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溫的,織信美子的雙手是熱的,徐晉泡在浴桶的溫水中,雙目微閉,愜意地享受著織信美子雙手的服侍。這個女人是幕府將軍,倭國名義上最具實權的人物,如今正在服侍他沐浴。
大家都沒有說話,隻有水響的聲音。織信美子服侍得十分細致周到,仿佛要把徐晉全身每一個毛孔都清洗乾淨,估計在這位女同誌的眼中,男人的每一條毛細血管都是肮臟的。
如今正是盛夏時節,天氣很熱,不一會,織信美子便已經渾身汗涔~涔的,衣服被水打濕,緊貼在婀娜的身體上,腰不知不覺間越彎越低,溫熱的鼻息都噴在了徐晉的腦後。
就在此時,一直閉目養神的徐晉忽然開口了,他淡問道:“你屁~股的傷好了?”
織信美子愕了一下,繼而眼中閃過一抹羞惱之色,暗咬牙道:“謝主人關心,美子的傷已經好了。”
“本官就是隨便問問而已。”徐晉淡道:“你們倭國從什麼時候開始有天皇的?”
織信美子再愕,實在有點跟不上徐晉天馬行空的思維,略微思索了一會才答道:“美子不知,大概是自從有了國家便有天皇的吧,天皇乃天照大神在人間的化身,傳說第一代天皇乃神武天皇。”
徐晉哂然道:“這麼說天皇就是神了?”
“在我國百姓心目當中,天皇確實是神。”織信美子答道。
“你信嗎?”徐晉反問道。
織信美子自然是不信的,否則她那敢勾結毛海峰刺殺天皇,接下來她還準備扶植一個兩歲的小屁孩當傀儡天皇呢。
可以說,倭國的遍地軍閥當中,估計沒有任何人相信天皇是神,隻有那些愚昧的百姓才相信天皇是神的化身,把他當成國家的最高象征。
不過,軍閥們雖然心裡不信,但是沒人會戳破這個可笑的謊言,因為他們還得利用這個謊言繼續去愚弄百姓,維護自己的統治。軍閥們可以不把天皇當回事,但他們需要天皇給他們加封名義上的官職,因這樣才算名正言順。
“美子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都相信天皇是神,這就夠了。”織信美子沉吟了片刻才答道,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安,暗暗琢磨徐晉問自己這番話的真實用意。
然而,正當織信美子疑神疑鬼的時候,徐晉卻不再說話了,又合上眼睛靠在桶壁上閉目養神,顯得高深莫測,讓人捉摸不透。
織信美子感覺自己就像一頭被牽著鼻子走的牛,沒有自由,不敢越雷池半步,連主人的想法都捉摸不透,這種感覺太糟糕了,壓抑得她想把眼前這個男人給一把按入水中活活憋死掉。
這個時候,織信美子腦海中又響起心腹崔水丸的話語:男人通過征服世界而征服女人,而女人則可通過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
織信美子暗咬了咬牙,她雖然一直把自己歸為男人一類,但是她打算豁出去了,今天就做一回女人。
徐晉閉著眼睛,但耳朵卻沒辦法閉上,身後傳來衣服脫落的悉索聲,緊接著身後有溫軟的物體像水蛇般纏了上來。
發現徐晉依舊閉著眼睛沒有動,織信美子既驚且喜,大著膽邁進了浴桶之中,浴桶中的水嘩啦啦地往外溢,很快,兩人便麵向而坐。
徐晉睜開了眼睛,隻覺眼前白晃晃的一片,情景讓人渾身血液加速。織信美子臉色潮~紅,正要張開雙臂纏上來,結果徐晉卻眼神清明地站了起來,在前者錯愕的眼神中邁出浴桶,並且披上了浴袍,淡道:“本官洗完了,你自便,噢,秀吉將軍的進步很大,至少沒有露出想嘔吐的表情。”
哐當……
房間門打,徐晉徑直行了出去,又隨手關上了門,隻留下織信美子坐在浴桶中發愣,她的臉色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然後再次變紅,火紅!
嘭的一聲巨響,浴桶四分五裂,飛濺的水花把整個房間都打濕~了,織信美子光著身子坐在浴桶僅剩的底板上,緊捏著雙拳,憤怒得像全身上下都冒出了白煙。深深的挫敗感和羞辱感讓她出離的憤怒,這時徐晉倘若還在,估計她會控製不住掐死他,不,這個可惡的惡魔應該先汙辱他一百遍再掐死,麵對徐晉這種文弱書生,她完全有霸王硬上弓的實力。
徐晉裹著浴袍離開了房間,此時他若知道織信美子的想法,估計會慶幸自己走得果斷。
“參見總督大人!”守在外麵的兩名錦衣衛見到徐晉隻裹著浴袍行出來,神色古怪地躬身行禮。
徐晉點了點頭,徑直往書房走去,兩名錦衣衛看著徐大總督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對視一眼,又若有所思地望向亮著燈的房間,結果這時裡麵傳來嘭的一聲巨響,然後是水嘩嘩流淌的聲響。
兩名錦衣衛的表情更加古怪了,一幅幅兒童不宜的畫麵在腦海裡湧現,當渾身濕漉漉的織身美子提著兩半破爛的浴桶從房間中~出來時,這兩貨更是差點連眼珠子都瞪出來,嘖嘖,太火爆了,大帥竟然威猛如斯嗎?
