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黎人也沒想到船上會衝下一群活閻王,雖有短暫呆愣,卻也很快反應過來。
瓊州畢竟是他們的地頭兒,有底氣得很,何曾怕過誰?
幾個健碩大漢已經迎了上去,就不信他們敢動手。
......
動手?
曹老二不但要動手,而且要殺人。
長刀收在胸前,刀尖指前,暮地提速向黎人衝了過去。
直到此時,黎人這才感覺出不對,提起兵刃本能地斜砍。但是,已經晚了。
曹覺眨眼衝到近前,眼見賊人的刀光已到,卻絲毫不肯避讓,腰身猛然一縮,有如蓄勢待攻的豹子,刀刃堪堪擦著頭皮掠了過去。
曹覺混不在意,刀尖兒往前一送,噗......
碰!!!
......
先是鋼刀入肉的瘮人聲音,隨後是衝勢太猛,撞錘一般的鐵肩頂在賊人胸口的悶響。
那黎人尚不知發生了什麼,就讓長刀懟了個透心涼,掛在了刀上。隨即又被巨力一撞,打橫飛了出去。
眨眼不活。
不說刀傷如何,單是胸前那一撞,胸骨就已經塌了下去,足見曹老二這一下子有多狠。
“@$%”
瓊州都老到現在也不信,中原來的漢人敢當場行凶。這可是瓊州,他的地盤,還沒有一個漢人敢在這裡撒野。
可是,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就已經死人了,立時哇啦大叫。
怒不可揭地招呼手下格殺“凶徒”。
可是,凶徒哪給他格殺的機會?曹覺一擊得手,絕無遲疑,刀鋒順手一撩。
噗......
另一黎人也是稀裡糊塗地就覺脖子一涼,喉頭漏氣了。隨後,血如泉湧,噴出一丈來遠。
......
連殺兩人,曹老二略有停頓。這也是戰場上養成的習慣,絕不冒進、多看少動。
恰逢秀才和閻王營的惡鬼們也就到了,這也足見曹覺動作有多快。
他前腳下船,秀才後腳跟上。可是,等秀才追上他,地上已經躺了兩個了。
......
直到此時,黎人才算是魂鬼歸位,那邊都老一聲格殺號令也才剛剛下達。
“¥%@……”
嘴裡嚷嚷著聽不懂的蠻話,除了近身護衛都老的幾個黎兵,其餘儘數嗷嗷叫著向曹覺這邊衝殺而來。
要說,黎峒兵勇也不是吃素的。嶺南窮山惡水養出來的蠻兵,論起好勇鬥狠,絕不輸漢人。
......
曹覺抹了一把臉上濺到的鮮血,頓時五條血印子橫在臉上,映著額前金印,要多嚇人有多嚇人。
一雙鷹目泛著紅光,直射正前麵的瓊州都老,“殺!”
“殺!!”秀才等人震天一喝,立時蓋過黎兵的吼叫。
本能地以曹覺為首,拱衛左右,如出鞘利劍,朝著黎人所在直插了過去。
兩方人馬有進無退,眨眼撞在了一起。雖隻是百人械鬥,竟弄出了有如千人衝殺的陣仗。
......
可是,黎兵就算再勇,又哪裡是這幫活閻王的對手?
閻王營,那是在戰場上幾度生死曆練出來的大宋第一軍。一身本事更是用人命喂出來的,是真正的殺人之技,根本沒有任何花哨。
簡單、粗暴,一招製敵!
隻是數息之間,高下立判。黎兵的兵刃連對手的衣角都還沒沾著,己方就已經倒下六七個了。
曹覺衝在最前,左右絲毫不管。眼見旁側黎人兵刃直砍而下,曹老二連躲都不帶躲的,隻顧眼前之敵,隻是一門心思地往前衝。
兵刃離頭皮不足一尺,鐺!!
關鍵時刻,秀才長刀一探,把必殺曹覺的一刀生生攔了下來。
這就是閻王營的厲害之處,他們不但可以把後背交給兄弟,甚至左右之兵、加身之刃,亦可放心置之。
因為,兄弟永遠都在身邊!
