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怔怔地嘟囔:真沒那麼脹了......好了!?”
嘶!!!
周圍的羅馬百姓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這麼神奇!?就是在身上按幾下,拍一巴掌,病就好了?一時之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唐奕也有點傻眼,彆看他和孫老頭兒混那麼長時間,可是孫老頭兒也沒這麼牛啊?就算積食症不算大病,可揉幾下就把病揉好了?有點玄幻了吧?
附耳王惟一:“不......不會就這麼好了吧?”
王惟一一邊微笑麵對愛德華,微笑麵對羅馬百姓,一邊隻用二人聽得見的聲音道:“排一排脹氣,哪有說好就好的!?”
唐奕一翻白眼,說的跟什麼似的,原來就是讓愛德華放下屁啊...
王惟一似是知道唐奕心中所想,“你不就是想讓羅馬人信中醫嗎?治表比治本來的更加直觀!”
“......”
唐奕一陣無語,心說,這老頭兒看上去挺“仙兒”,原來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此時此刻,場中的羅馬百姓心中也是劃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中醫到底是真治病,還是巫術?在場每個人都開始不確定了。
而愛德華則是在那嘿嘿傻樂,腹脹之感去了一大半,彆提多舒服了。
“多謝....”
得!
又沒說上一句囫圇個兒的話,隻覺鼻孔一熱,唇上一濕,抬手一抹,一把血......卻是高興過頭兒了,一興奮,又噴鼻血了。
舉著紅成一片的手掌,愛德華僵在那裡,不是治好了嗎?怎麼還嚴重了?
......
下意識脫口而出:“托馬斯!快....”
“放血!”
到最後,還得是放血療法,中醫還是.......
信不得啊!
......
————————————
愛德華的那個響屁一放,托馬斯是人群之中唯一一個高興不起來的人。
那個東方醫者隻是按按揉揉,就把愛德華陛下的病治好了,根本沒有使用巫毒黑水。
羅馬百姓不但沒見識到宋人的陰險、毒辣,反而開始半信半疑。
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正在沮喪之際,神靈幫忙,似乎也不想看宋人耀武揚威,愛德華又流鼻血了。
聽著西撒克斯國王喊著自己的名字,托馬斯醫生心裡這個美啊,急忙上前,掏出小刀就要給國王放血。
而動手之前,這位托馬斯醫生還不忘在萬眾矚目之下擠兌幾句王惟一。
“大家都看見了吧?宋人的醫術都是騙人的,最後還是要給國王陛下灌下黑水巫毒,這個東方的巫師根本沒安好心!”
......
唐奕眉頭一皺,這個托馬斯還真是越玩越大了。
無聲的看了一眼王惟一。
可惜,王太醫根本沒看他,更沒理會托馬斯的惡言惡語,神態自若的從醫箱裡取出個布包,噗拉一聲展開。
嘶!!
隨著布包一展,羅馬人又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布包之中,大大小小數根閃亮的長針依次排列。
爍爍寒光,看著就夠嚇人的。
而王惟一對於百姓們的驚奇就是一個視而不見,探手拈了一根三寸銀針入手,二話不說,照著愛德華的腦袋就紮了下去。
“!!!”
“!!!”
羅馬百姓哪見過這場麵,轟然大驚,連氣都不敢喘一下,齊齊看著愛德華,都以為這國王陛下要被一針紮死了呢!
......
而托馬斯......
托馬斯嚇死了!!
知道宋人有黑水巫毒,剛剛又知道宋人會拍打治病,可是......他不知道宋人還會用針紮腦袋的啊?這特麼人還有活嗎?
一時之間,竟忘了下刀放血,心裡則是在盤算國王陛下要是死了,怎麼讓羅馬百姓群起反抗為愛德華報仇。
......
——————————
愛德華根本沒看見銀針入頂,隻是覺得發際下中上一寸的地方微微一痛,好像什麼東西鑽進了頭皮。
使勁翻著眼皮往上看,這才看見王惟一手裡攥著的大銀針,嚇的差點沒暈過去。
隨著王惟一指尖拈針,一陣陣麻癢從腦袋上傳來,愛德華更是害怕,慌張的就要站起來。
“彆動!!”
雖然聽不懂,可愛德華也能感覺得出來王惟一的言語不容有疑。
而且,那老神仙一手持針,另一手有意無意就搭在自己的脖頸之間,拇指用力......愛德華發現,自己全身似已癱軟,根本就動不了。
......
這時,托馬斯終於回過神來,失望地發現,愛德華居然在銀針刺腦之下還沒死,而且看樣子一時半會兒好像也死不了。
......
就算沒見過針,可哪還看不出王惟一這不是殺人,而是在給國王陛下治病??
心思電轉,立馬高聲大叫:
“陛下安心!我這就給您放血醫病!”
