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傀儡，郝啟認識得不多，基本上全部認識都是從武則天的描述中而來，不過這描述再怎麼生動，也絕對比不上親眼一見更加準確。

這裡是上古時代，是人類最為悲慘最為可怖的時代，是人類即將走向蟲族路線，而且幾乎絕大多數應豪門都已經放棄了希望的時代。

是傀儡的大勢時代！

郝啟知道，霸王的蠻古之世，肯定與傀儡大勢有關係，而且肯定是最為直接的關係，否則霸王不會變得如此的偏激，這個男人不應該是這個模樣！

所以對於這次上古時代之行，他的主要觀察目標除了霸王以外，還有就是對傀儡的觀察，這個也是主要目的之一，他真的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傀儡能夠逼得絕世英豪的霸王都如此無奈。

然後，郝啟看到了……

那是一種各種紅顏色的集合體，光是從肉眼上來看，就如同天空上多了一大片的顏料塗抹一般，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多可怕，但是當郝啟真的有肉眼去看時，在看到這片赤色顏料的瞬間，他就仿佛看到了無窮無邊的血色一樣，各種血色，各種最為恐怖的刑法，懲罰，暴虐的虐待，以及從古至今人類根本想象不到的各種酷刑。

一開始還隻是看到這些酷刑與暴虐，但是漸漸的，郝啟發現自己正在被這些酷刑與暴虐對待著，這些最為恐怖，最為血腥的刑法，暴虐對待，甚至超過了人類想象的最恐怖極限，什麼剝皮之類在其中都隻是最簡單的小兒科，而他正在被如此的對待著。

最最恐怖的是，任憑他實力驚人，任憑他已經度過了心相境，點亮了心靈之光，但是對眼前的這一切根本屁用沒用，換言之，眼前這一切很可能不是虛假的，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真實發生在他的心靈深處。

沒錯，郝啟很快就感覺了過來，他畢竟隱性累積了近乎一個無量量劫，雖然不表現在外，但是內在的基礎可謂是這個多元的第一人，任憑彆的人再牛逼也絕對不可能超過他，甚至連霸王都不可能累積得比他還深厚，所以他立刻就察覺到了這些暴虐對待的真實，這是直接作用於每一個人的心靈之海。

在任何生物的意識靈魂最深處，有一片漆黑淵深的心靈之海，這是每個生命，無論是智慧，非智慧，碳基矽基還是能量生命，隻要是生命就存在的獨屬於個人的心靈之海，其中黑暗而恐怖，帶著每個生命最本質的扭曲與混沌。

武者靠著對自身肉體，心靈，靈魂的鍛煉升華，在心相境層次前達到了對自身掌控與鍛煉的極限，也就是凡人的極限，然後從外而內，深入到了心靈之海深處，凝視自己的內心，問自己看到了什麼，怒極而盛，百煉成鋼，從無邊無際的漆黑心海之中點亮了屬於自己的光芒，此為心相，也是心靈之光。

一旦點亮屬於自己的心靈之光，那麼這個生物就將從凡物升華為更高層次的存在，雖然還稱不上不朽不滅，但是毫無疑問是不朽不滅的開端，是從凡物到超凡，到不朽，到超脫的起始點。

而此刻，在郝啟的心靈之海中，倒湧而來的無邊血色暴虐幾乎將要掩埋他的心靈之光，這是靈魂最深處的攻擊，光是看到那片赤色的顏料天空，他心靈之海就被大量血色暴虐所汙染，所以一時間也無法奈何他的心靈之光，但是這樣下去他遲早會被汙染感染，若是他不反擊的話……

心頭一點靈動，在郝啟體內，不知道是在肉體中，還是在靈魂上，或者是在意識內，心靈海內……總之在他體內某個地方，仁者無敵模板放出了無量光芒來，這光芒照亮了他的心靈之海，將那無邊的血色驅逐了出去，然後郝啟的意識回到了現實世界，他立刻就低下頭去，再不敢去看那詭異的圖像。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情況！

單純從戰鬥上來說，這東西的戰鬥力根本為零，即便是那無邊無際的血色暴虐，從根本上來說即便不是幻覺，也頂多就是直接投影於生命心靈之海中的些微影響。

再說得更直白一些，就仿佛一個普通人站在一頭雄壯藏獒或者一頭暴虐高加索犬前麵一樣，這個普通人可能立刻就會雙腿發軟打顫，渾身汗出如雨吧，這個大概就是一些人所謂的殺意或者威懾了。

