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達彆院,秦陽送走了前來拜訪的吳涇,靜靜的給自己斟了杯茶,慢慢品味。
吳涇名義上是來拜訪,送些東西,其實就是為了替萬永商號高層,給他帶一句話。
懸賞的確是受玄天聖宗所托,而且當時去的人是玄天宗主的大弟子。
就這麼一句話,再也沒有彆的東西了。
秦陽端著茶杯,神色裡帶著一絲玩味。
萬永商號會決定在這個特殊的時間裡,玩一手雪中送炭,歸還鐘錘,倒是不意外,這是最省心也最符合萬永商號利益的方法。
隻是,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隻是帶了一句話,就再也不管不問,那這個事情就有些說道了。
十有八九萬永商號懸賞的事情,有其他外人知道,這是玄天聖宗所托,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呢。
他們知道了鐘錘在自己人手裡,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裝作事情不知道,任由秦陽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來完成這一意義重大的舉措。
帶來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讓自己將鐘錘還回去。
可是既然能讓萬永商號如此忌憚,不想見到鐘錘歸來的,必然是魔石聖宗和靈台聖宗。
自己這個小角色,在歸還鐘錘之後,立刻就會變得無關緊要。
一切都會跟萬永商號沒有關係,一切都是自己個人的原因,他們好處可以照拿,人情照落,壞處卻可以統統推到自己這個小小的分店管事身上。
縱然有人找麻煩,有人惱羞成怒,痛下殺手,也無關大局了。
得不到好處的,僅僅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分店管事而已。
自己的生死自然也是不甚重要。
“真是太小看了萬永商號的高層了,這麼短的時間,竟然能有如此決斷。”秦陽心中一歎。
原本故意透露給他們這個消息,就是想找個個高的,頂在前麵扛輸出,本來還以為他們知道這個消息,多少都會有一些動作。
誰想到,他們真的是沉得住氣,這一招不動如山,以靜製動,無論事態如何發展,萬永商號本身,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既然這樣,交出鐘錘,就不能操之過急了,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絕對不會有人懷疑的時機,既將鐘錘送回去,又絕對不會讓人猜到。
要做到在明年壽宴之前,所有外人,都不知道鐘錘已經被不聲不響的尋回了。
隻有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飲完杯中之茶,秦陽放下茶杯,心中有了決斷。
“裘兄,裘兄,你讓我找的東西,我知道哪有了。”陳友達風風火火的從外麵衝了進來。
進來之後,拉著秦陽就要往外走。
“裘兄,快走,我派人在周圍幾個城池的坊市蹲守,見到裘兄要的那種玉稻和靈草靈草了,裘兄也真是,我差人買回來不得了,為何非要親自去一趟……”
“這你就不懂了,縱然同一個品種,我們所需要的,也隻是其中極少一部分,我要親自挑選才行,旁人也會製作誘餌,誰能引來釀酒魚,這差彆就在毫厘之間,要知道,釀酒魚可是極為挑剔的,儘善儘美才行。”
“那我們快走……”
陳友達拉著秦陽,風風火火的離開彆院,駕馭玉輦,直奔城西。
這裡店鋪林立,萬永商號的分店,就在這裡,而且為了鼓勵交易,有玄天聖宗轄管的守衛,長期鎮守,沒有店鋪的臨時攤位,長期比之店鋪要多十數倍以上,玄天聖宗不收稅收,隻收一個攤位費。
而周圍城池,儘數如此,這常年累月下來,攤位費和諸多店鋪的租金,都不是一個小數目,更不用說,龐大的修士數量,會帶動方方麵麵,這些錢最後大都會彙聚到玄天聖宗手裡。
而且,越是龐大的基數,出現寶物的概率也就更高,有修士得到什麼東西,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會是來到玄天聖宗轄下售賣,以圖能售賣個好價錢,安全上的保障也能更高一些。
陳友達現在帶他去的,並不是蘆湖城的坊市,而是路過城西,去隔壁城池的坊市。
一個時辰之後,來到另一座城池。
陳友達帶路,來到這裡的坊市,秦陽親自上陣,挑選所需要的玉稻和靈花靈草,順手又在這裡采購了一些器具。
這才離開城池。
“裘兄,你挑的這些,似乎並不是很好……”陳友達忍了一路,返回之時,就再也忍不住了。
“的確,這些玉稻給人吃並不是很好,但是卻最適合用來製作誘餌,酉蘭草和水仙花,也不是最好的,長的有些歪,藥效會降低一些,尤其是這株酉蘭草,稍有變異,略帶微毒,用來煉製丹藥,極難佐使,這些都是為了釀酒用的……”
“釀酒?”陳友達一愣,稍稍一琢磨:“不對啊,釀酒也釀不出好酒吧?”
“誰告訴你我要釀出好酒了?我壓根就不準備釀製成功。”秦陽暗暗一歎,這家夥到底是被寵壞了,完全不喜歡動腦子:“行了,你彆問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秦陽拍了拍陳友達的肩膀,麵色不變,餘光卻不動聲色的瞥向玉輦外麵。
心頭一絲警兆浮現,可是卻根本察覺不到危險來自何方。
“滋……”
驟然之間,一聲尖銳的嘯聲炸響,連綿不絕,前方空氣扭曲,隻見一點神光,憑空出現,而後化作陣陣漣漪,不過一瞬,便衝擊到玉輦所在。
兩頭藍鱗龍馬,來不及慘叫,便噗嗤一聲,炸成一團血霧,道道神光漣漪,衝擊玉輦,與玉輦之上浮動的道紋神光,碰撞交錯,交相生輝。
神光被阻,可是那尖嘯之聲,卻有一部分,滲透防護,衝擊到玉輦之內。
陳友達懷中,一點神光亮起,化作一枚寶玉,懸於他頭頂,符文與道紋交織成光幕,垂落而下,將其護在其中,所有尖嘯之聲,儘數被阻攔在外。
秦陽下意識的運轉功法抵抗,可是不過一瞬,心思急轉,猛的一咬牙,散去大部分真元防護,隻是暗暗鼓動體修之法,防護全身要害,而後祭出一卷金光墨籙護持己身,任由這尖嘯之聲所化的漣漪,衝擊而來!
“噗嗤……”
金光墨籙,稍稍抵擋一瞬,轟然破碎,秦陽悶哼一聲,第二層真元防護,也隻是稍作抵抗,便被強行震碎!
聲浪陣陣,震的他眼冒金星,頭暈目眩,喉頭一甜,張口噴出鮮血,雙耳雙目鼻頭,血流如注。
這時,才聽玉輦之外,一聲暴喝:“大膽!”
瞬間,所有籠罩玉輦的漣漪與神光,儘數消散,如同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一般。
秦陽輕咳一聲,咳出一口鮮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尼瑪,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