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孫躍走後,薑超笑盈盈的走了上來與尉遲江晚寒暄幾句,對於尉遲江晚昨天晚上留在李子明府乾什麼事情,薑超心中也是一清二楚,說話之時,還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馬車,對尉遲江晚挑挑眉,露出一副十分理解的表情。
這讓尉遲江晚露出一副複雜的表情,被一個太監理解,實在是讓人心情複雜。
應付完薑超後,尉遲江晚便將金鈺兒安置在了自己房間的旁邊,換好大宋的朝服,整理了一番後,便又出了宅院,與孫躍,薑超兩人一同朝著王宮而去。
高麗王宮大殿之中。
一名清瘦的少年端坐在王位之上。
少年正是此時的高麗國主王敏。
下麵分列站著的是高麗的文武官員。
李子明位於百官之首。
隨著一陣陣鼓聲響起。
尉遲江晚,薑超,孫躍三人再眾人的注視中緩步走入了大殿。
王敏的目光一直落在三人中間的尉遲江晚,
就是他嗎?
毫不顧忌這裡是高麗的國土,將李子明的臉踩在腳底下。
他是大宋的皇帝陛下派過來幫助他的嗎?
尉遲江晚走到大殿正中央後,高呼道:“本官大宋禦史中丞尉遲江晚,受大宋監國太子的指派出使高麗。”
王敏從王座上站起身,朝著尉遲江晚彎腰一拜。
王敏拜完後,李子明也率領著高麗的文武官員行駛跪拜之禮。
當這些官員全都跪下後,尉遲江晚才朝著高台之上的王敏還了一禮。
王敏拜的是大宋的皇帝與太子,而高麗文武官員所拜,即是拜大宋的皇帝和太子,又是拜來自天朝的上官。
再而尉遲江晚朝著王敏還禮,不是替皇帝和太子還禮,而是以自己的身份還禮。
尉遲江晚還禮後,孫躍,薑超二人也是半躬身,稍稍彎了一下腰。
大宋的使臣在此刻來說,與高麗國主的身份相同。
禮畢之後,便有王宮中的內官搬過來幾張椅子。
尉遲江晚等一行人坐下後,便代表大宋皇室對高麗的小國主王敏問候身體。
王敏並不懂漢語,由身邊懂漢語近臣與之翻譯。
王敏清瘦的臉上一直露著笑容,顯然對大宋使臣的到來感到非常開心。
說完全部場麵話後,尉遲江晚便開始了他的表演。
“太子殿下讓尉遲江晚問殿下,高麗一切順遂否?”直入正題。
而翻譯的近臣聽到尉遲江晚的話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目光悄悄的看向了李子明。
李子明不動神色的點了點頭,讓這近臣直接翻譯就可,尉遲江晚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所以他此刻並沒有什麼感覺。
那近臣得到了李子明的同意後,便將尉遲江晚的話翻譯了出來。
而殿中的高麗臣子們也都聽的真真切切。
所有的目光都轉移到了李子明的身上,想要觀察李子明的臉色變化。
可李子明一臉平靜,想來是胸有成竹,早就知道了今天尉遲江晚會問這個問題。
李子明的胸有成竹,讓大殿中很多官員都露出灰暗的表情,顯而易見,大宋來的使臣已經被李子明收買了,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兩人串通好的,否則他不會這麼安靜。
尉遲江晚去李子明的府邸之中,兩人詳聊一夜的事情、,幾乎官員幾乎都知道這件事情,這也是為了自己造勢,告誡那些有歪心思的人,不要沒事找事。
而國主王敏聽到翻譯後,清瘦的臉上顯現出了恐懼的神色。
他坐在王座之上,看著下麵的朝臣,可這些官員卻沒有一個人敢正視他們的國主,給予他勇氣。
“恩謝大宋大皇帝陛下,高麗國朝堂萬事順遂。”王敏輕聲說道。
而近臣也將此話翻譯給了尉遲江晚聽。
尉遲江晚心中一動,看來李子明現在對朝堂的掌握已經很強大了。
那些即便想反抗的人,也不敢在此時多說一句話,就連他們的國主亦是如此。
不過,你要是什麼事都沒有,我來到這裡有什麼意義?
看來還是需要他來推一把。
“殿下,我大宋的太子殿下在東京的時候,就已經聽聞,高麗國內似乎有些不太平,殿下仁慈,不願高麗國內國事紛爭,這才委派本官前來高麗,而大宋亦是舉精兵數萬已經進入幽雲十六州,不日即可攻克遼陽,將我大宋的國土與高麗重新接壤。
我此次前來,便是為殿下而來,為高麗而來,殿下不必隱瞞,高麗國內一切事物,我大宋儘可你做主。”尉遲江晚朗聲道。
李子明聽著心裡麵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尉遲大人話語之間怎麼給自己一種,大宋很快就要派兵進入高麗來消滅他的感覺?
