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大人,咱們的人劉大人都認識,現在下官手裡也沒新人手,這時候派人去盯著劉大人……”
潘軍表情有些為難。
“就算找來新人手,也瞞不過他,本官也沒想瞞,去做吧。”
“是。”
潘軍離開之後,尉遲江晚抬頭看向天空,喃喃自語道:“這次,本官和王誌忠怕是徹底沒有緩和的餘地了。”
孔德邈是王誌忠的孫女婿,雖然兩個人表麵上互相不太待見,但誰都知道這是表現給其他人看的,如果沒什麼意外,王誌忠孫女生下來的兒子便是下一任孔府的領頭人,聖人後裔的代表。
孔德邈若在自己和劉誌手中出了事,能想到東京的王誌忠是什麼表情。
這是動了王誌忠的根啊。
…………
孔德邈坐在書房之中,沒有入睡。
他今年剛剛二十二,正是心高氣傲的年紀,此時,孔德邈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他很憤怒。
他沒想到,尉遲江晚竟敢將注意打到他頭上,打到孔府頭上。
他之所以不見尉遲江晚,就是想看看,尉遲江晚有沒有膽子動自己。
他看來,尉遲江晚來這裡,就是完全不將自己,不將聖人看在眼裡,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給尉遲江晚好臉色?
很快,他就發現,事情沒像他預料的那般走。
本來以為靠著自己在中原王朝的地位,那尉遲江晚吃了閉門羹就老老實實的滾了,沒想到這數日來,無數地方官員的信送到他手裡。
這些人過去看到他都客客氣氣,可現在的書信裡,字裡行間卻全是威脅。
這擺明了告訴他,他隻是民,而他們是官,讓他識相一點。
這讓孔德邈更憤怒了。
曆朝曆代,哪個官員,皇室不是將孔府供在天上?
他們怎麼敢威脅他的?
威脅聖人的子孫?
孔德邈將桌子上的書信一張張地給疊在一起,怒聲喊道:“來人。”
一名書童走了進來。
“把這些書信全部燒了。”
書童聽到之後,趕忙走上前去,將桌上的書信全部抱起來:”是,老爺。”
書童剛剛走出房間,迎麵卻走過來一名年輕女子。
她看著書童手中地書信,停下腳步問道:“這是什麼?”
“夫人,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老爺讓我拿去燒了。”
迎麵走來的女子就是王誌忠的小女兒王瑤。
王瑤從書童的手中抽出一封書信,掃了一邊後,而後對著這書童說道:“你走吧,我去和老爺說說,這東西不能燒。”
“是,夫人。”
王瑤抱著書信進入了書房之中。
坐在書房的孔德邈,看到王瑤拿著那些書信又進來了。
臉色當即就變了。
“我剛不是讓把這些信燒了嗎,為何要帶回來,難道連你也看不起我嗎?”
王瑤看著惱火到失態的夫君,歎了口氣,沒說什麼。
她將這些書信重新放在了書案之上。
“夫君,尉遲大人的拜帖你給燒了,官員們的信件你也燒了,是不是陛下的聖旨,你也打算燒了?”
王瑤話音剛落,孔德邈就從椅子上站起來。
“你,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燒陛下的聖旨了?”
王瑤輕聲說道:“可夫君現在做的事情,和燒了陛下聖旨有什麼區彆呢,尉遲大人是陛下身邊的人,他專門來到曲阜,求見與夫君,難道夫君就沒有想過,尉遲大人代表的就是聖上嗎,拜帖燒了也就燒了,可這些官員的書信就是給夫君的書信,現在派人去接尉遲大人來府,這件事不就可以略過去了嗎?”
“尉遲大人住在曲阜,消息四傳,不出數日,便會到東京,到時候,夫君覺得朝堂上的官員們是覺得尉遲大人不尊聖人,還是會認為夫君,不,是孔府有失風度呢?”
王瑤在王誌忠的身邊長大,對朝廷的事情算是了解,再加上王誌忠的教導,更是對人心有一份自己的理解。
孔德邈聽著王瑤的話,心裡的怒火沒有絲毫減少。
“尉遲江晚是做什麼來的,你不知道嗎?你既然不知道,又憑什麼和我說這些話?”
“那請夫君告訴我,尉遲江晚是來做什麼的。”
“尉遲江晚逼迫宗室,讓他們交出私產,幾十萬畝的良田,數百商鋪銀兩,全部交給朝廷了,現在,他剛從泰王安王那裡離開就到了曲阜,他想乾什麼,他還能乾什麼?不就是將注意打到我們孔府頭上了嗎?”
“怎麼,難道我也要學那些宗室,老老實實將我們孔府這麼多年的積累全部雙手奉上?真以為我是泥做的,他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