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更!
恢複本名的聶慶,曾經名動江湖的頂級刺客,傳聞中從未曾失過手的他,如今卻在自己的任務目標手下當護衛。
柯慶不願意當官,張超一開始讓他來當他的親衛隊正,九品官。後來提高價碼,直接要授他個八品旅帥,可人家依然笑嗬嗬的拒絕了,他是真的不在意這些。
張超最後給了柯慶一百兩黃金,算是勞務費。
一百兩黃金,張超出手不凡,柯慶更是沒有絲毫客氣,直接收下。不過一分錢一分貨,張超的一百兩黃金給的不虧。柯慶收了錢,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的女兒柯青安排到了洮州城中州衙後院,當了張家內院的女保鏢。
柯慶做的第二件事情,給張超挑選親衛。
栓子大牛他們六個張超原本的親兵,被柯慶不屑的認為不堪一用,最後是張超出麵,才讓柯慶同意留下。但不能做親衛了,張超把六人改做了自己的勤務兵。專門負責搞搞勤務。
至於張超的親衛,柯慶親手挑選。
從洮州近萬府兵和無數百姓之中挑選,最後選了兩百年輕驍勇者,張超把這兩百人分為四隊,各授番號。
第一隊,番號銀槍郊節都,裝備有標誌性的銀槍。
第二隊,番號黑雲長劍都,裝備有標誌性的橫刀。
第三隊,番號藍翎落雁都,裝備有標誌性的繪藍翎長弓。
第四隊,番號鐵林遊騎都,裝備河西馬。
雖然人數較少,每都隻有五十人,但卻各有側重,槍劍弓騎,遠程近戰,騎射步戰都可。
本來柯慶是想選二百個身手好的人,讓他們專職護衛。不過張超的想法卻又不一樣,他想親自打造一支既可貼身護衛,又能衝鋒陷陣的精銳特戰部隊。
四都各授一旗,旗幟上就以槍劍弓騎為圖。不過雖然四都各有側重,但裝備都很齊全,銀槍郊節都,也不隻是裝備步槊,他們同樣還裝備橫刀弓箭,甚至因為這裡馬便宜,人人還配了馬。
四都親兵,合稱洮州牙兵。
這是一支特殊的部隊,張超希望能把他們打造成一支特戰精銳。能成為一支全能型的精銳,馬上步下,騎射刀槍皆精。
銀槍、黑劍、藍弓、鐵騎。
本就是以原天子禁軍的府兵為主,配了幾件標誌性的裝備後,這支洮州衙兵立即顯出幾分不凡來。
張超身為一個開國侯,柱國,還是都督兼刺史,加安撫經略使、屯田使等一堆的官職,再加上翰林學士等,有兩百護衛倒也不算逾製過份。
栓子六個充滿豔羨的看著張超的這支新衛隊。
看看人家,個個人高馬大,健壯無比。胳膊上能跑馬,拳頭上可立人。
虎背熊腰,肌肉賁起。
特彆是他們的裝備,連戰袍都是特製的,上麵繡有各都的圖案,金燦燦的。一人還有一件大批風,普通衛兵都有一件明光甲,若是夥長都頭,明光甲檔次更高。
“我的大刀早已經饑渴難耐了,這些該死的黑冶利人怎麼還沒來,等到花都要謝了。”
在小山穀裡一連等了一個星期了,該死的冶利部卻還沒出現,張超都等的不耐煩了。天天得小心翼翼,連火都不能升,啃了一個星期的乾糧,是誰都要怒了。
“快到了!”
柯慶今天帶著鐵林遊騎都出去遛馬,順便跑到遠處去偵察了下黑冶利人的動向。
“距我們隻有幾十裡了,估計今天就能到!”
