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瀾現在除了通濟渠疏導工程,各項生意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拆分的。而且,觀瀾的中期目標已經明確,除了支撐通濟渠改造,餘錢全部投入到華聯倉儲和酒業協會的擴張。
所以,唐奕現在不怕拆,而且,拆完之後三五年內,外人想查都查不出什麼端倪。
曹佾四下看了看有些簡陋的桃花庵。
“隻是,委屈了大郎了!還要背著一個惡名,在這種地方住上好長一段時間。”
唐奕擺手道:“這個你們就不用操心了,這不是挺好嗎?”
曹佾和潘豐對視一眼,皆未說話。
唐奕這段時候確實不容易,又要應對朝中變局,還要強裝鎮定。畢竟他現在是幾大家子人的主心骨,隻有他穩得住,大家才穩得住。
“以後,桃花庵也要少來了。“
曹佾點頭。
“官家讓我給你帶個話。”
“什麼?”
“委屈你了!”
“靠!”唐奕往後一仰,“能不能來點新鮮的?”
“官家還說讓你放心,正好通過此事,把曾公亮、賈昌朝等人都換下去,文彥博、唐介可以回來了。且楊文廣回到西北主事,龐籍、丁度也將回朝。爭取年關之前,再把陳執中和宋庠也調回京。到時,咱們就不會像再這般被動了。”
唐奕一皺眉,心道,也真是難為趙禎了。
為了讓他安心,連這些最不應該說的人員調動都和他通氣,足見趙禎對他的關心。
不過,確實這段時間,趙允讓明顯膽大不少。主要原因,還是親唐的官員在中樞勢單力薄所至。放眼朝堂,真正能為唐奕說話的,就隻有一個富弼了。
但,有些人想走......?
唐奕突然出聲,“留著賈昌朝!”
曹佾疑道:“為什麼?今日局勢全拜他所賜,還留著他?”
唐奕道:“總比上來一個我們不知道底細的強吧?”
曹佾一怔,立刻明白了唐奕的意思。
賈昌朝已經是一顆明子了,留著他,確實比不知道從哪兒還會起是非要強得多。
而且,曹佾太了解唐奕了,把他坑了個底掉,老賈想拍拍屁股就走人?哪有那麼容易?
又交代了一下觀瀾以後的運作,唐奕把二人一直送到汴河大街的街邊,呆愣愣地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良久未動。
......
事情雖然是按照唐奕的設計在發展,但是,以唐奕眼裡不揉沙子的性子,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心裡不憋曲那是假的。
單就街麵兒上,見了唐奕恨不得繞道走的百姓就知道,他現在是過街的老鼠,人人懼而遠之!
“操他大爺的!”
斷了唐奕的官路,他可以不在乎;拆了他的觀瀾商合,早晚也能聚回來;但是,毀了唐奕的名聲,這可就很難再挽回了。
彆說是把名節看得比命還要大的大宋,就算在後世,讓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那也不是什麼好受的事情啊!
唐奕恨恨地望了一眼斜對麵的汝南王府,“老匹夫,這個場子要是不找回來,老子就不姓唐!”
......
“唐家哥哥不是最灑脫的嗎?怎麼這點齷齪小事就動了真火呢?”
悅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回頭一看,正是蕭巧哥、君欣卓兩個俏麗的身影。
時值四月,桃花庵的桃林正是抽芽落花之季,遍地的粉白花瓣映襯著兩個窈窕身姿,不知道為何,唐奕隻是看了一眼,心情一下就好了不少。
唐奕撇嘴揶揄:“你唐哥哥我最是記仇,你不知道嗎?”
蕭巧哥嫣然一笑,“還真不知道哩。”
無奈地看了眼君欣卓:“那巧哥以後可要小心了呢,萬不能得罪了哥哥。”
“知道就好!”唐奕嘿嘿笑著隨她們往回走。
走到門前,唐奕一頓,“這牌子怎麼還立在這兒?”
來時都沒注意,門前一塊略顯陳舊的長牌,依舊掛在那裡,而上麵隻有三句詩:
“桃花塢外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
沒了。
這還是好幾年以前,唐奕惡搞的那幾句詩。
不由自言自語道:“這都掛了有四年了吧?”
“五年又一個月。”
門裡,一個脆亮的聲音猛然響起。
隻聽聲音,唐奕就知道,是董靖瑤。
唐奕輕笑道:“記得還挺仔細。”
董靖瑤走到近前,也看了眼那半闕詩,低頭不接。
“最後一句是什麼呢?”蕭巧哥俏生生地歪頭問道。
唐奕正要說話,卻聞董靖瑤搶先道:
“沒人知道最後一句是什麼,可能隻有劉公子的那一句補的最合意境了吧?”
唐奕眉頭一皺,又要說話,特麼又被人搶先了。
隻聞:
“靖瑤姑娘繆讚了,那也隻是當年一時興起之作,算不得佳作。”
不是那個劉幾劉之道又是誰?
劉幾來到近前,先和董靖瑤打了招呼,看到蕭巧哥和君欣卓不禁眼前一亮,“這兩位娘子是?”
唐奕翻著白眼,把身子轉到一邊。對於這個劉幾,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就那麼煩。
待董靖瑤向劉幾介紹過蕭巧哥和君欣卓,蕭巧哥不禁好奇道:“劉公子填的最後一句是什麼?”
劉幾一笑,謙虛道:“拙作,不提也擺。”
可是,那得瑟的神情卻出賣了他。
果然,不等蕭巧哥追問,他自己已經忍不住賣弄了,“歲過三秋染明前。”
蕭巧哥略一沉吟,喃喃念道:“桃花塢外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桃化仙人種桃樹,歲過三秋染明前......”
念完,無聲搖頭一笑。
“怎樣?”劉幾一臉希冀。“可還入姑娘的眼。”
蕭巧哥抿然道:“確是極好的。”
劉幾聞言,又是一陣得意。
可是,對蕭巧哥最是了解的唐奕從她的表情就知道,口不對心,根本就沒看上劉幾那句酸詩。
劉幾得了讚揚,自然更是歡愉。
“這要得益於唐兄的前三句留的妙啊!學生第一眼看見這前三句,心中立馬就有那最後一句浮現而出,當真是投緣的很。”
蕭巧哥不接,看向唐奕,“唐哥哥必定也有最後一句的吧?”
“妹妹,還是彆費心了。”董靖瑤哀怨地看了眼唐奕,插話道。“我們桃花庵為了這三句詩,連名字都改了,卻依然不能從唐公子這裡問出那最後一句。”
“想來,唐公子是不想與我等分享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