你了,沒想到你出城了,我這不是專門在這裡等裘兄麼。”

“專程等我?上麵有事?”秦陽心中一動,手指向上指了指。

“果然瞞不過裘兄,我是來幫上麵送個信。”吳涇拿出一封密封的信件,放到桌子上,推到秦陽麵前。

秦陽低頭一看,信封隻是普通的紙,但是上麵卻封有禁製,禁製不是多麼複雜,可是但凡有人強行破解,禁製之中的信件,便會瞬間化為齏粉。

這信怎麼拆?

秦陽正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就見吳涇滿臉豔羨,語氣中滿是羨慕的道:“裘兄,這可是總部大人物的親筆信,之前我曾見過一次,唯有升遷,而且是升遷至一州之地的三位掌櫃這個級彆,才會接到這種信件,裘兄高升之後,有空可一定要來我這裡坐坐,我也麵上有光。”

秦陽收起信件,拱手道謝。

“那就借吳兄吉言了。”

“裘兄太客氣了,你能記得吳某,那就是吳某的榮幸……”

喝酒吃飯,一頓飯吃的,秦陽隻感覺味如嚼蠟,拿到這封信之後,吳涇的態度就開始慢慢的變了,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的味道,越來越濃,姿態放的也越來越低。

草草結束之後,秦陽回到彆院,再次拿出信件,琢磨著怎麼打開……

靈機一動,拿出裘勝的身份令牌,催動之後,幻化出裘勝二字,印在信封之上。

霎時之間,信封之上的禁製擴散開,化作一個丈許的禁製封禁,將秦陽周身屏蔽,信封自動飛起,變幻成一張嘴,嘴邊光影交錯,逐漸擴散,構建出一個披金戴銀,腰掛寶玉,手指上套著四枚戒指,挺著將軍肚的中年男人。

壺梁大掌櫃。

大掌櫃直視前方,樂嗬嗬的大笑兩聲。

“裘勝,這次的事情你做的不錯,玄天聖宗已經知會了我們,他們已經無聲無息的拿到昊陽鐘錘,結果尤為完美,故而大少爺欽點,破格提拔,升你為陳滄州三掌櫃,城海州正值多事之秋,你若是無要事,速速前去上任,有何難處,沿途萬永商號,皆可助你。”

一句話說完,幻影消散,信紙所化嘴巴,也驟然化作齏粉飄散。

周身籠罩的禁製,也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秦陽摸著下巴,看來萬永商號這次從玄天聖宗這裡得到不少好處,竟然肯讓一個築基小管事,直接成為一州之地的三掌櫃,這可不隻是破格提拔這麼簡單了。

壺梁十三州,唯獨三聖宗所在之地,最為繁華,底蘊最深,之前的通衢州,都算是十三州之中倒數的。

而就算如此,通衢州的三位掌櫃,起碼也得有神海境界。

陳滄州號稱壺梁糧倉,靈藥源頭,那裡氣候溫和,靈氣濃鬱,土地也尤為肥沃,壺梁最好的靈田,有七成都在陳滄州;靈米玉稻,靈藥靈草,隻要是修士在靈田之中栽種的,也有六七成都來自陳滄州;靈農植修,更是有九成都是出自陳滄州。

這等富庶之地,竟然讓自己這個築基修士,去那裡當三掌櫃,這到底是天大的恩寵,還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呢?

思來想去,秦陽還是決定過去看看,陳滄州毗鄰通衢州,隻是二者之間,隔著連綿不絕的橫斷山脈,一脈之隔,之間的差距,便是天地之差。

而大名鼎鼎的一刀峽,就在那橫斷山脈,靠近陳滄州這邊的範圍內。

想到之前大牛曾說過,楊帆這次橫渡死海而來,除了要乾掉他,拿到那根本不存在的,紫霄道經的密卷法典之外,就是要進入一刀峽,拿到當年葬海道君遺留在一刀峽之內的東西。

想到這,秦陽忽然生出一絲恍然。

最近再也沒有楊帆一點消息,難道是這家夥去了一刀峽?

隻是,他難道不在這裡等到明年鐘響麼?若是鐘聲響起,自然代表秦陽已死,若未響,自然是秦陽未死。

難道一刀峽裡的東西,比之拿到紫霄道經還要重要麼?

一想到這,秦陽心裡就忽然生出一絲火熱。

難道是記錄著葬海秘典的密卷法典?大牛說過,楊帆心高氣傲,雖說有修行,可是修的卻是另類法門,到現在還沒有鑄就道基,就是為了拿到紫霄道經,鑄就完美道基。

現在修成紫霄道經的希望不大,他就退而求其次,選擇葬海秘典麼?

