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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超不太明白的是,李世民難道還缺一個帶後勤營的軍官?乾嘛非要把自己給帶上?
“我有種感覺,帶上你總不會有錯的。”李世民似乎看出了張超的疑惑,“你也不用擔心其它的事情,如今特彆時期,就算我征召你隨軍,也不會有什麼關係的。去領軍械吧,再過兩天,就要出征了。”
張超拿著李世民的軍令,到衛尉寺去領軍械。
衛尉寺有點類似於唐朝的總裝備部,管著武庫。管著武庫的居然還是個熟人,鄭元璹的兄弟,永安縣男鄭元珣。他是鄭譯的第四子,鄭元璹的親兄弟,崔鶯鶯的堂舅。
“想不到三郎你會去隴右,還被秦王授了右後軍行軍總管,統領一軍。你可得小心點,秦王這說不定是要害你。”鄭元珣小聲的對張超道,鄭家是鐵杆的太子一係,對秦王自然是視為對手的。
鄭家也早把張超當做了是太子一黨的。
“倒黴,之前要隨太子出征的,可是突然身體不適。身體剛好了一點,我都準備去河北,誰知秦王突然讓人隨軍。我不想去,可他卻派人拿著寶劍過來,說不去就要提我的頭回去,哎。”
“好漢不吃眼前虧,你暫時就去一趟,但自己要多加小心。待太子凱旋,到時再跟秦王理論就是。”
張超攤手,“我擔心這次凶多吉少啊。秦王調我去隨軍,卻讓我一個完全沒帶過兵的人來統右後軍,你看他讓我來領的裝備,一人一套戰衣,然後一人一把步槊,沒了,這不是開玩笑嗎。
就算是運送器械糧草,可也不能沒有半點武裝啊。”
鄭元珣笑笑,“你放心,我會給你補足器械的。”
“這個能行?”
“當然能行,你是出兵打仗,朝廷拔給你們裝備,再正常不過了。”
李世民隻給張超這點軍械,是因為張家溝這些兵沒訓練過,給他們盾牌弓箭這些他們也不會用,二來府庫中也並不是那麼充足。李世民甚至隻打算把右後軍當成一支民夫運輸隊,因此才一人隻配一把步槊,這還是因為步槊還有許多其它用處,比如用來立營、搭帳篷,用來做拒馬等。
鄭元珣管著武庫,給張超的右後軍配些武器,並無不妥之處。
“我給你每人再配一把長槍,配把橫刀,十人配頂帳篷,你看如何?”
每兵一把步槊外再配一把長槍,倒不算多餘,長槍畢竟是個多用途的東西,行軍的時候安營立柵搭帳篷做拒馬,都有用處,這不僅僅是個武器,而且多配一把長槍,也等於是有了備用武器,隨時能夠補充損失。
張超比較在意的是給他三千把橫刀。
橫刀可不便宜,三千把橫刀,大手筆。
橫刀既是近身作戰武器,也能充當許多工具使用了。有把橫刀,總比隻有把長矛強的多。
在張超的要求下,鄭元珣又給了張超一些鍋,每人還有一個裝水的葫蘆。本來張超還想每人再來把弓,最後這個要求鄭元珣沒答應,最終隻給了張超三百把弓弩和一萬支箭。用鄭元珣的話說,沒訓練過的人配個刀槍,真遇敵也能發揮點用處,但弓弩沒練過就沒多大用處了。
一百把弓和兩百把弩,完全是看在私人關係上給的。
各個衙門裡折騰了一天。
張超最後給自己的三千人馬弄了不少裝備。
一人一把步槊,備長槍一把,另外配橫刀一把。
此外有三百頂帳篷,包括配套的橫杆、大梁,釘,樁,錘子等。
另外就是乾糧袋一個,另配一鬥二升乾糧。水袋一個,能裝一鬥五升水,另一個葫蘆。鐵馬盂一個,是鐵製的飯盒,需要的時候也能當成一個鍋。
此外就是鞋三雙,兩套軍衣。
一人一頂氈帽,加頂鐵盔。這個頭盔,還是張超好不容易從鄭元珣那裡磨來的,鎧甲不指望上,頭盔好歹弄一個,遇敵也能有點防禦作用啊。