隻要兄弟不倒,戰陣不破!
......
————————
施雄都看傻了。
他在軍中廝混十餘年,自認什麼樣的悍卒都見過,可壓根就沒見過這樣凶猛的兵。
四五十人,對手也是四五十人。
可是,偏偏就給人一種滴水不漏、不可戰勝的感覺,偏偏讓你覺得對決的是百人、千人。
絕望!
那種感覺叫絕望。
即使是自己那一整營的水軍,陸戰與之為敵,依然要麵對這種絕望,依然不可敵。
......
一晃神兒工夫,施雄更是咋舌。
他發現,戰鬥已經結束了......
還不到半盞茶啊!?
四五十人如一人,組成一把利劍,生生在黎兵的防線上撕開了一個口子。
此時,那個頭頂金印的煞神已經把刀架在了都老的脖子上。
可惜,施雄又想錯了。
都老雖已經被拿下,可戰鬥卻還沒結束。
......
————————
瓊州都老。
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番茂(姓)叫德拉海,因為不需要知道,“都老”二字就代表了一切。
在瓊州,甚至在大島以北,隻要提到“都老”二字,人們想到的就是他德拉海。
他是大島以北不折不扣的霸主。
在這裡,他就是天,他就是一切!
皇帝?
在都老眼中,隻不過是一個很遙遠、很飄渺的存在罷了。
隻要他一句話,皇帝派來的知州連飯都吃不飽;皇帝的軍隊連岸都上不了;皇帝治下的漢人連狗都不如......
更彆說是什麼皇親國戚,什麼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又不知為什麼被貶到這兒的癲王了。
所以,曾公亮派人來送信說是什麼癲王駕到,德拉海就根本沒放在心上。加之北邊有人送了信兒,要他賞人情,“關照”一個癲王。
德拉海更是順水推舟,想給這個什麼癲王一個下馬威。
可惜......
當還在滴血的殺人之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德拉海才明白到底惹了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到底什麼是,大宋瘋王。
當死亡逼近,德拉海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顧不上了。麵若金紙,兩手下意識地虛舉起來,衝著曹覺聲調都帶著顫音。
“壯士!彆衝動!”
“呦!”曹老二玩味出聲兒。“會說官話啊?剛才不是端的挺好,罵人都不讓老子聽懂。”
“會會!”德拉海忙不迭地應承,現在可不敢再端著架子了。
“小老兒會說官話,壯士有話好說,我這就叫手下停手。”
說著,德拉海當真扯開嗓子要喊:“住......”
“噓~~!”
曹老二中指抵在唇間,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生生把德拉海的話給噎了回去。
“誰讓你喊停的?”
“這......”德拉海不懂了,不應該停嗎?
卻見曹覺貼了上來,扳著他的腦袋看向場中,陰森的聲調在耳邊響起:
“我比較喜歡死人......”
......
死人!?
當然是死人,若是停下來,活人還怎麼變成死人?
這種狀況下,曹覺比任何人更懂唐奕的心思。
惡匪橫行之所,蠻獠亂舞之地,又是初來乍到,不見點血怎麼好立威?
不留下幾條人命,怎麼讓他們知道唐瘋子的作派?
什麼懷柔之策、循序之舉?全他媽是扯淡。這就是個比誰拳頭大,比誰心腸狠的地方。
很不幸,顯然德拉海低估了唐瘋子的狠勁兒,更低估了曹覺要殺人立威的決心。
從下船那一刻起,除了這個勞什子都老,曹老二就沒打算留活口。
......
於是乎,德拉海混身冰涼地眼瞅著手下數十黎人如待宰的羔羊一般,一個一個的倒下。
到了最後,黎兵已經被殺破了膽,哪還有一戰之勇,丟下刀兵跪地求饒。可是,那幫惡鬼好像根本沒有惻隱之心,照殺不誤。
......
“好狠啊!”德拉海忍不住顫抖出聲。就是黎峒各部最嚴重的世仇相殺,也沒有這般絕決。
“嗬......”曹覺一聲輕笑。“狠嗎?”