這種影響本質上其實相當弱小，對於心靈強大一些的人，或者經過訓練的人來說，這種殺意和威懾真的毫無意義，一個經過精銳訓練的士兵，隻要有趁手的冷兵器就可以輕易搏殺這樣的犬科生物，甚至更大型一些的生物都完全可以擊殺，而更強大一些的人甚至可以反向威懾。

而對於郝啟這種層次的人，彆說是殺意了，那怕是整個世界對其產生惡意，比如他之前去到的那個世界，他就完全不會當回事，但是他剛剛卻差點敗在了那種殺意與威懾之中。

原因很簡單，雖然剛剛的那種攻擊本質弱小，但是量太大太大了，量變引發的質變，甚至差點就將他的心靈之海徹底淹沒。

那怕是一隻區區的螻蟻，若是量大得成為行軍蟻，那就是一場針對大量動植物的天災，若是這些螻蟻的數量多得如海如淵，這就不僅僅隻是天災了，這是可以吞噬萬物的恐怖單位量。

而這片赤紅色的染料就是如此，雖然其力量相對郝啟來說可謂是微不足道，但是其量之恐怖連郝啟都承受不起，雖然短時間內的觀看還不至於直接出事，但是其心靈之海絕對會殘留這種血色暴虐的汙染，這對武者來說可是大忌，而且一旦汙染加重，很可能會出完全無法想象的事情來！

要知道心靈之光的原理，其實隻是從心靈海洋中點燃微不足道的一丁點，而這就足以讓心相境發揮出各種詭異奇妙的心相能力來，其中一些甚至可以違逆基本物理定律，而若是一個人的整個心靈之海都被汙染變異，產生出類似心靈之光的力量來……

郝啟光是想一想就覺得不寒而栗，因為心靈之海充滿了各種扭曲，混沌，不可知，不可測，不可想，那是比人類的夢境最底層還要誇張的地方，是每個人最深層次的狂想，乃至是超出想象的無限之所，若是心靈之海反湧而上，由虛幻到現實，那可能比罪孽的侵蝕與扭曲還要恐怖萬倍都有可能。

與此同時，在基地車內的眾人全都臉色慘白的軟倒在地，他們可不比郝啟幾乎是直接用肉眼看到赤天，雖然同樣是畫麵投影，但是基地車本身就相當於一個完整的科研基地，白發青年製造的圖像虛擬過濾器將絕大部分的有害信息都給過濾了大半，但即便是如此，短短一兩秒時間裡，也讓幾乎所有人的生命指數降到了警戒線，而且靈魂本質更是有了大幅度的汙染，若是再多一兩秒，這裡的人恐怕十有八九都要傀儡化。

唯一的例外是一臉茫然的大傻個，仁王這個家夥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有些傻兮兮的看著眾人軟倒在地，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的茫然樣子，白發青年雖然整個人都快要昏迷，但是這些細節全都印入在他腦海之中。

（果然……他是特彆的……而且我似乎還發現了另一個特彆的人。）

白發青年的眼眸邊緣看到了在基地車外的那個光頭武者，他似乎隻是臉色白了一下，然後立刻恢複了正常，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而且白發青年還知道，這個光頭武者看到的皇級傀儡可不是他們看到的那種層層削弱，層層屏蔽的，而是那種最完整的圖象。

“……斷開一切圖象連接係統，同時解開量子迷彩係統，打開基地車入口大門……”白發青年虛弱的說道。

他擁有基地車最高權限，在他的命令下，基地車的人工智能立刻按照他的命令開始了各種操縱，很快的，遠程圖像消失，而整個透明的基地車也露出了它的真容。

郝啟就看到在他麵前，出現了一座龐大的機械建築，或者說巨大載具，長約四五千米，高約七八百米，看起來仿佛是一處機械小山一樣，而就在郝啟旁邊，機械載具的從內打開，露出了其中完全科技化的通道，郝啟也不遲疑，直接邁步就走入了其中。

白發青年看著郝啟走入到了基地車內，他隻是沉默的看著，一句話都沒說，而此時主控室內的眾人也基本都恢複了過來，白發青年直接就說道：“啟動量子穿梭係統，回歸六號基地……”

話音聲中，整艘基地車頓時變得若有若無起來，接著一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