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若是不聽殿下的話,自己是不是也要跟付子嬰落得一個下場。
這付子嬰,簡直不可理喻,當初他去東宮找鐵喜的時候,自己就曾攔過他。
可他不聽。
對,你付子嬰確實是殿下的老師。
可你不也是殿下的臣子嗎?
你若是以老師的身份自居,而忘了臣子的身份,那不就是自尋死路嗎?
“王大人,剛剛你們二人所說的,我聽到了一些。”
王誌忠眼皮輕抬,看了一眼張愛:“難道我們不能閒聊了。”
“閒聊需要將殿下掛在嘴邊上嗎,王大人,不要忘了,你是官家給殿下找的輔政大臣,就是為了牽製付子嬰的。”
“莫要忘了自己的責任……”
“張公公放心,本官不會忘得,可付大人為大宋鞠躬儘瘁,他不應該有此結局。”
付子嬰是真定保衛戰的大功臣,又是接替了韓琦的位置,成為了太子的老師,而官家也希望給鐵喜留一批新的臣子,才下旨意讓付子嬰入閣主政,但也為他找了一個對手,就是王誌忠……
“無論是什麼結局,都不是你我二人能夠決定的。”
“不過,殿下仁慈,付大人一定會有善終的,但是若你跟他牽扯在了一起,那有沒有,就不好說了。“張愛停住腳步,看著王誌忠一字一句的說道。
因為張愛的表態,讓王誌忠心中的想法更加堅定。
誰是最了解鐵喜的人。
不是深居宮中修養的趙禎,也不是付大人,而是眼前的太監,張愛。
難道殿下打定主意了嗎……
“哎,這隻會對殿下的名聲……”
“這些不是咱們該考慮的事情,彆忘了尉遲江晚,王大人瞧尉遲江晚不就是一副奸臣模樣嗎,到時候就算出什麼事了,史書上也隻會記載,是奸臣尉遲江晚,趁帝年幼,迷惑聖心,降罪與付子嬰。”張愛冷冷的說著。
朝廷裡,感情這個東西,最是沒用。
在鐵喜和付子嬰關係破裂之前,張愛跟付子嬰關係好,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可現在關係卻急促下降。
不過,張愛,王誌忠,尉遲江晚,乃至整個朝堂的人,都認為鐵喜要對付子嬰出手。
幾分鐘後,張愛,王誌忠二人進入了東宮中。
當王誌忠看到了坐在一邊垂頭不語的尉遲江晚,一切都已經明了,殿下召見,肯定是尉遲江晚發現情況不對,直接跑過來打小報告的原因。
王誌忠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
自己因為董妃的事情,就開始向尉遲江晚逐漸開放權利。
尉遲江晚也是一個能抓住機會的人。
董妃逃跑事件結束後,繼而變成鐵喜的嘴巴,而後開始整合了言官,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
接下來的高麗之行和賑災,還有仁政監督,讓其也有了威望,成為一個他也不敢小視的對手。
最重要的是,殿下對其越來越倚重了。
實際上,王誌忠在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想過尉遲江晚會爬的如此之快,但他發現尉遲江晚勢不可擋之時,便多次主動與他交好,想要將其拉入樞密院之中,不過第一次卻被鐵喜給否了。
王誌忠讓尉遲江晚進樞密院。
難道是想讓他快一點的學習如何治國,好接替付子嬰的班嗎?
當然不是。
王誌忠迫切的讓尉遲江晚入閣,一方麵是為了自己著想,他想讓尉遲江晚代替自己的身份牌,在樞密院中起到牽製付子嬰的作用。
第二個原因就是,尉遲江晚太會和人打好關係了,哪怕是那些開始痛罵著他的官員,隻要二人有了交集,關係就會緩和一些,甚至可以說是感情深厚。之前與自己交好,被自己一手提拔得孫躍就是代表人物,將其拉入樞密院之中,也是讓他能夠有所顧忌,不要跟彆的官員拉拉扯扯。
見禮之後,鐵喜也是賜座。
坐定之後,鐵喜便問道:“王大人,我聽說,你與付大人不合,在樞密院之中,爭吵不斷,是真的嗎。“
“殿下,這是有人亂傳謠言,臣與付大人隻是在交談政務期間有一些小分歧而已。”
鐵喜看了一眼尉遲江晚。
“殿下,那個,臣在牆角處聽的也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確定他們二人肯定是吵了,而且還談起了殿下。”在一旁坐著的尉遲江晚聽完後,趕忙開口說道。
王誌忠聽完之後,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尉遲江晚。
這家夥的臉皮現在比城牆都要厚了。
自己坐在這裡,還敢說這種話。
“談起我來了,說的什麼?”鐵喜還是帶笑的表情,隻是這笑,落在其他人眼裡,就有一些威脅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