“既然已經開了殺戒,那索性就殺到怕,殺到再也不敢呲牙!”
“你說是不是?”
......
“曹老二!”
卻是那邊陳誌揚已經結果了最後一個黎兵,打斷了曹覺的話。
“你跟他廢什麼話!?船上的都還等著呢。”
曹覺這才看了眼船上,咧嘴一樂,拎著德拉海的脖領子就要往船上拖。
“等會兒!”陳誌揚又把曹覺攔下了。
看了眼德拉海,壞笑道:“唐哥說了,留口氣就行。”
“呃......”
曹覺一怔,也低頭看德拉海。
“是有點兒太便宜他了哈?”
這老家夥身邊的人都死光了,可他卻除了臉嚇的有點白,還全須全尾地站在這兒呢,身上連點灰都沒沾著。
朝船上吼了一嗓子,“再等會兒啊!”
轉過身,掄起大腳丫子朝德拉海的老臉就踹了下去。
“啊!”
“啊......啊啊!”
“嗷~~!”
岸上登時響起殺豬一般的慘叫。
碼頭上本來三三兩兩還有些人影,現在卻是一個都看不見了,一個個躲得遠遠的,生怕惹禍上身。
......
施雄在船上看的嘴都咧到了耳根子,這都是一群什麼人啊?怎麼比蠻子還野!?
同時,更忘不了暗罵曾公亮這個殺千刀的混蛋,給他派的是什麼差事?
殺了人,又把都老打成這樣兒,以後他是再也彆想來瓊州了。
“殿下......”
施雄覺得,還是應該好心提醒一下這位癲王。
現在是解氣了,那過後呢?過後他倒好說,大不了再不來大島公乾就是。可是,癲王卻走不了,他是要在這島上紮根的。
“沒,沒這個必要吧?”
“有!”
唐奕麵容恐怖,很肯定地回答施雄。怕是他再敢多勸一句,就跟德拉海一個下場了。
施雄一縮脖子,隻得閉嘴,眼睜睜看著船下那煞神劈頭蓋臉把德拉海踢得不成人形。
等曹覺把德拉海拖上船,這位“都老”滿臉是血,真的就隻剩一口氣了。
唐奕緩緩蹲了下來,斜眼看著他。
“我叫唐奕,從北邊來。”
德拉海癱在那兒,氣息微弱。
“見,見過......癲王殿下......”語氣極儘謙卑,卻是一點銳氣都沒有了。
“誰是小癟三?”
“小,小老兒是癟三。”
“嗬......”唐奕笑了。“早這樣兒不就沒這麼多事兒了?”
“行了......”長歎一聲,啪的一拍膝蓋支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德拉海。“這事兒算過去了。”
“謝......殿下,寬仁。”不知為何,德拉海竟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不過嘛,得給你們立個規矩。”
“殿下,吩咐......”
“從今天開始,再有人敢跟老子呲牙。”說著,唐奕豎起一根手指。
“我就抓誰回來,給老子乾一年的苦力!”
“從今天開始,島上若有一個漢人被欺壓。”唐奕又伸出兩根手指。
“我就抓誰回來乾兩年的苦力!”
“為......為什麼是乾苦力?”德拉海忍不住問出了聲兒。
“嗬......”唐奕輕笑。“讓你們也嘗嘗被欺壓的滋味唄。”
“......”
“還有一條。”
“從今天開始,島上若有一個漢人死於非命。”這回又變回了一根。
德拉海驚駭地看著唐奕,忍不住稍稍支起身子。他想知道,這個瘋子還能說出什麼狠話。
“我就殺一百個都老族親償命!”
......
殺一還百!
唐奕可不是嚇唬德拉海,這裡不是中原,現在的黎峒也不是後世的一家親。
人不狠站不穩!
想在狼群裡求存,除非你比惡狼更凶狠。
“.....”
德拉海怔怔地看著唐奕,他實在不敢相信,這位真的是中原來的王爺。聽說,還是朝廷一位大官兒的弟子。
怎麼比蠻人還野蠻呢!?