“這黑冶利來的有點人多啊,一萬多人呢,我估摸了下,三千精銳部落戰士,再加上六千扈從,然後婦女等估計也有五六千,起碼有一萬五千人。這個黑冶利部,幾乎是把整個部落帶過來了。後方留下的,估計也就五六千人了。”
張超聽了這話,倒是來了些精神。
“一萬五千人啊,還大多都是青壯男女,既然能過來打仗搶劫,肯定都是能夠乾活的。要是能把這些人都完好的留下來,洮州就一下子多一萬多奴隸了。有這麼多奴隸,洮州今年的墾荒屯田能夠順利許多啊。”
“使君,若是黑冶利部的人聽到這話,全都得氣吐血。人家好歹來了一萬五六千人呢,就想搶個江心市而已。”
黑冶利確實隻是想來搶個江心市而已,也許一切順利的話,他們可能也會順便來搶一下洮州城。岷縣、芳縣、宕縣他們肯定不會去的,那些地方沒有什麼好搶的。上次剛搶完,但洮州最近邊貿很繁榮,錢糧人口很多。
在張超的眼裡,黑冶利部來的這一萬多人,已經成了他眼裡到自己送到嘴邊的肥肉,是他預定的奴隸。
可在黑冶利人的眼裡,洮州又何償不是一塊大肥肉。
江心市富裕無比,洮州新近大批大批的漢人移民過來,數萬人呢。要是把洮州搶了,部落得得到多少茶葉、布匹,得增加多少漢人奴隸啊。
兩邊都打著好算盤。
但明顯,張超的算盤打的更精細一些。
冶利人還野遊一樣的慢騰騰的來,張超卻早已經準備多時了。
不打無準備的仗,這是張超給自己的弟子蘇定方上的第二課。
第一堂課講的是戰術和戰略,第二課講的是戰爭準備。
每一個題目都很大,細拉出來能講上幾天幾夜,但核心思想就一點,不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得預先做好戰鬥準備。
要早早把各種準備工作做好,充分考慮到方方麵麵。
如此,可立於不敗之地。
許敬宗繼續在一邊感歎。
“這些鮮卑人腦子是被太陽曬壞了,還是被風吹壞了啊。就算我是個文人,也知道用兵就得講究個突然性,他們想搶江心市,難道不應當是悄悄的來,發起突然襲擊嗎?”
張超心想,冶利人當然也是這樣想的,甚至他們也是這樣做的。隻是他們沒有料到,他們的一舉一動,完全在唐人的監視之中而已。
他們覺得自己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行動,當然是安全的。怎麼會料到,他的對手是張三。
張三可是個缺少安全感的人,在邊州當都督刺史,那是時刻在盯著他的鄰居們的。
一有風吹草動,他都會立即跳起來,從枕頭下摸出把刀來。
冶利人那般異常的動作,張超豈會不知道?
隻能說,這些吐穀渾人還隻是一群不稱職的強盜,他們更多的還隻是群牧民而已。他們打仗,更多像是打架。
糾結人手,然後一窩蜂的上。
七月十五,中元節,也稱鬼節。
因為是大市,又恰逢節日,因此江心市今天反而更加的熱鬨。
那些番漢商人們,並不知道黑冶利部和洮州唐軍,已經早就暗中做了許多準備,摩拳擦掌要大乾一場了。
黑冶利部的人雖然動靜很大,可就是因為動靜太大了,以致不少番商都還以為他們是在遷移營地,並想不到,黑冶利是帶著整個部落要來搶江心市。
黑冶利部三百多人的大商隊趕著一匹匹駱駝、馬匹、牛羊來到了江心市。
南岸橋頭堡。
這是番商上島必經之處。
商人們有序的排隊,接受守橋唐軍的檢查。
登記部落名字,核對貨物,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所有的武器不得攜帶上島。得登記後留在岸這邊,由唐軍保管。
這是唐軍定下的規矩,每個人都得遵守。
冶利坤有些緊張的注視著唐軍,不過今天的唐軍一切如常。
給守橋的唐軍一點賄賂,甚至也能帶把匕首。一把匕首,在城裡吃肉的時候能方便一些而已。
島上市東南的山上。
張超正舉著千裡鏡在打量著這支入關檢查的隊伍。
而此時山穀裡,三千士兵都已經在活動著手腳,開始穿戴盔甲。在這片小林子裡,他們都呆的有些發黴了,每天被蚊子叮咬,終於等來了冶利人啊。
要是他們再不來,他們自己都要崩潰了。
一個個的軍官,也都再一次的做著戰前動員。
“他-娘的到時彆不知道輕重!”
“教你們的那些胡話記住了沒?”
“棄械不殺!”
“跪地不殺!”
“隻要這些人放棄抵抗,都不許再傷害。這些人可都是很寶貴的,比牛馬值錢多了!”
“此次作戰,都督有令,除按集體表現論功之外,還有個人功賞。斬冶利部精銳戰士一人,賞錢五百文,生擒俘虜一人賞一千。斬扈從一人,賞錢二百,生擒賞四百錢。斬婦孺一人,無賞,生擒一人賞錢二百。”
“聽明白了沒?”
“活的,比死的值錢,沒受傷的,比受傷的值錢!”