托馬斯不傻,通過剛剛王惟一的幾下按壓,還有愛德華的一個響屁,托馬斯其實知道,這個東方醫者肯定是有兩下子的。
如果這次再讓他把陛下的鼻血病症也治好了,那羅馬百姓對中醫可能又要再信幾分了。
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說什麼也要把這個功勞搶過來,不能讓宋人得逞!
......
此時此刻。
王惟一在頭上施針,托馬斯小刀逼近眼見就要在手腕上開口子,可憐的西撒克斯國王上看看,下看看,就像案板上的豬肉任人宰割,心裡這個憋屈勁就彆提了。
無法,隻能看向唐奕,正要哀求幾句:“你們要害,也彆害我啊?咱們是一夥兒的!”
可是,隻見唐奕正盯著自己的鼻子,在那兒樂呢。
愛德華一怔,抬手一摸......
咦?
愛德華心說,也是邪門兒了,止血了?
怔怔出聲:“好像....又好了。”
“又好了!?”托馬斯差點罵娘。
看著離愛德華手腕隻差分毫就割下去的小刀,心說,你能不能晚一點再好啊?
......
哀怨歸哀怨,心思歸位,鬼使神差地照著那手腕就割了下去。
......
————————
“你!!!”愛德華瞪著牛眼差點沒氣死。
我這都不流了,你還給我一刀?
可是,看到托馬斯眼神之中似有深意,朝著他暗暗搖頭,愛德華一頓,生生又把到嘴邊兒的話咽了回去。
他有點明白托馬斯的用意,若是這一刀不割下去,那功勞就都算在了宋人頭上。假若羅馬百姓信了中醫,那說不準他還得喝那黑水巫毒。
......
見愛德華沒有發作,托馬斯大喜,隻要國王陛下不說出去,這事兒就沒人知道。之後自己再把功勞攬過,中醫的針刺、黑水巫術與放血治療哪一個更有效,就直觀地展現在羅馬人麵前了。
以後宋人不論再怎麼折騰,百姓卻是不會再信了。
收起小刀,剛要說點什麼,不想那個白胡子老頭已經收針,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托馬斯心虛,聲色厲斂:
“你......你乾什麼?”
“不乾什麼。”王惟一還是那般和藹的笑臉。
做為一名醫者,而且是醫術高超的名醫,心思縝密那是必備條件,托馬斯後下刀,使的那個小心思怎麼可能逃得過王惟一的法眼?
“中醫以陰陽五行作為基,講求氣、形、神的三位一體。”
“通過“望聞問切”四診合參,探求因、理、位,分析病機及人體內五臟六腑、經絡關節、氣血**的變化....”
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王太醫一邊給翻譯留出譯講的時間,一邊探手從布包之中再取三支小針。
啪!啪!啪!
愛德華和托馬斯根本沒看清怎麼回事兒,王惟一已經三針連施紮在愛德華的手腕傷口周圍。
剛剛托馬斯心急手抖,卻是割的有些深了。
......
“判邪正消長,進歸納證型,以辨證為本,定“汗、吐、下、和、溫、清、補、消”等諸多治法。”
“用藥、針、推拿、拔罐、食補等多種治療手段,使達陰陽相合而病愈。”
說到這裡,王惟一看著愛德華已經止血的手腕,滿意點頭。
隨之又對托馬斯悠然道:
“大宋醫術之廣博精深,不是你放一放血就能比得了的。”
“你胡說!!”托馬斯慌張大叫。
“什麼陰陽五行?都是你們東方人的陰毒巫術......是來誆騙我們羅馬人民的!”
......
其實,事情到了這一步,王惟一的淡定自若、侃侃而談,與托馬斯的急聲厲色,已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說到底,羅馬人排斥中醫,也隻是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卻不是真的愚昧。
縱使最後愛德華國王到底是被宋人針刺紮好的,還是被托馬斯放血放好的尚無定論,可是,起碼托馬斯的放血之術卻是做不到這般頭頭是道的。
況且,城中瘋傳中醫行女巫邪術用黑水害人,但是今天到現在,人家宋人是從來沒用過什麼黑水害人的,最過分的就是刺上幾針......
可看上去,好像也沒比揮刀放血來的嚴重吧?至少沒見愛德華國王喊疼,也沒見流血。
羅馬人不傻,托馬斯這些極具煽動意味的言辭,效果並不好。
......
而此時,曹老二眼睛盯著場中的托馬斯,靠到了唐奕身前。
“一個十字軍的臥底,意圖已經十分明顯,再留下去可能就要出事兒了。”
“要不,現在就解決了他?”
唐奕聞之,依舊滿麵輕鬆。
“不著急,他不動,咱們還沒法下手呢。”
本來他確實也有點擔心,可是王惟一見侃侃而談還真就把這些羅馬人都鎮住了,現在倒是不急著收拾托馬斯了。
可這話聽到曹覺耳朵裡,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好好看了看唐奕。
“不是,你這又打的什麼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