最後三千人,還有一百把長弓和兩百把弩,一萬支箭,一千條弓弦。
他們右後軍的任務是押運糧草,但並不需要親自拉車,隻是護衛。因此馬車、騾驢這些,並不需要。運送糧草器械的另有專門的民夫,他們其實是護衛這些送糧隊的。
這支三千人的右後軍,沒有半個騎兵。
也沒有如府兵那樣的一夥六馱的裝備,隻能自己背負裝備。好在他們的裝備也少,背著就行了。
相比起正規府兵來,他們的裝備簡陋的發指,民兵都不如。
要不是鄭元珣開了後門,連這三千把橫刀、長槍和三百把弓弩都沒有。
趁著李世民還在募兵的這最後兩天,張超也很用心的給自己右後軍訓練。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啊。
張超訓練他們的內容很簡單,就是鼓樂旗令。右後軍足有三千餘人,這可是很大的一支部隊了,在野外,如何指揮這樣的一支軍隊可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就是那些府兵,也得每年抽出很多的時間訓練的。
府兵們訓練第一項,就是這個旗鼓號令。
張超按正常唐軍的製度,每個大隊授一麵隊旗,有一個專門的旗手和一個護旗手。反正就是張超通過鼓樂來傳令旗手,每個隊裡的士兵則要跟著著旗手。
隊旗在哪,這隊的士兵就要在哪。隊旗停,則全隊停。
更複雜一些的號令,張超也無法短期內讓這些旗手熟悉。本來正常情況下,張超身邊除了鼓樂隊外,還會有幾名令旗手。每人負責一個方向,張超下令,然後親兵傳令給旗手,旗手打出旗語,各隊的旗手們辨認,然後做出回應。
僅僅通過旗語,就能指揮各隊的前進後退,出戰防守等。
現張超是不指望做到這些人,但也希望他們能明白最簡單的幾個命令,比如吹角擂鼓進攻,鳴金收兵。
旗語前進、停止前進、後撤等命令。
張超覺得他要求非常低。
就這麼幾個簡單的命令,可這些少年卻總記不住。最要命的是那些旗手,要弄錯張超旗手的信號旗令,舉著把隊旗,經常弄錯命令。
甚至明明是指揮左邊的隊,結果右軍的旗手卻聽令行動了。
張超最後不得不把自己的六十隊的隊旗,分成了五色。
青黃赤白黑五色,每十二隊一色,十二隊旗都是一個顏色。然後這十二隊旗上,再配以十二生肖,子(鼠)、醜(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申(猴)、酉(雞)、戌(狗)、亥(豬)。
每旗上是一隻生肖動物圖象。
這樣每一麵隊旗就獨一無二了,青鼠黃鼠紅鼠白鼠黑鼠。
張超再讓人給每個士兵,也都在戰衣胸前和背後畫了該隊的標誌,以做區分。
折騰了許久,總算要好點了。
為此,張超把原來的三營六團,又改了一下,改成了三營五團,其中一個營隻有一個團,這個紅旗團,就為張超的中軍直屬團。
兩天。
兩天後,右後軍看起來免費有點像是一支軍隊了。
李世民帶著一眾帥府文武,抽空過來檢查了下張超的右後軍。
校場上,年青的灞上小兵們全都換上了軍袍。分成了五個方陣,每個方陣站的還算整齊。得益於原來張超在工坊裡推行早操製,工人們早上會做體操,隊形隊列還是會排的。
三麵營旗五麵團旗六十麵隊旗,旗分五色。
那六十麵隊旗上,還繪著十二生肖圖像。每麵隊旗下的士兵,戰袍胸前背後也畫著同樣顏色的圖案,他們的頭盔上,甚至還插了一支與隊旗顏色相同的羽毛。
李世民有些震驚。
他沒料到張超的這支雜兵,居然還有模有樣,往那一站,非常齊整,很有氣勢。
“你怎麼做到的?”
