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周永康身旁的胖掌櫃的心裡卻有些沉。
出大事了,麵對一地縣令,卻敢在堂前質問這種話,就表明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把一個小小的縣令放在眼裡。
莫非是從東京來的。
眾多衙役到了嶽山的跟前,正想拿下的時候。
張強卻冷笑一生,突然暴起,兩步跳上了案台,一腳將坐在椅子上的周永康踹倒。
周永康猝不及防,險些一口氣沒有上來,能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見到自己脖子下麵已經出現了一柄鋒利的匕首。
他絲毫不懷疑,對方已經做好了隨時取他性命的準備。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堂中的衙役都驚住了。
嶽山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
“你,你可千萬要冷靜啊,你這麼年輕,沒必要做這種衝動的事情,你放開我,我可以不追究這件事,咱們萬事好商量。”周永康臉色一片煞白,嘴唇哆哆嗦嗦的說道。
“我全家的銀子都沒了,活不下去了,一條命算什麼,說,我的銀子呢,你要是不說,我就拉你跟我一起死,反正來的時候就不打算活了。”張強惡狠狠的說道。
“彆,彆啊,李白都說過,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錢財,錢財沒了還能賺,活著才重要啊,你,你可千萬要冷靜啊。”周永康幾乎要嚇哭了,而站在一旁的胖子掌櫃,也是退的很遠很遠,心裡麵想的卻是,莫非自己猜錯了?這兩個人隻是沒了銀子的亡命之徒,不是什麼東京來的官員?
“你哪來那麼多廢話,我告訴你,我今天來這裡,就沒打算活著回去,我隻是想在臨死之前,得一個明白,我的銀子到哪裡去了。”
周永康聽完這句話,也反應了過來,他現在一定要冷靜,若是再刺激到這個亡命之徒,自己就死定了,他一定要冷靜,隻要自己順著他,還有希望活下來。
周永康看了一眼胖掌櫃開口說道:“你們的銀子都在尉遲江晚的臨時官衙府庫中,你想要的話,就去那裡找吧,都在那裡。”
聽完周永康的話後,張強匕首已經貼到了皮膚之上,冰冷的感覺讓周永康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最後一次,給我老實一點。”
“不要衝動,不要衝動,聽本官說……”
“銀子去哪了本官真的不知道,彆彆彆,但本官知道跟誰有關係,銀戶背後之人是吏部侍郎歐陽齊,昨日本官還見到了他的兒子,你,你想找銀子,你就去找他,不要殺本官啊,本官真的隻知道這些了。”
“一個小小的吏部侍郎能吃的下這麼多銀子?“
死亡的恐懼已經讓周永康怎麼也冷靜不下來,老老實實的全盤拖出……
“東京城裡有很多官員都跟歐陽齊暗中勾結,他一個人吃不下,可一幫人就吃的下了。”
聽完周永康的話後,張強看了一眼嶽山。
嶽山也走上前來,蹲在周永康的身旁,將懷中的腰牌掏了出來。
一枚白玉腰牌,上麵寫著親軍指揮使幾個大字。
看到這塊腰牌,周永康瞬間透心涼。
對於東宮的太子親軍來說,官服鎧甲不常穿,武器也不常帶,但是有一樣東西卻必須隨身攜帶,那就是證明自己身份的腰牌。
這些腰牌中,最高等級的腰牌就是白玉牌。
“周大人不必慌張,我們不會殺你,隻要你老老實實的帶著我們,找到那些銀子,我可以算你將功贖罪。”
“是,是,是,下官一定配合……”
人生的反轉就是來的這麼快。
周永康本以為嶽山,張強兩個人就是兩個討銀子的,沒什麼背景的商人,沒想到一轉眼,他們就變成了太子親軍,還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沒有時間去思考太子親軍的人為什麼來到太和來,總不能是真有哪個商人手眼通天,再東京也有人脈,還能直達朝廷。
要是真的話。
這次可是要出大事情了。
“周大人,就由你派人去將那個歐陽公子給請過來吧。”
“是,是,這個,這個人是銀戶的掌櫃的,他知道的也不少。”周永康忽然指向旁邊的胖子說道。
嶽山,張強兩個人都將目光轉移到了這胖子身上,還未說話的時候,官衙外麵已是一陣嘈雜。
數百名太子親軍一擁而入,隨手便將大門給關住了。
他們都是穿著便服,可手中都拿著刀,為首的百戶掏出腰牌,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了大堂。
銀戶的掌櫃著看到這一幕,心如死灰,他知道太和城的這些事情已經捅到天上去了。
現在彆說一個巡撫了,撫了,恐怕朝廷裡的一堆大員都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