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封沒有封丁也沒有封地,但保留了爵位永業田,雖然地也分在邊疆,但田地畝數翻倍。
不論實封虛封現在都沒有了俸祿,隻有封田和永業田,而且這些田照規矩,也要向朝廷納稅的,雖然一開始賜封的都有免稅多少年的恩賞,但以後總還要納稅的,哪怕稅比正常的低的多。
不過爵位也還是很吸引人的,除了終身爵不能承襲外,其它的兩種爵位都是可以由子孫承襲的。另外,有爵位,還能按爵位等級給子孫門蔭。
有了爵位,那麼子孫以後就能直接入仕當官,級彆越高,能蔭的子孫越多,入仕時品級越高。這就是特權,此外還有諸如按爵位品級擁有田地限額提升,比如享受各種等級待遇提升,擁有不納課等特權,擁有犯罪可輸銅減免等等特權。
能得一個爵位,就相當於成為大唐集團的股東了。以後就能坐享分紅,代代受惠。對於朝廷來說,封賞臣子爵位,就好比給公司員工股份一樣,雖然這是最能拉攏人心的辦法,但股份分多了,老板手裡的股份自然也就少了,這控製力自然也就下降了。
一旦最後股東太多,老板手裡股權太少,那公司就有可能易主。
從另一方麵來說,公司的股東太多,那麼每年要分紅可能也多,這不利於公司的發展。
反正,爵位也是不能亂授的,哪怕這個股份是受限的,也是一樣。
一群地主,捐點糧食就想換爵位,你做夢吧。
“那換勳呢!”
“換勳?”
勳也是一種特權稱號,擁有勳,也有許多特權的。比如,擁有勳,按朝廷現在新的製度,也一樣可以獲得在邊疆的勳田,數量還是正常勳田的雙倍數。
其次,勳官也有視品,就是享受跟官階品級的相似待遇。有勳,就不是平頭百姓了,可以在妻子之外再納媵納妾,可以擁有的田產數量上限也提高了,住的房子馬車等規格也能提升。
而且兒子也能憑蔭入仕了。
這都是特權,彆人一輩子都沒機會做個官,你的兒子卻能因為你的勳,直接就有機會做官。就算是較低的勳,你的兒子也能去做親事、帳內這些,服夠年限後,也有機會直接入仕的,這就是特權。
此外,有勳,就能免課。不用納課,不用服勞役。
勳官,對於那些大貴族們來說,沒有什麼吸引力,哪怕是對於一些大官僚來說,一樣沒吸引力。但對於那些地方上的一般地主、豪強甚至是富商們來說,這可就非常有吸引力了。
許多地主豪強,在地方上雖然很得勢,但在政治上卻沒有地位,想入仕極難,想擠進那個政治圈裡更難。
尋常情況之下,他們要麼送子弟上戰場,憑本事一刀一槍打下軍功授勳封爵得官。要麼就是參加科舉,通過科舉入仕。
但如今一來天下一統,打仗立功的機會少。二來科舉製度還不完善,並不是真正憑本事中舉的,一般的地主豪強跟那些壟斷學術的士族高門沒有競爭力。
要是朝廷肯弄一個捐糧就授勳的機會給他們,相信還是會有不少人願意的。
不過李超不太願意,朝廷肯定也不太願意。
就算是勳,那也得維持住勳的權力才行。如果濫封勳職,最後勳官的特權肯定也難以維持,最後這東西就不值錢了。
山南東道。
商州,上洛城。
商州做為山南東道的西北角,與關中長安緊鄰。商州是關中與山南的重要通道,一麵是藍田關,一麵是武關。在很多時候,商州,其實是劃在關中的。商州的武關,一直都是長安的西南門戶,屬於關中四塞之一。
但又由於與關中隔了一座秦嶺,使得商州又一直被關中人排斥在外。
多山少地的地理形勢,使得商州一直不算太富裕,不過這裡因為處於重要的交通道路上,這裡的商貿倒是很發達的。沿著丹水,擁有數個很熱鬨的商鎮。
其中商州治所上洛城,就交通便利,商業興盛。
這裡是溝通山南丹水和關中灞水的丹灞道的要點,重要水陸碼頭。同時從上洛還能向北通往洛南,那裡是洛水上遊,通往洛陽也很方便。
正是憑著這種便利,使得上洛雖地狹,但商業繁華,街鎮興旺。
上洛城裡,有一個很顯著的特點,就是各種商會會館眾多,其中又大多是來自關中和洛陽和蜀中的商人們所建的會館,各種會館林立。
還有許多各個行業的會館,比如船行、車馬行、馬幫,什麼米行、木行等。
商業發達,會館眾多,連帶著城裡的貨棧、客棧、酒樓、茶鋪、飯館也十分多。
自不久前,從長安正式傳來要在鄧州營建新都的消息後,上洛城裡的生意更加火爆,不少商鋪價格都上漲許多。
還有不少商人開始在修建商鋪。
鄧州與長安相距八百裡,而兩地之間最便捷的通道就是走商州了,過武關經藍田,最近最便捷。
鄧州漢京建成後,長安肯定也是做為西京,變為大唐的陪都的,新舊都之間的要道必經之處,以後肯定隻會更繁華。
不過這兩天,上洛城裡各家茶鋪酒樓裡,議論更多的還是這個和買糧食一事。
上洛新豐會館,這家會館在上洛城裡的數十家會館裡,都算的上是很有排場的。這家會館以新豐為名,最先就是新豐籍在上洛的商人所建,關中新豐籍的商人籌資建立這家會館,這些新豐商人,多是做糧食生意的。
他們從山南運糧,經上洛入關中,常年做此生意,同鄉、同行,讓他們在異鄉更加抱團,以會館來團結同鄉同行,維護他們的共同利益,打擊排斥對手,同時也協調業務,應對同行競爭,聯絡同鄉感情。
會館還會接納路過的鄉親、故人,起到照顧鄉民聯絡鄉誼之處,這類的會館,也稱為行館。
新豐會館,做為一家實力雄厚的糧行行館,在這次朝廷糧食和買詔令下達之後,自然是受衝擊極大的。
會館大廳上首處,一個長的很富態的中原人,氣度不凡,但卻穿的是普通的白袍。
白袍,那就是白身,沒有絲毫地位。
在唐初,服飾等級森嚴,並不許亂用。官員依品級服紫緋綠藍青袍,皂吏服黑,軍士服紅,普通的庶民隻能服白或者灰褐,至於黃,更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廳中,一群新豐籍的糧商已經議論了許久,一個個哀聲歎氣,憤憤不平。
聽著下麵人的那些抱怨,甚至越說越過份。
富態中年男子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茶,然後放下茶杯,咳了兩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