秦陽心癢難耐,葬海秘典啊,紫霄道君當時明說了,承接紫霄道經最適合的功法,就是葬海秘典。

而自己胎元在即,隨時可以突破,一木成林育法,有海量的乙木精氣結晶輔助修行,很快就能修成,而烈火金身煉法,修成最是容易,隻需尋到靈火,便可修成,而厚土載身妙法,到了陳滄州,那裡土行靈物最多,想來也不會很難得到。

實在不行了,就去拜訪幾個陳滄州大客戶,總能摸到合適的靈物。

到時候,胎元、洞元、歸元三重境界,很快就能修成。

到了那個時候,紫霄道經便沒了後續法門,養氣、築基、三元,合稱道基境的奠基修煉,就徹底完成了。

而後續神海、靈台、神門三大境界,就需要這個階段主修的後續法門了,而後續法門最合適的,便是葬海秘典。

這麼一算時間,儘快拿到葬海秘典,融入紫霄道經之中,起碼也應該開始有所行動了。

琢磨良久,秦陽立刻開始收拾東西,去跟陳友達告彆。

……

“什麼?裘兄,你要走了?”陳友達一臉震驚。

“是啊,上麵發來調令,我上次的事情已經完成,按理說應該回到通衢州的,隻是通衢州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已經算是徹底廢了,我被調到陳滄州了,現在就要出發。”

“裘兄,晚幾日不行麼?我這些時日,被高祖管的很嚴,好不容易才能放鬆幾日,正要找裘兄出去散散心,也好感謝一下裘兄幾次三番救命之恩。”陳友達一臉不舍。

“調令一下傳下,我實在不好延誤。”秦陽婉拒。

“裘兄,便多幾日,幾日即可!”陳友達有些急了。

“有什麼事,趕緊直說,不說我就走了。”秦陽翻了個白眼,這家夥,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拉什麼屎,這哪裡是挽留自己,明白著是要拿自己當借口,出去放風。

“咳咳……”陳友達賊眉鼠眼的左右看了半晌,才湊過來壓低了聲音:“我聽說死海大名鼎鼎的花船隊伍已經從外島離去,下一站就是壺梁,到時候他們停泊之處,就是內海,我這不是想請裘兄,去看看麼……”

“花船?”秦陽上下打量著陳友達,搖著頭,嘖嘖有聲,還真沒看出來,這鹹魚童子雞二世祖,竟然還會逛花船……

“你真的是為了請我?”

“好吧,裘兄,實話說,是我想去,我聽說花船之中有一位名曰飄香仙子的花魁,生的仿若天女,又精通四藝,均已達到極高的境界,尤其是畫作,據說十年前便已經抵達活色生香,畫脂鏤冰的境界。

據說船隊曾在死海之中遇險,她臨危揮筆,繪出海龍圖,海龍香氣,飄蕩百裡,浩瀚龍威,震懾萬妖,海中萬物臣服,時至今日,海龍圖還掛在船頭,所過之處,海中妖物,無不主動退避。”

陳友達心馳神往,搖頭晃腦的感歎,末了拉住秦陽。

“裘兄,若非有你作伴,我想去怕是也不成的,若是有幸能求來飄香仙子墨寶,我便送給你,如何?”

“行吧,多幾日也無妨……”秦陽暗暗一歎,跟一個花癡粉,講什麼道理,這還是個鹹魚童子雞二世祖的花癡腦殘粉……

……

一晃數日的時間過去,秦陽閒來無事,繼續修行,積累到了極致,再也無法壓製,一夜過去,便無聲無息的進入胎元期。

所謂胎元,便是歸化元胎,如同胎兒未生的階段,到了這個階段,呼吸轉內,沉入水中,也不會憋死,一身真元,彙聚成團,猶如化作蠶繭,等待著破繭而出。

三元,便是褪去凡身,超凡脫俗的過程,胎元,便是初始。

到了洞元,洞徹真元,周身元氣,開始改善自身,猶如胎中幼兒,重新新生,到了這個階段,縱然是尋常的煉氣修士,肉身也會開始脫胎換骨的變化,肉身強度大大增強,壽元也會開始增長。

