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並不知道,李超這位大唐北伐元帥兼中路主將,並沒有去朔方靈州接替長孫無忌,而是直接帶著一萬精騎來到了河東的樓煩關。
他也不知道,平陽長公主李秀寧已經早接任了嵐州都督,也帶來了一萬兵馬,再加上此處原來屯駐和李靖撤回來的部下,樓煩關城內外,唐軍、突厥騎兵、還有本地河東兵馬,加起來足有五萬。
五萬兵馬駐守著一座經過兩年加固的關城,還有李超、尉遲恭、秦瓊這樣的猛將,突厥人如果知道,他們絕不會來。
“如果我們在北口放突厥人進來,待他們過去後,把北口一堵,那麼這二十餘裡的恢河河穀,就會成為一個巨大的牢籠,我們就可以來一個關門打狗。”
跟突厥騎兵野外決戰,這是以已之短攻敵之所長,再沒經驗的將領,也不會做這樣的蠢事。但是如果變成突厥人被困在這段河穀裡,那麼突厥人就算兵再多,也沒有什麼用了。
因為這段河穀,兩邊都是高山,寬處也不過裡餘,許多地方,僅容十馬並行而已。在這種地形,如果不打遭遇戰,而是打伏擊戰,那麼突厥騎兵之利完全喪失,相反,依靠地形,唐軍哪怕騎兵比步兵少,可也能占儘上風。
一名突厥將領疑惑,“突利也是久經戰陣,他不會輕易的率著大軍到這山穀裡來的。誰都知道,在河穀裡,騎兵越多越施展不開。”
李超笑笑。
正常情況的話,突利當然不會冒然就帶著十萬騎兵闖進來。不過,突利不來,可以想點辦法讓他來。
秦瓊和牛進達、羅士信、單雄信、李君羨這些原來的瓦崗老兄弟在一邊聊著天,李超的信心是什麼,他們很清楚。李超的計劃沒有告訴頡利的舊部們,但對他們卻沒有隱瞞過。
那計劃雖然有些冒險,但他們也承認,很有可行性。
從城頭巡視下來,李超對城防很滿意。
李秀寧這個嵐州都督兼樓煩行軍總管,帶兵本事還是很有一套的。
“你的三千娘子軍,不讓須眉啊。我看,這座樓煩關,又名鳳凰城,但是合了你們這支娘子軍,不如以後這樓煩關就叫娘子關好了。”
大唐已經有一個娘子關,是在太原通往河北的井陘通道中的一座關城,因為早幾年李秀寧曾在那裡率娘子軍駐守,因此被稱為娘子關。
“那得叫北娘子關了。”李秀寧笑道。
說笑著,進入了內城的將軍府。
屋裡,都是李超值得信任的大將,尉遲恭、牛進達、羅士信、李秀寧、蘇烈等一群將領。突厥將領,李超一個沒叫進來。他暫時對這些突厥將領還不是很信任,連李靖的一些部將,李超都沒叫。
事關重大,不得不小心行事。
“你們說,突利會上當嗎?”
尉遲恭靠在椅上,大馬金刀的坐著,不屑的道,“突利也隻是個蠢貨,要不然也不會被我們大唐玩弄至此,跟頡利打生打死,白給他人做了嫁衣裳。這也是個見利就上的家夥,他現在被李靖弄的火大,一怒之下緊追到了馬邑,可我知道,突利就算有十萬兵馬,也休想強攻下李靖把守的馬邑。他攻不下馬邑,也彆想迅速奪下雁門,而李靖在代北搞堅壁清野,他又拖不到統葉護南下,因此,我敢打賭,他一旦聽說了樓煩關有這樣的機會,一定會來的。”
“哦,是嗎,你要賭多少突利一定會來?”單雄信跟尉遲恭不太對付,在一邊唱反調,當年單雄信保王世充,而尉遲恭跟著李世民,兩人還大戰過。論本事,單雄信要差尉遲恭一點,單雄信一直不太服氣。
“我賭金幣一百!”尉遲恭很豪氣的道。一百金幣,價值八百貫。
“一百金你也好意思開口?要賭就多賭一點,我賭一千金幣,突利一定會來,黑大個,你敢不敢接?”
尉遲恭黑臉氣的發紅,剛要喊接就接,然後感覺不對勁,他是說突利會來的啊,怎麼單雄信卻賭來,他要接了,豈不成了自己賭突利不來?
差點就上當了,這個單老二,好陰險。
“如果突利真來了,我們還得能關的住他,關住了他,還得把他吃下來。尉遲將軍,單將軍,我給你們兩人一個任務,各帶一萬人馬,出北口,在口外埋伏起來。待突利率軍入口,你們就把北口堵住。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突利再逃出去,你們能做到嗎?”
尉遲恭一下子站了起來。
“大帥,堵北口,這個任務交給我尉遲恭一人就可以了,何必再叫他人,反正有我一人就夠了。”
單雄信冷笑一聲也站了起來。
“風大彆閃了舌頭,吹牛也得打打草稿先。要我說,堵北口,這個任務還是交給我好了,有你不多,沒你也不少。”
兩人立時就大眼瞪小眼的對上了,如兩頭公牛一樣。
李超笑著揮了揮手,“好了,你們也不用爭,我的決定也不會更改,就你們兩個同去。你們也彆在這裡做口舌之爭,那是娘們做的事情。你們兩個都是萬人敵的猛將,朝中的大將軍,還是戰場上見真章的好,都一起去,到時就看你們兩個人誰戰場上表現更好,文無第二,武無第一,你們自己表現好了。”
兩人一聽,當下也不再爭吵,各自坐下,都暗中較著勁,要在戰場上一較高下,看看誰更厲害。
“羅士信將軍、牛進達將軍,你們二將各率五千部下,埋伏於西麵山穀。李君羨、吳黑闥將軍,你們兩個各率五千部下,埋伏於東麵山穀。”
“我與長公主和蘇烈將軍,一起駐守鳳凰城。”
現在,萬事俱備,就欠東風了。
希望張仲堅和柯慶師徒倆個,把突利給忽悠住了。
“報!”
“稟報大帥,柯教頭回來覆命,就在府外。”
李超一聽大喜,柯慶回來了,這個計劃也到了見分曉的時候了。
“本帥親自去迎。”
李超帶著諸將迎出將軍府,柯慶正站在那裡,風塵仆仆。
“如何?”李超迫不急待的問道。
“大事已成!”柯慶笑著回答。
“越南侯呢?”
“師父為取信突利,主動留在突利大營。不過請大帥放心,我師父到時自有脫身之法!”
“好,你師徒二人,當記首功一件!”李超大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