“所有繳獲的戰利品都得歸公,私藏者要受軍法處置,你們也彆抱怨,都督有令,到時繳獲的戰利品會拿出部分,做為大家的賞賜。”
張超站在山上居高臨下的俯視江心市。
一場好戲就要開始了,黑冶利大部就在附近不遠,張超已經能夠想到冶利人的劇本了,先以商隊身份進入江心市,可能要等到天黑或者到半夜的時候,在城裡的商隊突起發難,搶奪橋頭堡。
或者控製臨河的部分河段,接應黑冶利人渡江上島。
裡應外合,老伎倆了,上次吐穀渾就是用這種方法攻破的八裡洮州城。
不過這些吐穀渾人肯定想不到,這次螳螂捕蟬,會黃雀在後。
“魚兒已經咬鉤了!”張超嘿嘿的笑。
“都督,這魚太大,我們能不能吃的下啊?”許敬宗擔憂的問。
一萬多黑冶利啊。
“你忘記沿河城了,人多並不一定就管用。況且,我們人也不少,在這裡,我可是布置了三個軍府兵,再加上充做預備隊的五千民壯,我們比黑冶利還人多勢眾,隻要誘黑冶利主力上了島,他們就再次成為甕中之鱉。”
一個計謀用兩次,張超覺得還挺省心省事的。
江心市一直很熱鬨,也很正常。
直到天黑。
入夜後的江心市依然很熱鬨,隻是橋頭堡已經關閉,不再開放進出島的浮橋。
喊叫聲突然打破了江心市的夜晚,然後數處火起。
城裡的黑冶利部商人終於出手了。
沒一會,江心市裡的冶利族人驚喜的發現,唐人守衛被他們弄的驚慌失措,一番拚命後,他們居然奪占了南麵的橋頭堡。
洮河南岸,無數火光彙聚成蜿蜒的火龍,正向著江心市疾撲而來。
“這次,真的是大魚上鉤了!”
無聊了一天的張超咽下嘴裡的一塊五香牛肉乾,大笑著拔出了劍。
都不需要千裡鏡了,那些火光已經清清楚楚的表明了冶利部人全部撲上來了。他們迅速的策馬衝到江心市南麵的浮橋前。
橋頭堡的唐軍守衛早就逃跑,野利坤帶人控製著保護浮橋的兩座橋頭堡。
冶利部族戰士策馬衝過浮橋,衝過橋頭堡,一頭衝進了江心市中。
越來越多的冶利部戰士趕到、過橋、入市。
島上,江心市中的唐軍,已經全都退入江心市的北橋頭堡就好。他們的任務就是守住北橋頭堡,同時吸引黑冶利人的注意力就好。
“蘇司馬應當出擊了!”
蘇定方就在洮河南岸不遠的一處山穀裡,他同樣率領著一軍近三千人馬。
“司馬,冶利部主力已經上島了!”
蘇定方戴著鐵盔,一手按劍,一手拿著鞭。
“傳令,按計劃,收網!”
蘇定方所部突然自冶利部人的後麵殺出來,這是誰也沒有料到的。因為天色太黑,等蘇定方他們都殺到了橋邊,冶利人才發覺事情不對勁,本以為是後麵的婦孺們按捺不住跟上來了,誰知道居然是唐軍。
“放箭!”蘇定方高喊。
一陣陣的箭雨落下,冶利人倒下一片。
“燒橋!”蘇定方再喊,立即有騎士舉著火把衝到浮橋前,一支支火把投過去,木製浮橋迅速的燃燒起來!
看著南浮橋已經被燒毀,蘇定方留下了一營人馬在這裡把守江岸,然後他調頭帶著其餘兩個營的兵馬返身又向著冶利部的臨時大營殺去,那裡是冶利人的留守看營的老弱和婦孺,現在,那些人都將是唐軍的俘虜和奴隸。
至於島上的那數千冶利部戰士,自有都督率領的三千戰士和江心市的一千士兵對付。
現在江心市的北橋頭堡還控製在唐軍手上,北岸還有一個軍近三千戰士,和五千民壯隨時可以上島助陣。
這座江心市,已經成了冶利部戰士的牢籠,他們插翅難飛。
島上東南,張超披掛整齊,率領著三千戰士,正排著軍陣,緩緩的向著江心市裡的充滿慌亂的冶利部戰士推進。
天色依然昏暗,不過好在今天是中元節,天上的月亮很圓。
張超沒急著接戰,隻是步步推進。
江心市北,匹婁武徹和乙速孤神慶帶著三千戰士和五千青壯,也正通過北浮橋,踏上了江心市。
一東一北,兩路唐軍緩緩推進。
前麵是唐軍,後麵卻已無退路,浮橋被燒了,隻剩下了滾滾的洮河水。
河很寬,水很深,對岸還有唐軍守著。
冶利部數千戰士,一下子陷入了無比惡劣的局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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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