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也是炒出來和捧出來的,張超自己會炒,而來捧的人也多。
王珪和魏征兩個也算是名士了,但裴士矩和鄭善果更是老牌名士。這幾人的先後到來,讓白鹿書院的開院儀式更添熱鬨。尤其是這四人可都是東宮高官,更讓今日來圍觀的人深受震動。
不過花花轎子人抬人,人都喜歡錦上添花。
東宮四人到來後,陸續又有許多人來了。既有普通的百姓來看熱鬨的,也有不少士族名門甚至是關隴豪門乃至軍功新貴,皇親國戚,也都趕來捧場給麵子的。
什麼崔鄭王盧,韋杜裴楊,薛柳蕭陳,獨孤長孫,越來越多的人到來,那一輛輛的豪華馬車,一匹匹高頭大馬,一群群豪門奴仆,把那條土路都給占滿了。
後來的馬車隻能在很遠的地方停車下馬。
張超今時不比往日了,往日裡的張超誰知道,那不過是秦王麾下一武將義子。義子這東西不值錢,許多武將都收上百義子,每個都給麵子,給的過來嘛。
但如今的張超不一樣了,不說他娶了五姓女,光是張超頭上頂著的太子洗馬就很不得了。更何況,如今的張三郎還是寫出了三字經,作出了張氏家規的男人。
一本三字經,一篇張氏家規,都引發長安紙貴了。
整個長安現在都在傳著這兩篇文,都在抄寫這兩篇文,在有心沒有的炒作吹捧下,張三郎真的成了一顆冉冉升起的名士新星啊。
你現在出門遇到熟人,要是不說提幾句三字經張氏家規,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也是長安人。
現在連國子監祭酒,都把這兩篇文當成了國子監幾千學生們的必讀文章,聽說那位老祭酒還讓學生每人抄寫十遍。
長安不少名門士族,雖然也有自己的家規家訓,可現在都也讓子弟抄寫張氏家規,讓他們認真學習。
張家溝今日熱鬨無比。
一大群豪門、士族、勳貴,都結伴相約著坐車騎馬來到張家溝。反正在家閒著也是閒著,難得今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來這裡圍觀下新名士,還能順便郊遊一下,一舉兩得。
一開始,那些隻是來看熱鬨的百姓們,看到這一群群的勳貴士族豪門人物前來,還戰戰兢兢的有些害怕,看人家鮮衣怒馬,名車駿馬的。
可後來發現這一個個的都是來捧張三郎場子的,沒人在意他們這些人以後。他們倒也開始適應了這場麵,特彆是當發現居然不少人還帶著女眷、侍女前來的時候,他們發現其實光是看他們也挺好看的。
於是乎,正戲還沒開始呢,那些鄉人就一群群的蹲在路邊,看著那些官員貴族,少年勳貴子弟,名門女眷,漂亮侍女們不亦樂乎了。有些人甚至口水都流出來了,哎喲,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天仙般的人兒呀。
鄉民們也都向往著那種上流社會,其實在他們眼裡,上流社會也就是奢華的馬車、雄駿的坐騎,還有漂亮的鞍子,以及美麗的丫環,加之他們身上的華服,氣派的排場......
看著彆人的名車駿馬,華服美婢,他們就蹲在那裡代入自己,幻想著自己是那個人人吹捧的公子哥,這種事情,越想越有滋味啊。
張超對於這些來捧場的人,還是很客氣的。他很清楚的明白,所謂名士也就是個名人,而名人自然得有名氣,名氣哪來的?
