惻惻輕寒翦翦風。正德十五年的年初一是個大晴天,溫暖的陽光灑進了院子,曉風輕翦著牆角的數枝寒梅。一隻早起覓食的大山雀站在窗沿處,探頭探腦地從稍微打開一線的窗戶往裡窺看,仿佛屋裡有它期盼已久的春光。
房間內,炕下的蜂窩煤還冒著紅光,暖意融融。炕上的謝小婉雲鬢散亂,俏臉紅撲撲的,像雨後的海棠花般嬌美動人,順著微露在被子外麵的香肩,隱約能窺見胸前那一抹旖旎的春光。
徐晉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把棉被扯起一些,蓋住謝小婉裸露的雙肩,然後靜靜地欣賞小妮子海棠春睡的俏模樣。這種機會無疑很難得,因為每天早上,小婉肯定比徐晉早起,今天日上三竿還高臥不起,自然是昨晚被某人折騰累了。
謝小婉是那種嬌憨耐看的美女,小嘴兒總是微微上撅著,仿佛總在笑,嬌俏而可愛,經過昨晚的雨露滋潤,十五歲的少女更是平增了幾份嫵媚。徐晉忍不住湊過去,在小婉那可愛的小嘴唇寵溺地親了一口。謝小婉睡夢中往徐晉懷中擠了擠,估計是牽動了某處,眉頭輕輕地皺起。
徐晉不禁暗叫慚愧,他並不是沒經過人事的魯男子,所以他昨晚動作儘可能的輕柔,不過最後經不住這妮子的癡纏,於是又翻身上馬,來了個梅開二度,差不多子時,兩人才相擁著睡去。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徐晉一直拖著不跟小婉圓房,一來是因為小婉才十三歲,作為一個現代人,實在過不了心理那關;二來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身體還沒完全發育成熟,若懷上了對自身和胎兒都不好。所以徐晉便撒了個謊,打算等到自己十八歲時再圓房,那時小婉也快十七了,即使在現代也算是成年了。
然而,不久前小婉那場大病改變了徐晉的想法,在醫療水平落後的古代社會,人的生命實在太脆弱了,說不定彼此那天就陰陽相隔了。
正所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生命無常,珍惜眼前人才是正經,所以徐晉才決定提前圓房,讓小婉真正成為自己的女人,若能育下一兒半女,那彼此的人生便也算完整了。
至於那個十八歲前不能圓房的謊言,自然要用另一個謊言去圓了,這個難不倒徐晉,他抬出了大慈閣的方丈慧靜禪師,說已經求大師幫忙破解了“魔咒”,自己不僅能在十八歲前圓房,而且將來徐家還會人丁興旺,多子多孫啥的。
徐晉說得煞有介事,而且慧靜禪師確是遠近聞名的高僧,所以小婉這小丫頭信以為真,乖乖地配合相公圓了房,由少女變成了少婦。
徐晉摟住謝小婉溫軟的赤果嬌軀,身體不由自主便起了反應,懷中的少女顯然感覺到了,長長的睫毛動了動,下一秒眼簾便睜了開來,目光與徐晉一觸,立即又羞澀地合上裝睡。
徐晉有點好笑,輕捏了一下小婉的鼻子道:“彆裝了,相公都看到啦。”
謝小婉睜開眼睛,羞赧地白了徐晉一眼,便欲爬起來服侍相公穿衣,結果剛撐起身子便輕呼一聲重新躺下。
徐晉暗汗,昨晚實在有點孟浪了,給小婉扯上被子蓋住,柔聲道:“娘子多睡一會吧,今天就不要去大慈閣上香了。”
這時,早在外間等候多時的月兒,估計是聽到動靜,端著一盆熱水掀簾行了進來,謝小婉頓時羞得把頭都埋進了被窩裡。
徐晉輕咳一聲道:“月兒,熱水先放這吧,小婉昨晚失眠了,要多睡一會。”
月兒臉蛋紅通通的,將洗臉盆擱下便匆匆退了出去。
月兒退出去後,徐晉立即像隻光溜溜的大馬猴般,從炕上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穿衣服,某事物還鬥誌昂揚地站著崗。謝小婉臊得輕啐了一口,雙手掩住俏臉不敢看。
徐晉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後,這才把月兒叫進來給自己梳頭束發。美婢進了房間,那張甜美的臉蛋還帶著紅霞,不敢看床上的謝小婉,平日梳頭駕輕就熟,此時卻有點手忙腳亂的。
徐晉從鏡子中看了一眼頂著兩黑眼圈的美婢,好奇地問道:“月兒,昨晚沒睡好嗎?”
月兒不禁氣結,作為通房丫頭,她昨晚就睡在外間,裡麵折騰了半宿的動靜又豈會沒聽到,這懷春少女心情躁動,幾乎一宿沒睡,是以撅著嘴悻悻地道:“人家跟夫人一樣,失眠了唄!”
……
正月初六,北方的春寒和年味一樣,依舊十分濃鬱。這天一大早,徐晉便啟程動身,兩架豪華的馬車駛離開了保定府城,沿著官道往北,直奔京城而去。
保定府城位於冀中平原西部,距離京城約莫三百餘裡,再加上地處平原,這官道修得平整而寬闊,所以隻花了三天時間,馬車便進入了通州境內。通州是京城的南大門,著名的京杭大運河起點就是通州碼頭,從通州往北行十幾裡就是大明的京城了。
正月初九上午,兩輛馬車在官道上不緊不慢地向通州城駛去,路上的行人和馬車都明顯多了起來,不遠處的運河上更是帆影綽綽,舟船往來,十分之繁忙。
謝小婉和月兒掀起了窗簾,一臉興奮地觀看著運河上千帆競逐的景象。
徐晉此刻卻是一臉的感慨,北京通州區對他來說並不陌生,前世他甚至專門乘船走過一次京杭運河。然而,後世的交通發達,河運逐漸被淘汰,京杭運河也隨之被棄用,失卻了往日的繁華榮光,河道狹窄積於,一些地方甚至變成了汙黑發臭的溝渠。
如今穿越了五百年的時空,親眼見證了這條繁華了千年的黃金水道盛景,仿如夢中,讓人不得不感歎滄海桑田,逝者如斯乎。
就在此時,馬車突然間來了個急停,正湊到窗前觀景的謝小婉和月兒,腦瓜兒頓時撞在一時,痛得兩女眼淚汪汪的。
“你這書生好端端的跑到路中間乾啥呢,難道想訛人嗎?”二牛那把嗡聲隨即傳了進來。
徐晉皺了皺劍眉,掀起車簾子往外望去,隻見一名讀書人打扮的男子攔在馬車前麵,麵色脹得通紅,不悅地道:“休得胡說,本人乃聖人門徒,君子旦蕩蕩,又豈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