“小......小老兒記下了。”
不管怎麼說,情勢比人強。現在自己還在人家手裡,當然他說什麼是什麼,一切得等把命保回去再說。
“小老兒回去一定敦促黎峒各部,善待漢人。”
“回去?”唐奕笑了。“你還想回去?”
回頭吩咐曹覺,“去把這幾條新規矩立在碼頭!”
又轉向德拉海,“就不用你敦促了,我自己想辦法。”
“至於你嘛......”
“你剛才朝我呲牙了,所以......”
“先乾一年苦力,再想著回去吧!”
......
德拉海一聲哀嚎,暈死過去。
這是哪兒來的混世魔王?偏偏倒了八輩子血黴讓自己給遇上了。
暈過去之前,德拉海心頭不禁浮現出最後一個念頭:
“德旺都老,你自求多福吧。”
......
————————
事發突然,沒有準備。
曹老二臨時找了節木樁子把唐奕那幾條新規矩刻了上去,釘在了碼頭上。
就立在那五十條屍體的前麵,絕對的氣勢十足。
可是,曹覺左看看,右看看,老覺得少了點兒什麼。
這要是讓人給拔了,那誰還能看到?
眼珠子一轉,在唐奕那三條下麵又加了一條:
“拔樁毀碑者,屠其一城!”
......
“彆特麼磨嘰了,上船!”
正在臭美,卻是唐奕和曹佾下船催促。
曹覺一疑,“還上什麼船?人都抓了,那還不走陸路,等啥?”
曹國舅一翻白眼,“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雄霸海南的人物,手下怎麼可能就五十來條鹹魚?等人家殺過來,還走個屁的陸路?走陰陽路吧!”
“嘿嘿!”
不想,曹覺咧嘴樂了,這點兒事兒他還不懂,故意嚇他親哥的。
唐奕無語地苦笑,這貨前一刻還是嗜血的煞神,轉臉兒又成了玩事不恭的曹家老二,一時間真的有點讓人適應不了。
推搡曹覺往船上走,“趕緊滾上船!”
曹覺一邊走,一邊朝唐奕豎起一個大拇指,“裝完逼就跑......”
“我喜歡!”
唐奕暗道,不裝完逼就跑,還等著人家再打上門啊?
......
————————
可不是裝完逼就跑?
船出了瓊州海岸,船上的人卻沒有一個表現出解氣解恨的喜悅。
唐瘋子這回是爽了,可是玩的有點大。
殺了黎兵,抓了都老,黎人怎麼可能善罷甘休?要如何收場,卻是個難題了。
要知道,整個南海大島上,彆說現在是大宋對海南掌控最弱的時期,就是從前鼎盛之時,也隻是沿海南大島的外圍海岸線上建立了瓊州、昌化、感恩、涯州、瞻州、文昌、萬寧,這幾個小型的市鎮,整個海南的腹地都在黎峒各部的掌控之中。
對漢人來說,那裡是禁區一樣的存在,那裡麵生活著幾十萬的黎峒部族。
唐奕帶這點人也就滅滅德拉海,擺出來裝13的儀仗。真與整個黎峒為敵,都不夠人塞牙縫的。
何況,他現在已經為敵了。
......
“現在島是上不去了。”
曹佾又回頭瞅了眼海上,那十來條殺千刀的海匪船如跗骨之蛆一般又跟了過來。
“要不,咱們回去吧?”
曹國舅真有點怕了,不到這兒是不知道這破地方真不是人呆的。腳還沒沾地呢,就已經惹了一身騷。他都不敢想,等真到了涯州上了岸,又得有什麼陣仗等著他們。
唐奕也知道曹佾這回嚇得不輕,好聲安慰:
“放心吧,沒你想的那麼壞。”
“還沒有?”曹佾瞪著眼睛。“這都什麼樣兒了?還沒有?”
“我就問你一句,就算瓊州黎峒不追究你殺人、抓人的惡行,就算身後這幫海匪追不上咱們,最後隻得放棄。”
“可是,瓊州你已經把話放出去了,這就是與整個黎峒為敵!”