而後李子明看向了坐在尉遲江晚身邊的孫躍,與薑超,心中有所明悟。
大概是大宋以為我不願意割讓國土,所以特意這麼說,給大宋派兵進入高麗一個理由,此次來使一共三人,尉遲江晚雖然為首,但一舉一動也在其他兩人眼裡,大體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必須這樣問吧。
至於尉遲江晚所說的話,李子明絲毫不懷疑,因為他昨天就接到消息,大宋的軍隊已經開始對遼國東京遼陽府發動了進攻。
火炮與火槍的威力,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拿下遼陽府。
李子明突然感覺有些可悲,自己雖然有機會成為高麗的國主,可是他要麵對的,卻是一個前所未有強大的中原王朝。
這個王朝甚至比之前的唐王朝更強大,因為他們有火槍,有火炮,還有火車……
不過這對高麗來說也是一個機會,隻要表現的順從,或許,高麗也能擁有這些。
近臣將尉遲江晚的話儘數翻譯給王敏後。
王敏更是手足無措了,他真的很想站起來指著李子明的鼻子說這個人,這個人想殺了我取而代之,可內心的膽怯還是讓他無法說出口,他將求助的目光轉移到李子明身上。
李子明暗暗點頭,對王敏的表現很是滿意。
“尉遲大人,殿下已經說了,高麗國萬事順遂,大宋皇帝陛下與監國太子殿下對我高麗國的恩典,我高麗國不敢忘卻。”李子明朗聲回複道。
尉遲江晚看了一眼李子明,語氣古井無波。
“本官是在跟高麗國主說話,詢問的也是高麗國主,不是問李子明。”尉遲江晚一點麵子都沒有給李子明留。
李子明聽完之後,絲毫沒有生氣。
畢竟是提前打過招呼的,他覺得尉遲江晚此刻隻是在演戲而已,再高麗揚揚大宋的威風而已。
沒關係,威風給你,實際的東西歸我就好。
再一次的問詢小國主。
而王敏這次還是順著李子明的話往下說:“萬事順遂。”
尉遲江晚聞言之後點了點頭,引出下一個話題。
“殿下,遼國殘暴,不但拒不歸還幽雲十六州,而且這些年肆意侵擾我大宋北方重鎮,殺害我大宋無辜百姓,陛下震怒,遣送天軍進入幽雲十六州,掃蕩遼人,收複失地,揚我天威。”
“然,據了解,遼軍在高麗北方亦設置了王府,並且留有不少駐軍。”
“陛下決心蕩平遼國,故監國太子來時有旨,大宋王軍會進入高麗,掃平遼國駐軍。”尉遲江晚說道。
而隨著尉遲江晚的話,近臣也在不斷的翻譯。
官員們聽完後,瞬間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傻子都能聽出來尉遲江晚的意思。
大宋的軍隊擺明了就是要來滅掉遼國在高麗的軍隊,然後便和遼國的駐軍一樣,不走了。
否則,何必專門提出來呢。
有的人認為那些地方已經被遼國占據很久,他們也收不回來,不如饋贈大宋,一切以大宋馬首是瞻。
但也有些官員認為,那地方雖然暫時被遼國占據,但終究是高麗的領土,而且,誰能保證大宋得了那些土地之後,不會對高麗其他領土產生貪欲?
絕對不能給。
不是所有人都能聽出尉遲江晚的言外之意,王敏就是其中之一,但他知道大宋的軍隊會進入高麗,當下看了一眼叔父李子明:“一切皆聽從大臣的安排。”
李子明看向尉遲江晚,而後開口說道:“尉遲大人,那塊土地已經被遼國占據許久,我高麗無力收回,亦愧對那裡的子民,天朝王師決心幫我高麗收複失地,治理那裡的百姓,高麗不敢拒絕,亦非常感激,一切聽從大宋皇帝陛下的聖旨行事。”
李子明很清楚,土地,既然大宋要,高麗肯定是沒辦法不給的,但是他可以換一種方式,是大宋代替高麗收複失地,治理那裡的人民。
當若有朝一日,高麗有機會拿回失地的時候,今日說的話,便是高麗拿回失地的理由。
孫躍沒注意到李子明話中有話,而是悄悄看著尉遲江晚,心裡麵泛起了嘀咕,記得從大宋出來的時候,付子嬰不是說是讓他們給李子明一點教訓,高麗不應該有一個年富力強的國主……
可是,尉遲江晚怎麼說大宋王師要進入高麗的事情?
難道這是殿下悄悄給他的任務?