徐晉裹著浴袍來到書房門前,親兵隊長趙大頭那貨不知從哪裡閃了出來,嘿笑著問:“大帥是不是把織信美子辦了?辦了也好,反正不辦白不辦,女人就該用XX來征服,保證她以後對大帥你服服貼貼的。”
徐晉沒好氣地喝道:“滾!”
趙大頭撓了撓大光頭,灰溜溜地轉身離開,徐晉卻又突然叫道:“回來!”
趙大頭馬上屁顛屁顛地跑回來:“大帥有什麼吩咐?”
“今日的事彆瞎嚼舌根,否則軍法處置,還有,去給本帥拿套衣服來。”
趙大頭一臉懵逼地離開了,搞不懂大帥到底有沒有把那倭女給辦了。
徐晉進了書房迅速關上門,這才暗籲了口氣,不過小老弟還有點怒氣未消,慚愧,差點玩火自~焚了,幾個月不碰女人,近來火氣勃發啊。
其實徐晉現在的心情也頗為矛盾,正如趙大頭所講,話臊理不臊,把織信美子辦了,確實是徹底收服她的一種手段,可是徐晉自問不是那種拔鳥無情的人,所以擔心最後沒把織信美子收服,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
有個成語叫作繭自縛,倘若這種關係牽絆不住野心勃勃的織信美子,最後反而成了自己的製肘,那就真的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了。
正因如此,剛才差不多臨門一腳時,徐大總督慫了,果斷起身走人,不過徐大總督定力強,演技好,還淡定地裝了個逼才離開,倒是沒有失大國總督的風範。
徐晉等了很久,趙大頭那貨才取來了衣服,還神色古怪地丟下一句:“大帥神勇!”
徐晉有點莫明其妙,但也懶得琢磨,把這貨揮退出去,然後換上衣服晾乾頭發睡覺,明天他約了三個飯局,需要充足的睡眠。
第二天,徐晉果然分彆與甲斐國的武田玄信、安藝國的毛利元就,還有奧羽國的伊達正宗私下單獨會麵了,這三位仁兄離開時都麵帶笑容,腳下生風,估計與徐大總督相談甚歡,還撈到了好處。
消息一經傳開,其他地方軍閥均疑竇重生,紛紛上門打聽,可惜武田玄信、毛利元就和伊達正宗三人均守口如瓶,沒人知道他們和徐晉談話的內容,就連織信美子也不例外。
不過,織信美子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的,直覺告訴她,那個惡魔正在醞釀著一個大陰謀。
嘉靖五年六月初一,天皇登基儀式如期舉行,在喜慶隆重的樂聲中,織信美子以幕府將軍的身份,牽著隻有兩歲的繼宮德康親王進入了會場。
在場所有地方軍閥的目光瞬時齊刷刷地望向織信美子和繼宮德康親王,無不神色複雜。
德康親王隻是個兩歲的小屁孩,什麼都不懂,以後還不是織田秀吉說了算,不過,大家雖然心中不服,但是織田秀吉背後有殺神徐晉撐腰,大家也隻能認了,君不見那膽敢反抗的四家不到十天就被明軍乾趴下了嗎,惹不起啊!
然而,正當織信美子準備把繼宮德康抱上天皇的寶座時,徐晉竟然行了出來攔住去路。
織信美子愕然地看著徐晉,她懷中的繼宮德康則一臉的好奇。徐晉微微一笑,從織信美子懷中抱過繼宮德康逗了逗,這才淡問道:“秀吉將軍,天有皇乎?”
織信美子心裡咯噔一下,隱隱猜到徐晉要乾什麼了,硬著頭皮道:“有,玉皇大帝。”
徐晉冷然道:“我大明富有四海,天下賓服,皇帝尚且隻敢自稱天子,爾日本隻是區區一島國矣,安敢自稱天皇?從今往後,廢除天皇之稱,改為日本王。”
織信美子麵色驟變,在場一眾地方軍閥亦為之嘩然,更有人麵露怒色,更甚者戳指怒罵。
砰砰……
數聲槍響,那幾名戳指怒罵的軍閥當場胸前飆血倒地,嘈雜的會場登時安靜下來,剛才還義憤填膺的眾軍閥都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