光有本事是不夠的,有才氣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但不一定就能成為名士。名士得有本事還得有名氣。名氣得靠炒得靠捧。
張超對這些來給自己增加名氣的長安風流人物們,客氣非常,彆人捧他一句,他立即要捧回三句五句,張超那張嘴,可是在洺州城勸降敵軍大將倒戈的,兩片嘴皮子一碰,那是好話不斷。
那些官員啊公子哥啊什麼名門子弟啊,被張超這位新名士一吹捧,也不由的飄飄然,原來我如此受張大名士尊重啊。
覺得心滿意足的他們,自然也越發賣力的吹捧起張超來。
到了午後,本來就熱鬨的開院儀式,便越發的熱鬨且隆重起來了。
今天前來的捧場的國公郡公縣公都有上百,張超原來還真不知道大唐居然有這麼多的國公,今天來的還隻是這些公爵中的一部份,可都有上百人了。
原來張超還為自己這個子爵挺得意的,現在一比,娘的,給人家捧腳都不夠,要不是他現在有個太子洗馬的官職加上新晉名士的身份,誰來睬他啊。
想想也是,有的一家兄弟四五個,結果不是國公就是郡公縣公的,這樣的濫封,也算是北朝以來的傳統了,反正爵多是虛封。而且除了那些頂級功勳臣子,一般都是降等襲封,幾代之後就爵除了。
隻有那些大功臣,才會給些真實封,並給特旨讓其子弟不降等襲爵。
一想到自己拚命賺下來的這個武安縣子爵位,等到自己兒子繼承時,就隻能繼承個武安縣男,等到自己孫子時,又成平頭百姓了,張超總覺得很不服氣啊。
這輩子怎麼也得賺上一個國公吧,那樣好歹有機會多傳幾代。
在這些長安豪門勳貴們的捧場下,白鹿書院的開院儀式辦的很熱鬨,也很圓滿。裴世矩、鄭善果等幾個國公郡公高官代表們依次上場講話,然後又是歌伎唱歌,又是舞姬跳舞,還有樂班吹拉彈奏,後麵更有雜耍班子耍雜戲,真的是熱鬨無比,引發無數的圍觀百姓叫好。
最後張超又讓二百個新學生依次上場,張超和馬周以及四個老師,給他們發新院服,發書包,發紙墨筆硯,發課本。
這個環節,引的不少長安來的貴人們又很感興趣。
等過了一會,這些學生換上了新院服,背著新書包,在台下空地上,勉強的排出了幾個方陣的時候,引來了一陣陣的嘖嘖驚歎之聲。
兩百個六歲的小孩子,穿上統一整齊的新校服,雖然隊排的並不很齊整,可在他們看來,已經非常了得了。
開學儀式的**是王珪和魏征代表太子向白鹿書院賞賜了十兩黃金,做為辦院經費。
王珪自己捐賺一千錢,魏征也捐了一千。
鄭善果上台來捐了三千,他沒帶這麼多現錢,但沒關係,手書一紙,回頭補上。沒有人會懷疑堂堂民部尚書大理寺卿和太子左庶子會賴這三千錢。
裴世矩也捐了三千。
然後,現場就變成了捐贈大會了,一群長安來的貴人們,也都上來捐賺。
張超立即安排馬周拿賬本開始記錄,並直接宣布,會請人來立一塊大石碑到書院門口,將所有捐贈者和其捐贈的錢糧數量都一一銘刻在上。
本來有些人打算隨便捐個一二十錢的,可一聽這話,要立碑記名。哎,這可不能捐太少了,要不然刻在上麵也不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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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最低也是一百錢。
張管家扯著嗓子站在馬周旁邊,馬周每登記下一筆捐贈,管家就高聲唱喝。然後下麵還有大牛二牛柱子栓子等張家仆傭團,就會用十倍的聲音重複。
“這每一筆捐贈最後都會記錄下來,銘刻感恩碑上。並且,我向大家保證,這每一筆捐贈,我們都會用於白鹿書院辦學之上,不會挪用半分。這些捐賺的錢款,我會專門做一個賬簿,以後每一個月,都會公示一次錢款的開支花銷情況,並公布結餘狀況,每年年底,還會做一次總賬公示。”
那邊貴賓席上,裴士矩笑著對鄭善果道,“這張三郎辦事,果然有理有條,不愧是能寫出醫院護理章程的人。”
“這小子確實向來如此。”鄭善果有些自豪的道。
張超還站在台上賣力的喊道,“對於今日向書院捐贈的各位,書院決定,將授予各位捐贈者一個白鹿書院榮譽院士稱號,給予各位一份榮耀院士的證書!”
給個榮譽院士的稱呼,反正又不花錢。發一份證書,其實也就是一張紙寫行字再蓋個章而已,費而不惠,但卻能讓這些捐贈者,感受到一份特彆。
從栓子手裡接過一杯蜂蜜水,張超潤了潤嗓子,然後湊到馬周旁邊,小聲的問,“一共收了多少捐贈了?”
“不算太子的那二十兩黃金,到現在已經突破三百貫了,不過大多數都是白條,現錢隻有不到一半。”
聽到三百貫這個數字,張超暗暗高興,這是意外收獲啊。三百貫,加上太子那二十兩黃金,就是近五百貫。
現在學校才二百個學生四個老師,五百貫可是五十萬啊。原來張超還打算每年自己貼補一些錢進來辦學,想不到現在書院已經完全可以自足了。
看來以後自己每年要來這麼一兩次,也搞一個募捐會。弄熱鬨點,最後找這些有錢人化點緣,一年的開支就都有了。
“收白條不怕,回頭我讓人拿著條子挨家挨戶到長安城上門去收,他們總不可能為了一二百文錢耍賴的。”張超嗬嗬的笑著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