到了歸元,三元歸一,歸元一始,真元、肉身、血脈、神魂,儘數會完成脫胎換骨的變化,超凡脫俗,真元力量也會徹底變成本能一般的力量,肉身剔透,恍如重生。

這個時候,各種體質的神妙,才會真正的開始發揮出來,而不像之前,不過是對修行有所影響而已。

到了那時候,擁有各種玄妙體質的修士,才會徹底開始拉大與尋常修士之間的距離。

種種異象,也會隨之生出,神奇而強大。

但這些,秦陽也隻是略有耳聞,從書上看到過,從未親眼見到過。

進階胎元期,一身力量儘數內斂,原本會不經意間外泄出的凶悍氣息,也儘數收斂到體內,寶劍歸鞘,不漏鋒芒。

這日,陳友達換了一身神光閃耀的長袍,頭戴朱玉冠,腰佩墨玉腰帶,再加上一雙覆雲履,手中握著一把風雲寶扇……

這穿了一身靈石的樣子,簡直刺瞎秦陽雙眼。

“裘兄,怎麼樣?還算莊重吧?”陳友達轉了個圈,讓秦陽看的真切……

“好著呢……”秦陽無力吐槽,心裡默默念叨,去逛花船,穿的一身價值不菲,還當真是好著呢,絕對可以吸引不少妖豔賤貨的青睞……

要是知道這是個童子雞,絕對會有不少花船的花魁,兩眼放光,爭著給他開葷……

“那我們還等什麼,快點走吧。”陳友達急不可耐的拉著秦陽上了玉輦。

秦陽暗歎一聲,頗有些後悔多留幾天,竟然要陪著陳友達去逛花船,萬一到時候有花魁投懷送抱,無人搭理陳友達,臨走了,還給這位年輕的童子雞,留下心理陰影,終歸不好……

這麼一想,秦陽自己都樂了,人家錢多的燒手的二世祖,怎麼可能不受歡迎。

摸了摸臉頰,就現在這個馬甲,可能還真的無人搭理,若是換成本尊的英俊瀟灑的麵貌,那些妖豔賤貨,還不把自己活吞了。

一路心緒飄飛,在內海之中飛了不遠,就見海中數十艘,古香古色的樓船,組成船隊,從入海口的方向駛來。

為首的一艘樓船,足有三十丈高,百丈長,穿透豎著一麵大旗,上麵掛著一卷未展開的畫卷。

想來,這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海龍圖。

隻是打眼一看,秦陽就有些意外。

花船,說直白點,就是水上青樓。

這些花船,不見庸俗妖豔,反而頗為雅致,行來之時,空氣中便有淡淡馨香,似有似無的飄蕩開來,乍一嗅,似是二八芳華的妙齡女子的體香,如馨如蘭,仔細嗅的時候,卻又飄散無蹤,讓人心裡仿若貓撓的一般,心癢難耐。

花船行來之時,為首的樓船甲板上,一位一襲素白長裙,不施粉黛的清秀女子,拂動琴弦,清涼軟糯,撩人心神,卻不見半點靡靡的歌聲傳開,反而顯得頗為高雅。

樓船周圍,光影交錯,靈光閃耀,朵朵素白蘭花,爭相開放,琴聲歌聲,畫作翩翩飛舞的蝴蝶,環繞在樓船周圍,久久不散。

秦陽暗暗讚歎,真是高人啊,難怪這花船這麼受歡迎,要讓粗人說,這裡終歸是花錢約炮的地方,他們這麼一搞,就特麼成了藝術,逼格高了,身價自然就高了。

“裘兄,快看,飄香仙子!”陳友達化身腦殘粉,激動不已,搖頭晃腦的讚歎:“一直聽說飄香仙子畫作已成大師之境,沒想到琴藝,竟然也有餘音繞梁,三日不絕之妙。”

“嗬嗬……”秦陽乾笑一聲,心說哥什麼市麵沒見過?也就你這種童子雞才會被迷的五迷三道的。

開青樓的,連個十八名器都沒有,好意思攬客?

說的好聽點,就是巡回演出,難聽點,就是飛的叫雞,送貨上門。

秦陽坐在玉輦之中,權當聽小曲了,要說這姑娘,嗓音不錯,唱功也行,曲也不錯,舞台效果也行,再加上逼格夠高,放到這裡,迷住一些童子雞老顧客,絕對綽綽有餘了。

一曲聽完,就見飄香仙子起身,對著周圍微微欠身行禮,姿態優雅,頗有些讓人憐愛的味道在裡麵。

“要想俏,一身孝。”秦陽喃喃自語,頓時再次高看了對方一眼,這穿衣打扮也可以打高分。

“裘兄,你說什麼?”

“噢,沒什麼,你都來了,不下去坐坐麼?”

“不急,還沒開始呢,每一座花船都有一位花魁,飄香仙子第一個,剩下每一座花船的花魁,都會有表演。”

秦陽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低頭看了看手腕,手腕上化作一圈黑影,印在手腕上的儲物手環忽然有了一點反應。

秦陽眉頭一蹙,意識探入手環,尋找一圈,才找到存放雜物的地方,有一點光暈亮起。

伸手一翻,手中多了一本書,細看是書籍內有光暈亮起。

秦陽滿臉愕然,半晌沒反應過來。

“妖……妖女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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