“到涯州你怎麼上岸?一路殺過去嗎?”
“還殺一還百?”
“有實力那就是警告,沒實力那就是挑釁!”
唐奕眯眼瞅著曹國舅,極儘嘲諷:“要我說,你這腦子有時候真不如老二。”
“你!!”
“你什麼你?”
“我提過一個字的‘黎峒’嗎?”
“呃......”
曹佾立時無言,好像,是沒提......
心有不甘,強辯道:“那黎峒的都老,不就代表黎峒嘛?”
唐奕聞言,指著曹國舅半天沒說出來話,有時候真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
“景休,稍安勿躁!”
卻是吳育出聲了,老神哉哉地的一捋長須。
“景休顯然來之前沒做過功課,都老是不能代表黎峒各部的。”
吳老頭是除了唐奕,眾人當中唯一還算輕鬆的。此時,也是耐心地給曹國舅等人解釋了起來。
都老確實不能代表黎峒各部。說白了,他們也隻不過是有勢力、有財富的普通黎人罷了。
隻不過,嶺南富霸成風,有錢就有一切,才使得他們的地位更高。
雖然都是黎人,可是與黎峒各部的族長、首領是有本質區彆的。甚至可以說,在相處上並不和睦。
“不和睦?”曹國舅疑聲道。“不是說蠻夷之地的異族都是很抱團的嗎?其心甚齊,動一而牽百嗎?”
吳育搖頭,“不儘然。”
“這麼說吧!”唐奕把話頭接過來。“你說都老甚富,這錢財都是哪兒來的?”
“......”曹國舅不說話了,他大概摸到一點門道。
可是,潘豐還沒聽懂:“哪兒來的?”
唐奕無語道:“這麼一個與世隔絕的大島商貿不暢,除了盤剝窮苦,還哪來的生財之道?”
“這島上又有多少漢人?絕大多數不還是黎峒苦人?這些所謂都老靠的就是盤剝腹地各部產出才累下的家財!”
“哦!”潘豐恍然大悟。“難怪這一路看到、聽到的都是嶺南貧富差異甚巨,原來是這個緣故。”
唐奕點頭,“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我收拾的是都老富族,與黎峒各部有什麼關係?”
“他們之間可不是兄弟。”
這麼一說,大夥兒倒是鬆了一口氣。
黎峒各部數十萬之巨,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隻要不與整個黎峒為敵,倒還好過的多。
“可是......”曹國舅依舊不放心,“就算隻是得罪都老富族,到涯州你依然不好辦啊!”
提醒唐奕道:“你可彆忘了,這可不是過路,你是要在那兒紮根的。”
“不是到瓊州殺完跑路就能了事的。”
“放心吧!”唐奕滿不在乎。“好辦!”
“大郎!”曹佾柔聲道。“你要知道,你可不是一個人。”
要是唐奕自己,有黑子和君欣卓,有曹覺和閻王營,還有兩艘快船,瘋得下去就瘋,瘋不下去就跑,誰也攔不住他。
可是,問題是,不是他一個人啊!
船上還有吳育,還有蕭巧哥和福康。最最重要的是,官家把親兒子都讓你帶出來了,你就這麼去冒險?
“萬一宗麒有什麼閃失,你我萬死莫辭啊!”
......
“景休多慮了。”
又是吳育出來替唐奕解圍,使得唐奕怎麼看這老頭怎麼可愛。以前都是和他對著乾,這回怎麼這麼幫忙了?
隻聞吳老頭又對曹佾道:“老夫倒覺得,大郎說的有些道理,涯洲似乎沒那麼凶險。”
說完,不等曹國舅再絮叨,轉向唐奕,“老夫倒有一計,可保你在涯州暢通無阻。”
唐奕聞言,登時喜上眉梢,“關鍵時刻,還得您老出馬啊。”
“快說說,是什麼餿主意,看與我想的是不是一樣?”
“去!”吳育嫌棄地瞪了唐奕一眼。
這渾小子,什麼時候都沒個正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