李世民望著旁邊的張超,這個張三,還真是經常能給他許多驚喜啊。
張超搖了搖頭,“時間太短,也僅僅是有點樣子而已。真遇敵,不敢保證他們會一哄而散。”
“能做到這樣已經非常不錯了,他們能站著整齊的方陣。演練一下吧!”李世民原本打算隻是過來看一眼,可現在卻不急著走了。
張超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前方檢閱台上。
“一團左轉,向前二十步。”
傳令兵把張超的話向著旗手下令,旗手舉起了青色的令旗,向著搖晃起來。
場上五個方陣,青色方陣的旗手也跟著舉起旗幟搖了起來。
李世民他們看到,青色方陣果然開始向左轉,然後向前移動了二十步左右,停了下來。
停下的隊伍,沒有先前那麼齊整了,可李世民卻更加震驚了,兩天時間,張三居然真的就能讓那支三天前還是工坊裡做工的那些中男少年們,聽的懂旗令。
張超繼續下令,一會讓二團往東,一會讓三團往西。他甚至能具體指揮到下麵的隊,雖然到隊一級指揮起來有點不是那麼順暢,可命令也是一半以上有效果。
李世民也很快發現了張超指揮的訣竅就是那些令旗,每次張超要調動某一團,他的旗手就會揮動該團一樣的旗。如果他要指揮到某一隊,就會揮某隊的旗,比如一團一隊,就是揮青鼠旗,一團十二隊,就是揮青豬旗。
下麵的人,看到揮的是團旗,那就隻要看顏色就好。若看到揮的是隊旗,那就辨認旗上的顏色的圖案,然後相對應的那一隊,再辨認出旗語。
“你怎麼做到的?”
“還要多謝殿下給我的那些隊正們,我讓你派來的兩個隊正隊副,一對一的教每隊的旗手的護旗手,教會他們辨認旗語。
我的旗手把我的命令用旗語傳令下去,然後下麵各團隊的隊正和旗手們辨認,再通過隊旗傳令,隊夥長依令而行。
目前這套旗令指揮方式還不太完善,比如晚上得用燈火鼓樂,但我們還沒時間訓練好。”
“已經很好了,真的。文遠,已經沒想到,你還是個帶兵的天才。”李世民毫不吝惜稱讚之語。
李世民高興之餘,特授張超的右後軍一麵黑色的軍旗,一隻展翅黑鷹。
“這麵鷹揚旗授予右後軍。”
李世民走後,張超馬上活學活用,給自己的三個營也各授了一麵正式的營旗。
一營授騰豹旗,二營授飛熊旗,三營授天狼旗。
下麵五個圖,則以五色為旗,青一團、黃二團、紅三團、白四團、黑五團。
經過三天招募,李世民在長安招募到了一萬來人,包括張超的這三千人。加上李淵給他的一萬兵馬,他組建了一個軍團。
下轄七軍,中軍、左虞侯軍、右虞侯軍和左前軍,四個軍都是正規軍配製,有足額戰兵,各色兵種搭配齊全,配以定額的輔兵。
但剩下的右前、左後、右後三個軍,則全是一水的新募之兵。
三個新兵軍,張超的右後軍是士兵最年輕的,卻反而算是比較好的,裝備比較齊全,士氣也不錯。
相比起來,其它兩個軍,真有種十足烏合的感覺。
三天時間一到,李世民也無法再耽誤下去。
李淵特旨,犒賞出征前的將士,賞賜酒肉。
為了激勵士氣,朝廷很是大方。
每個士兵賜酒二升,兩斤羊肉,半升白米,還有兩個煎餅,兩個蒸餅,還有三合的羊肉羹。
這些賞賜規格,比平時府兵出征也就略微少了一點點而已。
這些東西沒有克扣。
東西按各軍分下來,然後各軍再分到營,營再分到團,團分到各隊。
最後就是軍營裡到處都是飯香肉香酒香。
這也算是出征前最後一頓爽快了,等明天正式出兵,就再不許飲酒了。想吃肉吃羊肉羹吃煎餅也難了。
坐在篝火旁邊,喝著酒吃著肉,聽著那些年青的士兵們充滿憧憬的想象著戰場殺敵的景象,張超覺得酒也變的苦澀起來了。
就這麼兩萬人,如果到了隴右,隻是去固守隴關或者蘭州,秦州等關城,倒沒多大問題。可問題這領兵的人是李世民,他會甘心好不容易拿到兵權,隻是跑去躲城裡不出嗎?
這麼一支臨時拚湊起來的兵馬,真硬拚的過吐穀渾軍,這次隻怕會是一支硬戰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