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眾臣就聚在休政殿前一個都不肯走。
可是,曹皇後的喜訊還沒等來,又有人出來添亂。
隻見寢宮那邊暮的一陣手忙腳亂,大夥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以為出了大事,曹皇後生產不順。
宮人出來一問才知道,苗貴妃也要生了。
孫郎中眉頭一皺,苗貴妃不應該啊,算著日子應當還有半個月才到日子,怎麼今天也來湊熱鬨!?
可是,哪由大夥兒多想,寢宮那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連張貴妃都把自己的女使派過去幫著支應。
外麵一眾朝臣更是緊張的不得了,有的已經開始學著曹佾的樣子,對天祈福了。
他們是多麼期盼曹皇後或者是苗貴妃可以旦下龍兒啊,也好了卻大宋無儲君繼位的窘境。
唐奕現在站在曹佾身邊,心淨如水,反而沒什麼波瀾。
趙禎無子,這是千年的糊塗案,誰也說不清他怎麼就這麼倒黴。一生積德大善,卻落了個絕戶命。
也許這就是因果報應。
趙二弑兄席位,搶了太祖一脈的龍根,傳到趙禎這裡注定無子,把皇帝讓給了趙允讓一脈。
而那一家子,從短命涼薄的英宗,到把大宋折騰個半死的神宗,再到搶妓女的胭脂錢,妄圖保住江山的徽欽二帝,徹底葬送了大宋的半壁江山。
而走了大運的康王趙構也是個老絕戶,大宋的帝位轉了將近兩百年,最後落到了太祖七世孫趙昚的手裡。
還是回到了原點,
還是回到了太祖一脈掌中。
這其中的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誰又說得清呢?
正默默地想著,寢宮院門一開,大夥一震,以為是生了,可惜出來的是趙允弼和趙允讓。
他們做為宗室之人,這個時候當然要守在寢宮之外,隨時等著皇後為皇室添丁。
但是,院子裡,趙禎麵沉似水,宮人進進出出,氣氛讓人窒息。倆人是有點受不住了,出來透口氣。
他們一出來,富弼先靠了上去,朝趙允弼一抱手,“王爺,裡麵的情形”
趙允弼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多說半句。
汝南王趙允讓則是抬眼看向曹佾那邊,略一沉吟,行了過去。
走到近前柔聲道:“景休毋須擔憂,宮中隱婆已經帶出話來,皇後娘娘一切都好,旦下龍兒隻是時間問題。”
曹佾麵無表情地拱手道:“多謝王爺關心!”
趙允讓和善地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他身邊的唐奕,佯裝溫怒,卻也算和聲細語地道:“唐大郎,上次你到我王府門前,都乾了什麼?”
說完,不等唐奕反應,又轉而一笑。
笑罵道:“臭小子!你們小輩的恩怨,我本不應插手。然本王自知家裡那幾個不省心的頑劣得很,若有得罪之處,大郎莫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唐奕心中大歎:
這特麼可真是“人生如戲,全憑演技”啊!
你怎麼就能說的這麼親和友善?怎麼就能這麼像真的呢?
“原來王爺還記得那事啊?草民倒是都忘了。”
噗
曹佾差點沒笑出聲來,你把人家兒子給扇了,完事兒你說你都忘了?
還能再無恥點嗎?
能啊!
隻聽唐奕道:“王爺且放心,草民當時也是一時氣憤才做下的錯事。”
趙允讓嘴角抽搐,“知道錯了就好!”
“是的。”唐奕裝的無比恭敬。“草民當時隻當這二人太過混蛋,不扇他們不足以泄憤。”
“但是,後來才知道”
趙允讓表麵平靜,心裡卻已經氣的要發狂,這小王八蛋說話夾槍帶棒,沒一句能聽的。
“知道什麼?”
“知道,原來我誤會了,混蛋的不是他們,而是另外一個老東西,錯怪了兩位世子,奕深感愧疚。”
“噗”
曹佾這回是真沒忍住,唐奕太壞了。
“王爺,且先慢聊,佾先告退!”
曹佾一拱手,調頭就跑。不能再呆了,再聽下去,他這個外人都得替趙允讓尷尬
趙允讓臉都綠了,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何況他沒理呢?就是想演一波兒,看看能不能緩和一下兩方的氣氛。
“唉!”爽然一歎。“大郎,不必如此!本王能放下體麵主動找你,難道大郎這點麵子都不給本王嗎?”
趙允讓真的是來求和的。
說白了,在他看來,不論他與趙禎之間有何齷齪,那都是皇室內部的事情,與唐奕這個外人沒關係。
唐奕也不用這麼著急就站隊,大可等塵埃落定之後,再用手中的籌碼換取對他最有利的酬勞。
趙允讓給得起!趙禎給了唐奕什麼,他也敢給什麼。
隻不過,他算錯了趙禎的“慈”在這場角逐之中的份量;算錯了,說到底唐子浩先是個重情義的“人”,後才是重利益的“商”!
唐奕聞言反倒笑了。
“王爺,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吧,草民腦子轉的慢,不習慣繞彎子。”
“也好!”趙允讓點頭。“本王從沒有針對大郎的意思,若是有誤傷之嫌,還望大郎體諒。”
“那王爺針對的是誰呢?”
唐奕一句話差點沒把趙允讓噎死,這渾小子就不能好好地照著名利場中的規矩來嗎!?
見趙允讓答不上來,唐奕也是一歎,“王爺,何必如此呢?做個太平王爺不好嗎?”
“本王就是個太平王爺,現在是,將來也是,死後依然是。”
“可是”
“儲君一日不立,國即一日不寧啊!”
“那王爺覺得誰是儲君呢?”
“大郎何必有此一問?難道心中沒有計較嗎?”
唐奕搖頭,用下巴一指皇後寢宮,“是男是女可還沒個定數呢!”
趙允讓一笑,“陛下二十年無子,大郎覺得,這次的機會又有幾分呢?”
唐奕搖頭不語,儘管他也希望趙禎生兒子,但是,從曆史經驗上來看,這事懸。
見唐奕不說話,趙允讓繼續道:“大郎所求,本王也知一二,本王也不許諾什麼,隻求大郎一事。”
“何事?”
“壁上靜觀,待出了結果,大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陛下也好,本王也罷,亦或是宗實,甚至是彆人。”
趙允讓頓了一下。
“大家為朝、為宋的心是一樣的,本王可保證,沒人能攔著大郎的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